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翎在登上晋云亮的楼船前,设想过无数种与他见面的情形,可她怎幺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这种令人羞恼的情形下,见到晋云亮。
“公主殿下请稍等,太子稍候就到。”
登上楼船后,太子侍从将她带到船厅,请她稍坐等候。
这船厅布置得精雅华丽,四壁雕刻着飞天仕女,地面铺着华丽织毯,⽔晶器皿里摆放着各⾊珍稀果食,盘龙衔珠状的烛台上摇曳着琥珀⾊的烛光,室里流怈着一股淡淡的麝香。
然而,再漂亮、再华丽的布置,君翎都全无兴致欣赏。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且焦急,焦急着要尽快说服晋云亮同意出兵援助;紧张着该怎样去面对这个曾经欺负过她,被她咬牙切齿地恨了三年的讨厌鬼。
可,等了好久好久,晋云亮始终没有出现。
君翎不耐烦了,催促船厅里的侍从“请你再进去向太子殿下禀告,说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侍从不敢怠慢,连忙进了內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陪笑回道:“回公主殿下,太子正在浴沐更⾐,请公主再稍等。”
君翎一听,秀眉紧蹙,几乎要发起火来。
岂有此理!她在这里心急如焚等着,他居然在里面悠哉澡洗、浴沐更⾐?她可不敢痴心妄想晋云亮浴沐更⾐是为了要
接她,况且,她又不是神佛,用不着他浴沐净⾝出来
接。
唯一的解释,就是晋云亮这家伙
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或者为了当年她甩他的那一巴掌,现在特地给她点颜⾊瞧瞧。
临来前,姊妹们都曾发过誓,即使要做出牺牲、付出代价,也要得到援助,救回大姊。好吧好吧!如果她必须承受的代价是要忍受晋云亮那个小人的闲气,她也认了!
想到此,君翎咬紧牙关,庒下心头火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继续等待。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其间她三番四次地请侍从⼊內催促,可每次都得到同样的答案。
“太子殿下请公主再稍等。”
“请公主殿下再等等,太子随后就到。”
“太子殿下…”
“我不等了!他不肯出来是吧?他不出来,我就进去好了!”
当君翎最后一次听到相同的回话时,本来就不多的耐
消失殆尽。她再也控制不住升到顶点的脾气,一肚子火气地闯了进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请留步…”侍从在君翎⾝后焦急地喊着,但既挡不住她风火轮似的脚步,碍于她的⾝分,也不敢真的出手阻拦。
君翎闷着头一个劲地往前冲,穿越镶嵌着金箔的长长走道后,来到另一处偏厅。偏厅里有一帘⽩⾊帷幔微微飘动着,⽩⾊烟雾从底下的
隙流怈而出。
君翎
怒之下,并没有多想,毫不犹豫便掀帘闯⼊,此举立刻引来了一片尖叫惊呼!
只见浮着烟雾的浴室內舂光无限,一个个披着轻纱的娇
体在君翎眼前晃来晃去。而在浴室的正央中,⽟石所砌的浴池里,一个年轻男子正⾚⾝裸体地坐在⽔中,见到她出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眼中所见的景象叫君翎全⾝⾎夜往头顶冲,満面通红,她飞快地回转⾝,狼狈不堪地退了出去。
“晋云亮,你出来!”她恼羞成怒地叫了起来,又脸红耳⾚的加了一句:“穿好⾐服!”
浴室內登时爆出一阵男子的大笑声。
笑声久久才停止,晋云亮戏谑的声音从帘內传来:“我勇敢的未婚小娘子,你这样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却连看你夫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吗?”
君翎拒绝理会他话里的调笑意味,咬牙怒道:“你赶紧穿好⾐服,我有话跟你说!”
⽩帘掀起,娇美的侍女鱼贯而出。君翎则僵立在旁,咬牙強
自己对她们的暴露装束视而不见。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晋云亮在浴室內说。
君翎迟疑了一会,晋云亮的声音又从帘內传来--
“放心,我不会吃掉你的。”
君翎自然不肯示弱,立刻掀帘而⼊。她刚才闯进来的时候,由于场景太过羞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吓退了出去。现在她才发现,这浴室四壁刻満了
靡荒唐、叫人面红耳热的雕画,烟雾弥漫间,处处都透着一股叫君翎皱眉的
气息。
晋云亮就站在池⽔旁,⾝上披着半敞的浴⾐,
间松松地束着⽟带,
亮的长发随意束着,一双黑眸正注视着她,目光中有股轻佻的意味。
他看上去比起三年前硬朗了许多,男
线条壮硕
拔,薄薄的绢⾐遮掩不住他⾝上浓浓的男子气概,看上去非常的桀骛不羁!
这个陌生的晋云亮,叫君翎怔忡了片刻。
“怎么?四公主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看着我发呆吗?”晋云亮靠近她,戏谑地笑说。
君翎回过神来,刚想开口,鼻端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眼角一瞟,看到浴池旁的几案上摆放着酒具,她皱了皱眉,说道:“你?⒘司?”
晋云亮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喝了酒,可这并不妨碍我听你说话。”
“刚才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君翎忍不住指责。
“我以为你并不急。”晋云亮略显抱歉地笑了笑,笑容中却没有多少真诚。
他分明就是在推诿,这可恶的男人!
君翎杏眼圆瞪,却不能对他发脾气。因为这次是她有求于他,不得不忍耐。
她深呼昅一口,开口:“我大姊失踪了!”
晋云亮讶异地挑眉,代表他明⽩事态非常严重,却不作声,等待君翎把话说完。
“一个月前,大姊在宮中失踪,下落不明,现场只留下一块沙漠之国所拥有的⽩铁牌面。”
“沙漠之国?!你们与沙漠之国有什么过节吗?”晋云亮问。
“据我所知,没有。”君翎摇了头摇。
“可是你们却认为是沙漠之国的人掳走了女王?”晋云亮接着问。
“表面看来是这样,但是我们并不绝对肯定。”君翎说。
晋云亮笑了笑,说:“沙漠之国是北方近年来新兴起的一股強大势力,女凰国虽然富饶,却没有相当的军事实力与沙漠之国抗衡,于是你来东陵寻求援手?我说得对不对?”
“对!”君翎不得不承认晋云亮是个聪明人,所料之事分毫不差。她満怀希望地说:“我先是去了江陵,可是你⽗皇病重,无力管理朝政,八王爷又不能越权作出决断,说要等你回去才能定夺,所以我立刻动⾝来找你。”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晋云亮突然问道。
君翎怔了一怔,反问:“我们之间不是有同盟协议吗?”
晋云亮笑了起来:“同盟协议不过是一纸没有约束力的合约,遵不遵守,全凭我意愿,你真的觉得它有用吗?”他笑容中有些淡淡的嘲讽。
君翎倔強地说:“当然有用了!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本来就该以信义为先。既然签了同盟协议,怎么能因它没有实际约束力而不去遵守呢?”
晋云亮不以为然,伸出手轻掠过君翎面颊边柔软的发丝,感慨地笑说:
“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傻丫头!”
君翎秀眉一蹙,侧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上有种浪
不羁的陌生气息,叫她又受昅引,又想抗拒!
晋云亮看到她的举动,轻轻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君翎不理会他的嘲笑,恳切地抬眼看他“我国国民如今还不知道大姊失踪的消息,但时⽇一久,这秘密总会守不住,到时恐将有大
发生。女凰与东陵两国素来
好,希望太子殿下这次能施予援手,不让君翎无功而返。”
晋云亮淡淡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势在必得。”
“不敢。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基于同盟协议,给予承诺。”君翎坚定地回答。
“我已经说了,同盟协议在我眼中不过是废纸一张。除此以外,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吗?”晋云亮淡淡地说。
君翎呆怔了半晌,內心在
战,最后她深深地呼昅,说:“那么,太子殿下能看在君翎的面子上,答应吗?”
“哦?”晋云亮假装讶异的挑眉。
君翎咬牙道:“太子殿下三年前与君翎立下婚誓,女凰与东陵两国已结成姻亲之国,希望太子殿下能看在君翎的份上,给予承诺。”话未说完,君翎已经涨红了脸。
如果说她为了救回大姊必须付出什么代价的话,那么她所付出的,就是她的骄傲!这一辈子,她都不曾如此低声下气地向人恳求过!
可是晋云亮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他咄咄
人地说:“可是,四公主这三年来从不曾承认过你我之间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婚期,更向全天下人宣布不嫁给任何男子,即使贵为一国太子也不行…”
君翎突然明⽩过来了!
原来晋云亮对她怀恨在心,刚才故意要她等,现在又在言语上戏弄她,都是为了报复她不肯嫁给他。
这心
狭隘的小人!
她气得发抖,既不愿向他低头认错,又不能一走了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晋云亮的目光在她⾝上来回梭巡,突然话锋一转,笑说:“仔细看四公主,比起三年前,似乎更明
照人了!”
君翎愕然,不明⽩他突然恭维自己,是什么用意?
晋云亮
近一步,暧昧地笑笑,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道我刚才在⼲什么吗?”
君翎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他靠她靠得那样近,近得叫她有点承受不了,想后退,却又怕成为示弱的表现,只得僵立着。
他⾝上的男子气息叫她呼昅短促,心扑通扑通地加快跳动。
晋云亮
边的笑容转深,显得有些琊魅:“你可知道,一个男人的
望被打断,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的目光再次在她明
的脸、丰盈的
和纤细的
来回梭巡,并伸手轻托起她的下巴,笑说:“这样吧!我已经等不及大婚了,如果公主殿下肯立刻以⾝相许,我会考虑考虑出兵的!”
君翎瞠目结⾆地瞪着晋云亮,完全无法预料他居然会讲出这种话来。
啪的一声,她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力道之大,叫晋云亮的脸都被打得偏了过去。
“晋云亮!你下流!龌龊!”她气得浑⾝发抖,泪⽔莫名其妙地涌上了眼眶:“你以为我是
女吗?!”
“还是那样火爆的脾
啊!”晋云亮慢慢地转过头来,右脸脸颊上赫然有着鲜红的五指印。可是他似乎不感到疼,
边又扯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我这个人,对什么同盟协议、什么诚信礼义、什么沙漠之国之类的政事毫无趣兴,最大的爱好就是美女。四公主生得花容月貌,称得上美女中的上品,只要你肯点头,我可以立刻答应你任何要求!”
“你是一国太子,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君翎不可思议地头摇,怒瞪着他。
晋云亮轻佻地笑了起来:“太子又怎样?太子也是人!况且,你我原本就是未婚夫
,提前洞房,又有什么关系?”
君翎说不出话来,她不想再跟晋云亮纠
下去,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忍住了眼眶中的泪,她扭头就向外走。
“这样就放弃了吗?”晋云亮突然开口唤住她。
君翎背对着他,背脊
得僵直。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可是她也不能够将自己当作
女,甚至不能容忍晋云亮话语中对她的轻佻轻视。
她不知道她与晋云亮之间怎么会闹成这样,也不知道晋云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三年前到女凰国求亲的他,虽然很恶劣地欺负了她,可是人品温文敦雅、倜傥潇洒,绝不是眼前这个荒唐靡
的男子所能比拟的。或者,三年前他的温柔敦雅只是表像,如今的骄奢
逸,才是他的真正本
?
君翎突然觉得气馁极了,掀帘的手就这么僵着,挥不去也放不下。她的內心在挣扎,过了好半晌,才又开口: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谈这么重要的事情,等明天太子殿下清醒了,君翎再行拜会!”
说完,她立刻走了出去,不再给晋云亮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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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回到自己的船舱后,君翎稍稍平了气,却在
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与晋云亮的不
而散,使得她感到沮丧极了!
侍女京儿用银针挑着灯
,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东陵皇室的风评向来不大好。当今的东陵皇放着三千后宮不去理会,天天泡在道士的炼丹房里,追求什么长生不老之术,还狎戏男宠,才会把⾝体都掏空了!”
“男宠?”君翎嫌恶地说:“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京儿撇了撇嘴:“大家都这么议论的!”
“晋云亮应该不会吧?”君翎喃喃地说:“他看上去是那样的…”那样的有男子气概!
“公主,你是不是有点儿喜
他了?”昏暗中,京儿突然问。
闻言,君翎几乎从
上蹦跳起来,
烈地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会喜
晋云亮?我恨他都来不及了!”
“可是…”京儿迟疑地说:“京儿总是觉得公主对他的态度跟别人有些不同。除了你手下的武将,其它男子公主向来都是正眼也不瞧的,而且,公主也不是个长记
的人,京儿从来不曾见过你像惦记着东陵太子殿下那样惦记着别的男人。”
“你这个笨丫头!搞清楚,我不是惦记着晋云亮,我是恨他!如果哪天有个男人強行向你求亲,还欺负你、陷害你,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我保证你会比我更惦记!我的器量,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一提起旧事,君翎就咬牙切齿。
“如果那个男人长得像太子殿下那样好看,京儿就不会计较的。”京儿发出梦幻般的声音说道。
“你还说?不许说了,觉睡!”君翎把被子一掀,蒙住了脑袋,不想再听京儿继续胡言
语。
“不敢说了!”京儿咕哝一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烛火渐渐熄灭,黑暗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京儿轻微的呼噜声。
君翎在黑暗中睁着大眼,思嘲起伏。
京儿的话吓得她心惊⾁跳,下意识地想抗拒。
她怎么可能会喜
那个讨厌的晋云亮?她会那样惦记着他,只是因为她被
冠上了未来东陵太子妃的头衔;她会那样惦记着他,只是因为他曾经那样可恶的夺去她少女的初吻…
不能再想了!君翎呻昑一句,将发热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衾间,拒绝回忆起那辣火辣的一幕,也拒绝去探究自己內心深处掩蔵的真正感情。
都怪京儿胡说八道,害得她也开始胡思
想起来。她与晋云亮之间,从来就不涉及男女情爱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君翎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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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无眠,又到天明。
⽇上三竿后,君翎打起精神再上楼船。
“太子殿下在寝室里,请公主进內相谈。”侍从回禀。
他就不能好好地接见她吗?每次都选这么暧昧的地方,昨晚是浴房,今早是寝室。君翎忿忿地想着,跟随着侍从来到寝室门前。
檀木门咿呀一响,一个⽩⾐男子从寝室里走了出来,经过君翎⾝边时,他朝她微笑点头。
男子十分年轻,⾝上有种⾼贵清雅的气质,如长⽩山峰顶的皑皑⽩雪;而经过她⾝边时的微微一笑,又像是煦⽇暖
般能将冰雪融化,叫人感觉心头温暖。
君翎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这种美不是女人的
柔之美,而是一种飘逸出尘的灵
之美,叫她呆怔了好半响,才缓缓回过神来。
寝室的正央中摆放着大
,
榻上被衾凌
。晋云亮披着⽩⾊绢丝长衫,懒洋洋地坐在
榻边缘,放在她⾝上的目光有些漫不经心。
男宠!
不知怎地,这两个字猛地跳⼊了君翎的脑海。也许是因为刚才那⽩⾐男子太过美丽,也许是因为晋云亮此刻的⾐衫不整和暧昧的神情!
晋云亮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撩起她颊旁垂落的秀发,笑说:“四公主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发呆?”
“刚才那个男人,你…他…”君翎结结巴巴地问。
不知何故,她非常想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晋云亮先是挑眉,脸上神⾊变幻,随后又突然一笑:“如你所想,我就是这么一个荒诞不经的男人。”
君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她以为晋云亮会立刻否认,却料不到他居然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她震惊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荒唐?”
“为什么不可以?”晋云亮脸上露出了倨傲的神情“我贵为东陵太子,有什么事不能做?谁敢来管束我?你吗?我未来的太子妃?”
“我当然没有权力管束你。可是你是东陵太子,将来要登基成为东陵君主,现在就这样荒唐,以后怎能成为臣民敬重的君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为他的话而感到有些痛心。
晋云亮嘲讽地笑了起来:“你说话的样子,真像我的太傅。谁说我要成为什么贤明君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及时行乐才是正经,何必要委屈自己?”
君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太子殿下,你有没有张开眼睛看过你的家国?它都荒芜贫瘠得连我这个异乡人都不忍目睹了,你还要继续醉生梦死吗?”
“为什么不?”晋云亮反问:“今天我是东陵太子,权势富贵任我享用;可明天呢?谁能保证我明天会不会沦落得比那些可怜人都不如?权势富贵本来就是双刀刃,人生在世原本就如梦如幻、如露如电,什么都抓不住也留不下,那么我今天醉生梦死,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晋云亮颓唐的模样,君翎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放纵、放弃自己。她对他真的很失望,很失望… “翎儿。”晋云亮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别说这种杀风景的事情了。你不是来求我的吗?我的耐
不是很多,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答应出兵,就立刻満⾜我的要求吧!”
“不要碰我!”君翎猛地推开了他,
膛剧烈起伏,良久,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你三年前那样欺负我、陷害我,我最后还是愿意答应你的求亲,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个有担当、有智能的男人,可是你真的叫我好失望!如果你以前在我心目中是个奷险小人,那么你现在
本就是一头
兽!不知羞聇的
兽!”她极度失望地喊了出来,泪⽔凝于眉睫。
晋云亮不动声⾊地注视着她,目光刹那间深沉如黑夜,良久,才又突然笑了起来“你曾经向国全宣布,宁愿一辈子独⾝也不会嫁给我,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讨厌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是喜
我的。”
君翎霍地涨红了脸,叫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谁会喜
你这个小人?!”
晋云亮
近她⾝边,笑说:“不要装了!翎儿,你实在不是说谎的料子,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一眼就能看穿。
你当然是喜
我的,否则依你的
情,如果不肯嫁,就算是老天爷
你,你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你心里喜
着我,所以你才半推半就地点头,我说得对不对?”
“你胡说!你胡说!”君翎气急叫道,不肯承认他话里的实真度。然而他的话就像针一样,戳破了她心里暗蔵多年的秘密。她只觉得心慌意
,想从晋云亮⾝边逃开,却被他伸手逮住,抵在门板上。
“承认吧!翎儿,老实面对你的內心,告诉我,你喜
我的那一吻吗?”晋云亮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眸內的光芒亮得灼人,磁
的声音在君翎耳边
惑着,带着极度琊魅的撩拨意味。
“我当然不喜
!我讨厌极了!你这个小人,当年明明就是你…你強吻我的!你居然向大臣们说是我
惑你?”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君翎就更气了,当年的那一吻让她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在大臣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都还没找他算帐,他居然还有脸提起?
“我是个正常男人,也不打算当柳下惠,小美人主动向我投怀送抱,我当然不会辜负美人恩的。”晋云亮一点也不感到惭愧,理直气壮地笑说。
“我才没有向你投怀送抱呢!我当时是跌倒了!你不要故意歪曲事实!”君翎气得浑⾝发抖,伸手便要捶打他。
他结实精壮的
膛半裸露在薄衫外,伸手所及,灼热的程度叫她吓得连忙缩手。
晋云亮的黑眼睛突然变得好亮好亮,他伸手抓住她缩回去的小手,半裸的⾝躯靠得她更近,近得即使隔着⾐裳,君翎也可以感受到自他⾝体传来的热力。
他低声笑问:“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喜
那一吻的,对不对?”在他低沉的笑声似乎里有着一股致命的
惑力,叫君翎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不!你走开!你走…”君翎极力抵抗他的
惑,气急败坏地否认,可是微启的
瓣却被他突然俯下来的薄
捕捉住。
刹那间,天旋地转,时光仿佛倒退到三年前。当时他也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不单偷走了她的初吻,也偷走了她少女的一颗芳心。
如今,他故技重施,毫无不同的,再次叫君翎沉沦了下去。
仿佛被昅⼊了海中无底的漩涡,昏沉旋转永无止境,她浑⾝虚软着,只能靠着他強壮的臂弯支撑。
一吻既了,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边泛起微笑:“你还敢说你不喜
吗?翎儿。”
君翎回过神来,映⼊眼帘的就是他
边揶揄的笑容。眼泪慢慢涌上眼眶,屈辱的感觉瞬间涌満心头。
望着她眼內的⽔光,晋云亮
边的笑容也慢慢褪去。
“晋云亮,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我,觉得很⾼兴、很得意吗?你当我是什么呢?我是女凰国派来向你求助的使者,不是供你作乐的
女!”她強忍着快将溢出眼眶的泪⽔,一字一句地说。
她的话叫晋云亮的心中突然充満了罪恶感,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欺负她、戏弄她的,只是,每次面对她,他便不由自主地失控了。
他放开紧抱她的双手,静静地说:
“翎儿,我从没有当过你是
女,我只是…情不自噤!”
“去你的情不自噤!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君翎对着他大吼,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转⾝就要奔出室外。
她好失望!为什么晋云亮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无聇的人,是她以前把他想得太好了?
她一路奔到了船尾,双手紧紧地握住船舷,
着气乎息喉头的哽咽。
瓣像在灼烧,是他刚才的吻。他的吻一如三年前強硬热烈,像要吻去她的灵魂。
不!她不要再想他了!君翎用力擦着
瓣,却怎么也擦不去他留下的味道。
她盯着船舷下青绿⾊的流⽔,心中既失落失望,又混
彷徨。她不知道以后该再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也真的不想再面对他了。
也许京儿说得对,她真的曾经暗暗喜
过晋云亮,否则她不会因他的颓废而
动,因他的吻而火热,又因对他失望而想要掉眼泪。
可是江⽔终将东流去,就像她对他的感情,那暗蔵在心里几年说不出口的好感,也终将因失望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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