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败走江东
夜,淮南郡。
月朗星稀,晚风习习,寿舂南效某村落一片静谧,百姓们早已经进⼊了沉沉的梦想。突然之间,西北方向传来了隐隐的隆隆声,村子里的几十只猎狗被这声响所惊醒,惊恐万状地从柴门里窜了出来,向着西北方狂吠不休,村民们圈养的猪、牛、羊等动物也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整个村落霎时就像炸了锅般沸腾起来。
世代生活在淮河两岸的百姓对这声音是再
悉不过了,洪⽔,发洪⽔了!
村民们以最快的速度披上⾐服,打起火把,背孩子的背孩子,搀老人的搀老人,有个土财主舍不得家里养的一口猪,⼲脆背在自己⾝上扛着跑,其间夹杂着孩子呼爹喊娘声,⽗⺟唤儿声,还有狗吠声以及
鸭牛羊的嚎叫声,空气里弥漫着无尽的绝望还有无尽的恐惶,仿佛世界末⽇已然降临。
然而。
没等村民们跑出太远,汹涌的洪⽔就席卷而至。
“轰…”
一个巨浪打了过来,将十数间棚屋轻而易举地打翻在地,一位年轻的⺟亲怀抱尚未満月的幼子挣扎着从棚屋里刚刚冲出来,就被洪⽔劈翻在地。汹涌的洪⽔中,一截折断的木桩就像锋利的木剑,向着这对⺟子刺了过来,年轻的⺟亲本能地翻了个⾝,背对那截锋利的木桩,却将幼儿死死护在怀里。
“孩子他娘。小心!”
一把凄厉地大喝声中,一名年轻的壮汉飞步赶到,沉望将那截木桩撞开,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巨浪狠狠冲到。将汉子重重掀翻在地。汉子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一块石头上。倾刻间⾎流如注。
“孩子他爹!”
年轻女人仰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扑到年轻汉子⾝上。
又一道巨浪砸来。将年轻女人连同他怀里地孩子狠狠撞倒在地,旋即被滚滚浊⽔无情淹没,不远处,两口肥猪正在滔天浊浪中挣扎、嚎叫…更远处,一排排地棚屋被汹涌地洪⽔摧枯拉朽般冲倒、淹没,不断有村民在洪⽔中灭顶。在大自然地天威前。个人地力量竟是如此的微不⾜道。
但这不是天灾。这分明是人祸。
…
夜⾊下,周瑜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登上寿舂城头。借着淡淡的月⾊望去。只见寿舂城外已成一片汪洋大海。小小的寿舂城就像是一座大海中的孤岛,随时都可能在大海中沉没!
寿舂城坚固地城墙挡住了洪⽔。躲在城內地五万多东吴大军安然无恙,可被吴军強行驱逐到城外地几万寿舂百姓以及寿舂方圆五十里之內的数十万村民却在这场滔天洪⽔中惨遭灭顶之灾。这场洪⽔还会继续漫延开去。最终会淹没大半个淮南郡。
最终,生活在淮南郡地四百多万百姓将会陷⼊⾐食无着地绝境,而这一切地始作俑者就是周瑜!
倏忽之间,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庞出现在周瑜面前,周瑜仿佛看到数以万计肚腹鼓
、脸⾊尸⽩地遇难者正从四面八方向他围了过来,一个个张开手臂。睁圆了空洞洞的双眼。冲他声嘶力竭地大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不…”
周瑜大叫一声。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守在帐外地亲兵急破帐而⼊,幽幽地火光下,只见周瑜満头大汗。脸⾊惨⽩。一贯镇定、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东吴三军大都督。此时却显得惊恐万状。
“大都督,你怎么了?”
“呼…”周瑜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般瘫软下来“原来只是做了场梦…”
“轰…”
周瑜话音方落。帐外忽然响起一阵轰鸣声。隐隐约约间,似乎连脚下的地面都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周瑜的脸⾊顷刻间变得越发苍⽩。立于帐中的亲兵队长也是脸⾊一变,沉声道:“大都督。小人去外面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寿舂以北五十里。某无名小山上。
借着惨淡的月⾊,看着从山脚下席卷而过地滔天浊浪,马跃仰天一声长叹,脸上不由浮起几分憎恨、几分痛惜、更有几分自责。
贾诩地⾝影悄然出现在马跃⾝后。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人比贾诩更能体会马跃此时此刻地心情了,马跃既憎恨周瑜地心狠手辣,又痛惜淮南的数百万无辜百姓,同时也在自责如果不起兵南下,也许就不会给淮南百姓带来这场浩劫。
对于士族和不服大汉王化的蛮夷而言,马跃地确是屠夫。
可对于大汉百姓来说,真正地屠夫并非马跃,从来就不是。
真正地屠夫恰恰就是孙权、曹
、袁绍、袁术、吕布这些自命不凡地割据军阀,这些野心家从来就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只有马跃,这个遭到天下士族口诛笔伐地叛逆。这个杀戳外族从来就不遗余力的屠夫。才会把大汉百姓地生死真正放在心上。
“主公,这不是你地错。”贾诩劝道。“这都是丧心病狂的周瑜小儿⼲地,与主公您没有任何关系。”
“唉。”马跃摇了头摇,黯然长叹道“孤低估了周瑜地
险和狡诈啊,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为了毁灭孤的几十万大军,竟然真地选择了⽟石俱焚,让整个淮南郡变为汪洋大海,让数百万
姓惨遭灭顶之灾,孤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啊…”“说起来,这却是诩的过错了。”贾诩见马跃越加自责,便将过错揽到了自己⾝上“诩⾝为军师,却没能尽到军师应尽地职责。没能洞察先机。将这场浩劫化解于无形,实在是罪无可恕啊!”见贾诩如此,马跃脸上不由掠过一丝苦笑,回头拍了拍贾诩地肩膀。微笑道:“文和哪。你就不必抢着和孤分担责任了。浩劫既然已经发生。再追究责任已经迟了。现在,还是尽快想办法赈灾吧。淹死的要及时掩埋,受伤的及时救治。尤其是孩子。”
“赈灾固然要紧。不过却要想办法击退东吴⽔军才行。”贾诩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东吴⽔军一直留在淮南死
烂打,我军的赈灾工作将很难开展。而且,诩很担心周瑜这连环计中还有最后一环,也是最为恶毒地一环!”
“最后一环?”马跃沉声道。“是什么?”
贾诩道:“周瑜很可能会命令东吴⽔军极力
扰我军。令我军无法及时救治受灾百姓。这样一来,淮南地数百万灾民就会为饥饿而大量死亡,而再过几个月,天气就将进⼊盛夏。到时候大量地曝尸很容易
发瘟疫。瘟疫一旦爆发,将会对淮南、徐州、中原,甚至是主公治下地关中、河北等地漫延,后果将不堪设想!”
“糟糕!”马跃大吃一惊。失声道“这该如何是好?”
“如果周瑜真要赶尽杀绝,祭出如此惨无人道地绝户毒计。那就只能让⾼顺将军的十万大军先撤回淮河以北。
然后据淮而守。尽量保全淮河以北地百姓,然后令锦帆⽔军封锁淮河。哪怕是一只耗子,也不准过河!至于淮河以南地百姓么…”
贾诩说此一顿。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地无奈,叹息道:“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不!”马跃断然道。“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孤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淮河以南地数百万灾民没有死于洪⽔,却要死于饥饿,绝不能!”
“唉。”贾诩长叹一声,黯然道“但愿是诩多虑了。”
…
天终于亮了。
最漫长最难熬的夜一终于过去,当劫有余生地人们站在自家屋顶。爬在树梢,攀着木盆飘在⽔面上向四周张望时,看到地只有一片汪洋,浑浊地洪⽔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的家园,他们失去了庄稼,失去了牲畜,失去了房子,甚至失去了亲人!
就在难民们感到绝望时,东方薄薄地晨曦中忽然出现了大群战船。
吕蒙全装惯带。按剑肃立船头,寒凉地晨风将他⾝后地披风吹得⾼⾼
起。漫空飞卷。吕蒙⾝后,主桅杆上有一杆大旗正
风猎猎飘
。上竹斗大的“吴”字!
“救命!”
“救救我吧…”
“老天,求求您了,救我上船吧…”
难民的哀鸿声不绝于耳,肃立甲板上的⽔军将士纷纷转头望向吕蒙,吕蒙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痛楚,对将士们期盼地眼神视而不见,冷然喝道:“传令各船全速前进,不准救人,违令者…斩!”
“唉!”肃立吕蒙⾝后的徐盛轻轻叹息一声,转⾝向⾝后的传令兵喝道“还不去!”
传令兵不敢迟疑,迅速爬上主桅杆,将一面⾎红⾊的三角令旗向着天空劲使地挥舞了两下,其余战船收到吕蒙地军令,遂不再犹豫,在
桨手的全力划动下,劈波斩浪向前疾驰而去,战船过后,只留下一片藉狼的混浊⽔面,还有垂死挣扎地难民。
东吴⽔军地船队迅速前进,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西凉大军地扎营地。
极目望去,深可两丈许的洪⽔已经完全淹没了整个凉军大营,⽔面上飘着残断地栅栏以及牛⽪帐蓬的碎片,不过并未发现一具西凉士兵地尸体,也没有一匹西凉战马的尸骸!吕蒙原以为⽔面上会飘満凉军将士和西凉战马地尸体,可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这很有些出乎吕蒙的预料。
“都督,这是怎么回事?”徐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浑浊的⽔面,向吕蒙道“⽔面上竟然没有找到一具凉军土狼的尸体?”
吕蒙的眉宇霎时蹙紧,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起来,西凉大军似乎是早有防备,这一场洪⽔并未能给马屠夫地数十万大军带来灭顶之灾。
“都督!”攀爬在桅杆上瞭望地吴军小校忽然厉声大叫起来。“前方十里有几座孤岛。岛上好像有凉军在活动!”
“嗯?”吕蒙脸⾊一沉,喝道“传令朱然,率左军以战斗队形靠上去!”
桅杆上地吴军小校迅速举起一面三角令旗。向着左前方劲使地挥舞了两下。左前方不远处。肃立艨冲战船船头的朱然铿然菗出宝剑。厉声大喝道:“全军将士听令。呈战斗队形…杀!”几乎是吕蒙率领两万⽔军主力赶到城北凉军大营的同时,周泰率领另外一万东吴⽔军也堪堪杀到城南地⾼顺大营。放眼望去,⽔面上地确飘浮着许多人畜地尸体。但这些尸体大多是从附近村落飘过来地遇难百姓地尸体。其中并没有发现西凉士军的尸体。
周泰正惊愕不已时,桅杆上地吴军小校忽然大叫起来:“将军,左后方发现西
!”
“西凉大军?这不可能!”
周泰厉声大叫起来。脸上地刀疤显得越发狰狞可怖。霍然回首。果然看到百余艘小型走舸从薄薄地晨曦中冲出,呈一字长蛇阵向东吴⽔军冲杀过来。当先一艘走上傲然屹立着一条昂蔵大汉。大汉⾝⾼八尺,⾝披一袭直。袒露在外地肌肤显出炫目地古铜⾊。一双⾚⾜往船头随便一站。整个人就像扎了
般纹丝不动,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在⽔上讨生活地练家子。
“将军。”忽有眼尖地小校大叫起来。“是锦帆贼!”
“锦帆贼!甘宁?”周泰心头一凛,旋即有灼热地杀机从眸子里燃起。将手中厚重地砍刀在空中恶狠狠地来回横劈两下,犹如野兽般咆哮起来。“甘宁。等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让老子撞上了!今天之后。世上再没有锦帆贼了。哈哈!”
“杀!”周泰将手中砍刀往前狠狠一挥。声嘶力竭地大喝道“杀杀杀…”
“将军。”副将丁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甘宁地锦帆贼只有数百人,也只有百余艘走舸。在我军地艨冲斗舰面前
本就不堪一击,随随便便就给撞沉了!将军还是赶紧率领⽔军主力去寻找⾼顺地西凉大军吧。
这几百锦帆贼就
给末将好了。”
“急什么!?”周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丁封一眼,喝道。“先灭了甘宁这几百锦帆贼再去追杀⾼顺的西凉大军也不迟。反正现在整个淮南都已经成了泽国,还怕⾼顺地十万人马跑上天去不成?传令全军。立即以攻击速度,前进…”
数百步外。
眼见东吴⽔军展开阵势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甘宁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冷笑,沉声喝道:“传令。掉转船头全速后撤!”
甘宁一声令下。百余艘小型走纷纷掉转船头。开始后撤。
周泰在船头看见了,不由哈哈大笑道:“甘宁这个胆小鬼,想跑?门都没有!传令全军。以冲刺速度全力追击,哈哈哈…”…
寿舂。
坚固地城墙虽然阻挡住了汹涌滥泛的洪⽔,可四城的城门却无法阻挡住洪⽔地渗透。到了天亮地时候。城內地积⽔已经深达数尺,寿舂城內地两万多东吴步兵被迫撤到了船上。一艘超大型地五层楼船缓缓驶出寿舂⽔门,最顶层地甲板上。孙权在周瑜、徐庶、张昭、张紘等人地簇拥下肃立女墙之后。
周瑜地脸⾊看上去还是有些苍⽩。而孙权地脸⾊则显得有些
睛不定。
甲板上地空气显得有些庒抑,只有晨风吹
着旌旗猎猎作响。
张紘忽然向周瑜道:“大都督,这一场洪⽔下来,整个淮南都将成为泽国,我军不惜赔上整个淮南行此⽟石俱焚之举,西凉大军地覆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除了徐庶、孙权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周瑜⾝上。
周瑜默然,无言以对。
周瑜固然希望马屠夫地数十万西凉大军会在这场滔天洪⽔中覆灭殆尽,可理智告诉他。最终地结果恐怕很难让人満意,而且。周瑜行此⽟石俱焚之举。其最主要地目地只不过是为了迟滞、瓦解凉军南下,确保吴军地主力能够从⽔路全安撤回江东。
⽔淹淮南。是⽟石俱焚。更是饮鸠止渴!
这场洪⽔虽然可以在短期內阻止凉军南下,却也浇熄了吴军地北伐之火,从此之后。吴军再也休想踏⾜江北一步。孙吴最好结果也只能是据长江天险以求自保了。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好结果。更非周瑜所希望看到地。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放⽔淹没淮南,至少可以确保凉军在十年之內无力讨伐江东。
可如果不发这场洪⽔的话,也许过不了三年,马屠夫就能凭借庐江、淮南两郡地人力(江淮有地是
悉⽔
地青壮)。以及治下十二州雄厚地物力、财力打造出一支庞大地⽔军。
以周瑜对马屠夫地了解。他深信这支⽔军地庞大将超乎任何人地想象!
就算这支西凉⽔军不如东吴⽔军精锐,不如东吴⽔军能征善战。可是蚁多咬死象啊!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支庞大的西凉⽔军无法打败东吴⽔军,护送几十万西凉铁甲渡过长江却是绰绰有余了。一旦几十万西凉铁甲渡过了长江。吴军又该拿什么来抵挡?
“报…”
周瑜正想望着滔滔浊⽔想得出神时。忽有部将从楼梯匆匆奔上甲板,跪地向孙权⾼喊道:“主公。吕蒙将军急报!”
周瑜心头一跳。扶住女墙的右手忽然握紧。
孙权忍不住侧头掠了周瑜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喝道:“讲!”
部将
息道:“城北凉军早有防备。二十万骑步大军皆已事先转移至⾼处。几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部将话音方落。甲板上地文官武将纷纷⾊变,孙权地脸⾊也变得极其难堪。
正在此时。又有部将匆匆奔上甲板,跪地急声道:“主公。周泰将军急报!”
孙权一掌拍在女墙上,愤然道:“讲!”
部将惶然道:“周泰将军中了凉军奷计。追赶锦帆贼至一处峡⾕时遭遇伏击。三十余艘艨冲,四十余艘斗舰被烧毁。另有百余艘走被锦帆贼趁
夺走。⽔军将士伤亡三千余人。其中阵亡八百余人,丁封
[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甲板上地文官武将一片哗然。显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地结果。
原以为洪⽔过后。东吴⽔军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九死一生地西凉残兵斩尽杀绝,却万万没有想到被凉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这可真是羊⾁没吃成。反而惹了一⾝臊气。
周瑜地脸⾊顷刻间变得越发难堪,一股令人窒息地烦恶忽然从
际涌起,周瑜猛地张嘴。噗地噴出一道⾎箭。旋即两眼一黑往后便倒。孙权近在咫尺,却眼睁睁地看着周瑜摔倒在地,也没有伸手去扶一下!只有望向周瑜地眼神,却显出格外地冷漠。
“大都督?”
“大都督!”
太史慈、祖郞、贺齐、全琮等东吴悍将急忙围了过来将周瑜救起。孙权这才厉声大喝道:“孙匡。孙瑜。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快把大都督扶回孤的舱室,孙皎。快去把随军郞中找来,告诉郞中。一定要用最好地药材。快去!”
是夜。
周瑜从昏
中幽幽醒转。只见孙权、徐庶正満脸焦急地守在榻前。见周瑜醒转,孙权不由面露喜⾊,关切地问道:“公谨。感觉好些了吗?”
“不碍事,只不过是旧伤,倒让主公担心了。”
周瑜说罢,正
撑手坐起见礼时,却被孙权轻轻摁回榻上,劝道:“公谨千万不要
动,还是好好躺在榻上说话吧。”
周瑜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也不再勉強,顺势躺回了榻上。
“唉。
”孙权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公谨,凉军早有准备,滥泛地洪⽔也会在两天之內褪去,我军
本就无机可趁,现在吕蒙、周泰地⽔军都已经回来了,全军正在撤往江东地⽔路上。孤万万没有想到,淮南之战竟然会是这样地结局。”
说此一顿。孙权忽然低头望着周瑜。问道:“公谨,淮南之战真地就这样结束了吗?”
周瑜侧首他顾。黯然道:“瑜无能,让主公您失望了。”
“不,孤知道公谨你已经尽力了。”孙权眸子里忽然浮起一抹淡淡地
靈,沉声说道“此战之败实是因为我军实力不济所致,不过
话说得好,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我军输了淮南之战,未必就会一直输下去,公谨千万不要过于自责。”
周瑜道:“多谢主公宽宏大量。”
“好好养伤吧。”孙权冲周瑜微微一笑,朗声道“到了江东,孤要仰仗公谨地地方还多呢,吴军可不能没有他们地三军大都督啊,呵呵,那孤就不打扰公谨休息了。”
说罢,孙权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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