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啊!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淋着雨,一身狼狈的严千书就是这么用力地笑着,他嘴巴张得好大,甚至将雨水吃进嘴巴里,也止不住他的笑。
其实,鲁冰玉
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夸张,是因为见到故人很高兴呢?还是因为认出了她?
不过不管他为什么那样笑,实际上她是比他还要高兴的。
因为他,严千书回来了!呵呵…“冰玉,你在笑什么?”
“笑?没有啊。”回神看了自己的室友一眼,鲁冰玉敛去笑意,她又开始敲着键盘,虽然有点不专心。
“你少装蒜。”以她装傻的技术也想瞒过她?很难!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拨弄鲁冰玉办公桌上的东西,一会儿后,她拿起一张纸。“这是什么?”
“嗯?”鲁冰玉看向那张纸“喔!那是报名表,我想去那里上课,每周一次。”
“什么啊?女子防身术?”她差点没笑出来“怎么会突然想去学这个?你发烧啊?来!量看看。”
她戏谑地拿起桌上的温度计,作势往鲁冰玉的嘴巴
去。
“喂!别玩了,虽然已经下班了也不要这样。”频频躲着,最后鲁冰玉干脆将对方手上的温度计抢下来,一脸严肃地说着。
“开个玩笑嘛!这么古板做什么?”虽然这么说,可她早就习惯了鲁冰玉的古板“喂!”
“嗯?”迅速处理着文件,不想让一旁等她下班的人等太久。
“你怎么钓到那个帅哥的?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耶!”
一听,鲁冰玉立刻敲错好几个字。
“哗!一提到他你就打错字,搞什么飞机?”
“我…没有啦,他是我邻居。”
“邻居?真的假的?那你的意思是你们以前就认识了?”
鲁冰玉点点头,但她一承认,立即换来对方一声娇嗔。
“可恶!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藏私!”
“藏…藏什么私?”
“男人啊!”“我没有啊,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和你到底是不是好朋友?”
“喂!你一定要这样糗我是不是?严千书也是这几天才从国外回来,我还是去Lounge ar的那一晚才知道是他…”
“嘿嘿,他叫严千书是吧?楼上宝硕企业的少东。”
“啊?你知道他?”
“我怎么会不知道,打个电话给Lounge ar的头儿打听一下就一清二楚了,而且我还知道他很多底细喔,例如他现在身边有没有女人之类的。”她窃笑。
“你既然知道了,作啥问我?”有点不是滋味,默默地,鲁冰玉又开始敲着键盘。
“我只是试试你这个朋友够不够义气而已。”她笑得满脸春风“不过,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把他,我就要动手了。”
“什…什么?”心头忽地一颤,虽然鲁冰玉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你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她重复一次,而且是用很笃定的语气。“据我所知,他现在身边没有女人,刚从国外回来嘛!虽然条件很好的他对我们这种小职员来说有点高不可攀,但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
“你?”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像我这样,所以就让我来当代表好了;好女人就是要任
而为,就算没达成目的成了炮灰,我也心甘情愿。”
就算变成炮灰也心甘情愿?鲁冰玉没接话,只是反复忖度着这句话。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有勇气,去追求与自己天差地别的男人?换作是她,根本做不来!因为她深刻地明白,自己是一个不敢冒险的人。
就算只有一点点的风险,也会让她感到不安…
“冰玉,想什么?”她顶了鲁冰玉一下。
“喔,没事…”
“没事就快点打吧!我可不想害你工作做不完。”她揶揄地说。
鲁冰玉报以微笑,然后专心地投入工作,只是她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喂?”她接起来,可对方的声音却令她吓了一跳。
是他,严干书,那一晚他跟她要了手机号码,只是她没料到他真的会打来。
(怎么?很忙吗?)因为鲁冰玉怔楞了几秒,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没…”
(那等一下有空一起吃晚饭吗?)
“等一下?但是…”抬眼,鲁冰玉看着那个正撑着下巴一边上网,一边和其他同事打
的人。
(如果没空没关系,那下次好了。)
“不…我有空,几点?哪里?”她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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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耍心机了!如果编了个理由推掉和朋友的约会,然后跟男人出去也算耍心机的话。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出来啊?”半个小时后,某咖啡厅的餐桌边,严千书问向那个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的鲁冰玉。
“嗯?喔,不是。”笑了笑,她的视线从外头的街道移王严千书的脸上。
“如果你另外有约会,要先跟我讲喔!”大口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
“真的没有。”
“但是我看你好象有心事。”
鲁冰玉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明天要做哪些工作。”
虽然这么说,她却因为自己放室友鸽子而感到不安,因为室友已经摆明着对严千书有意思,但她却偷偷和他出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像你这样未免太累了!不过要你这种人不去想明天的事似乎不容易。”
她的个性好象从小就这样,不敢尝新、不敢求变,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
听了,鲁冰玉只是笑,并问:“你为什么回来?学业完成了吗?还是要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
“继承?哈!”他对这词汇感到厌烦,不!根本就是厌恶到了极点。“你吃完了吗?”
他没回答她,反而盯着她盘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菜。
“差…差不多了。”
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诡异,她猜想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这个念头令她有点不自在。
“差不多的话,那就走吧。”说完,他起身到柜台结帐,并走出咖啡厅。
不得已,鲁冰玉只能跟着出去。
到了停车场,一阵带着寒意的风突地吹来,她看看天际,云层似乎变厚了。
“好象快下雨了。”她对着站在车边的人说。
“下雨好啊,我喜欢下雨。”如果可以,他现在倒想站在大雨里淋得一身
,让雨洗去烦躁的感觉。
闻言,鲁冰玉只是兀自喃喃自语:“下雨?完了,衣服在天台上…”
“衣服跟我,哪个重要?”他问。
“嗯?你说什么?”她回过神来。
“没什么,上车吧。”
“喔。”
鲁冰玉没有异议地上了车,原本以为严千书会载她回家收衣服,没想到他不但把车子往山区开,还在半路上的超商买了一打啤酒。
等他又开了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再也按捺不住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平
这个时候的她不是在加班,就是已经回到住处了,但是现在…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语毕,他就不再说话了。
进了山区,车子沿着昏暗的山路往上开,山路弯来弯去,严千书的车速又很快,鲁冰玉不
闷起来,最后一股酸味更涌上了喉咙。
她忍不住出声:“我…你…”“开太快了吗?我放慢点。”想起她怕人开快车,所以严千书自动把速度放慢了。
“不是,我、我不舒服。”
“吃太
了?那里有薄荷条,你抹一下。”
“不是,我想…吐。”刚刚咽下的食物已经涌到喉咙,她很努力地忍着。
“吐?”完了!“我找个地方停…”
才转过脸去,他就见到鲁冰玉以极快速的动作把车窗降下来,然后把头靠着车窗,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不得已,严千书立即选了个地方停车。
“还好吧?”
熄火后,他慌张地拍着她的背,并
了张面纸递给她,当鲁冰玉接过面纸时,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手是冰凉的。
“对不起,弄脏你的车子。”倚在窗边好一会儿,鲁冰玉这才软着身子坐回原位。
打开车内的灯,严千书看到的是一张极苍白的脸,于是他拿来薄荷条,帮她擦在人中和太阳
。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狼狈地微笑,她将薄荷条接过手。
“休息一下好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刚他一直在想心事,所以也没注意到她不舒服。不过她也真能忍,从不舒服到吐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吧?居然没跟他说。
蓦地,车内安静了下来,严千书身旁的车窗也被降了下来,一阵吹进车内的凉风,登时让鲁冰玉舒服许多。
沉默了半分钟,鲁冰玉突然问:“你怎么了?”
刚刚那一吐,仿佛把她平
的矜持都吐掉了,要是平常的她,可能会选择不问。
“我?没事啊。”她这么问很奇怪,因为吐的人是她。
“你有心事,所以才想上山散心。”这是女
的直觉!一路上她都在注意严千书“他有心事”就是她的结论。
“你们女人是不是很喜欢猜来猜去?连这个也猜。”他冷着脸说,一说完就偏过头看着窗外,发现这个地方的景致相当不错。
于是,他开了门下了车,并回过头叫鲁冰玉也下来。
鲁冰玉下了车,看见严千书已经坐到引擎盖上,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
了一口。
“很美吧!从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本来想再往上开的,不过…”他轻笑一声“不过这里也不错,坐吧。”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要鲁冰玉也坐上来。
“我穿裙子。”她尴尬地说。
“穿裙子又怎样?大不了看到内
,而且你的内
我老早就看过了。”
老早就看过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那一天,国二的他们在海边,风很大,大到让她的裙子像伞一样地翻开…
“当然记得,那一天我翘课翘得很快乐,你不也是吗?”目光望向远处,他看着灯光如烟火般的夜景。
鲁冰玉慢慢走到车前,只是让
靠着车头,并未依言坐上去,她也静静地看着夜景,直到严千书的声音传来。
“你…猜对了。”
“嗯?”她看着严千书的侧脸,他抽烟的表情有着失落。
“你猜对了,我是有心事,然而这件事就像一颗大石头,从我小时候就
着我的心,让我
不过气来。知道吗?有些东西,你越想把它丢掉,它就越会困扰着你。”
“什么东西?”她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绑得住他,在她眼里,他始终像一匹难 驯的野马,一出生就属于自由。
“一种无形的东西…说了你也不会了解。”
“是这样吗?”她无奈地笑着。
“说说你吧。”
“我?呵!要说什么?”
“十几年,我踏遍欧洲各国,人也变了,我的改变你应该看得到;那么你呢?除了外表没变之外,同样的时间,你不会一点感想都没有吧?”
“我?”她能有什么改变呢?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除了试考还是试考,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这是一般人的生活,也是宿命,而她…鲁冰玉,是不可能改变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命运。
“不会吧,真的无话可说?”严千书很诧异。
“我…就是那样了。”
“什么叫作就是那样了?你等一下该不会说,自己就是相信宿命的人吧?”
鲁冰玉没有说话,只是讶异地看着道中自己心里话的人。
然而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让严千书不由得笑了出来,他笑得很大声,如果山里有荒坟,恐怕连坟里的死人也会被他吓醒。
“笑什么?”鲁冰玉问。
“笑你是个笨蛋啦,笑什么!”
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
股丢在地上,踩熄了。他说:“这世界上最笨的人,就是相信宿命的人;人的寿命不就短短几十年,如果连这几十年也要过得那么没有创意,就干脆别来了!”
“但是,我并不能控制自己不被生下来呀。”
“那就控制自己怎么活下去,不
也得试。”
“不
也得试?不
…”喃喃地重复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突地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为什么找我一起出来?”
“奇怪了,女人都很喜欢问为什么吗?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如果任何问题都有答案,那就什么事都好办了。”
严千书爱泼人冷水的个性始终未变,鲁冰玉虽然有点受挫,但多被他堵几次也就习惯了。
见鲁冰玉默默不语,严千书索
自引擎盖上跳了下来,他站到鲁冰玉旁边。
“喂!看那里。”他长臂一伸,往头顶指去。
“啊?”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要她看那里,但刚刚才被泼冷水,所以…
“我叫你看那里,合作一点好吗?”
“喔。”
鲁冰玉听话地抬起头,这时严千书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当场,鲁冰玉楞住了。
“你不是很爱问为什么吗?这就是答案。”
这个吻…是他的答案?
鲁冰玉的目光紧紧锁着严千书,久久不能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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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千书可以看得出来鲁冰玉有一堆问题想问,但因为她胆小的个性,所以到最后仍是以沉默收场。
只是,一个吻能代表什么呢?
哈!其实那个吻根本不代表什么。
他那么做只是想多听她说说话罢了!
不过,好象适得其反,因为当时她反而更沉默了。
一打啤酒未开半瓶,严千书就送鲁冰玉回到住处了,等严千书回到自己的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进了门,他幽魂似地在黑暗的室内游
,最后仍习惯地来到冰箱前,拿了瓶矿泉水,然后再踱到沙发旁,准备一
股坐下去。
“你今天在公司做了件天大的荒唐事。”
“咳!你是鬼啊?”严千书含在嘴里的水,差点
了出来,因为坐在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说话。
此人正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严百策。
“小声点,爸妈都睡了。”站了起来,严百策开了一盏小灯,然后又坐回沙发上。
严千书也坐下了,严家两兄弟各自占据长沙发的一端。
“为什么要等门?老妈的事变成你来做了?”严千书猛灌矿泉水,直至喝光见底。
以前还在读书时,他总爱在外头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时运气好,
接他的是母亲担心的问话,有时候运气不好,
接他的却是老爸的鞭子。
而他大哥严百策,则习惯站在一边“旁听”因为那是他家老头子的主意。
“别跟我打哈哈,我在跟你说正经事。”推了下细框眼镜,严百策一脸严肃地说着。
“什么打哈哈?打呵欠还差不多。有什么事,说吧!”
砰的一声,他把空宝特瓶搁到榉木雕花长几上。
坐正身子,严百策说:“这几年你在国外学到了什么?为什么连基本的管理工作都搞得一塌胡涂?”
“什么时候你跟老头子一样***袅耍克抵氐?”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右边的人不能用?”严百策直接切入主题。
“一个公司搞派系,不垮也塌,我只是拣能用的起来用。”
表面上宝硕企业的总裁是他家的老头子,但实际上重大事务却是由董事会来决定;董事会里的人可以依支持的理念分成两边,一边主张与中下游相关企业良
互动,百策叫他们右派,另一边则主张全盘并购,称为左派。
右派的想法就像大树开枝散叶,平铺牢固;左派则像删枝去叶、独强中干。
这两派看起来似乎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却不难看出有些股东正在暗地里较劲。
眼前的情况虽然复杂,他也才回国不久,不过他曾仔细地分析过一些书面、非书面的资料,还是能看出端倪的,这也是他这阵子心烦的原因之一。
“看不出来你这么寡断,这不像你的个性。”严百策说。
“我也看不出来你这么独裁,这和你的外表一点部不搭。”严千书说。
“你!”
“什么?”
一会儿后,严百策摇头笑道:“可恶!你的嘴还是一样毒。”
“承让!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都像爸,连斯文都是假的。”他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
给严百策,但严百策婉拒了。“不会吧,现在还是不抽烟?”
严百策点头且轻笑。
“你厉害,不愧是模范生!”
严千书兀自
云吐雾,然而在缭绕的烟雾中看着严百策的侧脸,他发现他大哥的长相根本就是他父亲的翻版。
安静了几秒,严百策叹了口气。“爸老了。”
“七十几?”
“七十一。”他爸晚婚,他妈晚生,所以今年他二十九,千书二十六。
“早该退休了,这几年你都没劝他吗?”
“你认为有用吗?”
“是没用,没有人会像他那 顽固。”而且他肯定会将顽固的个性带进坟墓里!
“呵,小心被他听到。”
“我还怕他不成?小时候都被打成
了,呼!深呼吸,憋住气,紧咬牙,怒目瞪,紧缩
,猛夹
,屈肘膝,拳成石,步不移…”
“全神以聚,骨成铁皮亦成钢?”
“哈哈,挨打九式,一点都没错!”
“真有你的!”
“从电玩里面悟到的,另外还有翻墙十八招,躲人七式,扁人七七四十九绝,你不跟我一起练实在可惜。”
“我是好学生,不翘课。”
“喜欢翘课就不成材吗?”
严千书固然一点也不正经,但是无论怎样的问题都能对答如
,实在是让严百策心服。
他外表看起来确实像个痞子,实际上却比一般人还要聪敏呢!
“呵呵!我很好奇,有哪种女人能受得了你。”
“女人?”严千书觉得困惑。
“千书,你觉得…结婚怎么样?”
猛地坐起,他说:“不会吧?你还没三十耶!找死吗?”
“哪有这么严重,而且结婚跟年龄没有绝对关系,我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可以慢慢经营。”
“经营?叫老头子把公司交给你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总之时候到了,你就会有结婚的冲动了。”
时候到了?那会是什么时候?真是无法理解。
说罢,严千书与严百策对望,那种感觉就好象一个人正拼命地往外跑,另一个人却只想乖乖地待在家里。
总之,他不懂百策,百策也不会懂他。
“百策,千书回来了是吗?”
这时,房间里传来严母的声音,打断了两兄弟的对话。
“喂!我到外面把烟
完,就跟她说我上楼睡了。”一听到严母的声音,严千书马上蹦了起来,悄悄地跑出大门。
蹑手蹑脚地在外头找了个角落杵着,他一边
着烟,一边想着严百策刚刚说的话。
结婚?
女人?
他的女人?
他和某个女人结婚?某个…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竟自然地移至对面的屋子,然后定在某扇窗户上。
如果没搬出去,她应该还是住在那个房间吧?因为某年某月某
,他见过她开窗偷窥他家…
“你搞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她…
取笑完自己后,他将不想再
的烟弹了出去,任它落地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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