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祸从口出(一)
一连几天萧重都很高兴,骗过太极茶艺会的人不说,还得了很多钱。有钱用可是令人高兴的事。有了钱就可以了却他的那桩心愿,让姑姑和张伯过得更好一些。
为了验证一下王捷银行卡的真实
并避免在丹霞暴
自己,他决定跑一趟省城。星期天一早,他乘上去省城的公共汽车。
由于这几天天气转暖,阳光充足,路上的雪基本溶化,汽车跑得很快,下午三点到达省城。萧重一下车,就跑到一家商业银行划卡验资,果然王捷没有骗他。他问明白转存方法,顺便办理了转存手续,到邮局给姑姑和张伯分别汇去十万和五万元钱。怕姑姑和张伯不收,他在汇款时附了信。
给姑姑的信中说,汇款给她是为了让她再买间房子,免得过年回家没有地方住。还说钱的来源正当,请姑姑放心。给张伯的信中说,给他寄钱是为了给张妈治病和补贴家用,如果能余下钱,请他给山里的穷孩子添件棉衣。他觉得这种劝人收钱的理由应当不会被拒绝。
办完,找了家拉面馆吃了两碗,天也黑了,于是乘车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宿。想到多
未见到温姐和小田
,有些想她们,就买了个儿童食品大礼包提着去了。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警官。见到萧重,她有些惊讶,问:“你找谁?”
萧重指了指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搂着小田
发呆的温暖说:“来看看温姐。”
小田
看到了他,叫着“小叔叔!”跑过来,接过萧重手里的包把他拉进门。
萧重揪揪她的小辫子笑道:“小
,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换上拖鞋,向
来的温暖问好。
而这时那个女警官好像解
了一般趁机告辞离去。
萧重坐到沙发上,一边帮小田
撕开食品袋,一边询问温暖的近况。温暖长叹一声,苦着脸把丈夫失踪的事说了出来。时至今
,她已不想再隐瞒。
原来,张
的死一直没有人知道。张
失踪以后,温暖到公安厅问过几次,也找遍了亲戚朋友,公安厅也派人找过几次,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由于张
失踪是在过年期间,他的同事和下属只知道他在私下调查一件案子,对于他的去向并不清楚,所以虽然有过几次寻找,却没有什么结果。
张
的离奇失踪,引起人们许多猜测,在外界造成许多传言,给温暖精神上造成了很大压力。她曾经怀疑丈夫是抛弃她们母女另结新
,也怀疑他是在查案子时发生了意外,甚至还想到了他的死,但更多的是怀疑丈夫另有家室。而传言和孤寂,渐渐削弱了她对丈夫的信心。
没有丈夫的帮助,温暖的生活很是辛苦和不便。随着一天天的煎熬,她的精神都要崩溃了。单位因找不到张
,也怀疑他是自由离职隐身远遁,在他失踪十个月之际,把他的工资停发了。今天来的女警官,就是来说明张
被除名并停发工资这件事的。
说到最后,温暖恨道:“那死鬼不知跑到哪里快活去了,狠心撇下我们母女不管。他单位把他除名,经济来源一断,我们怎么办?田
这么小就遇到这种事,在幼儿园里受人歧视,她来家哭,我也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说着,她落下伤心的泪水。小田
也放下零食抱着妈妈哭。
萧重心里一阵难受。张
明明是被人害死的,人们却把他当成离职逍遥去了,以致于单位除名,
子积怨,而张
的冤屈却不能昭雪。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只有他,他要是不说,张
岂不是要含冤九泉?他的家人和单位岂不是要误会下去?小田
岂不是还会继续受到歧视而使幼小的心灵留下伤痛?
听着小田
“爸爸坏!爸爸不要我们了!”的哭声,萧重忍不住冲口说了一句:“你们都误会他了!”
说完,他惊骇地发现,因为这句话,他的秘密将会暴
,他竭力营造的平静生活将被打破,他将陷入一场危机之中!他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
萧重的话令温暖一震。这小伙子怎会说是误会了水同?难道他知道水同的下落?看着萧重后悔地捂着嘴巴的样子,她立刻断定他知道真情。
温暖一把抓住萧重的胳膊,急切地问:“他在哪里?你知道是吗?”
小田
也抱住萧重的腿叫道:“小叔叔,我要爸爸!”
萧重还在发愣,温暖催促道:“你快说呀!要是他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我能原谅他。要是有什么隐情,说出来,我也能理解。说吧!他是追女人去了?是做买卖捞钱去了?是受伤回不来了?还是犯了什么事,没法子回家了?”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萧重的眼睛,好像要从萧重的反应中判断自己的猜测。
萧重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一横,说:“你猜得都不对。他死了。”
萧重的话像一声炸雷,把温暖惊呆了,她的身子顿时僵住。“他,他真的死了?”她带着一丝不相信问。
萧重搂过小田
,用沉痛的声音说:“温姐,你要节哀啊!”温暖闻言颤抖起来。“他,他是怎么死的?”她呜咽着问,眼泪无声地顺着面颊一串串滚落。
“是事故,车祸。。”萧重本能的选择了让这对可怜的母女能避开祸端的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温暖的声音尖锐起来,她擦了一把眼泪,怀疑的目光紧紧盯住萧重。
萧重低下头。“我,我是唯一的生还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
节后不久。”
“为什么你一直不说?”
“我,我才对上号。”萧重避开温暖的目光。说了谎话,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温暖却没有察觉他的谎言,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天晚上,萧重没有回房睡觉,一直在安慰温暖,回答温暖的问话。张
死亡的经过她问了几遍,萧重也耐着
子回答了几遍。
萧重说的经过是这样的:
节期间,他到定仁县去看望表姐,搭乘田水同的车,在路上,他们受到一辆铲车的撞击,翻下山坡,他被甩出车外,而越野车则滚到沟底爆炸起火。后来,来了几个人,将火扑灭,并将尸骨收走…
温暖哭了半夜,止住哭泣后又要求萧重和她到公安厅去把事情说清楚。
萧重感到为难,去了怕引来对自己命案的调查,不去又觉得对不起温暖母女,于是,以急着赶回学校为由婉言拒绝,但答应写一个简单证明材料。
他用小田
的图画本写下了张
出事的时间、地点、经过和那辆越野车的特征。他觉得,有了这些信息,公安厅能很快查出结果,这样,就可以还张
以清白了。如果张
被认定为因公死亡,温暖母女不仅能得到一笔抚恤金,还可以甩掉难堪的精神压力。
第二天一早,萧重搭乘公共汽车返回丹霞。临走,他答应依依不舍的小田
以后常来看她,给她带礼物,而眼睛红肿的温暖则带着感激和悲伤把他送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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