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吹皱一池春水
　柔姐姐回江城去了，关于两人的关系不用再做任何的解说。

　杨小独自一个人坐在到石城的飞机上，回忆他和柔姐姐的过去，又在解开安全带时眷恋他们的现在，接过空姐递来的饮料边喝边眺望他们的未来，连有人换了身边乘客的位子和他坐在一起也不知道。

　“嘿，你好！”杨小惊讶的望向打招呼的同座，更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染了一头金黄长发的女人笑的看着杨小，伸出一只带了镶钻白金戒指的手，说道：“我叫薛晴儿，很高兴认识你。”

　杨小微怔一下，用没有拿饮料的左手别扭的与金黄头发女人的右手握了，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小。薛小姐，你好。”

　前后两排幻想在空中有次奇妙遇的男人们都在心中咒骂和嫉妒，偷听那位漂亮、丰看起来还很有钱的女人准备做什么。他们没有失望，成如西红柿的美妇人整张脸几乎要扭过去与年轻男子正对，话语的音调也是温柔不乏热情。有人开始鄙视换座位的男人，若不是他免不了一场遇的年轻人怎会如此轻松得到，还有更无的在心中揣测其中的实情。坐在杨小前排的两个老男人窃窃私语，

　“檀郎，上次你Y的不是在飞机上勾引了一个？”

　“是啊。她年轻呢，原以为遇见良家美女！”满脸络腮胡的檀郎抬高了声音“下飞机后咱们就去开房，功夫不错，吗的，一个星期后俺得了花柳！”

　活该！一帮恶毒的男人纷纷暗叫着把目光投向杨小。

　杨小和薛晴儿仿佛油盐不进的铜豌豆越聊越开心，两个人的头也越来越近，不知什么时候手和手握在了一起。

　薛小姐灿若桃花，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片刻不离杨小：“你也是到石城？”

　杨小对她毫无保留，把在石城上大学的事情说了，还老老实实讲了他要弄煤矿的打算，一两个能听到话的乘客无不唾弃他用大话勾引女人，可是薛晴儿听得精彩双目发光高兴极了，双手握了杨小的手，兴高采烈的低呼道：“我去那里就是想找生意做，这下太好了！”

　“你不怕我骗了你？”笑盈盈的杨小望着薛晴儿的脸蛋，不一会儿把视线投在她的口，贪婪的瞧来瞧去。

　薛小姐毫无芥蒂，反倒抓住他的手放在口高耸的山峰峰顶，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连我的心也一并骗去吧！”

　吗的，这小子是不是使了魂术？前后左右的男人女人都在惊讶中…。惊讶。

　飞机一路通畅没有遇到红绿灯和警，也没有占道的小摊小贩干扰，准时抵达了石城机场。两名负责机舱服务的空中小姐亲眼目睹了杨小和薛晴儿从握手自我介绍到亲热聊天，再到拥抱搂抱和热吻的全过程，这个过程很短暂，而后整个旅途中薛小姐像体贴入微的子服侍杨小，不停嘘寒问暖。下飞机的时候，空姐们把杨小的容貌完全记住了，认可这位年轻人很有魅力，很黄，很强大。

　机场没有人接机上勾搭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拍即合的他们毫不犹豫，手挽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朝市区而去。钻进车薛晴儿就紧靠杨小，脆生生的呻一声：“天啊，我居然遇见你。”

　杨小也是感怀万分，憋了良久才问道：“你怎么染了头发还换了名字，荦荦姐！”

　不错，这位飞机上偶遇的女人就是“伊人内衣店”真正的创始人，红头发的荦荦！

　荦荦，现在的薛晴儿咯咯的笑着半响不说话，开车的司机只好说道：“两位，你们去哪里？”这两个昔日男女方才回神车已经驶出机场却没告诉师傅的目的地。

　薛晴儿抢先说道：“到市里的宾馆，去好一点的。”

　杨小故作诧异：“哟，咱们荦荦，哦，晴儿姐发财了。”

　“特许你称呼我原来的名字。”荦荦在杨小脸上亲了一下，把她离开江城后的际遇细细说了一遍。

　荦荦拿着金枝给的钱和她的积蓄到了上海，她原先在那边的朋友嫁了一位证券公司的员工，荦荦住了一段时间百无聊赖又找不到适合的事情做，正巧这时股市大牛，朋友的老公便劝说她炒股，不懂股市的荦荦头脑发热扎了进去，也许是杨小带给她的运到尚在，一来二去居然大有斩获。

　荦荦摇晃着一头的金发凑在杨小耳边说道：“上个月我买了一只权证，知道权证不？不知道？”

　她笑嘻嘻的说道：“我买的时候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它便宜，才三角三一股，就把手上的钱通通进了。谁知啊，谁知啊…。”

　荦荦高兴得用手拧杨小的大腿：“一个星期后涨到了一块八！”

　荦荦没说她到底赚了多少杨小也没追问，不过心里着实为她高兴，他到现在还以为红瓦街的铺面是她留下的，感激之情无需讳言。

　并不知究竟的荦荦把脸贴在杨小前听他的心跳声，她再也想不到两人有奇遇般的再见机会，竟然同时从一个城市奔向另一个城市，自然而然把这看成上天的某种暗示。知道杨小有女朋友后心中的打算变得顺理成章，既然金枝不能一个人独霸杨小，不反对他有其他的女人，自己又有何不可分一杯羹呢？

　荦荦想到此对出租车司机叫道：“去石城大学。”

　正在考虑怎么开口的杨小吃惊不小，荦荦咯咯笑道：“我不会便宜的放过你，我的小男人，可我更知道你挂念你的女友。”

　杨小除了深恐辜负她的深情而外说不出其他的话，感觉他这辈子注定要背负女人们的无数恩情了。

　出租车到了大学门口放下了杨小，即将开学的学校门口有很多同学，荦荦只好强和他吻别的念头恋恋不舍的随车离开，频频回望的目光看见了进进出出的女大学生，花枝招展的女生们就算免不了涂脂抹粉，可远比她年轻的朝气实在令荦荦大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羡慕，再看看站在原地目送她的杨小，忍不住想起在上海停留时喜欢的一首老歌：

　浮云散，明月照人还。团圆美酒，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绿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软风向着好花吹，

　柔情意，暖人间。

　五零二寝室归校的门富江甘穆伟和老乡游玩去了，宿舍里空，娟娟的火车下午才到，杨小只好放下行李到校门外的内衣店看望梅俞梵，当然少不了假惺惺拎一盒在上海机场买的糕点，算作回家一趟的礼物。可惜梅俞梵并不在店里，帮忙的女生老特告诉杨小是卫长汀约她出去了。

　杨小留下了糕点没留在店里等候，知道他回石城的蔡华用电话抓他去“中实大厦”见面。当初“恒东房地产”驻石城办事处就把办公室设在这里，在搬到高玉街后蔡华一直没退房，而是当成自己的窝了。

　杨小到了“中实大厦”上了十四楼，面看见的招牌很是耀眼——“蔡华的家”纸上剪下来的字随便贴在墙上偏巧还很大，居然别出心裁每字用了不同的颜色，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杨小捏了一把汗，生怕华姐找他的原因是要注册这个名字的某某公司。杨小哆哆嗦嗦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门开后钻出来的不是蔡华，竟然是武大郎！

　杨小大吃一惊，第一念头就是自己撞见少儿不宜的场景了，慌忙尴尬的说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没来~~~”

　武大郎恨恨地瞪他一眼，一把抓他进屋，嘴里说道：“好哇你个杨小，回江城不找我！”

　杨小干干一笑：“我到了就走，没时间打扰大哥你。”

　武大郎冷哼一声说道咱们慢慢算账，杨小这才有空打量这间办公室，亏得大厦物管没找蔡华理论，好端端的一间写字楼房间被华姐弄成卧室兼厨房，洋溢着居家过日子的气氛。正在上菜准备吃饭的蔡华咯咯笑道：“咱们的队伍才开张，连人带马有十几条！”

　“你的没用。”武大郎讽刺道，拉着杨小在桌边坐下“蔡华做菜手艺不错，来，咱们干一杯先！”

　娟娟下午到石城时说好到车站接客的杨小放鸽子了，气呼呼打了电话才知道杨小被蔡华和武大郎灌醉。娟娟没见过武大郎却听过他的名字，愤恨转成这两人对男友不轨的忧心，连行李也来不及放就直接从火车站赶到中实大厦，还把同车的孔志安一并抓来。

　武大郎很是哭笑不得，灰溜溜的和孔志安聊天，看见杨小无碍后娟娟才有空闲提醒了孔老二：“当心啊，他，他喜欢男的。”孔志安大惊，对武大郎风趣谈吐的倾慕变成后怕，找个借口即刻闪人。

　武大郎很不满意的埋怨娟娟：“妹子啊，我对他没恶意，帅小伙子啊。”

　娟娟很是无语。

　武大郎到石城自然不是因为没见到杨小想他了，而是他在江城一不小心惹了省城的蔺公子出来散心，说到和蔺公子的纠纷武大郎非常生气：“岳悦不是好人，她看不上他又不想得罪他，却把理由放在我身上，岂有此理！”说罢笑嘻嘻的和杨小套近乎：“你的煤矿卖给我好不好？”

　蔡华在他身后猛朝杨小打眼色，武大郎呼的转身，板着脸叫道：“蔡华！咱们一码归一码，做生意上我不会亏待小。”他又堆出满脸的笑容朝杨小说道：“大哥我不骗你，脑袋送你使唤的人会给你添麻烦，而我要他们。”

　“张三张四？”杨小问道。

　武大郎点点头：“不管你在煤矿上花了多少，我给你二十的纯利。”

　蔡华不敢给暗示了，他也知道张家兄弟的一些实情，对没向杨小及时汇报心头有鬼。杨小想了一想：“娟子的堂叔正在跑矿山的设备，我答应了他用这些设备的。”

　武大郎问了娟娟堂叔的情况，立马拍膛说道：“矿我不内行，他的设备和他的人我一并要了，让他当矿长。”

　娟娟对他的好意拿不定主意，虽然和武大郎初次见面，她却看出这人不是表现的那么人畜无害，而是一位心狠手辣之辈。

　蔡华这才有机会嘴，打个哈哈：“石城是脑袋的天下不就是你的？慌什么？”武大郎眼见心急不得，只好顺台阶而下，招呼娟娟和她拉拢关系去了。

　趁他们两在一旁聊天，杨小把飞机上遇见荦荦的事儿告诉了蔡华，蔡华好不容易强忍了笑意说道：“我好像看见石城变成了江城。”

　杨小郁闷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杨小送娟娟回校走后，武大郎顿时变了脸色，质问蔡华：“咱们俩没说的吧，你小子背后坏我是怎么一回事？”

　蔡华这是倒没有怯场，和武大郎针锋相对：“和我翻脸？你的打算我清楚得很，过新年后煤价大涨，眼下煤矿值多少你我都心知肚明，二十？你蒙谁呢？”

　武大郎变脸的速度真的比翻书快，见唬不住蔡华立刻一脸微笑：“我就是喜欢你对朋友真心，可惜你一直不肯帮我。”

　蔡华冷笑一声：“说实话吧，你和脑袋都是枭雄，是能做朋友不能在一起共事的朋友。”

　武大郎呵呵大笑，深以为然。

　晚上，杨小和武大郎他们到戴中天家里聚会去了，娟娟在寝室里呆坐着不知想些什么。关了店回宿舍的梅俞梵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没见到杨小？”

　娟娟摇头：“不是的，我是恨我没用，帮不了。”她把见过武大郎的情形说了说，一脸愁容的说道：“你看他打交道的人，哪一个不是深不可测的人？我怕一不小心便吃亏了，我又担心又心疼他，他不知怎么小心翼翼和他们相处呢。”

　梅俞梵这次没打趣娟娟杞人忧天，想到大学里的董炳金杨海澜等人也非泛泛之辈，感触之余安慰娟娟道：“人以类聚，他若不是出类拔萃你也不会喜欢他到命里。”

　娟娟叹口气：“喜欢他到下辈子的人不止一个呢。”

　梅俞梵的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强自镇静的说道：“你就是爱多心，反正他再怎么花心也舍不得你。”

　城市的另外一处房间里，脑袋和蔡华做了中人，武大郎全盘接过整个煤矿，加上付给杨小三百万的利润完成了一笔不算小的买卖。武大郎之所以要在戴中天的面前达成生意自有他的算法，按照他们之间无条文的私下默契，没有对方的许可是不能踏进兄弟的地盘。而脑袋也有他的打算，车祸后的清查中他越发感觉到城市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下，需要得力知心的人帮衬一把，看重的人中杨小尚年轻蔡华只适合出主意，金枝吗？她是一匹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大拿，还不如武大郎过来。

　戴中天笑呵呵的举起了酒杯：“来，今晚的酒杨少买单，大家别客气。”

　杨小轻笑一声：“戴哥连蚂蚱也不放过？几百万能放在你眼中？”杨小的心里其实很兴奋，几万十几万的钱他是见过了，可能挣上百万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武大郎足煤矿的神来之举使杨小预定的计划又有了变化，第一是他提前还了钟康等人的投资，拿出一百八十万的利润给付后，他们都很高兴。自钟康之下原本以为年轻人办不成事情的怀疑然无存，加之钟康暗示杨小本可独了利润，使得收服了的钢厂高层们开始相信杨小。

　其二是杨小不想杨大勇打单位小金库的主意，煤矿提前结束使得不用动用研究所的钱。手头一百多万的现钱足以使他安安稳稳上大学，如果要做点课余之外的生意荦荦那里也能合作，犯不着让老爸背着挪用公款的皮惹麻烦。

　第三是杨小越来越感觉和戴中天他们打交道很危险，颇有与虎谋皮的惊吓。不知武大郎出于什么目的，他私下告诉了杨小张秦张汉的真正身份，让他吓出一身冷汗。这就像喝酒，喝白酒一斤绝对没感觉，因为喝半斤就已经喝死了，有钱是很，可也得有命来用。

　和戴中天他们告别后，杨小没回学校而是去了荦荦下榻的宾馆。心急如焚的女人打了数个电话发了几十条短信约会杨小，他实在没有理由不去和这个真正意思上的第一个女人私会一次。

　到了荦荦的宾馆，杨小犯了嘀咕，怎么会是这家“瀚海宾馆”捏，这不是秦妡请老爸杨大勇入住的地方吗？

　俗话说只要你敢死我就敢埋，杨小还真就等电梯的时候见到最不想看见的人，他和从电梯里出来的秦妡面面相觑，都觉得那句话一点不错：鸳鸯戏水，都他妈淹死；比翼双飞，都他妈摔死！ 　M.ｘＺIｘｓ.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