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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两个女儿打架已不是头一遭了。

 以前是嘴放利箭,你来我往,接下来是故意破坏对方的东西,还假装无心,然后是想办法弄点小陷阱,害对方一⾝灰头土脸,最后就⼲脆直接海扁上了。

 可在‮共公‬场所直接开打,还是头一遭啊!

 “你们两个都二十五岁了,竟然还打架,丢不丢脸啊?”二十五岁耶,不是十五岁耶!竟然还像少不更事的小孩,一言不合就拳头相向?!胡妈妈痛心疾首,更怕严爸认为她不会管教女儿,不要她了。

 对了,刚才忘了说明,胡咏舂跟胡冰?两人其实同年,只是一个年头出生,一个年尾,所以胡咏舂是姐姐,胡冰?妹妹。

 因为打架事件的关系,两组人马被赶出了餐厅,站在大马路上面面相觑。

 这是严家人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屈辱,尤其是年轻气盛的严于巨,脸⾊黑得像风⼲的李子。

 “是胡咏舂先动手打我的!”胡冰?率先告状,两泡眼泪凝聚、掉落、凝聚、掉落…活像泪⽔不用钱似的。“你要骂应该是骂她!”

 罪魁祸首胡咏舂两手揷在长口袋里,状似悠闲的摇来摇去,把继妹的告状当耳边风。

 谁教胡冰?故意选在她心情浮动的时候前来挑衅,耐不住烦的她拳头就挥过去了。

 胡冰?天生跟她不对盘。她厌恶透了她的没大脑、爱撒娇、死⽪赖脸,所以偶尔要给她一点教训,免得她骑到众人头上去了。

 偷瞥了一眼脸⾊暗黑的严于臣。这下好了,想必“未来继兄”将会反对到底。

 从胡冰?颊上的巴掌印,再看到胡咏舂下巴的齿印,加上两人同样走样的发型,显见刚刚战况有多惨烈。严于臣猜想他可能永远都忘不了刚刚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辣椒愈大是愈呛了!

 “咏舂,”胡妈妈痛心疾首,音调悲沉“为什么你老爱跟你妹妹打架?”

 胡咏舂冷冷瞥了哭得好像手断脚废的胡冰?一眼“她该揍。”罢了,既然已是覆⽔难收,那就…那就随便了。让他认为她是恰查某也随便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人,要装乖、装温顺才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反正你就会欺负我!因为我跟你没有⾎缘关系,所以你看我不顺眼,老是找机会欺负我!”眼泪滴滴答答,指尖矫情的指了指。“家事全都推到我头上,自己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跟懒猪一样,呜…我好可怜…呜…”

 “咏舂?”难道她女儿一直都背着她欺负继妹吗?“冰?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怕胡咏舂否认,胡冰?先声夺人。

 “需要问这种问题吗?”既然不信任她,何必多此一问?

 胡妈妈一头雾⽔,不懂女儿反问的意思。

 “够了!”她们要争执到什么时候才罢休?自己家务事拿出来在大马路上讲,丢不丢人啊?严于臣冷着声音对⽗亲说道:“爸,我是绝对不赞成你这次再婚的决定!”换个女主角,或许他还会愿意考虑个两秒钟。

 两个女儿脾气都差得要命,不管哪个是亲生的都不重要了,反正⺟亲的个绝对也不会温柔到哪儿去!

 他可不忍见他老爸临老找个凶巴巴的女人来欺庒他!

 “于巨…”严伯伯没料到情势会恶劣到这种程度,常鼓励他结女朋友的儿子竟然反对他再婚。

 “关你什么事啊?”突如其来的厉声指责又使在场众人一愣。胡咏舂一个跨步踏到严于臣面前“是你爸要再婚,又不是你要结婚,你凭啥赞成或反对?”

 “因为我是他儿子,再娶的对象将是我⺟亲,我当然有权利反对。”她有没有搞清楚?她才是破坏姻缘的罪魁祸首啊!

 “哈!”胡咏舂冷笑一声“我刚才听你爸说你今年二十七,但我看你心智年龄只有七岁吧?只有七岁的孩童才需要黏在大人⾝边!”

 严于臣并没有被她的挑衅怒,气定神闲的与她对视“我爸有资格挑好的对象。”

 他的意思是说她妈妈不好?!“⺟”胡咏舂这下是动力全开,双手环准备战了。

 “好不好也不是你决定的!”胡咏舂昂然抬头瞪视着他“你看到我妈的好了吗?只不过一餐饭你懂得什么?严伯伯心里才是最清楚的人。”敢说她妈妈不好?超级欠扁!

 一旁的严爸悄悄点头,胡妈妈则是一脸担忧,迟疑着是否该伸出手去拉住女儿,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胡冰?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再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这样你妈就嫁不出去了!胡冰?心里乐透了。

 “养得出两个会在公众场所打架的女儿,我看也好不到哪儿去。”严于臣很明显的眼露轻蔑。

 “于臣!”老好人严伯伯喝止儿子的声音虚软无力。

 他也没想到个温柔良善的胡妈竟然生了两只⺟老虎。

 生平第一次见到两个女生打架的严爸人仍停留在刚刚亲眼所见的震撼里,回不了神。

 “你…”胡咏舂咬牙切齿。

 快开始了、快开始了!胡冰?偷‮拍偷‬着手。

 她明了胡咏舂这人是很受不了挑衅的,尤其是扯到她⺟亲那方面,⾝为女儿的她定会反过来大张保护的羽翼,让人弄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亲?

 打架?那可不是无心的!她就是要破坏掉继⺟再再婚的美梦!她就不相信那个男的还敢娶她,就算他敢,他儿子也绝对容不下!

 呵!她胡冰?可是聪明得紧,不像胡咏舂那个笨蛋,被人一就挂了。

 怎样?位着自己个子⾼,严于巨用下巴瞧她。

 “欠——”扁字都还没出去,胡咏舂的手已经击中他⾼傲的下巴。

 所有动作完成不过半秒,没料到她又会再次出手打人的严于臣没有防备,还被打得倒退了半步。

 下巴疼痛值八十,可见得她的力气也随着年龄增长了。

 “你又没办法陪你爸一辈子,微询你意见是尊重你,你还真的当你是个庇啊?”

 骂耝话的功力也增长了。

 “他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你在旁叽叽歪歪的,是存心让他们两个难过吗?”

 用辞还愈来愈不堪⼊耳了?!真是士别三⽇,刮目相看啊!

 “不要以为做子女的就有权利绑住⽗⺟一生,夺取他们追求幸福的权利。尤其像你这种自己跑出去外面住公寓,把老爸一人丢在家里的不肖子,凭什么说那些五四三的?”

 他哪有自己出去外面买公寓啊?他可是住在家里、守着他老爸耶!她还多了一项技能掰故事。

 “反正他们两个就是要结婚了啦,不然你要怎样?”

 他要怎样?严于臣一把拉起胡咏舂的手。

 “你想打我?”她的脸⾊转为铁青。

 他可从不打女人的。“我告——”

 “养得出会在‮共公‬场所打女人的儿子,我看也是不怎么样。”她把他曾说过的还给他。

 在场的人全部变脸。

 喂!喂!他什么时候出手了?她还真会栽赃嫁祸!

 “既然两个都不怎么样,不就是天作之合吗?你爸爸也没有比较好,你?个庇啊!”呃…严伯伯与胡妈妈两人无辜对望。

 听起来好像他们两个的人格都被贬低了邯!

 哇咧…靠!她⾆头转那么快要死啊?严于臣倏忽记起她从来就不是个肯示弱的女孩。

 “放开我喔,我警告你,不然后果自负。”胡咏舂威胁他。

 难不成她还想再揍他一拳?

 想到如果他爸爸当真跟泼辣女妈妈结婚的话,这个人不就要成为他“妹妹”了?

 妹妹耶!

 除非他们两个离婚,否则这层“亲属”关系可是恒久不变的!

 一想到此,他就不由得全⾝打寒颤。

 他决定——反、对、到、底!

 “我也不赞成他们两个结婚!”胡冰?又选在最混的时候出来搅和。

 “没你说话的余地!”泼辣女一脚踹开她。

 胡冰?趁势半趴倒在地上。

 “等你们结婚之后,只有我是毫无关系的局外人,我一定会被驱逐出去,没人疼…没人爱…呜…”胡冰?哭得七八糟。

 “冰?。”胡妈妈见状,连忙奔过去一把拥住她。“你这傻孩子,说道什么傻话,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啊,妈妈怎么可能把你驱逐出去?”

 胡冰?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慈祥的胡妈。

 你害死了我爸,让我变成可怜的灰姑娘,我是不可能让你得到幸福的!汪汪⽔眸下蔵着愤恨心思。

 “你想要人疼是吧?” 胡咏舂突然蹲在她面前,以眼神指使“叫妈,快叫!”

 死胡咏舂,就会落井下石!胡冰?撷取胡妈妈看不到的角度偷瞪她。

 “你连妈都不肯叫,还要叫我妈疼你?你省省吧!”

 胡冰?继续瞪。

 “眼睛?到喔?”胡咏舂朝胡冰?眼⽪一弹,疼得胡冰?哀哀叫。

 “咏舂,别老是欺负你妹!”自觉对亲生女儿有一份愧疚的胡妈妈训斥起来一向没有任何说服力。

 “还要叫严伯伯爸爸喔,你办得到吗?”

 瞪死你,死胡咏舂!

 这出闹剧要演到何时?严于臣啼笑皆非。“爸,如果你决定要跟这位女士结婚的话,我就搬出去!”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头的暖,幽暗的室內微带凉意,弥漫着一股好睡的气息。

 闲适的星期天早晨,人们总是起得晚些。严于臣呈大字横躺在软上,几乎快被枕头埋没的五官有着被梦魇庒抑的不适。

 “我不会让你成为我妹妹的…” 哺哺梦吃里,有三只⺟老虎叫嚣的可怕影。

 突然,一连串重物落地声引发腔一阵悸动,将他从一连串的噩梦里拉出来。接着是一阵嘈杂声、纷的脚步声,还有拔尖的女⾼音持续不断地闯进他的耳膜。

 隔壁在搬家吗?他翻⾝用枕头蒙住耳朵。可是他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站定在他房门口,拳头重重落在他的门板上。

 “起了。”有人在门外大吼。谁?!张开朦的睡眼。这声音听起来陌生的,难道会是客人吗?

 严于臣‮觉睡‬从不落锁,所以房门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

 “起来帮忙搬东西。”吼叫声移到前。

 暖被猛然被掀开,冷空气窜⼊,引发一阵哆嗦。

 “我五点才睡,不要吵!”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挖他起

 严爸匆忙跑进来“不要吵于臣,他很晚才睡。”

 “我们几个老的老、弱的弱,辛苦得要死,他一个魁梧大男人却趴在上睡,哪有这种道理!”老虎的怒吼继续发威。

 等等,他记得这声音。

 严于臣霍地翻过⾝来,愕然瞪视着眼前的泼辣女“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刚才说什么?搬东西?头⽪瞬间发⿇。

 “我们从今天起搬进你们家啦,以后请多指教,哥哥!”胡咏舂故意把“哥哥”两字拉得长长,存心气死他。

 哥哥?“什么时候的决定?”怎么才一个晚上就风云变⾊?

 “昨天晚上。”严爸看看胡咏舂,又瞥了眼儿子,闪躲着凌厉的视线回答。

 “昨天晚上?”他不也在场,从未离席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走了之后所做的决定。”胡咏舂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心思。

 昨晚严于臣撂下“狠话” 之后,就给他很帅的转⾝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情侣,以及心思各异的两姐妹。

 “我们明天就搬进去好了。”胡咏舂突然提议道“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想搬出去都没机会。”

 这个意见大家都无条件通过,除了胡冰?以外。

 “那个男的本看不起我们,不能嫁啊,阿姨!”胡冰?力持反对意见。

 那个男的的爸爸还在场耶!胡妈尴尬的对胡冰?打暗号。

 “你没有发言的权利。” 胡咏舂手揷在口袋里,姿态凉凉的。

 “我为什么没有发言的权利?嫁过去,我们就得改姓了!我不要,我一辈子都姓胡!”

 “又没人叫你改,就算你不要跟着过去也无所谓。”

 “阿姨!”胡冰?立刻转⾝装委屈。

 “咏舂!”一向好脾气的胡妈难得的瞪了女儿一眼。

 “可以不改姓啊!”老好人严爸从善如流“维持姓胡也无所谓。”

 “可这样就不像一家人了。”胡妈反对。

 她可是很重视所谓“一家人” 的气氛,所以一嫁给胡冰?的爸爸,就把咏舂的姓氏从纪改成胡。

 事实上,不论是姓哪个姓,对胡咏舂来讲都是一样的。

 她其实讨厌死了自己的名字。

 咏舂,像个古代丫环名,在在提醒着她的出⾝,亲生⽗亲那边老一辈的恶意讽刺。

 “妹妹,”胡咏舂口气突然一转为亲昵,胡冰?的⽪疙瘩立刻窜出来跳啪啪啪啦舞。“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善如流,跟着嫁过去当拖油瓶;一个是自力更生,自己吃自己。”反正你本来就跟我们⺟女没有任何⾎缘关系。胡咏舂的眼神如此威胁着她。

 人在屋檐下…呜呜…不得不低头…胡冰?咬牙道:“我跟着你们!”

 一切拍案底定,就只等着验收严于臣“惊喜”的表情了。

 严于巨听完严⽗解说,大惊失⾊“怎么可以趁我不在擅自做主?” 把他这个正宗亲儿子搁哪儿去了?

 严爸连忙解释“咏舂的打算是,先搬进来让大家彼此悉,也许你就会了解我为什么选择砚容当我的再婚对象。”

 砚容是胡妈的本名,冠上夫姓之后叫胡程砚容,未来可能就改叫严程砚容了。

 这些事情怎么昨天他老爸只字未提?

 昨儿个晚上,严爸回到家后,推开儿子的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看。“于臣,你真的要搬出去吗?”

 “爸,”严于臣面⾊严正地看着他“那个女人既泼辣又会动手动脚,另外一个则是惟恐天下不,难道你当真相信生养她们的妈妈会是个例外吗?”

 “可是,”严爸无措的手“我跟砚容认识快一年了,她真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而且我听砚容说,其实咏舂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很会替人着想的。大家同住一块儿的话,相信你过不久就会发现她的优点了。”

 这事他可比他爸清楚!

 “爸,有没有可能是你被胡阿姨给骗了?”

 “骗?”严爸立刻‮头摇‬“胡阿姨绝对不是贪图我们家的钱财才想嫁给我的。”

 严家的家境算富裕,严爸是货运公司的老板,手上拥有几栋房子跟土地,而且都位于精华区。严爸虽然有些年纪了,年轻时的俊一转为现今的沉稳,更是魅力十⾜。

 “我不是指钱。你曾说过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对吧?”严爸点头。“你相信教出那种女儿的人,个会有多温柔吗?”严于臣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也许…也许咏舂子像她亲生爸爸。”

 难道说两个女儿个都恰得可以,全要怪罪⽗亲那边?如果不是本,就是⺟亲纵容,他才不像⽗亲被爱情蒙了眼,胡阿姨说西瓜其实是苦瓜,也会跟着点头说对。

 “不管如何,我对这桩婚事并不乐观。” 他爸爸是绝对摆不平⺟老虎的,只能任由她张牙舞爪,被欺负得惨兮兮。

 “于臣…可是我们…”严爸言又止。

 “爸,我还有工作要忙。”严于巨下了逐客令。

 “好吧!”游说失败的严爸轻叹了口气,掩上门。

 现在回想,严爸来说完的话,应该指的是这件事吧!

 好个先斩后奏!

 严于臣横了狗头军师一眼“请出去,不要打扰我‮觉睡‬。”被子一拉,连头都盖上了。

 室內静了两秒钟。

 拔尖哭喊突然传来“呜呜…好痛!我被割到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绝对是超级爱哭鬼胡冰?在鬼吼鬼叫。

 “小心点啊!”胡妈焦急的嚷着,没一会儿,人跑了进来“咏舂,出来帮忙好吗?冰?刚才不小心打破了花瓶割到手,没法搬东西了。”胡妈转头对严于臣歉然一笑“抱歉,好像打扰到你‮觉睡‬了。”

 睡眠不⾜的严于臣脸⾊沉得像刚刚呑了一缸墨⽔似的。

 “你们住几楼?四楼客房吗?”他妥协的从舒适的大滑下⾝来。

 “呃…”严爸脸⾊有着赧然的红嘲“胡阿姨的东西搬到我房里,他们两姐妹才是住在四楼。”

 严爸房里?严于臣嘴角菗搐了下。他果然已经不被当作一回事了。严于臣闷着声,随意拿了件⾐服披上,准备出去当苦力。

 “严伯伯,”胡咏舂突然笑嘻嘻的说“看样子你儿子认同我们搬进来了。”

 他啥时认同了?她瞎掰的功夫还真是一流。

 “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严伯伯不晓得是说给谁听的,音调里仍闪着不确定的恐慌。

 “我们当然会。”胡咏舂“呵呵”轻笑两声,听起来像恶魔的低笑“对吧,哥?”

 严于臣嘴角微微一扬,在仅有胡咏舂瞧得见的角度里,投给她莫测⾼深的一笑。

 食物浓郁的香味缓缓飘⼊。

 腹中的饿虫开始作怪。

 他们家有多久没有出现食物的香味了?

 五年?七年?自从严妈过世之后,这个偌大的房子里仅剩的两个男人都对下厨感冒。有一回,严于臣因为急肠胃炎卧病在,严爸为了儿子,生平头一次开瓦斯熬粥,却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从此以后,厨房大门就犹如被贴上了封条,任何人都不准进⼊。

 这么说来,以后他们都会有热腾腾的餐食可以吃了吗?严于臣的口⽔在嘴角蠢蠢动。

 想不到泼辣女的⺟亲还擅长烹饪啊…就不晓得泼辣女本人会不会连个蛋都煎不好…一⼊餐厅,果然看到胡妈自厨房走出来,将刚炒好的菜肴端上桌。严爸人坐在餐桌首位,一脸幸福,胡冰?坐在离严爸两个位子远的地方,百无聊赖的看小说等开饭。

 “你醒啦?”胡妈的笑果然温柔,难怪他老爸会意,给拐了去。“刚准备要去叫你呢!”

 严于臣敷衍的牵牵嘴角,算回了微笑。

 拉了把椅子坐下,意外发现泼辣女不在。

 “你女儿呢?”

 “咏舂吗?她在——”

 “胡冰?,去买一瓶酱油回来。” 胡妈话还没说完,胡咏舂的脸就从厨房门口探出来。

 她穿着围裙?严于臣瞪大了眼。敢情这一桌菜都是外表与个截然不同的假面女做的?

 “路不,不去。”胡冰?调整方向,背对着胡咏舂。

 胡咏舂晶莹的大眼滴溜溜一转,落在看起来最闲的严于臣⾝上“喂!”很不客气的以眼指使“去买酱油。”

 “我去买好了。”严爸笑咪咪的站起⾝“有特别指定牌子吗?”

 “你要让你爸跑腿吗?”胡咏舂斜眼瞟着严于臣,脸上写着“大不孝” 三个字。

 “我去就好。” 严于臣慢呑呑的站起来,缓缓的走出去“随便买都可以吗?”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转头问胡妈。

 “我不晓得耶!”胡妈尴尬的笑了笑“厨房的事都是咏舂在负责的。”

 啊?这么说来,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继⺟的女人竟然不会下厨煮饭?

 胡咏舂递了个空瓶子给他“买一模一样的。”

 嗟!又不是小‮生学‬,买个东西一要带样品。

 严于臣将空瓶丢还给胡咏舂,冷冷的说:“我知道了。”

 走进便利商店,走向置放酱油的架子时,一拿起胡咏舂指定的酱油牌子,遥远的回忆突然袭卷而来。

 他还记得好小的时候,在厨房里忙碌的⺟亲也曾经如此⿇烦地帮她买酱油回家。

 犹记得⺟亲慈祥和善的笑容,总会在递给他钱的时候,怜爱的摸摸他的头。那样温柔的抚触,是他一辈子都永难忘怀的,哪家那个泼辣女,叫人买东西还喊“喂”恐怕“客气”这两个字怎么写,她还没学过;而那个未来继⺟只会端盘子,说不定一开瓦斯炉也跟他们⽗子一样下场火烧厝!

 七年,人会有多大的改变呢?撇撇嘴,将酱油置于便利商店柜台上,一摸口袋…呃,他好像忘了带某样东西。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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