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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逐出师门 (1)
 夜凉如⽔,一个孤单的⾝影默默地站在洞外,柔和的月光映出那张忧郁的脸庞。⾝后几名⽟山派弟子远远地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不,心中隐隐叹息。师姐和谢莫言之间的感情在⽟山派的弟子之中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她们也没想到今天所救的那个蒙面人竟然就是失踪了三年的谢莫言!

 再看那两个女子和谢莫言的关系似乎也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特别是那个蓝⾐女子,和谢莫言很是亲昵。众多弟子对谢莫言谈不上好感,但是也说不上是坏的印象,只能说他是个多情的人,关于他的故事在修真界已经流传甚广,短短几年时间,他的名声几乎⾜以和三大派比拟。只因一个情字,他已失去了太多东西…

 其中一位师妹妹终于忍不住想上前劝解冰如一番,但是刚跨出几步,便被另外一位同门拦住道:“这一切我们帮不上什么,只能靠师姐她自己!”前者略显忧虑地看着冰如,无奈地转⾝离去,其余几名弟子也尾随其后。

 夜风徐徐,夹带着些许凉意,仿佛从四面八方包围着自己一般,仿佛将要窒息。此时一阵悉的声因从⾝后响起:“…你还好吗?”那个背对着他的⾝影仿佛轻轻颤抖了一下,又好像先前那般冰冷,默默地转过⾝,月光洒在她⾝上,映照出那张被面纱遮住大半面容的脸,双眼含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感情,淡淡地看着谢莫言,又好像是深深的凝视,仿佛要用目光将他锁在自己视线中一般,良久,轻启樱幽幽地回道:“好吧…”

 仿佛是品尝着这三年来的酸甜苦辣,短短的两个字对于谢莫言来说,却犹如一把锤子在他的內心深处重重地锤了一下。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悄悄观望的⽔姬和雪两人看在眼里,两人心中各有所想,但似乎也被其中莫明的气氛所感染,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孤寂的⾝影。

 翌⽇。

 众人收拾一切,准备离开。不知为何,冰如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舍,是为了他吗?抑或是为了这段无法忘却的情愫。

 “莫言,现在我们去哪里?”⽔姬问道。

 “现在⾎魔有了洛枷刃,修为比以往更加可怖,还是先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谢莫言说道。

 “可惜灵狐仙境消失了,否则也可以做个安⾝之所!”雪幽幽地说道。⽔姬上前拉起她的手,轻轻握了握,失去家园的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过的,其痛苦也不仅仅是要几句安慰的话。⽔姬自小就被⾎影门收养,如果要算家的话,⾎影门也算是她半个家,只可惜现在她离开自己的‘家’,那般感受和雪比起来更是痛苦万分,毕竟,现在她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谢莫言一人了。

 就在这时,⽔姬似乎想到什么,略显动地说道:“不如去鹰愁涧如何?那里地势复杂,而且很少有人能够涉⼊其中!虽然⾎影门的人曾查到我住在那里,不过他们未必想得到我们会再回去!”

 “好是好,但是我担心这太冒险,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谢莫言说道,握着⽔姬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眼中満是关心爱惜之⾊。⽔姬感受到谢莫言对自己的关爱,心下甜藌不已:“放心吧,有你和雪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师姐,我们该走了!”其中一名弟子上前说道。

 “我知道了!”冰如淡淡地回道,侧过⾝,深深看了一眼谢莫言,淡声说道:“你们保重!”随即飞⾝上前,驾驭法宝朝⽟山的方向急行而去,其余弟子也纷纷跟上前去,天际陡然出现十几道异光,仿佛一道道流星,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如离去的方向,谢莫言突然间有股无法言喻的感觉,她离去的那一眼,似乎含了许多自己看得见却不明⽩的东西,是什么?伤心吗?

 “莫言…莫言?”耳边响起⽔姬的声音,将谢莫言拉回现实中来。

 “嗯,什么?”谢莫言回过神来道。

 “如果…你不舍得的话,可以去将她追回来的!”⽔姬幽幽地说道,虽然有些难受,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谢莫言的关心,她看得出来谢莫言和冰如之间的那种复杂的情愫,丝毫不比自己和莫言之间的感情。

 “别想…咱们先去鹰愁涧吧,毕竟那里是我们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了!”谢莫言道。⽔姬凝视着谢莫言,似想看穿他的心思,但是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依旧如常,虽然能够感觉到一丝异样,但是他还是把秘密隐蔵在心底最深处。

 夜⾊逐渐笼罩下来,当谢莫言等三人赶到鹰愁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点星光点缀这孤寂的夜空,谢莫言站在瀑布边,耳边充斥着瀑布落⽔的声响,心中似有什么心事,痴痴地看着脚下的潭⽔。

 “谁?”谢莫言猛地转过⾝,冷声说道。

 “是我!”⽔姬的声音从⾝后响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谢莫言走上前,脫下⾝上的外⾐,轻轻为她披上。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你站在这里,便来看看!”⽔姬回道,随即抬起头,看着谢莫言,他依旧还是戴着那块怪异的面具,不论⽔姬如何请求,他始终不肯脫下来,仿佛这是一层无法揭去的伤疤一般。

 “看得出来,你是在想冰如姑娘吧!”⽔姬淡淡地说道。

 谢莫言犹如被别人揭晓了自己的秘密一般,紧张地看着⽔姬道:“你别想,其实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今天我看到你和她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到你们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她对你的情意虽然表达得很含蓄隐晦,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她是喜你的。”⽔姬说道。双眼幽幽地看着潭⽔,并没有丝毫生气或者伤心的意思,或许是被冰如那种伤心的眼神所感染吧,其中却有一丝淡淡的怜悯。

 “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谢莫言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论道大会上,还有失忆的时候她那般细心照料自己,⾎战魔窟的生死场面,还有她那绝世面容被毁,一切的一切犹如烙印,深深刻在谢莫言心中。

 ⽔姬听完谢莫言的诉说之后,也是默不做声地站在一边,真的很难相像,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承受了这么多苦难挫折,却如此坚強地支撑到现在。如果换作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吗…回想起今⽇她看谢莫言的那般神⾊,⽔姬似乎感同⾝受一般,幽幽地道:“难怪…难怪那般复杂的眼神竟有如此悲伤和爱惜的情愫在內,但是在爱与恨的边缘,她最终选择了哪一个?”

 “我欠她的,这辈子恐怕已经还不了了,但是我欠你的,我会尽我所能!”谢莫言转过⾝,看着⽔姬道,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満是深深的情意。

 “你我之间,难道还要谁欠谁吗?”⽔姬回道。谢莫言淡笑一声,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拥抱着心爱的人那种感觉了,而且…竟还有丝淡淡的依恋,这种不舍的感觉好像是从古月昕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开始才有的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暴之意从意识深处传来,眼前的景象逐渐开始扭曲,模糊,谢莫言神⾊大变,双手慌忙将⽔姬推开来。

 “莫言!你怎么了?”⽔姬似乎感觉到谢莫言的不寻常,刚想上前查探却被谢莫言阻止,強忍着体內肆意串的魔气,咬着牙艰难地说道:“不要靠近我!快离开,离我越远越好!”“不…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会走的!”⽔姬越来越觉得谢莫言不对劲了,此时谢莫言颤抖着的⾝体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随即红光下又结出一层紫⽩相间的异光,两股力量似乎正在互相排斥抵御一般,很是诡异。随着红光越盛,那紫⽩相间的异光也逐渐刺眼起来,一道无形的罡气将⽔姬硬生生出数十米开外,以谢莫言为中心,两股強大的力量冲撞所带来的狂暴气息仿佛要摧毁一切事物一般,就连旁边这⾼大的瀑布却也被这股強大的能量所包围其中,⽔气逐渐被这股暴气息带引,仿佛赋予了生命一般包裹住谢莫言全⾝,并不断向外扩张开来。看着眼前这般情景,⽔姬心中焦急不已,但是却又帮不上什么忙,一股无力感袭来。

 而此时在木屋內休息的雪也感觉到这股暴的气息,抱着自己的孩子赶忙跑出来,见状不由大惊,问道:“怎么会这样?”

 “雪姐姐,你快救救莫言!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姬焦急道。说话间眼前的谢莫言已经被潭⽔包住全⾝,仿佛一个‮大巨‬的⽔状茧子,时不时会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哀号声和一道黑气以及紫⽩相间的气息在⽔茧內肆意串。

 “好…好強的魔气!”雪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状茧子,随即恢复过来冲⽔姬道:“他体內有两股強大的能量,一股是纯正的浩然正气,另外一股却是暴的魔气,两股力量同时盘踞在他体內,现在他体內的魔气突然爆发出来,另外一股能量便出来与之相抗衡,现在谢莫言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下,我们不能做出任何打搅,也不能做任何事,只能静观其变!否则后果我也无法预料!”雪这么一说,本来就担心的⽔姬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良久,⽔状茧子逐渐消散开来,大量的⽔哗啦地落在地上,飞溅起无数⽔花,原先那股魔气也逐渐消失,四周恢复原先的平静,只是以谢莫言为中心,十数米內的物体无一不是被摧残得体无完肤,仿佛刚刚遭遇一场浩劫。

 谢莫言半跪在地上,全⾝上下都透了,大口大口着气,借着月光,他的脸呈现出一丝非人的⽩⾊,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

 “莫言!”⽔姬慌忙冲上前去扶起谢莫言道:“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你们没事吧!”谢莫言微微垂首,着气无力地回道,刚才如若不是利用旁边的⽔抵消掉部分暴的气息,恐怕现在不仅仅是十几米范围的东西被毁,而是大半个鹰愁涧,甚至还威胁到⽔姬以及雪和她的孩子。

 “我没事,刚才你怎么了?”⽔姬问道,但是接下来时,待他看到谢莫言那略显疲惫的面容时竟是呆住了,微微张开口,却是没叫出声来。站在旁边的雪似乎也觉察到这点,待看到谢莫言的脸时,却也是露出和⽔姬相同的神⾊。

 谢莫言似乎也觉察到一丝端倪,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的面具掉在地上,慌忙拣起来重新戴起来,但是接下来却是不敢再看⽔姬和雪两人。

 “莫言…你…你的脸…”⽔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所见到的,他看到谢莫言大半张脸上竟是浮现一道道黑⾊的怪异纹路,铺満他大半张脸,仿佛一个个魔鬼的爪牙一般可怖,所以刚才一见之下才显露出惊慌之⾊,就连雪也是如此。

 “没什么的,这些只是魔气带来的反噬,你放心!”谢莫言偏过头解释道。

 “不!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你告诉我!”⽔姬追问道。

 “三年前我被魔气侵⼊体內,原本三年前我认为自己已经就要死了,但是后来却时常发生魔气突然爆发的情况,就像刚才那样,如果不是紫轩剑灵和鞘灵护体的话,恐怕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魔气太过強大,而且剑灵和鞘灵每抵御一次魔气爆发,灵气便会损耗许多,最近魔气频频爆发,而剑灵和鞘灵又在前段时⽇硬挡了⾎魔的洛枷刃,现在更是元气大伤,我担心自己随时都会有爆体而亡的时候。”谢莫言说到这里,心中很不是滋味。对于死亡,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觉悟了,或许是老天爷可怜自己,让自己多活了三年,但是现在自己想为古月昕报仇除去⾎魔这一愿望都未能实现,不由得感到很是无奈。

 “莫言…”⽔姬心中似乎被人揪了一下似的疼痛,原来自己的心上人命不久矣,但是却苦苦支撑着,泪⽔静静地溢出眼眶,默默地落在地上,瞬间化为无形。

 “不要哭…我这不是没事吗”谢莫言略显惨⽩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在⽔姬看来却是如此牵強。

 雪在旁边看着,心中思绪不断,或许也被场中两人的情愫所感染,不知为何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默默地转过⾝,走进木屋,怀中的小⽩狐睁着那双疑惑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谢莫言和⽔姬,又看了看自己的⺟亲,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人世多少恩怨情愫又怎会是它这只未开灵光的小⽩狐可以理解的了的,或许雪心中也只是懵懂地知道一些吧。

 ‮夜一‬无眠。

 鹤山之颠,云雾缭绕,在一层雾般的结界守护下,犹如仙境般的鹤山大殿屹立在其中。大殿上,此时已经坐満了许多人,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其中自然少不了百印门以及⽟山派,修真界三大派人都来齐了,三位掌门坐在‮央中‬首座上,场中气氛肃然。

 “前⽇下界忽然传出一股非常強大的魔气,待查明之后才发现,这股魔气竟是从幽冥界传来,同时⾎魔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得到洛枷刃,这股庞大的魔气与这洛枷刃肯定脫不了⼲系!为此,我召集两位掌门前来商讨,不知两位掌门可有应对之策?”三派之首的无崖子率先说道。

 “三年前⾎魔率群魔攻打伊离广宗,虽然后来逃遁而去,但是这次他再次卷土重来,第一个要对付的是否也是广宗?”竹梅说道。

 “前几⽇我已经派人去伊离报信,相信这几⽇慧心大师就会来了!”⽩老说道“没想到这洛枷刃最终还是落⼊⾎魔手中,天下苍生恐怕又要遭遇磨难了。”

 “洛枷刃虽然蕴蔵庞大魔气,但是⾎魔未必能够在短时间驾驭它,我已派下数名弟子下去查探,但却没发现⾎影门的行踪,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形势对我们很不利!”竹梅说道。

 “未必!兴许有一人可以知晓。”此时慕老走出来说道。

 “哦?是谁?”无崖子问道。

 “谢莫言,我有消息,听说他现在已经出现了,只是并不能查明是否属实!但是只要找到他,就一定可以找到⾎影门的所在!”慕老说道。

 “师兄!我有话要说!”此时公孙洪站起⾝说道。

 “你讲吧!”

 “昨⽇一只九尾妖狐乘机闯⼊鹤山,偷取灵药,并且还打伤了几名弟子,事后我奉命追拿此妖,但是一路追赶,正要将她伏诛时,却出现两个人来阻拦。其中一名我认识,是几年前,我鹤山抓拿下来的⾎影门五行之女之一的⽔姬!另外一位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我怀疑他就是谢莫言,如果有可能找到他的话,以⽔姬的⾝份,是有可能打听到关于⾎影门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此时谢莫言亦正亦琊,我们又怎么可以信任他。”公孙洪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在场所有人心头,特别是百印门等人,公孙洪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満意。

 “这样说…三年前失踪的谢莫言,他又出现了?”无崖子也是低头喃喃念叨着,谢莫言虽然修为时间不长,但是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在整个修真界广为流传,特别是三年前鲁克一战,他一人力敌⾎魔以及⾎影门两大⾼手,并且将其击退的事情到今⽇依旧还是脍炙人口,只是因为他亦正亦琊的⾝份却让这些议论只能出现在暗地里。

 “你有什么证据,莫言他本没有做错过什么,亦正亦琊又从何说起!”此时格冲动的卓不凡站出⾝来说道。

 “不说他体內那股庞大的魔气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且说三年前他因为控制不了体內的魔气失手杀了同门,另外前几⽇他和那名魔门妖人出来阻拦我追拿九尾妖狐更是⾜以证明他现在魔⽇渐增长,迟早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如若不是顾及他师出名门正派,说他是个魔道妖孽也不过分!”公孙洪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老子和你拼了!”卓不凡被公孙洪这番话气得面⾊发青,双手掐印便要上前和公孙洪拼个你死我活,如果没有⽩老以及两位师叔在的话,恐怕今⽇在鹤山大殿上要闹出一场內

 “都不要吵了!”无崖子大喝一声,卓不凡和公孙洪两人不由得被这怒吼震得一颤。

 “不凡!你给我坐下!”⽩老大声喝道。

 卓不凡面⾊肃然,冷冷地看着公孙洪,后者也是如此,在⽩老的呵斥下,无奈只能坐回位置上,但是那双充満敌意的目光依旧落在公孙洪⾝上。

 “另外这次下山我还无意中捡到的一块令牌,看样子应该是⽟山门下一名弟子遗漏下来的!”公孙洪刻意加重了“无意”二字,随后从⾝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一块通体啂⽩的⽟牌,上面刻着⽟山二字。

 竹梅以及⾝后几名弟子见到公孙洪手上那块令牌时,不由得脸⾊微变,特别是冰如以及那几名参与此事的⽟山弟子,更是脸⾊煞⽩,还好有面纱遮住,但是那双惊慌的神⾊已经从双眼表露出来,以公孙洪的修为哪里察觉不出来,当下也不点破,轻步上前将此舞递到一名⽟山弟子手中,随后转到竹梅手上。

 “多谢公孙堂主!这的确是我⽟山之物,不知公孙堂主是怎么捡到这块令牌的!”竹梅收起那枚令牌之后,不动声⾊地回道。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自⾎魔破封而出之后,魔道妖孽便开始蠢蠢动,自三年一役之后虽有几年平静的⽇子,但是今⽇竟有九尾妖狐上鹤山偷取灵药,这些妖孽实在是太猖狂了,我奉命追拿妖狐,本以为可以抓到了,但是中途却突然出现谢莫言和那个魔门妖人阻拦,之后数名弟子前去追赶那妖狐,我被谢莫言住无法脫⾝,最后还是被他用计逃脫。事后我紧追其后,却发现一批修为⾼深的神秘人,打伤我弟子和而谢莫言与魔门妖人以及那只九尾妖狐却已失去踪影,这块令牌,正是在那里捡到的!”公孙洪平静地说道,语气并没有丝毫责问之意,但是这番话在竹梅等人听起来却是刺耳不已,当下脸⾊一变,微微偏过头,看向冰如,后者微微低头,不敢看她。

 “本座并不明⽩公孙堂主这番话的意思,如果公孙堂主有什么不解之事的话,可以明说!”竹梅淡淡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想弄清楚这令牌为何会如此凑巧在那个时候遗落在那里,竹梅师太你德⾼望重,贵派弟子行事你一定清楚,想必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公孙洪淡声说道。

 就在这时,冰如突然冲出来,跪在竹梅面前道:“师⽗,是弟子的主意,是弟子救走那只九尾狐的,与其他师妹无关,师⽗若要责罚就请责罚弟子一人吧!”

 “你…”其实以竹梅的修为早就查觉出此事和冰如是脫不了⼲系的,但是当冰如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觉得有些愕然,一股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竹梅略显颤声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为了一个人!”公孙洪说道。

 “谢莫言!”公孙洪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三字犹如一道雷电劈在竹梅心中,看着跪在地上的冰如,那略显消瘦的⾝子,还有那双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眼睛,竹梅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消失了三年的谢莫言。

 “公孙堂主说的,是不是真的?”竹梅略显颤声地说道,双眼直直地看着冰如,后者低着头,没回话。

 “弟子不肖,请师⽗责罚,这一切不关其他人的事,所有人的事都是弟子自作主张,没有任何人的原因,一切后果都由弟子一人承担!”冰如颤声说道。

 “你…你让我太失望了!”竹梅偏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自己一心栽培她继承自己的⾐钵,但是到头来却变成这般情形,她还是无法忘记他,情这一字真可谓是害人不浅啊!

 在场所有人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冰如和竹梅⾝上来,众人都没说话,只等竹梅一人发话,毕竟这是⽟山派的事情,自然由她们来处理。只是在卓不凡眼中,公孙洪再一次让他感到气愤。

 如果他私下里和竹梅处理这件事那倒也罢,但是他却偏偏挑选大家都在场的时候,要让竹梅处置冰如,众人皆知冰如是竹梅细心栽培的下一代接班人,竹梅如若重责的话,自己势必会心疼不已,而且弄不好这个自己栽培多年的心⾎就要付诸东流,但是如若她处理过轻,又无法给在场众人个満意的答复,实在是很难作决定。

 ⽩老见到此番情形,心下不由得想起谢莫言,当年自己也是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但是到最后却变成这番情形,如果今⽇换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的话,该如何处理?

 “弟子让师⽗失望了,师⽗请尽管责罚弟子吧!不论如何,弟子也不会让⽟山蒙羞!”冰如坚定而又伤心地说道。

 “我…”竹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决定,面⾊动容了一下,话还是说不出口。

 “师太你该不会是想不追究此事吧,这样一来的话,⽇后如若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的话,那修真界岂不…”公孙洪话还未说到一半便被无崖子喝住道:“好了!”随即面⾊肃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冰如,淡淡地说道“此事应当由竹梅师太作决定,其余人不得⼲涉!”

 这话一半是催促竹梅下决定,另外一半也是警告公孙洪不必再说说是非,可谓是说得恰到好处。

 深深昅了口气,竹梅整了整面容,恢复原先肃然的神⾊,只是双眼看向面前的冰如时,却还是带着一丝无法磨灭的心痛,略显颤抖地声音缓缓响起:“你阻挠其他名门正派除魔之事,并且协助魔道妖孽逃跑已是事实,虽然不能证明你勾结魔道妖孽,但此事已是触犯本门第一大戒。为师…为了维护本门法纪,纵然你是我亲传弟子也不能徇私,现在我罚你逐出⽟山派,从现在起,你不在是本门中人!”说到最后,竹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逐出师门,四个字犹如一把锤子在冰如心中狠狠锤了一下,其竹梅⾝后⽟山众弟子也是惊诧不已,没想到师⽗竟然会下如此重罚。原以为师⽗会轻罚面壁思过之类的,但是却没想到竟是逐出师门这一重罚,这已经算是有始以来竹梅大师所下最重的处罚了。当下从竹梅⾝后走出十几名⽟山弟子一并跪在竹梅面前道:“师⽗,求你收回成命!当⽇我也有参与此事,如果要罚的话,就请罚我吧,请不要赶师姐走!”

 “师⽗,还有我!”

 “还有我!”

 当下十几名弟子纷纷替冰如求情,几十年的同门,虽然平⽇冰如⾝为大师姐对师妹颇为严厉,犹如一位长辈一般,只要师⽗不在她就能做主,不过她对待本门师妹却情同手⾜,⽟山上下无一不期盼冰如继承竹梅成为未来的⽟山掌门,就连竹梅都有此意,并细心栽培她,可是没想到今⽇为了这一事,竟要闹出逐出师门这一重大的责罚。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十几名弟子,竹梅心中犹如刀割,她实在是不得不下这个决定,但是当着各大派面前,她责罚冰如又岂能手软,这不仅关系到⽟山⽇后在修真界中的地位,甚至牵扯更广。竹梅是不得已而为之,试想换作是谁,一时之间也是无法作出如此决定。

 ⽩老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此时换作是自己的话,能够像竹梅这般狠心逐出谢莫言离开百印门吗?或许不会,又或许会,但是不管如何,现在谢莫言已经是默认地离开百印门了,也不算是百印门的弟子,可是在⽩老心中,不管谢莫言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是自己的弟子,或许在卓不凡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吧。看他那般样子,见到如此这般情形心中估计也不是滋味。

 “师姐,你快点求师⽗,求她改变主意啊!”旁边几位师妹正劝解着冰如,后者却犹如痴呆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子仿佛瞬间冰凉了,⿇木地跪在地上,双脚已经逐渐失去知觉,并且这种感觉正逐步向上蔓延,仿佛堕⼊万年冰窖之中。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竹梅強忍住眼中滚动的泪珠,不让其落下来,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回道。

 “弟子承蒙师⽗细心栽培数十年,师⽗的教诲弟子铭感于心,如今弟子做出让⽟山蒙羞之事弟子,师⽗赶弟子出门是应该的!但是一⽇为师,终生为师!请受弟子三拜。”冰如微微垂首,⾝子前倾,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旁边的师妹们见状,泪⽔不由得溢出眼眶。在竹梅看来,冰如没磕一下头,心中就犹如被一把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心绪颇

 三个响头后,众人本以为冰如会起⾝离开,但是却没想到她竟从袖中菗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刺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住了,就连无崖子也是惊诧不已:“不可!”但是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却是来不及了,冰如可见是早已有了自尽的决心,众人本无法阻拦,就连离她最近的竹梅以及众⽟山弟子都来不及阻止:“不要啊!”⾝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匕首,泛着淡⽩光芒,刺穿那⽩如雪一般的脖颈。

 匕首的尖端一分一寸地刺进⽪肤內,痛楚瞬间席卷全⾝,虽然面纱遮住她大半张脸,但是那双泛着雾气的眼睛中透露的却是欣慰。脑海飞快地闪过无数画面,从师⽗收留自己那天开始,到培养自己一步步成为首座弟子,从第一次遇到谢莫言,到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故,爱恨离别,到现在一切终于要这样结束了吗?感觉好轻松,是解脫的感觉吗?这一生,活得真的是辛苦啊…

 一道⽩光闪过,只听一阵“叮!”的脆响,匕首脫手而飞,落在远处,众人被这一幕惊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纷纷看向殿外,却见三个⾝影如风一般出现在大殿门口,为首的面戴一块怪异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孔,⾝后两位束装女子走到冰如⾝边,将她扶起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要这么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冰如不由懵了一下,特别是看到谢莫言来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闪动了一下,但似乎想到什么,一股忧伤席卷而来。此时旁边的⽟山弟子也纷纷围上来关心道:“师姐,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样?”

 “如儿,你无恙吧!”竹梅也对刚才自己的大意很是自则,如果没有谢莫言等三人的话,恐怕自己真的要懊悔一辈子了。

 “多谢师⽗关心。只是弟子如今做出有辱师门之事,令师⽗和修真界蒙羞,弟子实在难辞其咎,唯有一死,方才能洗尽罪孽!”冰如幽幽地说道。

 “师姐…”旁边的众多弟子上前轻轻扶住冰如,言语之间透露着深深的关切之意。竹梅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栽培的接班人,略显颤抖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纵然你一死,却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是你们!”公孙洪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三人竟然会来此。

 “是我们!又破坏了你的好事,否则这里又要出现一个被你上绝路的人了!”说到最后,谢莫言略显关心地看了一眼后侧的冰如。

 “放肆!你竟然带这妖孽闯上鹤山来,还带了那个魔女,上次让你们逃了,这次你们休想离开!师兄,就是这只妖狐上山偷取灵药还打伤本门弟子。”公孙洪说罢,大殿上的鹤山弟子纷纷上前围住谢莫言等三人。

 此时无崖子才知道眼前三人的来历,同时也认出其中一个女子竟是几年前被鹤山弟子擒住的那个⾎影门五行之女之一的⽔姬。当无崖子看向中间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时,却感到一股悉的感觉,可又不记得自己在何时见过他,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沉静得与他的年龄不相其符。

 对于围在四周怒拔弓张的鹤山弟子,谢莫言本没放在眼里,对着无崖子的那双锐利的双眼,对那股无形的威慑之力并不感到丝毫畏缩,反而平静地向他。眼中虽然平静,但是却略带一丝敬意,无崖子似乎也觉察到这一点,对眼前这神秘男子的⾝份更是好奇,而且也略带一丝欣赏之意。

 反观公孙洪,谢莫言却是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到最后他将目光转移到⽩老和站在旁边的卓不凡时,双眼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转瞬即逝。不过这一细微的变化还是让⽩老和卓不凡发觉了。

 早已⽩发苍苍的⽩老竟是动地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嘴微张,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他觉得眼前这个略带苍老的年轻人是自己找了三年的那个人,但是现在见到了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股无力的感觉充斥心头。而卓不凡却是不顾周围的鹤山弟子,冲上前去,站在谢莫言面前,喜悦,动,双双袭来,但是当他看到谢莫言那双眼睛时却感到一丝莫明的陌生感。

 “师叔!你还好吗?”谢莫言轻声地说道,声音虽淡,但是却夹杂着重重的思念。

 “好…好…”卓不凡动地点着头,双眼泛起一层⽔雾。

 “酒不要喝太多,伤⾝体!”谢莫言说道。

 “嗯,我知道!”卓不凡右手迅速将泪⽔抹去,牵強地露出一丝笑容。谢莫言看了,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再向旁边看去,一个个昔⽇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视线中,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年在百印门修炼的情形,心下不免叹然。而与谢莫言识的霍宗和左峰,以及蓝⽟飞等人,见到昔⽇的好友心中动更是不言而喻。当谢莫言看到古月樱时,不自觉地怔了怔,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长得和她的姐姐真的是太像了,就连那般眼神也是如出一辙。

 “谢莫言,你已叛离师门,如今带着⾎影门的妖人和这妖狐来我鹤山是何用意!”公孙洪面⾊肃然地说道,打断了谢莫言的思绪。

 “我来带她走!”谢莫言转过⾝走到冰如⾝边,后者听到谢莫言这一说不由得怔了怔,复杂地看了谢莫言一眼,动,惊讶,喜悦,忧伤,纷纷席卷而来。

 “大胆!你擅自闯我鹤山为先,现在又如此目中无人带走⽟山弟子,难道你以为我鹤山派就容你这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孙洪面⾊铁青地说道。谢莫言猛地一转⾝,双眼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庒力朝公孙洪席卷而去。

 混合了正道浩然正气和魔道暴杀戮之气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得了的,如若不是公孙洪修为深厚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是瘫坐在地上了,不过一脸铁青的他还是倔犟地站在那里,一股強大的浩然正气正抵抗着,不过却是略显逊⾊。

 这一下,在众人看来却是惊诧不已,场面顿时紧张起来,几位掌门更是惊讶而又紧张地看着谢莫言。不过三年时间,谢莫言的修为似乎更上一层楼,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依仗紫轩剑灵的懵懂小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几位掌门在看到谢莫言那双眼睛时竟有种苍老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竟是像个修道多年的老者一般。或许是因为魔气侵⼊肺腑的原因,那眼神深处似乎还带着一丝狂暴的气息,这让几位掌门不由得紧了紧握着的拳头。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谢莫言的气势顿时消失开来,这让公孙洪始料未及,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脸⾊略显淡⽩,显然刚才是用力过大,却也没受什么伤。

 “冰如已经不是⽟山弟子,又何来⽟山弟子一说!”谢莫言言毕,不顾公孙洪那般尴尬而又充満怒意的面容以及竹梅以及旁边几百双眼睛的注视,走到冰如旁边淡淡地说道:“跟我走吧!”

 四个字,简单的四个字曾是冰如梦幻中所希望听到的,但是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时候自己竟真的亲⾝体验到了。可是心中却没有丝毫动的意味,而苦涩的感觉却愈发浓烈。

 正当冰如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公孙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谢莫言,如若你今⽇胆敢带着她离开这里的话,就是以整个修真界为敌!你可知道后果!”

 “你本不坏,只是太过耿直,凡事循规蹈矩并且心地狭窄处事果断。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就是狗庇不通。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正派弟子并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向着正;而琊派弟子也未必都是向着琊。我不想和你为敌…也不想和修真界为敌,我只想带她走!”谢莫言淡淡地说道,那清淡的声音似乎夹杂了无数忧愁。

 “你…好!既然你执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公孙洪没想到自己好心劝解却被谢莫言数落一通,在鹤山上除了掌门师兄外,本没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他,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公孙洪哪里能容得下这口气,双手掐印,便要召出法宝上前拼个你死我活,而此时一直在旁边看的卓不凡见状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也是冲出来喝道:“要打我陪你打!”

 “哼!再来一个也无所谓,我早就想领教百印门的⾼招了!”公孙洪说刚刚想开打,无崖子终于开口道:“够了!你们还嫌闹得不够吗!”这一喝又将两人退回去。

 “谢莫言,这次我不追究,你可以带她走,但是要看她是否愿意!”无崖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惊愕不已,特别是公孙洪,一双眼睛充満了不相信:“师兄,你怎么可以放他们走,他们…”

 “闭嘴!”无崖子喝道,后者话说到一半本想继续说但看到无崖子那威慑的双眼时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谢谢!”谢莫言淡淡地回道。随即转⾝看向冰如,后者也是如此,两双眼睛互相替在一起,默默地看着对方,似要看透对方心中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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