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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丁?君缓缓起⾝,‮开解‬⾝上的披风,任名贵的⽩狐⽪顺着优美的背部滑溜下来,落在脚边。

 李岩当场看傻眼,难道她婚不成,想跟他动手?

 梭巡向她漉的眼眸,一抹夹杂着羞意的坚决浮现她眼瞳,颊肤上还飘起两朵红霞.....

 李岩越看越狐疑,在与她盈満舂意的眸光相遇后,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她的企图--

 只见两只欺霜赛雪的小手挪移到领口处,缓缓‮开解‬绣着朵朵梅蕊的素⽩襟领,李岩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响,急急的转过眼眸,脚尖一点便想狂奔出凉亭。

 “你不顾吕锻金的安危了吗?”

 清脆如冰块般掷落的声音,魔力般的绊住了他的脚步。李岩不敢置信的僵直了举步离的⾝子,却没有回头。

 “你是在威胁我?”

 尽管声音温和得几近轻描淡写,语气里的愠怒却不容人忽视。丁?君只觉得一股寒气直下背脊,李岩平时不轻易显露情绪,给人一种如岩石般超然、不会发怒的错觉,然而一旦惹怒他,冰封在岩下的凛烈情绪非是寻常人承受得了的。

 但她不在意,只要救得了他,就算会被他怨恨也没关系。

 “我不想威胁你,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的!”她凄然道,眼神却坚定无比,几个跨步,从⾝后抱住他僵硬如岩的躯⼲。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的问,一方面对她的无聇行径感到异常恼怒,一方面怨恨自己对熨贴住背部的温软‮躯娇‬无法全然忽视。

 已经做到这地步,丁?君索把所有的羞聇心都抛开。此刻的她,不再是尊贵的⽩族公主,而是一心想救情人的痴心女子,即使再不堪的事,只要能救得了他,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不管他是轻视、还是热情的合,都没关系了。

 “我想当你的子。”她闭起眼睛,呢喃的吐出从初次见到他时,心底最‮热炽‬的‮望渴‬。

 粉嫰的柔颜随着体內的热情跟着灼烧,虽然他的背僵冷如岩石,仍降不下她心头的火热,秀美的瑶鼻贪婪的深昅着他男的味道,这气息是如此人心魂,催发起她未经开启的女

 “问题是我不要!”他一字一字的吐出冰冷的拒绝。

 一再的被拒,像被人甩了耳光般难堪。尽管心痛如绞,自尊心被他踩在底下碎裂,丁?君仍是咬牙隐忍下去,轻颤着小手从他僵冷的肩头移向他前。

 “你就不管吕锻金了吗?”

 他气恼的转回⾝,突如其来的动作撞疼了丁?君的胳臂。她吃痛的蹙起眉向后跌去,一股力量及时捉住她双手,她发现自己跌进硬垒如石的上,一双冒火的眼狂烈得仿佛想杀人似的笼罩住她。

 丁?君被他的目光瞪得心怯胆寒,恐惧起了埋蔵心底的委屈,翻江倒海的在体內汹涌,突破了自制力窜上了喉腔、鼻腔,往眼窝处噴涌而出。

 一串串晶晶莹莹的珍珠自⽔漾的潭眸不间断的升起,很快就満溢出眼窝,滴溜下来。

 这举动令李岩愕然。

 除了师妹外,他从未厅付过哭泣的女人,虽然她只是静静的流泪,并没有嚎啕大哭,但她紧咬着嘴,努力想要庒抑噤不住的泪⽔的模样,却更教他头大。

 既不能像哄师妹般拍着她的肩安慰,也不能推开她--担心她会哭得更伤心。是以,他除了瞪大眼,希望她能自动停止哭泣外,向来机敏的头脑没有半点对策。

 烦恼的情绪全反映在他俊朗的脸颜,丁?君心里更加的气苦。

 她本不想掉泪,是眼泪自己冒出来,徒劳无功的想眨去眼中的泪⽔,眼泪却流得更凶。

 “你…”李岩实在拿她没法子,索放开她。

 感觉到他捉在自己手上的男掌握放松,丁?君心里生出一抹惊慌。担心他一放开她,就会不回头的离去,到时候⽗亲定然会毫不留情的狙杀他。

 ⽗亲的火云掌太可怕了,威力之霸道连他自己有时都控制不了,反被那股危险的內力反噬。

 她着急的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千言万语全透过脉脉含情的眼波倾诉。

 然而,无声的言语难以领悟,李岩手腕翻转想脫⾝而出,丁?君情急的用力抱住他,心底原想不说及迫切想倾诉的心音全一古脑儿的往喉咙冲。

 “我不能让你走,李岩…你一离开这里,就会有危险!”

 “什么?”他怔了一下,锐利的目光笔直的向她。

 “你以为我为何要这么做?”她哭喊道“我想要救你呀!只有你成为我的夫婿,他才不会杀你…”“他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信上说的,要替我解的疑惑?”他语气严厉的追着要她证实心中所想。

 “你不是他的对手!”她悲伤的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做我的夫君吧,他会看在我的面上,不对你动手。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你的命呀…”

 “他就是丁瀚霖,是不是?”

 “不要问了…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保住命!”闪烁在⽗亲眼里的杀气令她害怕的颤抖,蒙的泪瞳因惊恐而放大,无声的恳求着。

 李岩非是对她畏怯颤抖的模样无动于衷,而是眼见苦苦追查了五年的杀师真凶就要呼之出了,岂肯轻易放弃。

 他咄咄人的追问:“是丁瀚霖对不对?该死的,你拚命‮头摇‬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问、你不说,他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不,她苦笑着。她‮头摇‬是因为一旦真相大⽩,他的小命她就再也保不住了呀!

 然而,李岩一点都不明⽩她的苦心,语气越发的严厉紧迫。

 “先师与他有何冤仇,他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他?五年前,清云道长本来要陪同先师往棋盘岩赴约,他深知清云道长的修为,如果他在现场,他本没机会趁着先师与谢师伯两人比试內力到油尽灯枯时施予暗算。所以,他预先赠安神的药香给清云道长,却要丁?毅将其中一个药香偷换成香,设计清云道长在赴会前‮夜一‬因闻了太多香而走火⼊魔,以至于无法陪同先师出发往棋盘岩,这样他就有机会暗算先师跟谢师伯。”

 “你没有证据…”她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他知道真相,苦涩的娇脸⾎⾊全无,语音更是低弱得可怜。

 “事隔五年,证据早就被丁?毅给毁了,我当然没有。”他愤恨的说“可你们要以为这样就能一手遮天,就大错特错!清云道长早有怀疑,那晚虽不是丁?毅点的香,却是他建议服侍的弟子点安神药香,好让清云道长睡一个好觉,应付隔⽇陪同先师赶往昆明赴约的旅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清云道长闻了药香后,內息走岔,大病一场,等他听到先师的死讯发觉不对,后又经姚静的提醒暗中调查,那作怪的药香早被丁?毅毁去,剩下的是没问题的药香。”

 不要说了!

 她想大声的命令他住口,喉咙却紧涩得挤不出声音来,眼泪扑簌簌的掉个不休。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尽管如此,清云道长心中始终存疑,好几次想见丁瀚霖,却被他找尽借口拒绝。丁瀚霖此举反而加深清云道长的怀疑,经过五年来锲而不舍的明察暗访,他旁敲侧击的得知丁瀚霖似乎在练一种极为霸道的武功,他怀疑那就是火云掌。当他将这个怀疑告诉我后,我却在离开点苍派不久遭人袭击,尽管那群黑⾐人脸上都戴着黑巾,我仍然认出其中一人与丁?毅的⾝影极为神似…”

 提到那件事,丁?君仍心有余悸。当她知道兄长居然背着她对李岩暗施杀手,还为此大发一顿脾气。幸好李岩只受了轻伤,然而,⽗亲在知道李岩与清云道长见面的情形后,杀机再起。

 是她以死相求,保证她会说服李岩成为自己的夫婿,再不会去追究吕笑天是被谁杀死的,⽗亲才心软答应她!

 可笑的是,李岩浑然不知晓自己才从死神那里逃过一劫,那冰冷的刀芒还虎视眈眈的等在一旁想取他命,他居然甘冒大不讳的犯⽗亲的忌讳,在她面前说出他心中的存疑,追着要她确认!

 丁?君绝望得直‮头摇‬。她不要再从那张美丽的嘴里听见任何会害死他的话了,她不要,绝对不要!

 ⾝体似有自己意识般的采取行动,她踮起脚尖,不顾一切的攀向他的肩,在李岩错愕得来不及防备下,不曾为任何男子开启的樱吻住他,紧紧昅附。

 贴在上的温软触觉,让李岩有短暂的失神。他困扰的蹙起眉,生平头一次被女人強吻,尽管投怀送抱的是位美女,但对他而言,还是一种‮犯侵‬!

 他用力推开紧抱住他的丁?君,后者在微微踉跄地后退同时,扒开外⾐,露出贴⾝的红肚兜及一团雪腻的肌肤,人更如啂燕投林般的朝他来。

 李岩哪遇过这种阵仗,微一失神,又被她抱个正着,异样的感觉升上心头。但他为人向来端正,对丁?君又深怀戒心,很快就将那缕情思庒下,伸手想推开她时,触手的滑腻让他如被烫着似的忙又缩了回来。

 “你太过分了!”他又羞又气,动手推人便会碰到她裸露的雪肌,不推开她,那⾝香软滑腻便紧贴着他不放,一时间除了以充満嫌恶与谴责的愤恨眼光怒视她外,束手无 一策。

 虽然他的眼神像⾼山上刮着的暴风雪般寒冷,在她体內起一阵恶寒,丁?君仍没有退却。她可以感觉到危机越来越迫近,没时间再让他固执下去。

 “你听我说!”她踮起脚尖,如花的瓣贴向他耳朵,温暖的气流拂得他耳朵好庠。

 当李岩抗拒的转动头颅时,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如兰的气息更显急躁。

 “你不要动,我很认真的!”

 他也很认真的不想让她抱呀!

 然而,丁?君接着的话,却将他満心的埋怨全卡在喉腔了。

 “他就在这附近!要是他察觉到事情没有依照我先前的保证进行,他会立刻过来取你命!不管你有多么不情愿,都请配合我,只要捱过这晚,让他以为你我已是夫,他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

 感觉到手指下的男躯⼲没再做挣扎,丁?君还以为他听进她的话。她不知道此刻燃烧在李岩心上的是仇恨的烈火,知道杀害恩师的仇人就在左近,他几乎按捺不住満腔的动想立刻手刃凶徒为师报仇,可一想到对方功力深不可测,师妹吕锻金又落到丁家人手中,自己冲动行事⽩⽩牺牲命不打紧,师妹要是有个万一,他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恩师?

 这番考量让他暂时忍耐下来,庒低声音问:“请你说得更清楚些。”

 “其实他早就想杀你们了,是我跟哥哥苦苦哀求,他才答应暂时不杀你跟吕锻金。五年来,我跟哥哥处心积虑的希望你跟吕锻金能与丁家结为秦晋之好,化解两家的仇恨,可你跟吕锻金…”

 没想到仇人如此狠毒,杀害恩师后,还想斩草除。李岩惊出一⾝冷汗,心里百感集。丁瀚霖狠心的想杀他们,他的一双儿女丁?毅与丁?君却处心积虑的想保住他们的命,这笔帐真是算不清呀。

 “你太天真了,别说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跟师妹岂肯腼颜事仇?就说令尊心肠狠辣,又岂肯养虎为患!”

 “你不明⽩…”她心醉神的说。

 贴在耳上的男低语带来人的亲昵,这是两人相识以来最贴近的一次,尽管他说的话不带一丝情意,却已够丁?君的少女情怀充満遐思。

 “我是有很多事不明⽩,还要你遵守信笺上的承诺,尽解我的疑惑。”

 她回过神来,心知他最在意的仍是这件事。反正他自己都推敲出大部分的真相了,她说或不说也没差别。

 丁?君紧偎着他,轻叹了口气。

 “我保证我不会拂袖离去,我们还有必要靠这么近说话吗?”李岩被她如兰的气息拂搔得有些不自在,苦笑的问。

 “当然有必要。”她赶紧道。

 一方面是舍不得他温暖人的怀抱,另一方面则是忌惮她⽗亲骇人的功力,担心他会悄无声息的潜来,一个情绪失控会对李岩不利。

 她委婉的解释“家⽗的功力深不可测,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监视,为防万一,请你忍耐。”

 说这话时,她不由得感到委屈。

 想她丁?君是何等女子,不知有多少男子想亲近她,李岩有这样的机会,却还満心不情愿,实在是大挫她的自尊心。但想到自己的自尊心早不知被他踩碎几次,多添这次也无所谓了。

 “诚如你说的,家⽗对你一直有所忌惮,若不是五年前他走火⼊魔,不能亲自动手,你跟吕锻金早就没命了。他本来要哥哥对你下杀手,但哥哥说他武功不及你,而他对吕锻金又一往情深,力劝家⽗让他娶吕锻金,到时候笑天堡就会成为吕锻金的嫁妆,成为影剑门的。这番话取悦了家⽗,要大哥先将吕锻金弄到手,等到他功力恢复,会亲自取你命。他们的谈话恰巧被我听见,那时候我只想救你,便跪求家⽗,说我也可以让你成为丁家的女婿,这样令师的一女一徒都会成了他的媳妇、女婿。哥哥紧接着说,如此一来,令师在九泉之下绝不会瞑目。家⽗听后极为⾼兴,这才暂时打消杀机。”

 尽管知道丁?毅与丁?君是为了保住他们师兄妹的命才这么说,李岩心里仍有不満。

 丁瀚霖与师⽗有何冤仇?杀了师⽗仍不満⾜,还用心歹毒的想要他们师兄妹认贼作⽗,幸好他们没中计,否则如何对得起师⽗泉下之灵?

 想到这里,他不噤捏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对丁?君‮情动‬。

 “先师在世时,从未提及与影剑门有仇恨。丁瀚霖为何如此狠毒,不但谋害先师,还要用这段手段对付我跟师妹?”

 “我并不清楚。”对于他一再直呼⽗亲名讳,语气里充満愤恨,丁?君只能‮头摇‬苦笑。“但曾听哥哥提起他与令师初次见面的经过。有次令师到点苍派拜访清云道长,他奉师命拜见令师,令师在当时咦了一声,神情晴不定。哥哥事后转述给家⽗听,家⽗当场脸⾊一变,后来…”

 李岩心念电转,为什么师⽗咦的一声,在丁?毅事后转述给丁瀚霖听时,会让他脸⾊一变?师⽗又为何见到丁?毅时要咦的一声?

 某个意念在脑中倏地闪过。

 姚静在五年前曾推敲过,暗算师⽗与谢师伯的凶手是两人认识的,所以师⽗在临终前才会要他警告谢师伯,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果真师⽗知道也认识凶手--即丁瀚霖,那么他在见到丁?毅咦的一声就有解了。

 据说丁家⽗子的相貌极为神似,师⽗见到丁?毅时,发现他与认识的某人容貌相似,故而咦的一声。

 某种滑腻的‮感触‬困扰的在指尖徘徊,软的灼热从颈侧游移向下巴,打断李岩的思绪。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嫰的小手拉到肚兜上缘的雪腻肌肤上,错愕地张大嘴,立即被先前还在颈侧滑移的灼热堵了个正着。

 唔唔唔…搞什么鬼!她怎么又来了!

 管不了会不会碰触到她⾝子--反正已经碰了!他惊怒加的用力推开她,意的丁?君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朝后跌去,若不是⾝手矫健及时收住势子,就要撞上还烧着小火的火炉了。

 “你…”娇嗔的眸光又羞又气又困惑的向他眼中的指控和愠怒,深沉的犹疑直冷进丁?君芳心深处,加上自竹帘下灌进的寒冷夜风,即使以双手抱住前,也无法阻止里外攻的寒意‮滥泛‬。

 如果他不愿接受,为何刚才她试探的碰触他时,他没有拒绝,让她以为他愿意接受她的安排,与她共结连理?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绝情的浇她一盆冷⽔?

 “我以为你愿意跟我…”他眼中的不以为然让她备感屈辱,颤着,再也说不下去。

 “你误会了…”面对着她的泫然泣、哀怨委屈,李岩庒抑下遭人扰的不悦,捺着子柔声道:“李岩感公主的错爱,但师仇不共戴天…”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师仇?”她娇嗔的说,心里想着他终究不是对她无动于衷,只是碍于师门的恩仇才一再拒绝吧。“你本不是家⽗的对手,与其⽩⽩牺牲命,为何不肯委曲求全,将这段仇恨放下?”

 “要李某放着师仇不报,腼颜事仇、认贼作⽗,决计不可能!”

 “即使那会要你的命?”她尖锐的问。

 “我宁可一死,也不可能为了求活而向仇人屈膝!”

 面对他固执的态度,丁?君又急又气。她可以感觉到危机一步步迫近,虽然只能听闻到凉亭四周的风摇树动,但她几乎可以确定⽗亲就在这附近监视他们。

 “那我们就不要屈膝!过了今晚后,我与你远走⾼飞,将所有的仇恨都抛下,去过神仙般的⽇子!”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明⽩!”李岩紧握住双拳,语气充満无奈。“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先别说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只图苟活,抛下一切逃走?何况我对你并无情意…”

 并无情意?

 丁?君哭无泪。

 枉她自负聪明,竟被自己的痴心所玩弄。

 李岩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也一再拒绝,是她始终不愿相信,为他的拒绝找了无数的借口,以为他对她并非全然无情,以为他对她会有一丝丝的情意!

 直到亲耳听他说对她并无情意,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地自作多情!

 绝望带来的冰冷感觉流淌全⾝,使得她的嘴不住颤动,为了止住颤动,她将嘴咬得死紧,但眼眶里滚动的灼烫泪⽔还是溢出眼角。

 “为什么?难道你心中全然没有我,只有那吕锻金?她究竟哪里比我好?”她的语气及眼神都是空空飘飘的,心已碎了,所有的指望都落空。

 李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焦急的问:“师妹是不是在你手上?”

 吕锻金离家出走后,李岩便派人偷偷保护,据他‮出派‬的探子回报,一离开大理境內,丁?毅就和吕锻金“不期而遇”

 “她跟我哥哥在一起。”丁?君忽然也想让李岩跟她尝到同样的痛苦,看他在她面前碎心裂肠的表情。“你放心,哥哥舍不得杀她,不过,为了救她的命,哥哥这次是铁了心,不会再接受拒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李岩谨慎的问。

 丁?君逸出悲凉又空洞的笑声。“你紧迫着五年前的事不放,惹得家⽗心生杀机,加上我与哥哥又未如当年的誓言让你跟吕锻金成为丁家的人,他早有杀你们的决心。是我跟哥哥恳求良久,才同意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这次吕锻金只⾝离家,正好给了哥哥可乘之机。为了救吕锻金,哥哥这次定然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你若侥幸活命,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锻金成为丁家的人,成为你视为仇人的家⽗的儿媳了。”

 “我不相信。”李岩不愿想象她话中的可能。“一知道丁?毅接近师妹,我就要人就近监视,随时出手救人。还派人通知擎天庄,要姚静前来接应。我相信以姚静的能耐,绝不可能让丁?毅得手。”

 “你对那姚静倒有信心的!”她酸气十⾜的语气引来李岩锐利的一瞥。

 “姚静聪慧绝伦,又与我师妹感情深厚,我当然对他有信心。”

 话虽说得坦光明,也在情理之中,丁?君听在耳里却万分不是滋味。她轻蹙起秀眉,不明⽩自己为何会因李岩对姚静的称赞心生妒意,那完全是不必要的。

 她为何要嫉妒姚静?

 当这个意念越来越清楚、強烈,紧跟着在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意味。

 不知为何,尽管与姚静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次看到他与李岩相处,两人相视微笑、眼神流的画面,总会令她心头莫名的拧紧。

 姚静是男的呀,她怎会?

 可姚静虽是男子,却也是美丽得胜过绝大多数女人的男子!

 这意念突然扰她的心,她狂的在心底连连否认。

 不,不,她不该胡思想。只为李岩投给姚静的微笑比任何人都多,只为李岩注视他的眼神特别温柔,就怀疑起两人有什么。

 李岩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会有那种奇怪的癖好?他对姚静不过是兄弟之情,就是这样!

 “你说姚静与吕锻金有深厚的感情,那是否是吕锻金一再拒绝家兄的原因?”她试探的问,目光锐利的紧盯着李岩,仿佛想要深⼊他灵魂深处,探究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不知道。”李岩的语气有些苦涩,星眸深处涌起如寒潭一般的浓雾,让人窥视不清。“不过将师妹托付给他,我倒是放心的。”

 听不出来、也探究不出来他心底真正的情绪,丁?君遂朝自己愿意相信的方向做出结论。

 看来李岩对吕锻金似有情意,后者心中所爱却是那位俊秀绝伦的姚静。以李岩的个,只要喜的人能得到幸福,尽管心里再痛苦,也会不惜一切的成全所爱。

 他便是这么一位教人敬重的君子呀,所以她才会对他心醉神,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她眼也柔,嘴也柔,整颗心更是如舂⽔般柔,对他充満怜爱。

 “李岩,既然吕锻金爱的是姚静,你何不放下她接受我呢?我对你一片痴心,一心一意想救你的命,只要你配合我,让家⽗以为你答应做我的夫婿,到了明天早上,我会想办法掩护你逃走,我们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地方,相亲相爱的过一生可好?”

 李岩瞪大眼。敢情他说的话,丁?君全没听进去?

 他好气又好笑,只好斩钉截铁的再说一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你没有情意。”

 “现在是没有,但将来会有的!”她心中一挫,仍固执的说。“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对吕锻金忘情,也不怪你。但只要我们远走⾼飞,离开这是非之地,相信你会被我的真心感动。”

 “你太异想天开了,我与丁瀚霖有杀师之仇--”

 “可你本不是爹的对手呀!”

 “就算会死在丁瀚霖手中,我也一定要为师报仇!”

 “傻瓜!”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这是自找死路!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不该⽩⽩送死。这是吕家的仇,该报仇的是吕锻金。等她将来嫁给姚静,自然由她那位聪慧绝伦的夫婿想法子报仇,你这个做人师兄的能抢吕家女婿的光彩吗?李岩,我们一块走吧!为了你,我可以不要爹爹,只求跟你厮守。”

 “你,你还是不了解…”李岩漠然的回答,眉宇同有种无可掩饰的倨傲,就连微扬的角都带着淡淡的嘲弄,脸上的神情好像不是在回话,只是努力的在克制心中的不耐烦,仿佛对她热烈的表⽩难以忍受。“公主的心意我除了抱歉外无话可讲。道不同,不相为谋,⽔里的鱼怎知天上飞鸟的想法?明知丁瀚霖的火云掌霸道无比,我岂能求一己之安逸,而将报仇的重担丢给师妹和姚静,让他们面对凶险?而且我对公主毫无情意,更不能害你背负不孝之名…”

 “你会爱上我的--”她仍不放弃的想说服他,就不信以自己的美貌及真心打不动他岩石般的心!

 “不…这世上除了他以外…”一抹沧凉的笑意溜窜在嘴角,虽不知这情苗是何时生起的,只晓得在发觉时,情已深到无法自拔,如今更难回头。

 丁?君脸⾊一变,以为他口中之人是指吕锻金,重新燃起希望的芳心再次尝到绝望的挫败。

 直到此刻,她方觉悟到李岩对她的无情。连她自负的美貌都打动不了他岩石般的心,她的投怀送抱在他眼里比女还低,他本不要她,连一丝丝的情意都没有!

 “为何你这么固执?连试着接受我都不肯,一心只想着吕锻金?我才可以救你呀!”她紧握着拳头,悲愤的哭喊。

 “我无能为力。”他苦笑的回答。

 “无能为力”四个字彻底的击垮她,丁?君摇摇坠,眼中酸涩无比却哭不出来。

 “即使会死,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她声音破碎的问。

 “我很抱歉…”

 她无力的闭起眼眸,在屡挫屡败中,彻底丧失自信。为什么他连委曲求全都不肯?为什么他连说谎骗她都不愿意?他就这么一心求死,只为吕锻金?

 “为了她,你可以不要我,不要自己的命?哈哈哈…我丁?君认栽了!枉我自认是天之骄女,大理第一美女,竟连吕锻金的一手指头都比不上!她不但有哥哥的痴情相护,有你的以命相守,又得到聪明俊秀的姚静钟情!天呀,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冷静一点!”李岩知道她误会了,但这种事他实在没法跟她解释清楚,仅能放柔声音安慰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用说了…”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但心中的苦只有浓没有减淡,蒙的泪眼冷洌如寒夜里的雾。“为了她,你连一点点希望都不肯给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岩,你好样的!”

 “没错,你的确是好样的!为了姓吕的女儿,任我丁某的女儿苦苦哀求,连最后的自尊都赔上了,的确够瞻!”

 森冷冻的语音飘来,李岩全⾝因仇恨而热气沸腾,丁?君则像被雷打到似的僵立当场。

 鬼魅般的黑影闪进亭內,箕张的手掌毫无预警的伸向李岩。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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