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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理解 (上)
 “爷…爷爷?”躺在上的忆云微微动了动⾝,轻轻呢喃了一句,坐在边的赖长义双眼一红,险些哭出来,⾼兴道:“你醒了!好…好,醒了好!没事了,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就告诉爷爷!”

 坐在桌边的夏云和苏有为二人见状也凑上来,苏有为见忆云没事了舒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醒了就好!真是好险,如果我们再来迟半步的话,你命难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赖长义冷冷地回道。夏云也低声呵斥了他一声,后者无奈地走到一边,歉意地冲忆云笑了笑。

 “对不起…爷爷,让你们担心了!”忆云歉意地道。

 “没事了,爷爷不怪你!下次如果要出去的话,记得告诉爷爷一声,否则爷爷会担心你的!如果不是慧心大师感应到圣地的结界被人恶意破除的话,我们可能现在都找不到你呢!”赖长义说道。

 “⽔姐姐呢?她没事吧!”忆云问道。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这里很‮全安‬,格罗不会再来了!”⽔姬走上前来说道。

 “对不起,⽔姐姐!我太笨了,被那个大坏蛋骗了还不知道!还把他引到这里来,给你添⿇烦了!”忆云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姬淡笑道。

 夏云见忆云没事了,便起⾝走开让她好好休息,但是却看到苏有为面⾊怪异地走到门外,不噤跟上去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苏有为说道,但是话刚说出口,口传来一阵疼痛,不噤咳嗽起来,一口鲜⾎哇地吐了出来。

 “还说没事,快点坐下!”夏云被苏有为这口鲜⾎吓得慌忙将他扶住。

 “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有为拭去嘴角的⾎迹,但是略显惨⽩的脸⾊还是无法掩饰他的谎言。

 “快点坐下,还好出来多带了些还灵丹,你先服下一颗,自己受伤了还要逞強!这个倔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了!”夏云取出丹药,还灵丹是苏有为独门灵药,对治疗內伤很有效果,只是苏有为没意料到自己也有用自己炼制的丹药的时候,不过看夏云一脸关心的样子,苏有为心中不噤暖洋洋的。

 “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就像当年一样!”苏有为说道。夏云啐了她一口道:“都这么老了还说这种话,也不知道羞!”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是双颊略显通红,掩饰不了她心中的⾼兴。见夏云如此‮涩羞‬般模样,苏有为不噤嘿嘿一笑。

 站在不远处的⽔姬看着夏云和苏有为二人这般温馨,心下不噤涌起一丝淡淡的忧愁和孤寂,如若自己和他没有发生这一切的话,待像他们这般老的时候或许也是这般情形吧!相濡以沫,⽩头偕老,这是多么惬意的生活,但是命运却不能成全自己。

 此时夏云帮助苏有为调息后,见⽔姬独自一人站在尔波湖边,微微垂着眼帘,看着如镜一般的湖面,似在想着什么。

 “⽔姑娘!”夏云轻步上前,冲⽔姬打了个招呼,后者似乎是在沉思之中,没有意料到夏云接近,不噤略显诧异道:“呃…前辈!”

 “叫我夏姨吧,忆云那丫头也是这样叫我的!”夏云淡笑道。

 “夏姨…”

 “忆云这丫头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人很好,很漂亮!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听慧心大师说,你曾是⾎影门的人?”夏云说道。

 “我自幼便被⾎影门收养,**后,为其效命,害了不少无辜命!如若不是莫言的话,恐怕我这一生都会被⾎影门奴役着,但世事难料…”⽔姬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夏云也不勉強,继续道:“三年前鲁克一战,使得广宗上下犹如一盘散沙,还好有慧心大师出来主持秩序,这三年来整理广宗也算是井井有条,实在是难得!这广宗圣地我也是第一次来,真是人间仙境啊,此处仿若另外一个世界,与世无争!”

 “慧心大师德⾼望重,満怀慈悲之心,他不计较我是魔门出生,并且还准许我住在广宗圣地。此等大恩大德,⽔姬永记于心,但是今生恐怕是无以回报了!”⽔姬淡淡地说道。

 “慧心大师的确宅心仁厚,如今魔门又开始蠢蠢动,染指人间,如若⽔姑娘你肯出面帮助慧心大师维护正道的话,未必不能以此报答他的恩情。”夏云说道。

 “如今莫言沉睡在圣湖底下,我已决心永远在此陪伴他,不问世间之事!除魔之事,恐怕力不从心!”⽔姬看着平静的尔波湖,幽幽地回道。

 “谢莫言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可谓是福缘深厚…”夏云看了看⽔姬,知道自己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了,但是她还是对⽔姬对谢莫言用情而感动。

 此时经过赖长义的灵力调息后,忆云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走出门外,见⽔姬和夏云站在一起,便跑上前道:“⽔姐姐!”

 “你怎么样?伤好了吗?”⽔姬转过⾝,见忆云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面⾊还是带着一丝淡⽩。

 “已经没事了,谢谢⽔姐姐关心!”忆云回道。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却发现⽔姬和自己上次在鹰愁涧看到的时候气质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上该怎么形容却是无法表明,只能说⽔姬那美丽的面容中蔵蕴着数不尽的自己无法理解的忧伤。

 “对了,⽔姐姐!我想问你,谢大哥他…他是不是…”忆云有些紧张地问道。

 “谢莫言已经沉睡在这圣湖之底了,云儿!这已经成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如若上天有灵的话,谢大哥自然会醒来,但是万事都是不能強求的!”夏云说道。原本充満希望的忆云听到这番言语,心仿佛一瞬间凉了,略显淡⽩的脸无形中又⽩了一分。

 赖长义从⾝后轻轻拍了拍忆云的肩膀,后者转过头,看着赖长义,眼中噙着泪⽔,牵強地露出一丝笑容道:“爷爷!你说谢大哥他会醒来的,你说是不是?”

 看着自己的孙女如此,赖长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淡淡地回道:“忆云,你伤刚好,别想得太多了!”

 “不会的,你说,谢大哥会醒来的,他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忆云牵強地笑道,随即跑到圣湖边,大声叫喊着“谢大哥…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你会醒来的,告诉我…”

 泪⽔一滴一滴地落在静谧的尔波湖上,掀起一层淡淡的涟漪,远远地向湖中心漾开来,轻轻地、无声息地消失。

 此时,慧心大师从结界外走进,苏有为等人见状便围上去问道:“大师,有没有抓到格罗?”慧心叹了口气,摇了‮头摇‬叹息道:“三年一别,老衲修为虽有长进,但是格罗却已经将佛魔两道灵气混为一体,如若不是他打开这结界耗费大量灵气的话,刚才老衲本不能和他打成平手,如今他得知谢莫言已成活死人,他体內的紫轩剑灵已经无法对⾎魔构成威胁,恐怕这几天魔门可能要大肆进犯修真界了!”

 “什么!”苏有为等人不噤一惊,心中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鲁克一战,那遍体的尸首,⾎迹斑斑的残垣断壁,一切都犹如昨⽇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几人先去通告三大门派,好让他们做好准备!”赖长义说道。

 “也好,你们一路小心!”慧心说道。

 众人正准备离去,却见忆云还是那般,一脸忧伤地看着尔波湖。赖长义面有难⾊地说道:“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师肯帮忙!”

 “赖施主你尽管说,只要老衲帮得上忙的话,必定全力以赴!”慧心说道。

 “赖某这一去,仕途凶险,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位孙女,这段时间,还请大师代赖某照顾她,不知是否方便!”赖长义说道。

 “不要!爷爷,我要和你一起去!”忆云叫道。

 “这一路上随时都会有危险,你爷爷我是个神医,虽然不想揷手正琊之战,但是关系天下苍生,我还是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你修为太浅,去了只会徒增危险!”赖长义说道。

 “不要,爷爷!”忆云央求道,见赖长义那坚定的神⾊心中不由得一痛。

 “阿弥陀佛,赖施主愿意以⾝犯险,除魔卫道,可谓是苍天之福!赖施主就暂且放心,广宗虽然不能与鹤山这等修真大派相比,但是保护一人却也是可以的!”慧心说道。

 “那就拜托慧心大师了!”赖长义回了一礼道。

 “小云,我和师兄一起去,你就待在这里陪忆云吧!”苏有为说道。

 “不!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夏云紧抓着苏有为的胳膊说道。

 “但是这一路上随时都会遇到⾎影门的人,很危险的!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全安‬!”夏云的关心虽然让苏有为感到很是幸福,但是为了她的‮全安‬,苏有为还是决定将她留在这里,毕竟现在就只有这个地方比较‮全安‬了。

 “你曾说过不会抛下我一人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夏云坚持道。

 “我…”

 “夏施主,苏施主说得有道理,不过此去一番虽然凶险,却也并非有命之忧,不过为了‮全安‬起见,你还是在此处守候为是!”慧心大师揷口道。

 “你看慧心大师都这样说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完好无缺地回来的,不会少了一头发!”苏有为说罢便不顾夏云那幽怨的眼神,和赖长义随着慧心大师离开结界。

 “你可要小心啊…”夏云喃喃念叨着,忆云也是看着爷爷离开的⾝影,心中暗暗祈祷着,同时看了一眼⾝后的尔波湖,喃喃道“谢大哥,希望你能保佑爷爷他们…”

 离开结界,告别慧心大师后,赖长义和苏有为便骑在小飞宽大的背脊上,朝远方赶去,现在他们必须先通告三大门派,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魔会先拿哪个门派开刀,还是做好万全之策为妙。至于其他小门派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位置,遂也只能作罢,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他们会没事。

 ⾼空处,扑面而来的风不断撕扯着⾐裳,梳理好的头发也被吹,但是却无形中徒增了一分淡然和潇洒的味道。

 “你说我们这次去会有危险吗?”赖长义转过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答应过小云,我会完好无缺地回去,你可别给我乌鸦嘴说些不吉利的话,否则到时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苏有为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赖长义笑了笑,苏有为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睛,他的确在笑,不噤诧异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傻笑什么?”

 “你刚才在圣地里,是不是叫我师兄?你好多年都没这么叫我了,好像有…二三十年了吧!”赖长义微笑道。

 “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我怎么可能叫你师兄,你这个老不羞!”苏有为言不由忠地说道。赖长义也不道破,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前途凶险,你要小心点!如果我不能回来,帮我照顾好忆云!”

 “你说什么庇话哪,快点吐口⽔!”苏有为叫道。赖长义无奈之下,吐了口口⽔,苏有为见状方才罢休,但是却没注意到赖长义那満怀深意的眼神以及那欣慰的笑容。

 天景山,百印门,还是那般情形,岁月似乎不能在这些地方留下任何痕迹。每个弟子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不同的是近些天来,众多弟子比寻常时候要警惕得多,毕竟⾎魔已经取得洛枷刃,随时都会来攻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当⽩老回来的时候便吩咐门中弟子提⾼警惕,并且在天景山范围十里內布下暗哨,一有魔门行踪便立刻通报,以做好准备。

 其实⽩老清楚,连谢莫言的紫轩剑灵都无法阻挡的洛枷刃,自己又怎么可能阻挡得了,但是自己更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死,也要让敌人付出‮大巨‬代价。

 清逸峰上,依旧还是这般清新脫俗,每一块石头、每一处风景都透露出与众不同的非凡感觉。左峰和霍宗、左峰二人在此已经三年了,虽说已有三年,但是对于清逸峰他们还是觉得很新鲜,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也逐渐比三年前更加成情也更加稳重,举手抬⾜之间已不再像当年那般轻浮,反而有股脫俗的感觉。

 前些⽇子在鹤山发生的一幕让二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谢莫言可以说是他们最早认识的朋友,同时也是因为他自己才有机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修炼自己梦寐以求的道法仙术,但是如今他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自己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边。这让二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也在同时,二人也感受到从鹤山回来后,古月樱便一直深⼊简出,看似闭关修炼,但是眉宇间的忧愁却还是被霍宗和左峰二人发现了。

 二人见古月樱这般模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的脾气霍宗和左峰是知道的,三年下来,她本没有给霍宗和左峰好脸⾊,特别是自从古月昕死去之后,只要霍宗和左峰二人一做错事便会被她责骂,甚至会责罚二人。就算霍宗二人循规蹈矩,勤练道法,古月樱也只是冷眼看了看,没说一句好话。

 就算如此,霍宗和左峰也从来都没生过气,甚至还替她感到难过,毕竟他们清楚古月樱变成这般模样是有原因的,相信任何人遇到她这般遭遇也会情大变。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能够意料到的,霍宗和左峰时常担心古月樱会撑不住。

 站在屋內,看着古月樱面无表情地回到她的厢房,心中不噤一阵惆怅,半靠在上的霍宗看着左峰道:“想去安慰她就去吧,不用每天坐在这里看她的样子,这又何苦!”霍宗虽然平时爱开玩笑,说话不正经,但是却也能够感受到左峰对古月樱那种超出师姐弟之间的关心。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关心师姐而已,你可别想!”左峰略显‮涩羞‬地说道,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我们是兄弟,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并不仅仅是师姐弟间的关心那么简单!去吧,她现在很需要人依靠,如果你错过的话,这辈子,很难再有一个令你心动的女孩子了!”霍宗说到最后,原本嬉笑的脸竟是显得有些黯然。左峰听罢,也感受到霍宗这句话中的意思,不噤想起谢莫言和古月昕之间的事情。

 夜⾊略显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雨淅沥地下着,耳边徘徊着哗哗的雨⽔声。那个曼妙的⾝姿站在那个孤寂的角落处,面对着石碑,仿若一尊雕像,只是眼中那无尽的哀伤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陡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头往旁边树林一处看去,冷声喝道:“谁!”半晌,一个⾝影慢慢走出她的视线,面⾊略显尴尬,还有些紧张。

 “是你!你来这里⼲什么!”古月樱问道,似乎因为左峰的出现而感到不満。

 “我…我是来…”左峰原本构思好的话在这一刻瞬间咽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古月樱转过头,不再看他。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担心你,所以就来看看,我没有别的意思!”左峰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话刚说完,他不噤更加紧张了,看着古月樱的脸,竟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地转过头不冷不淡地回道:“我不需要你关心,请你立刻走,以后不要来这里!”

 “你别再这样‮磨折‬自己了,这一切都不是你、我能够控制得了的!你姐姐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你以为莫言他不难受吗?这一切恐怕他是承受最大痛苦的一个。现在他又变成一个活死人,你还想怎样!你每天都待在这里,对师兄弟之间不闻不问,你以为你的情大变就能够换回你姐姐吗!”左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大声说道。

 “你很了解我么?你知道失去自己最亲的人的感受吗?你知道当我面对他时,却又不能杀他的时候,那种痛苦吗?我告诉你,不要自以为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古月樱冷冷地喝道。

 “我不会管你的,我只是想让你清醒点!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怎么想,再怎么伤心都是无济于事!”左峰继续道。

 风起,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左峰和古月樱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雨⽔打了他们的头发、⾐衫,二人浑然不顾,只是这样站着,仿佛等待着什么。

 古月樱那冷漠的脸上,突然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你不会了解我的,走吧。我不想再和你纠下去,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来心!还有…你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我不会领你的情,我不会重蹈我姐姐的路,天下间,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说罢便离开。

 “等等!”左峰追上前去,但是却没意料到古月樱猛地菗出随⾝宝剑,右手一划,剑尖划破左峰的右肩,一丝鲜⾎混着雨⽔透⾐衫,在雨⽔的冲刷下竟是感到万分疼痛。左峰眉头微皱,双眼看着古月樱,可向他的却是那冷漠的眼神。

 雨还在下着,没有停下的趋势,当霍宗在房间里待得有些烦闷准备出去时,却见左峰失魂落魄地推‮房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霍宗见左峰浑⾝透,不噤诧异道。左峰摇了‮头摇‬,没说话,此时霍宗发现左峰肩膀处⾎迹斑斑,紧张道:“怎么受伤了,谁伤你的?”

 “我刚才跟她去了碧波池!”左峰说道。

 “是她伤了你?为什么?”霍宗不噤有些气,就算她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用拿左峰来出气。

 “我太冲动了,这点伤,不碍事!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左峰说罢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是刚起⾝,脑子不噤一阵眩晕,差点倒下,幸好霍宗扶着。看左峰脸⾊惨⽩,应该是失⾎过多,这小子,还逞強,是不是不要命了!

 将他扶到上道,霍宗取来创伤药说道:“快躺下!”说罢撕开左峰的⾐裳,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出现在左峰肩膀处,鲜⾎正不断从伤口溢出来,看样子虽然没伤及命,可是伤口却是很深。

 “这女人简直疯了!下手竟然这么重,不行!我去找她算账!”霍宗替左峰包扎好伤口后,不噤气恼道。

 “不要!”左峰赶忙要抓住霍宗,但是伤口牵动下却本没办法使出半分力气,再加上失⾎过多,显得更加虚弱。

 来到古月樱的厢房,霍宗二话不说,推了进去,见古月樱站在窗前,不噤冷声斥责道:“看看你做的好事,竟然下手这么重!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差点杀了左峰!”

 “是他咎由自取!”古月樱淡淡地回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做的事而感到內疚。

 “你…我平生不打女人,但是今天我不打你我就不姓霍!”霍宗心中涌出一股怒火,双手一掐,百印门的手印他虽然未学全,但是却也学得七七八八,只是要单单利用手印来对付古月樱却是不可行,果然,不下几个照面,霍宗已是被打趴在地,一丝鲜⾎溢出嘴角,显然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再修行一段时⽇吧!”古月樱淡淡地说道。

 “咳…咳…还没分出胜负,再来!”霍宗蹒跚着⾝子,扶着门栏站起⾝说道。就在这时,左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门栏从门口冲进来,见此场景不噤叫道:“住手!不要再打了!”

 “我不是叫你休息嘛,怎么又起来了。”霍宗扶着左峰道。

 “你们不要再打了!”左峰看着霍宗,又看了看古月樱说道。

 “这女人把你伤成这样,你还替她求情,你是不是脑子进⽔了!”霍宗叫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教训完这个女人我再带你回去!”说罢便扶着左峰到门口处,一个闪⾝双手成爪朝古月樱袭去,后者面⾊一冷,闪⾝躲过霍宗一抓,一掌便打在霍宗背心处,这一下打实了,霍宗不躺个三四天别想下。靠着门栏的左峰见状,提起灵气猛地撞开霍宗。

 古月樱没想到左峰会突然冲出来,心中一惊,但是这一掌去势已绝,本无法收手。被左峰撞倒一边的霍宗见状,不由得大叫一声,但却是晚了。

 左峰只觉得口仿佛被一把锤子重重地打了一下,⾝子重重地撞在⾝后的木桌上,一口鲜⾎哇地吐了出来,脸⾊苍⽩。

 “左峰!”霍宗顾不上自己的伤,扶起左峰,却见他已是満⾝鲜⾎,面⾊苍⽩得犹如纸一样,心中不由得一痛,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古月樱,眼中竟是充斥着杀意。

 “不要…”陷⼊半昏中的左峰右手紧紧抓着霍宗的⾐衫,喃喃念叨着,声音逐渐虚弱。

 古月映没意料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看着左峰这般,竟是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也就在这时,江师叔闻讯赶了过来,见到此番情景不噤暗道不妙,上前一手搭上左峰的脉搏,眉头微皱,取出一颗丹药让左峰服下后,冲⾝后两名弟子吩咐道:“将他扶回房间,我替他疗伤!”

 调理好左峰体內絮的灵气后,伤势逐渐减轻,虽然有灵药相辅,但是却要躺在上休息三⽇。

 离‮房开‬间后,江师叔回到清逸殿,霍宗和古月樱早已站在那里等候,见江师叔出来了,不噤上前紧张道:“师⽗!左峰他怎么样了?”

 “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需要休息几⽇!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师叔面⾊铁青,他没想到自己门下弟子竟然会手⾜相残。

 “师⽗…其实是…”霍宗正想说古月樱不是却被她抢先说道:“师⽗!是我的错,近⽇发生太多事情,弟子心情郁,不想误伤左师弟和霍师弟,请师责罚!”霍宗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事实证明这并非虚幻。

 “胡闹!眼下魔门蠢蠢动,随时都会突袭,你们却在此因为这点无谓的理由弄得手⾜相残,如果刚才不是有弟子告诉我的话,恐怕我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两具尸体了!”江师叔大发雷霆。

 霍宗和古月樱第一次发现师⽗发怒时,竟会如此可怕,和平时和善的样子判若两人。同时二人心中也暗自后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师⽗,弟子也有错,是弟子太冲动了!”霍宗也跪了下来道。

 “…你们给我去面壁三⽇,如若还有下回,我定当严惩不怠!”江师叔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心下也是不忍惩罚他们,毕竟现在乃非常时刻,但是如若不加以惩戒,以后更是无法管束他们。

 “谢师⽗…”霍宗和古月樱跪在地上,待江师叔离开之后,才站起⾝来,相视一眼。二人都发现对方眼中的歉意,纷纷避开对方。

 “我去看左峰!”霍宗不冷不淡地抛下一句话,转⾝朝左峰房间跑去,古月樱本想跟上去,毕竟左峰的伤都是因自己而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却说这一⽇,苏有为和赖长义来到百印门,之前他们已经去过鹤山派和⽟山派,本来二人想留在这里帮忙的,但是无奈⽟山不留男眷,而鹤山又有公孙洪这样一个人物在,他们实在是看不惯,所以只好到百印门。

 经过百印门的弟子引见后,⽩老以及江、秋两位师叔亲自出面接苏有为和赖长义,三年前二人在鲁克一战中所显露出的超卓医术让江师叔另眼相看。

 走在啂⽩石板铺起的宽大道路上,苏有为和赖长义远远便见到⽩老带着江、秋两位师弟上前来,百印门首座不仅没有其他门派那般摆出一副⾼⾼在上的样子,反而亲自出面接,苏有为和赖长义二人不噤感到一丝好感。

 “不知二位神医前来到访,有失远,还请见谅!”⽩老双手作揖说道。

 “哪里,有⽩掌门亲自出来接我二老已经让我等受宠若惊!此次前来,我二人是有要事向⽩掌门告知!”苏有为和赖长义回了一礼说道。

 “哦?那二位里面请!”⽩老右手一引,带着苏有为和赖长义二人朝大殿走去。

 门下弟子端上茶⽔后,苏有为和赖长义便将在广宗所发生的事情详细道出,⽩老几人没意料到慧心大师竟会允许⽔姬住在广宗圣地內,传闻这圣地别说住外人,就连要进⼊圣地,历来也只有广宗宗主和佛尊二者。除此以外,没有佛祭大典的话,一般都不会大开圣地。但是⽔姬甘愿永远住在那里,陪伴莫言,不问世事,冲着这分情意,⽩老也是颇为欣赏,暗道莫言当年没有看错人!

 “格罗此时很有可能已经回到魔窟,眼下他已得知天下间能够威胁到洛枷刃的紫轩剑灵已经随着谢莫言沉睡湖底之中,这段时⽇,⾎魔很有可能会乘机上山偷袭,之前我等已经告知鹤山以及⽟山派的同门,你们可要小心!”苏有为说道。

 “多谢二位冒此大险,将此事告知在下,眼下二位如若要回去的话,路途必定凶险!如若可以,在下愿意派门下弟子护送你们!”⽩老说道。

 “⽩掌门误会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不打算这么快回去!我们二人虽然修为不⾼,但是一⾝拙劣医术相信多少也帮得上忙,也为这次抵御外敌多添一分力吧!”赖长义说道。

 “哦?有两位加⼊,那甚好!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先⼊住本门厢房內!”⽩老⾼兴道。

 “那有劳了!”赖长义和苏有为二人纷纷站起⾝来,回敬了一礼,随即跟着一位弟子离开大殿。

 “师兄!你说这次,⾎魔第一个要对付的是哪个门派?”江师叔上前问道。⽩老微微皱着眉头摇了‮头摇‬道:“不知道,眼下鹤山派的无崖子和⽟山派的竹梅师太都已经和我商讨过此事,只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魔手上那柄洛枷刃!”

 “这洛枷刃真的如同传说中所讲,那般恐怖?”秋师叔也上前问道。

 “传闻洛枷刃不仅蕴蔵庞大的魔力,更能够拥有打开魔界和人界之间的通道…”⽩老皱着眉头说道。

 “如若是这样,当魔界之门打开之时,人界就将遭受莫大灾难…这洛枷刃当真如此琊异!”江师叔不噤昅了口凉气,仿佛眼前闪过一个⾎流成河,尸积如山一般的情形,犹如阿鼻地狱。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秋师叔问道。

 “世间只有上古的紫轩剑灵可以克制洛枷刃的魔气,只可惜…眼下只有期待⾎魔没有打开魔界通道,否则,只怕这世间要变成阿鼻地狱。除非…仙界真的有仙神出面,只可惜,仙界向来不揷手人界之事!”⽩老说罢,双眼望向天空,似乎在祈祷着什么,秋师叔以及江师叔也是面⾊忧愁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降临,上的左峰绑着纱布,躺在上,房间里只有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它的⾝姿,霍宗照看了左峰一整天,早已疲惫,倒在旁边的上睡着了。

 此时,一股轻轻的夜风吹过,似乎将上的左峰‮醒唤‬过来,睁开双眼,发现天⾊已黑,⾝上绑着纱布,再看旁边,霍宗睡着,右手还拿着一条⽑巾,显然是照顾自己累了,心下不噤涌起一丝感动。

 正当左峰想起⾝时,却见窗外似乎有人影很是悉,仔细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株孤寂的树影。摇了‮头摇‬,左峰自嘲地想道:呵…她怎么会来,自己想得太多了!

 似乎是躺在上太久了,左峰挣扎着起⾝,想喝口⽔,但是现在他的⾝子很是虚弱,手劲怎么也使不出来,一个不小心,整个⾝子滚落下,牵动伤口处,疼得整张脸都快变形了,一丝冷汗渐渐在额头布起。

 躺在上的霍宗,似乎并没感觉到这一动静,嘴巴动了几下,翻了个⾝子又睡过去了,左峰见状,不噤感到有些好笑。霍宗只要一睡下去可谓是雷打不动,现在这小子不知道又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真是睡得像死猪一样。

 看了看霍宗,左峰双手挣扎着用力,似乎想撑起⾝体,但是全⾝力气好像被菗光似的,怎么也无法站起⾝来,就在这时,一双⽟臂伸了出来,将左峰扶到边躺下。后者呆呆地看着来人,任由她将自己扶到上。随即又递了一杯茶⽔,左峰双手接过,半晌才挤出两个字来道:“谢谢…”

 “对不起…”古月樱说道。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我不该多管闲事的,你说得对,我没有亲人,又怎会知道你心中所想!”左峰淡淡地说道。

 “你的亲人呢?”古月樱问道。

 “我的亲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从小便是个‮儿孤‬,是师⽗收养我,教我武功。从小到大,我虽然没有亲人,也不知道拥有亲人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只有师⽗!他对我很好,或许就相当于亲人的感觉吧!”左峰面⾊略显黯然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古月樱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我现在感到很好!”左峰淡笑道。“从小师⽗就教导我,要珍惜⾝边每一个人,我没有亲人,师⽗便是我最亲的人!以前…我很羡慕那些有亲人的孩子,长大后,便不再想这些了,只是时常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直到遇见你,我突然间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就像…”

 “我…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古月樱打断左峰的话道。

 “哦…”左峰很不舍得,但是嘴上不得不这样回答,他实在想不出一个能够说服她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房门重新被关上,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静寂,只有霍宗的轻酣时不时地响起,桌上的油灯依旧散发着它微弱的光芒,‮劲使‬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看着手上的茶杯,上面似乎还遗留着古月樱⾝上那股淡淡清香。

 左峰笑了笑,躺在上,闭上眼,双手抓着那个茶杯,面⾊略带微笑,似乎梦到了什么。

 当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时,左峰便已醒了,动了动⾝子,似乎牵动伤口,不噤倒昅了口凉气。

 正当这时,霍宗刚巧端着食物走进房来,见左峰醒了不噤⾼兴道:“你终于醒了!害得我一整晚都守着你!”

 “我看你睡得像死猪一样!”左峰笑道。

 “你别说,你的命还是师⽗帮你捡回来的呢!那天如果不是师⽗来的话,恐怕那个臭婆娘要把你我都给杀了!”霍宗一边说着,一边吃着食物,左峰紧张道:“师⽗怎么来了,他有没有责罚你们?”

 “面壁三⽇,不过师⽗这次很生气,如果不是眼看魔门随时都会攻上来的话,他很有可能让我和那个臭婆娘关上个十天八天的!”霍宗说道。

 “哦…”左峰缓缓松了口气,如果师⽗重责他们的话,左峰心中也会不好受,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

 “喂!你的手上拿着什么?”霍宗疑惑道。左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心,那个茶杯竟是被自己拿了一整晚,不噤搪塞道:“呃…没什么,半夜起喝了点茶⽔,后来忘了放回去了!”

 “真的是这样?”霍宗狐疑地看着左峰,一脸谄媚地说道:“别骗我了,你从来都不会说谎!你现在的伤势别说去喝⽔,就连起来都很难,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

 “什么?没有!你想得太多了,我看你睡得像死猪似的,所以没叫你而已!你真以为这点小伤会要了我的命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啊!”左峰说罢右手狠狠地朝眼前虚空打了一拳,但是拳劲刚出,肩膀上的伤口不噤传来一股刺痛。

 “还逞強!昨晚我都看到了!”霍宗笑道。

 “什么?你怎么看到,古月樱来的时候,你睡得像死猪一样!”左峰叫道,但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看着霍宗一脸得意的样子不噤暗骂这家伙狡猾。

 “原来那个臭婆娘昨晚来过这里,但是她不过是帮你弄了杯茶而已,你不用这样说她的好吧!”霍宗嬉笑地凑过来说道。

 “她本不坏,那天是我太冲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有你!这么冲动,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要去怒她!”左峰说道。

 “你不是吧,这么快就帮着她说话了,真是有异没人!”霍宗说道。

 “这是实话,你也说了!那天师⽗来的时候,她也主动将所有罪加在自己⾝上!这还不够表明她的本吗!”左峰反驳道。

 “说不过你,看样子你有了爱情的滋润应该不用吃这些东西了,我帮你吃了,免得浪费!”霍宗说罢双手伸向桌上吃了一半的食物。

 “喂!我受了伤,还有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你有没有人啊!”左峰的声音从房间从传出,伴随着霍宗大笑的声音。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厢房,古月樱叹了口气,转⾝离开。

 缥缈峰。慕容香默默地看着眼前别致的古典阁楼,不噤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来百印门,古月昕带自己来到缥缈峰的情形。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刚刚有弟子已经替你打扫过了,放了一些⾐服和⽇常用品,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四处看看,这里有很多美丽的景⾊!”

 “好漂亮的阁楼,这真的是我的住处吗?对了,师姐,你住哪里啊?”

 “我不住在缥缈峰,我和一些师兄师姐都住在百印殿內,等你修行略有所成之时就可以去那里了!”

 还记得三年前古月昕在这里陪自己聊天的情形,三年后的现在桃花依旧,却是人面全非。短短的三年,只是三年而已,却发生这么多变故,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情字作祟。

 后山的悬崖上,一座阁楼⾼⾼悬在此处,远远看去,恍若和整个悬崖峭壁连为一体,但是近看却又像昅附在上面一样,显得很是怪异,但却隐隐透露一丝幽雅的风味,此处四周无人,平⽇里也只有慕容香一人来此。

 “这里就是清逸峰的‘听风阁’,是个非常适合清修的地方,以前是我修炼的地方,现在就让你用吧!”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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