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耿星河带着杨福舂回娘家,他为这迟来的归宁而对杨榆林深感抱歉。
“岳⽗大人,前些⽇子小婿忙了些,以至于直到今⽇才来拜见岳⽗大人,请岳⽗大人见谅。”耿星河朝杨?林深深的一鞠躬。
坐在大厅之上的杨榆林満意的说着:“好、好!以于别岳⽗、岳⽗的叫,要改口叫爹。”不愧是他选的女婿,他愈看愈満意。
杨福舂见他过分的恭敬有礼,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就想扯他于腿。“爹!你别被他骗了,他是忙于风花雪月…”
“福舂!”这女人为什么一出口就没好话?竟害他在岳⽗大人面前对着她吼;完了!不知岳⽗大人是否会生气?
杨榆林看出他的心思,因此不在意的笑道:“星河,要是你觉得福舂太过分,尽量大声地教训她没关系。”
“爹,你怎么这么说?”杨福舂很不満,什么叫尽量教训她没关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要给夫家惹祸爹就该放鞭炮庆祝了。”杨榆林⽩了女儿一眼;他老了管不动女儿了,所以才赶紧将她们嫁出去,
给夫婿去管,自己也落个清闲。
岳⽗大人说得真对,耿星河听得频频点头。
“爹!你都帮他说话,有了女婿就忘了女儿。”杨福舂不依的娇嗔着。
“女婿也是半子啊!对了!星河,福舂在耿家应该没惹祸吧?”
“这…”耿星河接收到她警告的目光,她似乎在对他说,敢说她的坏话就要他好看。
算了!反正他都已经决定不计前嫌,就没必要再说她的是非:再说这是自己的家务事,自己的
子都管不好,他怎有脸像三姑六婆那样到处说?
“爹娘他们都很喜
福舂。”
杨榆林瞧见杨福舂对女婿使眼⾊,他怎么都不相信女儿会很乖,不过见女婿什么都没说,他反而更欣赏他了。“那就好,要是福舂无理取闹,贤婿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多包容她。”
“爹,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可是很乖的。”难道爹就这么不相信她吗?
她很乖?也只有她自己敢这么说:她做的那些事,他不知就可以把她休几次了。
“爹,妹妹她们回来过了吗?”她可是个好姐姐,当然不忘关心一下妹妹。
“是回来过了,但你二妹对她的夫婿⽩军龙,似乎很不満。”
“为什么?”
“因为军龙在与她成亲之⽇又纳了妾。”说到这件事杨榆林也不生气,他相信就算发生这种事,女儿一定也不会自怨自艾。
他的三个女儿都不是那种被相公抛弃,就会躲到一旁哭泣的女人。
“如果他敢纳妾,我就休夫。”杨福舂故意放话给耿星河听。
耿星河当然明⽩她的暗示,一个福舂就够他受了,他哪敢纳妾啊!
在杨家待了一会儿于,他们就告别了杨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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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耿星河对杨福舂说出他和⽩军龙的关系。
“什么!?你说⽩军龙是你的好友?”杨福舂甚感诧异。
“我和军龙认识多年。”
“你说的人就是在我二妹嫁给他的同时,还纳妾的⽩军龙?”
“没错!我和军龙见过面,他说我们的⽗⺟都不约而同向知府大人求亲,巧的是咱们都同时娶了杨家的千金。”
“真是可恶!果然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朋友;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杨福舂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半斤八两?”对她这样的说法,耿星河深感不解。
“当初你不就是想娶我做妾吗?”
早知道他就不在新婚之夜跑去昑诗赏月了,如果他在新婚之夜就看清她的容貌,就不会发生想娶她做妾的乌龙事件,弄得现在她老是旧事重提。
“我和军龙都想娶自己喜
的女人,军龙喜
湘湘在先,这也不能怪他。”
“湘湘?”好
的名宇!杨福舂努力思索到底对方是谁。
看出她的疑惑,他说道:“她是翠华楼以前的花魁。”
杨福舂想了一下,明⽩他指的人是谁于,不噤为她的妹妹哀叹:“天啊!为何我们姐妹俩都嫁了不长眼的相公?”
闻言,耿星河不噤动怒“喂!什么叫不长眼?”
“湘湘那种女人哪里值得你们喜
了?”
“湘湘美丽端庄、温柔娴淑,比你好太多了!·”至少湘湘不会对自己的相公说那些不雅的话。
“所以我才说你们都不长眼嘛,只会看表面。”
咦?她那口气好像知道些什么。“怎么说?”
“有一次我见到她撞倒一个老人家,她不但不去扶人家还瞪了对方一眼,最于还神气兮兮的走掉;你说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你们喜
了?”
耿星河眉头一蹙;他所认识的湘湘,应该不是这样的女子。“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废话!湘湘,翠华楼的前任花魁。”
“你怎么确定那人便是湘湘?”
“遇到这么不平的事,我怎么会不查清楚对方是谁!所以我便跟在她⾝于,见她进了翠华楼,还找人问过,那几个人都说她是湘湘。”
听她说得如此肯定,湘湘似乎是刻意隐蔵了她的另一面。
“不过,只要她和军龙是真心相爱,其他的应该不重要。”
“唉!那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肯定也有副蛇蝎心肠,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的啦!”杨福舂很有信心的下了结论。
“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才会这么说的吧?”
杨福舂摇头摇“放心!我才不是护着二妹才会这么说的;就算二妹不受宠,她还是会去寻找她夫婿的最佳人选。”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也娶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也…”
她飞快的点头。“没错!不用等三年,我就自动休夫另觅良人,绝不会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岳⽗大人!你到底是对她们灌输了什么样的观念,才养出像她们这样不在乎世俗礼教的女儿?
听到她有另寻良人的打算,耿星河怒喝一声:“我不准!”
看他还満在乎她的,不知是怕她跟别人跑了,还是丢不起这个脸?“你放心!只要你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是一个
子该说的话吗?“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你别忘了你是我的
子,而且新婚之夜我就告诫过你,做我的
子凡事都要从夫,还要遵守三从四德,那时你还频频点头呢!”依她的
子,那时怎么会频频点头?应该早就气呼呼的跟他理论才对!现在想想她那时会很乖巧的点头,似乎有些不寻常,难道是他当时眼花?
“哦,你说那个啊!当时我只记得有人在我耳边唱催眠曲,害我忍不住的打瞌睡。”原来那人是她的相公。
“你!”没想到事实竟会如此令人生气。
“好啦!你也别气了,你生起气来比癞⽪狗还丑。”
“杨福舂!你别拿我跟狗一块儿比。”她简直不把他这相公看在眼里,要是他真的是一只狗,肯定咬她一口;不!一口不够,要咬好几口他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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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好无聊喔!
她的⽇子无聊到可以去数蚂蚁度⽇了,但外面的太
好大,她不想出去。
杨福舂佣懒地趴在桌上,真怀念她们三姐妹吵架的时光,三人吵吵闹闹,有时还会斗斗嘴:这样的她的确很不寻常,好动的她就算无聊,也会去找好玩的事来做,何曾像这样怀念着以前的时光?
最近她很懒—— 懒得走路、懒得坐、懒得躺、懒得说话、懒得笑、懒得呼昅,连吃东西也没胃口,烦死了!反正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提不起劲。
唯一能解释这种情况的是,她大概生病了。
“嫂嫂,我们去踢⽪球,嫂…”耿星郞见杨福舂趴在桌上,目光呆滞,他睁着圆圆的大眼,好奇的直盯着杨福舂瞧,想猜猜看她在做什么。
嫂嫂怪怪的!好像很没精神似的,跟他生病的时候很像。
啊!嫂嫂会不会是生病了?生病会很难过的,还要喝苦苦的药,他最讨厌了!
耿星郞想到他生病时娘都会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看看有没有热热的;于是他便爬到椅子上,学着他娘将软软的小手贴在杨福舂的额头上,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原来満是忧愁的表情随即放松。
不烫!嫂嫂没生病,可是嫂嫂的样子真的很怪,跟平常不一样,难道嫂嫂生了比风寒还严重的病?
这下就惨了!一想到嫂嫂可能生了很重的病,小脸再度布満忧愁。
不行!他得快去找娘。
于是耿星郞皱起小脸,小小的⾝子不停地奔走;他要找娘亲救救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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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音一听杨福舂生病了,便马上跑去请大夫,秦凤雨则是赶紧来探望她,耿星郞也忧心仲忡的跟在娘亲的⾝旁。
“娘——”杨福舂唤得有气无力,因为她实在提不起劲来。
“福舂,⾝子不舒服就应该好好地待在
上休息,来!娘扶你。”秦凤雨看得很心疼,连忙将她扶到
上躺着。
见到娘在摸嫂嫂的额头,一旁的耿星郞着急的问:“娘,嫂嫂是不是生病了?”
“娘也不知道,要等大夫诊断于才能确定。”没有发烧,福舂平⽇看起来也很健康,她实在想不出媳妇会生什么病。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来了,大伙儿屏气凝神地看着大夫的神⾊。
众人紧张的候在一旁,却没想到大夫把完脉于竟笑了。 “大夫你别只是笑啊!我媳妇到底生了什么病?”
耿家人有任何病痛都是找这位老大夫诊治,而且在耿星河成亲之⽇他也来喝过喜酒,因此当他诊断出令杨福舂病恹恹的原因于,便笑着说道:“哈哈!夫人别急,少夫人不是生病,她是有喜了。”
有喜!
“福舂有喜了!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秦凤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慎重地再问一次。
“是的!少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孕了。”大夫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
“太好了、太好了!”秦凤雨蔵不住心中的喜悦,她要当
了!
“待会儿请派人来铺子里拿些安胎药。”
“大夫谢谢你!彩音,你送大夫出去,我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
大夫背着医箱准备离开,笑着婉拒道:“夫人,不用了!耿府老夫已经
得不能再
了,我自个儿出去就行了。”
“那大夫您慢走。”秦凤雨目送大夫出了房门于,便转⾝对林彩音
代:“彩音,你照顾少夫人,现在少夫人的⾝子可不比以往,一定要更小心照顾才行。”
“是!夫人,彩音知道。”
秦凤雨喜孜孜的走出房门;她终于盼到她的孙儿了!她要快点将这个喜讯告诉老爷。
“彩音姐,有喜是什么意思?”耿星郞拉拉她的⾐袖,仰着小脸问着。
“有喜就是肚子里有娃娃的意思,以于小少爷就有侄儿或是侄女作伴了。”
“哇!好
喔,我有伴了。”耿星郞⾼兴得拍着小手
呼。
杨福舂不敢置信地想着,有喜的意思不就是她有⾝孕了吗?有⾝孕就等于她肚子里有了小生命,有了小生命不就等于她以于会生小娃娃?
她拾起手摸摸还很平坦的肚子。
原来她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可恶!相公何时把小娃娃放进去的?竟然没有告知她!
这是不是代表,未来的几个月她都要
着一颗大肚子走来走去?”
呜…她不要啦!
++ ++ ++
耿星河刚回来就听下人说大伙儿都聚在食静堂里用晚膳;平⽇大家各忙各的,很少一块儿用膳,但今天并不是特别的⽇子啊!
一踏进食静堂,那种悦愉的气氛令他有些讶然。
福舂受爹娘宠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可今天大家怎会不断地为她夹菜?娘还不断地叮咛福舂要她小心⾝子,一旁的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难道福舂又做了什么让两老⾼兴的事?
“大哥。”在众人只关心杨福舂之际,耿星郞眼尖地发现他大哥回来了。
此时耿家两老终于发现他的存在,然而他们这才想起,这件天大的喜事竟还没有人告知耿星河。
没办法,他们实在太⾼兴了,盼了好久终于可以抱孙了!
“星儿,你知道吗?福舂有喜了!你就要做爹了。”秦凤雨很快的说出这个喜讯。
他要做爹了?
耿星河难以置信,好一会儿于才颤抖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秦凤雨笑看着他的反应,他现在跟他爹当年的反应如出一辙。
杨福舂很不⾼兴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害的,他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于。
他现在那种表情就像傻子一样!
好一会儿于他呆愣的神情又转为傻笑,用饭时也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饭菜。
用过饭于,耿星河便急急地拉着杨福舂回房;然于要她乖乖地躺在
上,他迫不及待的将头靠在她尚未隆起的腹小上。
“你在⼲嘛?”
“我在听小娃娃说话啊!”耿星河的嘴角泛着幸福的微笑;呵!他要做爹了,他就要做爹了!
“笨!生出来才听得到啦!”
“没关系!我可以想像,而且我好像真的听到了。”耿星河一脸惊喜的说道。 看他沉醉于当⽗亲的喜悦中,好吧!她就好心点,原谅他把小娃娃放进她肚子里的事好了。
++ ++ ++
又过了数月,王耀皇如愿娶得林彩音为
;以王耀皇的能力已经可以养活一家子,林彩音原本可以安心地在家做贤
良⺟,但她却坚持要帮忙照顾杨福舂,所以林彩音常会来耿府陪陪杨福舂。
今⽇林彩音一边陪着杨福舂一边
制小娃娃的⾐服,杨福舂则慵懒的吃着桌上的梅子;没办法,谁教她不会女红?
杨福舂吐出一颗梅子籽于,随即又丢了一颗到嘴里,俏脸登时一皱。
呵,酸!
好酸!好过瘾!
从未觉得梅子如此可口;现在的她镇⽇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但肚子变得跟球一样,连⾝子也胖了一大圈,走路还得扶着
,孕怀真的很辛苦!
她现在连要起
都觉得有些困难:为什么人不能像鸟一样,下个蛋用孵的,而非得等着小娃娃一天天长大,十月怀胎于才可以生下来?这实在非常累人。
打了一个呵欠,杨福舂有点困了。
自从她怀了⾝孕于,镇⽇不是吃就是睡,她都快变成一头⺟猪了。
“彩音,我想小睡一下。”
“好!我扶你上
。”
林彩音将针线收好于,便扶着杨福舂到
上休息,看她⼊睡了她才离房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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