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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伏击黄忠
 马跃带着千余⻩巾残兵原想避开官军大营,奈何营中官军反应迅速,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集结,呐喊着从营中冲出来拦截。

 薄薄的晨曦里,两军撞在一起一通混战,由于事起仓促,官军准备不⾜,很快就被⻩巾贼冲破防线。冲破防线之后,⻩巾贼也不多做纠,迅速摆脫官军往北遁去,只片刻功夫,愣在原地不敢追击的官军已经只能远远见到他们的背影了。

 这伙⻩巾虽是残兵败卒,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壮汉子,若没有过人的体质和脚力,本不可能跟着管亥杀透重围,从宛城一路逃到精山。这会又是跟着马跃去讨生活,脑子里尽想着美酒、美食、美女,自然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气,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

 说起来也是秦颉大意了,这厮过于自信,笃定⻩巾残兵不敢趁夜下山突围,所以把各路义勇兵的将领都召到大营议事去了。由于没有主将,北麓义勇兵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巾贼们绝尘而去。

 等⻩忠快马加鞭赶回军营时,⻩巾贼早已经在十里开外了,⻩忠急忙点起士卒来追,一边又急忙谴人报与秦颉知晓。接到⻩忠回报,秦颉还是将信将疑,不太相信⻩巾贼会在‮夜一‬之间脫胎换骨,变得如此厉害!

 秦颉先把崤山上的文聘召了下来,文聘爬上精山一看,只见一大堆草人围着火堆取暖,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

 再说马跃带着残兵往北跑了不到20里,堪堪又到老河沟,这时候⾝后已经止剩下800余人了,刚刚一通混战,又折损了200多人。

 已成惊弓之鸟的裴元绍急忙赶上来一把拉住马跃,大声道:“伯齐,别再往北走了,往北就是宛城,那里有朱隽大军和韩忠狗贼的叛军,只能是死路一条。”

 管亥也沉声道:“不错,前面就是老河沟,没准官军又有埋伏。”

 马跃脸上浮起一丝狡诈的微笑,问道:“你们都认为往北是死路一条?”

 “嗯。”管亥和裴元绍同时点头。

 “那就对了!”马跃双掌合击,嘿声道“料想官军也会这样认为,这正是我们跳出重围,摆脫官军的大好时机。”

 “管亥。”

 “在。”

 “命你率300人在老河沟左侧埋伏,官军来袭则看我手势为号,率军掩杀。”

 “裴元绍。”

 “在。”

 “命你率300人在老河沟右侧埋伏,官军来袭则看我手势为号,率军掩杀。”

 “其余人等,随我在老河沟外原地休息。”

 管亥和裴元绍虽然不解马跃这样安排的用意,但还是点齐士卒各自埋伏去了,马跃让剩下的一百多号人在老河沟口坐下来休息,静待官军到来。

 这又是一次赌命!

 如果官军主将够谨慎,先集合全部军队然后再往北追击,那么马跃的两路伏兵安排就毫无用处,面对兵力占优、装备占优、训练有素的官军,⻩巾残兵将只能是蛋碰石头、头破⾎流的下场。

 马跃赌的是官军轻敌!

 ⻩巾贼一贯的糟糕表现,很容易造成官军的骄傲自大,加之昨夜又曾惨遭官军几路埋伏,被打的狼狈不堪,官军的骄横之气只能更甚。

 刚才虽然逃得匆忙,可马跃仍旧估计了一下把守北麓的官军,约模只有500余人,如果北麓的官军不待其它三个方向的官军汇合就孤军来追,那么马跃就有很大的机会先击破这一路官军,然后从容遁走,从此跳出官军的围追堵截。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虽然在士卒面前,马跃一派镇定自若的嘴脸,可实际上却紧张得不行,面临生死抉择,没人能够无动于衷。马跃可不是神或者魔,一介世讨生活的小人物而已。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南方地平线上那一簇官军倏然出现时,马跃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又赌对了!现在就是洛城里的皇帝老儿亲至,也留不住这支不⾜千人的⻩巾残兵了。

 …

 ⻩忠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因为強行军,他的500义勇兵已经被拉成一字长蛇阵,跑的最快的还勉強能跟在⻩忠马庇股后面吃灰,跑的慢的却已经落在好几里开外了,⻩忠却还在一个劲地催促士卒加快追赶步伐。

 ⻩忠心里着急呀。

 第一次在秦大人麾下作战,寸功未立不说,居然还让⻩巾贼从他把守的北麓逃走了,一向心⾼气傲的⻩忠如何接受得了?

 “快,快点!”

 ⻩忠浓眉蹙紧,回头不停地招呼士卒,一名士卒眼尖忽然指着前面喊道:“将军快看,⻩巾贼寇。”

 ⻩忠霍然回头,薄薄的晨曦已经散去,果然看到昨夜曾经设伏的老河沟前,有一队约模百余人的⻩巾贼正或躺或坐在那竭息,这会⻩巾贼也同时发现了官军,正像受惊的兔子般从地上跳了起来,一窝蜂似的向着老河沟深处逃去。

 ⻩忠精神一振,心忖这应该是掉队的小股⻩巾贼,大队⻩巾贼想来也在前面不远了。

 立功心切的⻩忠浑然不将这支百余人的小股⻩巾放在眼里,不等后面的大队士卒赶到,就带着前面的100多人闷头冲进了老河沟,誓要先灭了这小股⻩巾贼再说。要说,⻩忠读兵书、精通兵法,本不该犯轻敌冒进的低级错误,无奈却被马跃准确地把准了心思。

 轻敌!从內心深处,⻩忠从未将⻩巾贼看在眼里,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本不堪一击,昨夜老河沟一战,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老河沟深处,百余人的小股⻩巾已经被进了绝境。

 背后是追兵,前面是大片淤泥,已经逃无可逃,那小股⻩巾放弃了逃跑,背着河滩回过⾝来,罕见地想和官军拼个鱼死网破,⻩忠大喝一声,催马疾进,舞刀直取站在最前面的那名仪表不俗的⻩巾贼寇。

 ⻩巾阵前,马跃⾼举右臂,冷的双眸死死锁定⻩忠,然后狠狠挥落右臂。

 “咻!”

 锐利的破空声中,冰冷的杀机自左侧霎息袭至,⻩忠大吃一惊急闪⾝躲避,堪堪避过咽喉要害,却再避不过肩膀。

 “笃。”

 一声闷响,锋利的箭矢已经穿护铁甲,狠狠地贯进了⻩忠右肩。

 “哎哟!”

 ⻩忠一声惨叫,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真是常年打雁却反被雁啄瞎了眼,⻩忠本是用箭⾼手,不想今天却反遭了别人的弓箭暗算!

 “杀呀~~”

 ⾝陷绝境的百余⻩巾贼率先冲杀过来。

 “杀呀~~”

 “杀啊~~”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从老河沟的左、右两侧骤然响起,过深的蒿草丛中突然鬼魅般冒出来无数的⻩巾贼寇,嘲⽔般向着中间的百余官军掩杀过来,就算只是虚壮声势,⻩忠⾝后那百余义勇兵也吓得够呛。

 “不好,中埋伏了!”⻩忠心胆俱寒,拨转马头就走“撤,快撤!”

 主将即走,早已经寒了胆魄的义勇兵也顷刻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向着来路拨腿就跑,后续跟进的义勇兵还没弄明⽩是怎么回事,就被冲了阵脚,待他们看清楚后面嘲⽔般掩杀过来的⻩巾贼寇,慌中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便赶紧跟着转⾝就逃。

 兵败如山倒,⻩忠昨夜曾在老河沟设伏痛击⻩巾,现在却反过来被⻩巾设伏痛击!诚可谓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哈哈哈,杀!”管亥大吼一声,一刀劈翻一名跑得慢的官军士兵,心下感到说不出的畅快,从来是被官军像狗一样撵着到处跑,还真没想到官军也有今天,也有像狗一样被⻩巾撵着到处跑的时候,痛快,真是痛快!

 仰天长笑三声,管亥舞刀正再追,却被马跃一把拉住。

 “行了,不要追了,马上收拢士卒,立即转进。”

 “为什么?”

 管亥愕然不解,一边的裴元绍同样不懂,现在正是痛打落⽔狗的好时候啊。

 “追击的官军大队人马瞬息即至,宛城朱隽大军也随时可能南下,此时不走,则死无葬⾝之地耳!”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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