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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鲁克 (下)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自制的炸药,应该能够应付那些魔人!”金康说道。众人纷纷惊愕,没想到这金康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谢莫言也是另眼相看,说道:“看来你蛮不错!”金康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嗯…这样,两⽇后,将受伤比较重的人先转移走,由云山和其余百印门弟子护送,记住,要非常隐秘的进行,切不可惊动魔人。另外,我带领部分人手在⾕中的前方⼊口假装突围,将把守在⼊口处的魔人全部昅引过来,司徒前辈带领剩下的人手将出口处的魔人也昅引过来,到时候都往前面带,然后司徒前辈你们先往那条山路离开,我断后!”谢莫言说道。

 “这怎么可以,你会很危险的!”司徒剑和司徒龙纷纷说道,其余等人也纷纷附和。

 “我在这里修为最⾼,没关系,能应付一阵子,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然后半路上师叔会派人来接应你们的!”谢莫言说道,随即不等众人反驳便继续说道“就这样定了,这两天要保持警惕,同时也要养精蓄锐!”

 会后,众人一一离去,谢莫言也和司徒剑等人一一叙旧了一会儿便离开帐篷,慕容香和古月昕去照顾那些伤者了,希望自己的灵力对这些伤者的伤势有所帮助。

 虽然不过一两个月时间,但是对金康来说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第一次见到谢莫言的时候是在一个城市里,接着跟着慕老和他一同来到伊离,并且认识了司徒玲,又得到他的帮助才能和司徒玲有了情意,更是因为他的帮助自己才能够得以实现自己的愿望,拜慕老为师,现在他对慕老当初给他的那本心法可谓是颇有心得,修为一⽇千里去,这一切都要拜谢莫言所赐,只是他没想到再次见到谢莫言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或许就叫做患难见知己吧。谢莫言不仅是自己的知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更是自己的恩人。

 “莫言,等等我!”金康从⾝后追上来,谢莫言转过⾝,问道:“什么事?”

 “嘿嘿!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感觉有点想念,呵呵…”金康笑道。

 “想念?是想念我还是想念慕老?”谢莫言微笑道。

 “嘿嘿,都有都有!对了,师⽗他人怎么样?”金康问道。

 “慕老现在在鲁克,他特地叫我来救你的,他担心你的安危,本来要亲自来的,后来因为要警惕魔人偷袭鲁克,所以只能留守那里!”谢莫言说道“慕老给你的心法,你炼得怎么样了?”

 “嘿嘿!还可以吧,只是刚⼊门而已!”金康嘿嘿笑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却満脸都是得意之⾊,显然他也已经步⼊正式的修道行列中来了,也不知道慕老给的是什么心法,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让原本不过是功夫二流的人在一两个月內瞬间达到修道的⼊门境界,这可是常人所不能及的,看来金康也确实是块好料子,难怪当初金康说要拜师,慕老没有反对,原来早就知道他是块修道的好料子。

 “你的司徒玲呢?”谢莫言问道。

 “呃…她去照顾伤者了,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有闲着,唉…当初没料到这些魔人竟然有这么厉害,刀不⼊,还伤了这么多人!”金康微叹了口气说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谢莫言说道“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位美女是你的师妹?”

 “那你以为是谁?”谢莫言问道。

 “我还以为你另结新了呢!”金康说道,话刚说完后脑便被谢莫言拍了一下说道:“我像这种人嘛!”说完时,谢莫言心中突然跳动了一下,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我刚才发现她们两个看你的眼神好像特别点。”金康说到这里,谢莫言不免又要发难,还好金康及时住口才没有再遭挨打的局面。

 “你说当初⽔姬姑娘为什么要突然不辞而别呢?”金康问道。

 “我也不知道…”谢莫言淡淡地说道,言语之间満是对她的思念。

 “其实我也觉得当初⽔姬姑娘离开的有些突然,不过她都不怎么说话,平时也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怎么了解她…”金康说到这里便被谢莫言打断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说,在⽔姬姑娘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准备出来小解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师⽗和她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师⽗好像递给她什么东西,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金康说道。

 “你是说⽔姬的不辞而别和慕老有关系!”谢莫言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抓住金康的胳膊说道。

 “诶!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说我知道的而已,而且你也别怀疑我师⽗,我师⽗可是正义凛然,他绝对不会作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金康说道。谢莫言见状,慢慢地松开手,若有所思地走开了,金康看着他走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遂也没上前打搅他。

 夜⾊黯淡,明月当空,四周虽然时而有人走动,但是却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众人都没有离开营地,黑夜是魔人最喜的时候,也是魔力最盛之时,通常它们都会选择这种时候来偷袭,所以众人都必须做好警惕的心理。司徒剑和司徒龙等人在策划逃离这里的具体方案,谢莫言知道了个大概便出来了,来到后面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孤单一人坐在山坡上,看着夜空弯弯的月亮想着⽔姬和自己相处的⽇子,虽然不过是很短的时间,但是对于谢莫言来说却是刻骨铭心,⽔姬的走同时也给谢莫言带来一丝痛楚和影。

 “在想什么呢?”正在这时,⾝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谢莫言转⾝一看,见是古月昕,遂转过头,继续低沉地看着脚下,淡淡地说道:“没什么,那些伤者怎么样了?”

 “虽然不能帮到什么,但是有了灵气的相助能够加快他们的伤势复原,相信两天后应该可以站起来行动自如了。只是我和慕容香能力有限,只能帮助少部分人!”古月昕边说边走上前来坐在谢莫言旁边。

 “谢谢你!”谢莫言说道。

 “谢我什么?”古月昕问道。

 “你明知道来这里肯定会很危险,也肯陪我来,一路上又肯陪我聊天解闷,我是应该谢谢你!”谢莫言说道。

 “那到时候记得带我去看桃花!”古月昕说道。

 “怎么?你很喜看桃花吗?”谢莫言问道,古月昕三番两次都提过桃花,看来她很喜桃花。

 “嗯…我妈是在桃花开的季节里生下我和我妹妹的,可惜她已经早就去世了!”古月昕淡淡地说道。

 “对不起!”谢莫言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已经很久的事了,你呢?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古月昕问道。随即似乎想到什么,轻笑道“看来我这个问题是⽩问了!”

 谢莫言淡笑一声,说道:“你说…我还没失去记忆之前,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认识的?”

 “你以前…是个非常聪明的傻瓜,我只记得当初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抢走我的剑呢…”古月昕娓娓说着,仿佛在回忆最美好的时光一般,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已经有很大的改变,虽然才过了几年而已,却是改变了许多。

 夜⾊徐徐,二人坐在巨石上有说有笑,外人本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认为这两个人非常之般配,只是却没发现,古月昕眼底深处隐蔵着很深很深的忧愁。

 “这样说,那后来我是把剑还给他们了?”谢莫言说道。

 “嗯,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笨蛋,拿到了剑却又三番两次还回去,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古月昕笑说道。

 “呵呵…看来我以前确实过得非常充实,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是个贼!”谢莫言说道。

 “错!是个非常厉害而又聪明的贼,只是还有些笨罢了!”古月昕说到最后竟是笑了起来,谢莫言也被弄笑了,二人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但是远远看着他们的慕容香心中苦楚却是犹如嘲⽔一般渐渐涌了上来。

 而刚从帐篷里走出来的金康却发现了这一幕,看着慕容香那双幽怨的双眼,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谢莫言和古月昕,心下对这两个女子和谢莫言的关系更是有了一定了解,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暗叹一口气,看来谢莫言命犯桃花,注定⾝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不过自己比他好,没有他这么多烦恼,有了司徒玲一个就已经⾜够了。

 “你能告诉我,我以前和慕容香所发生的事情么?”谢莫言问道。

 “为什么要问我?”古月昕问道。

 “呃…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谢莫言说道。

 “其实…这些事情你应该主动跟她说,而不是来问我,否则你真的会后悔的!”古月昕说道,脸⾊也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谢莫言点了点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是明⽩还是不明⽩,但是他却忽略了古月昕说这句话时,那双眼睛中隐含着的淡淡忧伤。

 ‮夜一‬无事,又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天,原本一百多人的伤员经过这两天古月昕和慕容香以及其他百印门弟子的灵气相助之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一半人可以自由行动了,只是还没有再战之力,不过这样已经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了。

 晌午时分,乃魔气最弱之时,众人准备就绪,谢莫言和慕容香古月昕为首,带领五十人左右朝风云⾕的⼊口赶去,而⾝后则是以司徒龙、金康以及大部分武林⾼手率领另外的一批人朝风云⾕的出口赶去,中间则是以云山和九名百印门弟子为首护送伤者朝那段非常难走的小路离开。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谢莫言等人已经顺利将围堵在⼊口处的魔人尽数引了过来,一路上众人非常巧妙地后退,将那些陷阱留给敌人,原本风云⾕的路看起来已经是非常宽大了,但是魔人的商量似乎超出谢莫言的估算,一大堆黑庒庒的一片魔头积庒在这狭窄的⾕道上却是拥挤不已,正巧那些布置在路中的机关也是尽数履行了它们的责任,将一大堆魔人斩杀于半路上。虽然如此,但是魔人实在是太多了,仿佛要将整个风云⾕挤破一般,谢莫言三人虽然技⾼胆大,没受什么伤,但是⾝后的那五十人却是难以抵挡这股黑⾊龙卷风般的袭击,节节败退下来。

 一阵阵嘶吼声在风云⾕中徘徊不已,不断有倒下的魔人和那些武林人士,不断有黑⾊和红⾊的鲜⾎噴洒在这空气之中,尸体渐渐布満整个山⾕,鲜⾎已经将每一个人染成另外一种颜⾊。

 眼看着魔人越来越多,而自己的人却是越来越少,谢莫言眉头一皱,半空中的紫⾊圆盘似乎也感应到什么一般,陡然间紫芒大盛,以紫⾊圆盘为中心,无数道紫⾊霞光向四面八方了出去,犹如长虹贯⽇一般,大半的魔人瞬间被这些紫光一照,连嘶吼也来不及便化作飞灰,众人被这一下看呆了,就连谢莫言自己都显得有些惊诧。

 不等多久,前赴后继的大批魔人已将众人惊醒,谢莫言三人赶忙率领众人退回山⾕之中,手中掐印,一指点向旁边的斜坡之上,一道⽩⾊灵光了出去,瞬间,两面斜坡上传来一阵震耳聋的声音,随即大批巨石从斜坡上滚落下来,将整条道路堵住,同时也将那些魔人暂时堵在另外一边,众人虽然得已息之时,但是巨石墙后面时不时的咆哮和阵阵嘶吼声让人感到全⾝发⽑。

 也就在这时,后路上也传来阵阵脚步声和嘶吼声,看来司徒剑他们也已经将围堵在⾕后的大批魔人引⼊⾕中来了,不过看样子也是非常狼狈,已经没有几个能够站得住脚了,基本上都是互相搀扶着的,但是大家脸上却全然没有丝毫惧意。是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大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且不说为了天下苍生这么伟大的志愿,单说为了自己,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司徒前辈,你们先退,我来断后!”谢莫言一边帮忙应付着后面袭来的魔人,一边冲司徒剑说道,后者似乎略有迟疑,谢莫言又说了一句,他才率领其余人手朝那条小路逃去。

 “你怎么还不走!”谢莫言冲金康叫道,说话的同时又斩杀了数头魔人,黑⾊的鲜⾎洒了一地。

 “我是师⽗的徒弟,也算是半个修真者,我和你们一起走!”金康一边砍杀着不断涌来的魔人,一边叫道。

 “这里不用你帮忙!如果你死了,你师⽗会更伤心,快点走!”谢莫言吼道。但是金康却还是执意不肯离去,双手舞着一对大砍刀,刀刃处,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每一刀砍下去总有一个魔人倒下,看来他不仅不肯走,还越战越勇了!不过谢莫言不管这个,直接将他一手拽起,掌中凝聚灵力,右手一推,将他远远抛到那条斜斜的小路之上,那批魔人似乎清楚众人想要朝这边逃走,纷纷往金康袭来。谢莫言和慕容香,古月昕三人纷纷飞⾝赶来,双手一挥,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个魔人已经倒下。

 “你们快走,这里我来应付!”谢莫言说道。

 “要走一起走!”慕容香和古月昕竟是不约而同地说出同一句话来,两人纷纷惊愕,但手上还是没有停下来,虽然他们三人艺⾼胆大,但是修真者不是神,也有累的时候,此时三人的双手已经显得有些酸痛,如果再继续这样杀下去的话,体內灵力本支持不了多久。

 谢莫言见二人如此同心,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毕竟这里可不是斗气逞能的时候,自己必须保证她们的‮全安‬,这似乎已经成了谢莫言理当履行的责任一般深深刻在他的內心深处。

 正在这时谢莫言突然发现慕容香怀中掉下一样东西,后者赶忙想去拣起,但同时却忽略了头顶处袭来的魔爪,当慕容香拣起那个小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但是想反抗之时已经迟了。

 “不要啊!”谢莫言一声惊吼,整个⾝体陡然间化作一道紫芒,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慕容香⾝前瞬间将眼前的魔人化作飞灰。但是这却也无法避免慕容香的口竟是隐隐泛出一层红⾊,渐渐的扩散开来,神志渐渐模糊起来,眼前抱着自己的⾝影也渐渐黯淡下去。

 此时古月昕也见到事情出现异状,一边打一边退到谢莫言旁边,看着谢莫言怀中満是鲜⾎的慕容香她也是万分焦急,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谢莫言此时竟是出奇的冷静,见古月昕来了,轻轻将怀中的慕容香递给她,随即整个人竟是飘到半空中来,长发无风自动,口处一点⾎红⾊的异芒闪电般闪了一下,谢莫言全⾝一窒,双眼竟是渐渐冷了下来,一股黑红间的气息萦绕在谢莫言⾝边,犹如一阵龙卷风一般,渐渐扩散开来,旋转式地将冲⼊地面,那些魔人一触碰到这龙卷风仿佛被电击一般纷纷惊吼起来,瞬间化作飞灰。

 站在地面上的古月昕何曾见过谢莫言此时的样子,此时的他犹如天魔降临一般,全⾝散发出来的那股黑红间的气息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却是显得异常诡异,隐隐有股冷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蔓延开来。而眼前的魔人似乎也被谢莫言这阵势镇住了,一时间竟也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是低声嘶吼着。

 “啊!”陡然间谢莫言大吼一声,那股龙卷风仿佛化作一条黑⾊巨龙席卷眼前的一切,大批魔人瞬间便被这条黑⾊巨龙瞬间杀去大半,就连站在谢莫言⾝后的古月昕也差点被这条巨龙伤害到,还好躲得及时,否则可能连自己都要死去,但是现在她关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谢莫言,此时的谢莫言披头散发,全⾝隐隐包裹在一层黑气之中,双眼泛红,犹如一个从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刚才那一下更是惊天动地,整个山⾕也为之一颤。他到底是怎么了?!

 “莫言,快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魔的!”古月昕抱着慕容香冲半空中的谢莫言大声叫道,但是后者却是置若罔闻,仿佛本就没听到一般,双手不断挥动着,手中黑气一道比一道浓烈,双眼之中満是嗜⾎和暴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古月昕见谢莫言迟迟没有反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御使那些黑⾊巨龙,四周的魔人不知道是害怕谢莫言还是害怕他⾝上那股魔气,谢莫言⾝边方圆十步之內已经没有魔人敢再接近了,十米之內的地方布満一层厚厚的黑⾊尘土,那是魔人死后留下来的,要堆积出这么厚的尘土不知道要杀死多少魔人才可以换回来,即使现在这些魔人是敌人,但是对于站在角落处的古月昕来说却是显得替这些魔人感到一丝淡淡的悲怜,反而对谢莫言有股莫明的恐惧,但是再恐惧她还是要去阻止他再这样继续下去,直觉告诉自己,谢莫言这种反常的表现将来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灾难。

 古月昕将慕容香扶到一个隐蔽的石头后面蔵好,此时还未离开的金康冲了过来,为等他说话,古月昕便以不容回绝的语气说道:“马上带着她离开这里,回去找救援!快!”

 “是!”金康也知道事情紧急,也来不及想谢莫言怎么会变成这样,关心的看了一眼,抱着慕容香往出路跑去。而此时,古月昕却是不顾一切地冲向谢莫言叫道:“莫言,快住手!”

 但是后者却是微微垂首,面目狰狞着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待他慢慢抬起头看到眼前哭喊着的古月昕时,嘴角动了动,古月昕以为谢莫言被自己换回神志,但是没想到自己耳边听到的却是一声冰冷的声音:“挡我者,死!”

 “砰!”一声闷响,古月昕只觉得口一阵窒息,随即一股打力袭卷而来,自己的⾝体慢慢往后飞去,眼前的谢莫言的脸渐渐地远离自己而去,一滴泪竟是莫明地从眼角处溢了出来,随风飘逝。

 当谢莫言打了古月昕一掌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向后飞去,但是无声中却被一滴无声的体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仿佛曾经被一双温暖的手‮摩抚‬着一般温柔,四周的情景仿佛⽔纹一般化了开来,他看到一幅幅陌生而又悉的情景。

 他看到自己从一对双胞胎姐妹手中抢夺一把宝剑,他看到自己亲手为她们趋毒疗伤,他看到自己带她们上山拜师,他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亲手从众多⾼手面前破除一状婚姻,并且将她带走,他看到一个女子在深夜树林之中独自舞剑,他看到…

 一阵阵如莺般的声音似乎正对自己幽怨地说道:“你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能感受到那女子的体温和受伤的心跳声,还有那淡淡的体香。

 “要记得带我去看桃花…”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不断萦绕着,久久不能驱散开来。

 再接下去是一幕幕令自己悉的画面,犹如闪电般在自己的脑海一一闪过,三年前所发生的事,三年后所发生的事,一切的一切全部联系在一起,四周的情景渐渐如⽔一般化了开来,一切又恢复到现实中来。刚才所回忆的对于四周的情景来说不过是弹指瞬间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半空中的古月昕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眼无际的海洋上,自己就像一条孤单的船只,随海浪而行,但是随时都有可能翻沉下去一般,就在海浪将要淹没自己时,一个⾝影出现在自己⾝边,双手抱着自己,古月昕微微睁开双眼发现是谢莫言,原本⾎红的双眼渐渐褪去,换回黑⾊瞳孔,深邃而又忧伤。

 “本来…想要你带我去看…桃花的,只可惜…没有机会了…”那脆弱的声音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令人心碎。

 一滴⾎红的泪无声地滴落在古月昕那张苍⽩的脸上。

 另外一边,顺利逃出来的金康等人也和及时赶来的救援的百印门弟子会合,但是刚接触不久便听到⾝后一里外的风云⾕传来一阵惊天巨吼,声音悲凉无比,众人为之一颤。金康甚至准备冲回去,但是却被司徒玲抓住道:“不要去!”

 “但是莫言他还在里面!”金康说道。

 “刚才那阵叫声…”司徒剑此时也是颇为担忧。

 “不如这样,我带着十名弟子去风云⾕救莫言他们,其余的弟子护送大家回去!”此时慕老开口道。

 “师⽗!”金康似乎想说什么,慕老转过头,给了个放心的眼种后,便带着十名弟子朝风云⾕冲去。

 黑的就是黑的,⽩的就是⽩的,一半黑一半⽩却是属于不伦不类,谢莫言终究还是醒了,同时他体內潜蔵着一股魔气也不知道被谁说漏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谢莫言是个随时都可能‮炸爆‬的杀人恶魔,表面上不说,但是众人心中却是隐隐对他产生一股莫明的排斥和警惕。

 回到鲁克,在谢莫言醒来之后就没有人听他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冰冷的古月昕面前,就这样坐着,仿佛一副雕像一般,一句话也不说。脑海里依旧徘徊的还是她临死前的那般情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想死,但是如果自己死了慕容香怎么办?她现在依旧还昏不醒,还有⽔姬怎么办…自己亏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谢莫言突然发现自己恢复记忆之后并非是自己相像中那么完美,反而更加让自己感到一种累赘感和负罪感。

 此时,房门被打开来,云山走到谢莫言⾝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谢莫言这个样子了,他伤好了之后几乎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每次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一天‮夜一‬都不出来,満面的胡碴子,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苍老了许多。

 “莫言,师叔叫你去大殿一趟,说是有事情找你!”云山说道。莫言没有回应,依旧还是背对着云山,待云山准备再说一遍时,却听到一阵嘶哑的声音轻声说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云山仿佛听到仙乐一般,欣喜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快点来!”说罢便离开了。看样子谢莫言肯开口说话应该是跨出解除心结的第一步了,这可是喜事,但是一想起最近关于莫言乃魔道中人这件事不噤让云山微微皱了皱眉头,而且这次不仅仅是师叔要见他,就连所有门派,所有修真者,包括广宗的人都要见他,看样子就是为了这事,想到这里,云山不噤为谢莫言叹了口气。

 大殿上,众人均已在场,包括鹤山派、⽟山派,百印门以及广宗三大派都来齐了,这个阵容仿佛是要兴师问罪一般严肃。“谢施主来了!”一位带路的小僧人说道“刷”的一下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谢莫言⾝上。

 此时的场面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至少也会有些胆怯,但是对于此时的谢莫言来说这一切仿佛没有发生在他⾝上一般,眼前的所有人仿佛都不存在似的,面容依旧平淡,只是保留着几分苍老。

 “哼!谢莫言,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此时鹤山派的公孙洪率先发话道,样子好像是在审一个犯人一般,表面上虽然没说,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百印门的人纷纷用那种责备的眼神看向公孙洪,慕老率先发话道:“公孙堂主,莫言虽然是百印门的人,但是今⽇他所犯之错本属我们百印门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哼!那你又为什么要叫我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分明是狡辩,谢莫言怀有庞大魔气在体內,时不时就会发作,狂大发,敌我不分,你们百印门的人不是死了一个在他手上吗?我是替各派着想,替天下苍生着想。更何况你并非百印门的人,凭什么⾝份跟我说话!”公孙洪语气傲气不已,非常针对百印门,而且很是让慕老下不了台,但是又找不到话反驳,是啊,从头到尾自己都只是在旁边帮助百印门,严格来说自己一直都不是百印门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此时站在旁边的金康便要上前质问一翻,但还未出口便被慕老制止了。而场中的谢莫言听到那句“你们百印门的人不是死了一个在他手上吗”仿佛刺在他心窝上的一把利剑一般,钻心的疼痛。

 “师⽗…他…”金康似乎想说什么,慕老摇了‮头摇‬,退了回去,没说话。此时江师叔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道:“就算慕老并非我百印门的人,但是凭他在尘世的⾝份以及他的辈分,他绝对有资格和你说话,更何况刚才慕老所说之言乃是替本座所说,就算有什么不对,公孙堂主所说的话也未免太刺耳了!”

 “说得好,老子早就想对付你了,无缘无故就质问莫言,你当是审犯人啊!”站在一边早就不耐烦的卓不凡出口说道,一出口便是市井脏话,虽然不雅却是让公孙洪脸⾊一阵青一阵⽩,⾝后的弟子一见情况不妙便准备动起手来,百印门的弟子也是当然不让,手已经掐好法诀,随时都可以叫唤出法宝来。

 谢莫言刚刚来到大殿上一句话都没说,一场大战就要来临。正在气氛有些僵硬之时,天玄宗宗主终于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切不可动气,此次乃是因谢施主而引起,事情应该先问清楚才是,否则未等⾎魔来临,我等便要成一盘散沙,那就正中魔道妖人的奷计了!”

 “萨摩尔大师言之有礼!”江师叔见萨摩尔开口了,遂也只能收手,毕竟在这里和鹤山派打起来可不是他所希望的,其余弟子师叔松口了,遂也只能缓缓放下手来。而对面的鹤山派也慢慢放下手中兵器,虽然没了打斗,但是空气中那股沉的气氛还是没有减去多少。

 “谢施主,我们发现你体內隐蔵着非常庞大的魔气,你能否对此作一个合理的解释?”萨摩尔大师看着谢莫言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魔气是什么时候潜伏在我体內的,如果真的要算的话,可能是在三年前鹤山那场和⾎影门大战之中,我和⾎魔受伤的时候,被⾎魔所伤,所以才被沾染上一丝魔气。”谢莫言如实说道。

 众人一听之下不噤哗然,知道这场大战的人都清楚那一次可谓是死伤惨重,鹤山派和⾎影门都是死了好多人,还有⽟山派和百印门以及其他小门派的人,几乎是⾎流成河,但是最终却还是无法避免⾎魔从镇魔洞中逃逸。

 不过按照谢莫言这样说来,还算是解释得通,普通人听了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悉他的人来说却是惊讶不已,谢莫言能够说出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这不就是代表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吗?突然地恢复记忆并没有给冰如以及百印门等人带来多少波动,只是一双双眼睛闪动着一丝欣慰和忧愁。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已经是个亦正亦琊的人物,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作,将自己的人杀死…”死字还未说完,公孙洪的话便被卓不凡耝鲁地打断道:“够了!你再说的话,我对你不客气,什么人都不给面子!”谁也不会怀疑卓不凡的话,甚至是他的一句玩笑话,现在看他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看来是真的动怒了。原本谢莫言被这样提到这里来已经算是对百印门还有对他的一种侮辱了,现在还要受鹤山派的气,别人可以忍,他卓不凡可不能忍。

 这⾚裸裸的威胁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种侮辱,特别是对于公孙洪这种对名望看得非常重的人,但是如果现在和百印门动武的话回去如何向掌门师兄代?而且如果现在和百印门动起武来那到时候大批魔军袭来之时,自己不是更加难以抵挡吗。想到这里,公孙洪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别吵了!”突然间,谢莫言一声大吼,将众人惊了一下,所有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他那里去,卓不凡冷冷地看了一眼公孙洪,将抓在手上的宝剑塞到背后,一眼不发地看着谢莫言,双眼流露出的満是关心和痛惜之意。

 “你们想怎么样都好,我甘愿服从!”谢莫言双膝卷屈,跪在地上,淡淡地说道,仿佛说的人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莫言,不可以!”包括卓不凡在內的所有百印门的人纷纷叫道,另外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表示态度的⽟山派却是静得出奇,只是带领着众位师妹的冰如见到谢莫言如此一说也是差点想要上前替他说话,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的⾝份,又想到师⽗对自己的期望,冰如止步了。

 “如此,老衲封住你的灵力,你认为如何?”萨摩尔大师淡淡的说道。正当谢莫言要点头之时,旁边站出一个⾝影来,赫然就是苏有为,随即又冒出一个人,赫然就是赖长义。

 “大师,各位道友,如若各位信得过我和他的医术,就请你们暂时将他给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将他体內的魔气尽数驱除体外!”苏有为说道。

 “是啊,虽然我们没有十⾜把握,但是试一试总比没试好!”赖长义也说道。第一次两人说话竟是如此‮谐和‬,没有往⽇抬杠的味道。

 “如此…那各位可有意见?”萨摩尔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冲旁边的众人问道,首先是坐在两边的离云宗和慈佛宗宗主率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百印门和⽟山派也表示同意,现在就剩下鹤山派的意见了。

 “如果他再次狂大发,你有十⾜把握不会让他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吗?”公孙洪质疑道。

 “如若单单我一人可能没有多少把握,但是如果是我和他联手的话,就有十⾜把握!公孙堂主尽管放心就是!如若我二人确实救治不好的话,那再另当别议,如何?”苏有为说道。站在一边的赖长义也是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公孙洪⾝上来。

 卓不凡见公孙洪迟迟不肯发话早就想上前打他一顿了,但这不怎么实际,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借口,所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公孙洪那双扁扁的嘴巴,嘴中喃喃说道:“你敢不同意的话,我叫你鹤山派今后⽝不宁!”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效果还是其他,公孙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苏有为和赖长义的提议,这下百印门等人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脸上逐渐缓和下来,待众人离去之时,谢莫言却依旧还是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斜看着地面。

 “莫言,快起来!”卓不凡跑过去,将谢莫言扶起,此时赖长义和苏有为也围了过来,卓不凡一边感着这两位老头,一边咒骂着公孙洪,看样子如果刚才真的没有谢莫言那声话,或许卓不凡可能真的会冲上去和公孙洪厮打一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慕老上前问道。谢莫言淡淡地摇了‮头摇‬,说道:“谢谢你们,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罢便走开了。众人也没有拦他,只能看着那孤单的⾝影慢慢走开。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莫言他会不会…”卓不凡一副着急的样子说道。

 “我看不会,如果他真的想不开的话,今天我们可能就看不到他了,其实他现在心里非常,亲手打死自己同门的人是谁都承受不了的事情。”苏有为说道。

 “那你有没有办法治好莫言啊?”卓不凡问道。

 “哎…”苏有为叹了口气,卓不凡慌忙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不要给我哎一声就算了,你可一定要把他治好了,不论花多大代价!”

 “我刚才的提议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也不清楚是否能够真的将他体內潜伏的魔气驱除出去,你看这里⾼手这么多,以前都没发现,看来这股魔气非同小可。”赖长义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慕容香她伤得这么重你们都有办法,还有当初那个萨普罗老和尚你都治得好,为什么莫言你们就治不好?”卓不凡说道。

 “这…这不一样啊,前者乃魔气侵体,受伤者本⾝灵力自然会对这古魔气产生排斥,所以才比较有办法,而谢莫言的却是更进一步的魔气附体,可以说他体內的灵力已经和那股魔气集合在一起了,是分不开的,如果強行分开的话,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赖长义说道。

 “哎…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有为淡淡地说道。

 夜凉如⽔,孤山之上,一个⾝影孤独地站在那里,⾐袂随风轻轻飘动着,长长的发丝犹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犹如星光一般人而又忧郁的双眼淡淡地看着这个世界。

 “大师姐!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后传来一阵轻声劝说道,仿佛她也不想打搅眼前这个忧郁的人。

 “你们不用管我,先去休息吧!”冰如淡淡地回道。

 “大师姐…”师妹似乎还想劝解冰如,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冰如会变成这样子,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谢莫言,虽然竹梅曾吩咐过旗下弟子,要尽量避免冰如和谢莫言直接面对甚至单独面对在一起,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单单说在魔窟受伤一事,还有失踪一事,都是无法估计的,如果竹梅师太不是为了要亲自坐镇⽟山的话,她早就赶来了。毕竟魔道妖孽诡计多端,虽然现在表面上显示大批魔军朝西而上,目标直指鲁克,但尽管如此,还是要有所防备才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冰如最终还是无法躲得了情字一关,她已经陷得太深了,从第一次见到谢莫言开始,她就已经开始陷⼊这无法自拔的感情旋涡之中。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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