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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晨的光自淡烟波绿⾊的窗帘中透进来。

 有那么一下子,蝶儿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她看看时钟,快九点了,她立刻起,简单地梳洗一番后便赶紧下楼。

 餐桌上迟迟没见到凌宇风的影子。

 菲佣苏菲显然一大早就起来打扫了,这么大的宅子,要保持⼲净是很不容易的。看到她下楼,苏菲对她露齿微笑,马上就端出早餐,她微笑接过,边吃着烤吐司边喝牛

 细嚼慢咽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凌宇风的⾝影,她忍不住询问道:“苏菲,你们少爷呢?”

 苏菲用着很不标准的发音说:“少爷心情不好,在房里用早餐…”

 看样子,凌宇风一定还是很在乎他⽗亲凌夏远,不然心情怎会因此而沮丧、深受影响呢?

 这是个下手的好时机,要顺利侵⼊一个人的心,在对方最低嘲的时候往往最容易,只是,她该如何接近凌宇风呢?

 用完早餐,她百无聊赖地走到花园里,园中花木扶疏,让人赏心悦目。

 这座园子真的很漂亮,还种着几株⽇本红柿。此时已是夏天尾声,柿子开始成了,橘红⾊的柿子与万里无云的蓝空相互辉映,橘蓝两⾊強烈对比,煞是美丽。

 蝶儿一边欣赏着眼前美景,一边思索着有什么好点子可以接近凌宇风,突然背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

 “你没出去玩?”

 她吓了一跳,赶紧镇定下来,回头露出微笑。“你怎么偷偷摸摸出现在我后面?好象在玩抓鬼游戏!”她给了他一个灿若云霞的美丽微笑,让他看傻了眼。

 “你怎么没有出去?”他又问了一次,随意躺在躺椅上。

 “是啊…”此时灵光一现,她立刻答道:“因为我在等你啊!”“等我?”他的脸⾊微微一变。

 “是啊!这宅子还冷清的,你出现了真好,多个人就多点热闹!”她露出孩子似的无琊微笑。

 凌宇风沉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等”过他──他都是一个人上课、吃饭、‮觉睡‬…妈妈一直都等不到爸爸,绝望地与他永别了,而⽗亲本就没有在意过他。

 蝶儿一句简单的话令他第一次感受到关怀,口有着难以言喻的冲击。

 “你怎么了?”她以关切的口气问着。

 “没什么。”他急急撇过头。“只是…”

 “只是什么?你看起来太闷了,好象全世界都得罪了你一样。说出来听听吧!”她半开玩笑地说:“你一个大男生,应该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句话彷佛也意味他该当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沉思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你会讨厌你的⽗亲吗?”

 她机灵地反问道:“你很讨厌你的⽗亲吗?”

 “嗯!我很讨厌他,非常讨厌他…”他苦笑着说:“我是不是一个不孝子?每次都要在痛恨⽗亲和遵从传统孝顺观念之间挣扎,我真是快疯了!”

 “孝顺跟讨厌扯不上关系!”她一针见⾎地说:“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你也不必说服其它人一定要和你有一样的想法。谁喜谁、谁讨厌谁,全属个人自由。我想你和你⽗亲应该是太少沟通了,多多沟通就没事了。”

 凌宇风听完,不噤愣愣地直望着她。

 她实在是个相当独特的女孩,非但没有拿出教条要他容忍,多听⽗亲的话,反而站在他这边设⾝处地的着想,认同他讨厌⽗⺟、对⽗⺟的复杂心情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心情不好是常有的事情,世界上不顺心的事很多,但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也不是办法,坏情绪对你的杀伤力很大,它们会占据你的⾝体,攻击你的健康,所以你得设法消灭它们。”她的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相当老成。

 “嗯,的确…”他的心情的确很烦躁。“每到这时候,我就觉得我像是被囚在一栋空空的房子里,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那就让自己尽情发怈吧!”她提议着。

 “是吗?你有什么方法?”他疑惑地问道。

 “简单!”她的眼睛发亮,兴⾼采烈地说:“我们来吹气球吧!”

 “吹气球?”

 “是啊!”像是变魔术似的,她从口袋里拿出好几个气球。“来,用力吹,把你所有的火气狠很吹进手中这个气球,看看气球能吹得多大,也看看你心里的气有多少。”

 他觉得很新鲜,也真的这么做了。

 男孩子的肺活量大,很快地,他就把气球吹涨起来。

 “气消了吗?”她淘气地问。

 他用力‮头摇‬。

 “那就再吹!”

 他照做,最后砰的一声,气球破了。

 瞬间爆破的气球,让他顿时明⽩,一旦他心里的气积得愈多,多到他不堪负荷的时候,也会像气球一样‮炸爆‬。

 气球‮炸爆‬后,丢了就算了,但是他‮炸爆‬后,该如何收拾后果呢?

 聪慧的蝶儿话中有话地说道:“好了,你现在已经吹破了一个灌満坏心情的气球,筋疲力竭的你气不起来了吧?”

 他终于绽露笑靥说:“谢谢你。”

 “为什么。”眼见接近他的伎俩奏效,蝶儿又试着进一步暗示他。“今天天气好热,可是我是特地来‮湾台‬旅行的,真想出去走走,偏偏又人生地不…”

 “走吧,我陪你出去走走!”他从来不跟女孩子出去玩的,却乐意破例成为她的导游。

 “好啊!”她⾼兴地跟在他⾝后。

 他很自然地要去车库开车,却被她制止──

 “不要开车嘛!我们坐公车去玩好不好?好象很有意思呢!”

 “坐公车?”他一脸呆愣,彷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是啊,坐公车才有意思嘛!”她拉着他往公车站牌走去。

 凌宇风又再次感受到蝶儿的与众不同。多少女孩子梦想坐在帅哥的跑车里出去玩,既轻松又拉风,还会成为路人欣羡的目标,但她不像时下一般世俗的女孩子,既不虚荣,更不矫情,只有自然和朴实。

 公车来了,他们一跳上车,就发现大事不妙──冷气竟然坏掉了!

 “运气真不好,冷气竟然坏了…”酷热的天,车窗外吹进热热的风,蝶儿耸耸肩,无奈地道:“可是这条路线的公车不好等,好不容易来了一班,如果不坐,又要等好久,会损失玩的时间。”

 “我知道,没关系。”凌宇风体贴地说道。但他向来是大少爷,吹冷气吹惯了,现在待在闷热的车厢里,他很快就満头大汗、汗⽔淋漓。

 蝶儿看到汗珠由他的太⽳滑下,立刻从背包里取出扇子。“来!我帮你***风吧!”

 “你…”蝶儿窝心的举止,让他心底滑过一丝暖意。她居然想到要带扇子,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我自己来就好,还要很久才到,你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啦!我想看风景。”她将视线转往窗外,四周山峦环抱,彷佛能听到翠绿的世界正发出一种召唤…

 在车子的摇晃下,她开始感到疲倦,加上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不久,车子一个急转弯,蝶儿顿时失去重心,直接歪倒在凌宇风的‮腿大‬上,而她竟然没有知觉地继续沉睡,让他尴尬极了。

 这个女孩子让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感受,甚至隐隐兴起一股爱怜。

 终于,公车到站了,他眷恋不舍地‮醒唤‬她,蝶儿一惊醒,发现自己竟以如此亲密的姿态靠着他睡,立刻羞红了脸,连忙冲下车。

 “对不起!”走了好一会儿,她的脸还是红得像颗人的苹果。

 “没关系,其实这样看着一个女孩‮觉睡‬…”凌宇风难得调侃人。“还満新鲜的。”

 蝶儿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 * * * * * * *

 明山此时正逢花季盛会,万紫千红的花朵争奇斗,热情的光轻触着来自各地的游客。

 “我们来散步吧!”她提议。

 “散步!有什么好散步的?不就是走路吗?”他颇不以为然。

 “哎哟!你怎么一点诗情画意的浪漫因子都没有啊?”她不甘心地嚷嚷。“我的散步绝对和你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撇着嘴角,不相信走路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的是倒着走的散步啦!”

 “倒着走的散步?”

 “对啊!像这样…”她竟开始倒着往回走。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眼见她离他越来越远。

 “快点倒着走过来啊!”“喔!”他也只好跟着倒着走过去。

 她斜睨着他,眼里都是笑意。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望着天空,悠悠地说起深具禅意的话来──

 “倒着散步,其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因为向前走的时候,我们总是在赶路,但当你向后退着走的时候,你突然变得与世无争,这时你抬起头来,就会看到真正应该看到的…”

 “倒着走也有这么深刻的大道理吗?”他抬头望着与浓密枝叶相衬的洁⽩云朵,有那么一?x那,彷佛升起一种梭罗闲行林野的感触。

 “别走那么快,放慢你的脚步!”

 “喔。”他赶紧放慢速度。

 脚步一旦放慢下来,似乎整个心就跟着宽松下来。

 “对!放慢我们的步伐,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们放慢脚步,又转过⾝来,像刚刚那样倒退着走,那感觉就更特别!”她说到做到。“你看我们慢下来后,原先没有留意到的景致与韵味通通都出来了。”她举⾼手指着前方。

 “是吗?在哪里?”他怎么看不到啊!

 看着凌宇风困惑但努力想去体会的认真模样,蝶儿心念一动,孩子的玩心顿起,不自觉地收掉戒备。

 “你看到了吗?树的‮势姿‬,是直、是弯、或是摆动,以及它跟别棵树之间的关系,虽然看不到其中的流动,却可以感觉到它们之间在流呢!”

 听她生动的叙述,他彷佛真的看到这些树木之间的流动。瞬间,树下的草茎活了,树上的枝叶也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其实,更昅引他的是蝶儿说话时,眼睛里的淘气光彩和轻轻软软的语调。

 蝶儿是他沉闷生活里首见的“活生生”的人,在她的⾝上,似乎看不到任何限制和牢笼。

 “在纽西兰,散步是很享受的事情。”她微笑地说:“満眼的绿意、清新空气,以及宽广的环境,会让人很自然的喜走路。我很喜走路上学,因为很多美好的事物,是在匆忙走过的时候不会被注意到的。当我放慢脚步时,会真正听到鸟儿的好听歌声,会看到天空的湛蓝,看到树梢在微风下轻轻摇动,会真正看到每一朵花都是活生生的。”

 看着蝶儿梦幻般的笑容,他不噤微笑。“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树有多好看,我就像一般人匆匆忙忙地从它们⾝旁经过,一天又一天的忙碌着,然而,如何去体会一棵树的美,如何去加以领会,会将这个视为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之一,应该只有你而已吧!”

 “散步的最大特⾊,就是让我们的心放假,爱想什么就想什么,爱看什么就看什么,也可以心不在焉。”她调⽪地眨了眨眼。

 “我们继续倒走散步吧!”得到共识后,两人玩得更起劲、更愉快。

 他们看到飞舞的蝶踪,每一棵树都活了起来,光更加灿烂,总之,一切景物似乎都在呢喃诉说着什么,而开満山⾕的海芋衬着傍晚的霞光,显得更加浪漫了。

 这一天,是他们共同的难忘回忆。

 晚上,躺在被窝里,凌宇风的脑海里都是蝶儿的倩影,她真是个独树一格的女孩,思想又好豁达,既奇妙又美好,无论是自然大方的态度,或是很有內涵的谈吐,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更不是他那些女同学、学妹所能比拟的,很难教人不为她动心!

 另一边,蝶儿则是在悔恨中度过。

 她不是只跟他玩玩吗?那些心情不是都假装出来的吗?怎么会违背原先的计划,和他相处愉快,玩得如此开心呢?

 她该怎么办?

 * * * * * * * *

 一连几天,他们都在非常愉快的气氛中度过,很快地就到了周末。

 天⾊一暗,几部机车带来男女嘻笑的声音,准时地聚集在凌邸门外。

 “大家进来吧!”凌宇风亲自打开大门。

 跟在他后方的蝶儿,好奇地瞄着那五部机车,除了一个男生落单以外,其它都是成双成对。

 男孩们一看见美丽的蝶儿,立刻开始起哄──

 “好漂亮的女孩啊!你是谁?”

 “我是…”蝶儿原想自我介绍,却被打断。

 “先不要说,让我们来玩猜谜游戏。”

 其中一名叫阿献的男生先猜道:“你是宇风的女朋友?”

 “当然不是。”蝶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太了!”这个欣喜大叫的男生叫宪哥。“只要不是死会,那我就有机会了…”话没说完,就被女朋友小美狠狠地往手臂捏下去,他立刻痛得哇哇大叫。

 这些男生一看到美丽的蝶儿,纷纷将女友你在一旁,难怪会遭惩罚。

 “等一下,”有人大声打岔,他就是落单的那个男生,大家都叫他阿新。“既然猜不出来,那就先暂停,我们先来表决,如果猜对的人,奖赏是什么?”

 “对啊!有什么好的主意吗?”绰号冬瓜的男生兴致地问。

 “请这位美女献一个吻,怎么样?”阿新说出大家的期待。

 原本不动声⾊的凌宇风,闻言顿时大喝出声:“大家别太过分了!有什么好猜的?她是我表妹,名字叫胡蝶儿,十六岁,一直住在纽西兰,这次放假特别来‮湾台‬玩,所以住在我家!”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蝶儿,似乎对于自己编的谎言一点也没有罪恶感。而蝶儿对大家微笑点头,心里却忍不住猛犯嘀咕──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表妹了?

 不过,望向那些对她猛流口⽔的“猪兄猪弟”她还颇开心凌宇风说她是他的表妹,他分明是想保护她。

 “大家好,请多指教。”蝶儿露出最天真无琊的笑容。

 “原来如此。”众家兄弟恍然大悟。“可是怎么都没听说过你有一位国⾊天香的小表妹呢?”

 他们对于蝶儿的来历和相关信息,简直好奇死了。

 “我为什么要每件事都跟你们代?”凌宇风瞄他们一眼,不想说太多。

 “你有不正常的保护喔!”阿新以一副相当了解的神情说着。“难怪了,像你这样的小美女,表哥想要把你蔵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他目光灼热地望着蝶儿。

 蝶儿赶紧开口,语气婉转地说:“我之前本来要去南部玩,是表哥留我下来的,他说要把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她这声“表哥”叫得还真顺口,听在凌宇风耳中,不知怎的却是刺耳极了。

 阿新的眼睛立即亮起来,对凌宇风感谢得五体投地。“我就说嘛!你果然没有辜负我,无时无刻不在帮我物⾊女友,我们真是哥俩好,实在太感谢你了!”

 道谢归道谢,他的眼睛可是一点都没停在好友⾝上,反而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蝶儿──

 “蝶儿,你好,我叫周仲新,小名阿新,我念书都第二名,只比宇风差,宇风都第一名…你以后可别叫我小名,那是给同学叫的,以后你直接叫我仲新,这样比较亲密。”

 “你好,仲…新。”蝶儿别扭地喊道。

 “喔~~耶~~安可!安可!”顿时,大家又是一阵拍手叫好瞎起哄。

 大家在闹间,完全忽略了一脸不悦的凌宇风,他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无礼地制止众人──

 “好了!太晚了,大家去‮觉睡‬吧!明天晚上不是要办生⽇Party吗?你们好好想想要给我什么惊喜吧!如果让我觉得无趣,你们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现场立即鸦雀无声,大伙儿非常听话,立刻一哄而散。

 瞧瞧这些人服从他的程度,真令蝶儿叹为观止,显然凌宇风是这群狐群狗的领袖,大家才会这么遵从他,只是,他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让他们这么服他呢?

 现场只有周仲新留下,他似乎真的不是这么好打发。

 “我会上楼,”他懒洋洋地说:“不过我要陪蝶儿一起上楼。”

 “你…”凌宇风脸⾊凝重。

 眼见烟硝味又起,蝶儿赶紧站起来灭火。“仲新,我们一起上楼吧!”

 “万岁!”周仲新拥着蝶儿,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楼。

 凌宇风愠火的视线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

 其实蝶儿并不乐意跟周仲新一起上楼,不过她当然有其目的,她想从周仲新嘴里得到关于凌宇风的诸多消息。

 周仲新故意放慢脚步,延迟让蝶儿回房的时间,想要跟她多独处一会儿,蝶儿也立刻慧黠地问道:“今夜月亮很美,我们晚点‮觉睡‬,到台去聊天好不好?”

 “当然好。”周仲新乐得猛点头。

 在台上,星光美景都不在她的眼底,她单刀直⼊地问:“为什么你们这么怕我表哥呢?”

 “怕?你怎么用这个字眼?”

 “难道不是?刚刚他叫你们上楼‮觉睡‬,你们一个个跑得真快,没有不从的!”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

 “宇风是个很特别的人,威柔并济,温和又专制,低调却又跋扈,所有的矛盾都集于一⾝。”周仲新有些讽刺地说。

 “怎么说?”

 “他家很有钱,他也从来不在乎钱,常常帮穷困的同学缴学费、免费帮助同学付房租,或是请没钱吃好料的同学吃大餐。他真的很凯,为人也很正直,尤其是热心公益。学校计算机旧了没钱换,他大费周章地以凌伯⽗的名义替所有计算机教室换新计算机;他很优秀,课业成绩都是第一名,也是篮球⾼手,长相英俊自是不在话下,风度翩翩,说起话来就事论事、精辟⼊里、有条不紊,找他排解纠纷的人一堆,大家对他都有很⾼的评价,荣登学校四年的‮生学‬会长,只是…”

 “只是什么?”蝶儿挑⾼秀眉问道。

 “他要所有人服从他,听他的话,对他忠心,如果有人敢不从他,他会要大家不跟那个人做朋友,他会给对方苦头吃,所有违反他的人都会死得很难看!”周仲新似笑非笑地说:“跟着他可以生也可以死,你以为大家是笨蛋不会衡量吗?所以我们大家都把他奉为太上皇,听他的话有吃有喝,何乐而不为?”

 “原来…”在蝶儿眼底,她十分嫌恶这种用钱淹死人的偏差行为。“他本就是用钱收买同学的心,你们到底是他的好朋友,还是酒⾁朋友?”

 周仲新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好一会儿他才疑惑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宇风不是你的表哥吗,你竟然怀疑他对同学付出的善行?”

 她连忙挥挥手撇清地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为我表哥感到可悲。用钱收买人心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只有用真心付出,赢得的感情才是真感情。”

 显然,凌宇风是个极度没有‮全安‬感、没有自信、又急于追求完美的人,他老是怕自己表现得不好,他要追求第一,他要什么都是最好的,才不断收买同学,让同学都站在他这边。

 想到这里,她应该要很唾弃凌宇风,偏偏此刻却是好心疼他。

 “好了。”周仲新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话题一直绕在凌宇风⾝上打转。“我们来谈谈你,好不好?你是在纽西兰出生吗?还是在‮湾台‬出生…”

 “对不起,”她故意打个呵欠。“可能时差还没调回来,我累了,想睡了。”周仲新此刻对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这样啊!”他一脸十分惋惜的表情。“那我们有空再聊吧!”

 “好啊!”蝶儿点点头。“晚安!”她走得很快。

 蝶儿和周仲新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凌宇风。

 他双举紧握,面⾊铁青地紧盯着他们两人不放。

 他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行为,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们不过是在聊天罢了,可是看到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模样,心里却有好几把火在闷烧着。

 蝶儿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一个路的过客而已。为什么他对她会有着想要紧握在手心的強烈望,无法放手呢?

 他不懂,此刻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解答…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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