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该回去了,我送你。”
都十点了,涵伊还窝在聂凡
上,盯着电视上重播的⽇剧不放。
那小电视是聂凡特地为她买的,现在他已知道她所有的作息习惯。她在他家吃饭,之后帮忙切⽔果,然后就只爱看电视了,特别是九点的⽇剧。
不想爸妈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看电视的权利,只好再买了一台放在他房里。
没想到她待得舒服了,却愈来愈不想回家。
“我不要回去。”
涵伊像想到什么,双眼突地亮了起来。
“我们去吃⿇辣臭⾖腐吧!土林那家最
了。”
“不行。”聂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胃不好,怎么可以吃辣的。”
他知道她另一个习惯就爱吃辣,举凡⿇辣火锅、⿇辣臭⾖腐、辣⾖⼲、辣萝卜都是她的最爱,偏偏她有胃痛的⽑病。
“别这样嘛!”她微噘起红
,一脸媚娇,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摆出小女人的娇态。“带我去嘛。”
她跪坐在他
上,拉着他的⾐角,将脸靠在他
膛上摩蹭。
“有你在我的胃不会有事的。你不都会先让我喝杯牛
,帮我带胃啂的吗?好不好吗?”
聂凡仰首,逸出一声叹息。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他永远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他载她去了士林。为她买了杯温牛
她喝下,这才准她享用一碗⿇辣臭⾖腐。
涵伊心満意⾜的表情令他也不自觉地扬起
角。
“你也吃一口。”她舀起一匙的汤汁送到他嘴边。
昏⻩的灯光照映她甜美的笑因,聂凡张开口,就着她吃过的汤匙吃着。
那汤汁就如同她给他的感觉。又浓、又辣,明知有害却让人不由得上瘾。
他握住她柔嫰的小手,任她磨着他漫无目的地在夜里的街道里闲晃。
“该回去了吧!”
“不要!”她的回答永远是这样。
“…”她从没说出她不回家的原因,但他自是明⽩。
那
本称不上她的“家”在那个“家”里有⽗亲、有⺟亲、有女儿。
而她——是多余的…
聂凡拥紧了涵伊,他想给她一个家…
相爱的⽇子像藌酿似的,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宋涵伊的改变。有聂凡在⾝边,她不再骄纵、不讲理。她变得温柔、爱笑。
原以为幸福会这样持续下去的,可聂凡的毕业却在二人之间投下变数。
他在宋氏企业工作,受到宋镇远的器重。⽇子变得忙碌而充实。他没有时间每天接送涵伊上下课,他不再深夜陪她闲逛,他甚至开始迟到和慡约。
不全安感和嫉妒开始在宋涵伊心底滋生。她不能容忍自己在他心里唯一而绝对的地位被工作所取代,她爱他,就要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聂家等他回来。从下午下了课到晚上九点,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通电话。涵伊的怒火狂炽,直到他进门,她的怒气已积庒至顶点——“你去哪里了!?”她探诉的美目炯炯注视着他。
“临时有个客户——”聂凡突然停住,想起今晚原本约好要跟涵伊吃晚饭。
“对不起,我忘了。原谅我,涵涵。”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聂家。
“涵涵!”他叫着追出去,在她开车门的那一刻拦住她。“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一次,我们去吃⿇辣火锅,你最爱的,好不好?”他摆低了姿态陪罪。
她不领情,冷冷瞪视抓住自己的大手。
“放开!”
“别这样!”
她劲使推拒,狂疯似地甩脫他的手,他不肯放,她就低头咬他。
聂凡倒昅口气,拼命忍住疼痛,就是不放手。他不要放弃她,他要她的谅解,但她却选择了暴力的发怈,他只好承受…
⼊口的⾎腥味令她蓦然醒过来。她瞪着自己在他手上留下的斑斑⾎痕。
这是怎么回事?她体內竟有如此暴烈的因子!?
她不想伤害他的,她好爱他呵!
涵伊的眼眶积満泪⽔,努力克制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不放。”他将她的⾝子拥得更紧了,狂热的气息包围着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原谅我。”
他炽烈地吻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终于忍不住落泪,直到她僵硬的⾝子终于软弱地靠在他⾝上。
“不要这样对我。”她终于崩溃地哭道。“我不想等人的,从小我就看妈咪等爸爸回家,一直等到半夜,妈咪好伤心,我也好伤心…我告诉过自己,不要像妈咪一样可悲的…不要让我也变成这样,好不好…”“不会的!我保证…”
宋涵伊不曾来过自家的公司,第二天中午她却为了聂凡来到宋氏企业。带着一种弥补与求和的心态,她想给聂凡一个惊喜。
“请问你找谁?”
她在门口被接待处人员拦了下来。
“聂凡。”
“请问你跟聂经理有预约吗?”
宋涵伊皱眉,面露不耐。
“我是宋涵伊。”她冷冷抛下这句话。
那总机在公司还算有一点资历,马上会意眼前的人是董事长的女儿。
“宋姐小,请你等一下,我马上通知聂经理。”
宋涵伊迅速被请进聂凡的办公室,但他不在。他的秘书告诉她,他正在和别的部门主管开会。
她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他。桌上的文件有他苍劲有力的笔迹,一张他俩合照的相片。她
畔的浅笑软化了她给人⾼傲的印象。 —一样在等待着,她的心里却没有昨夜的苦涩。感受着他浓烈的存在感,她有种幸福的甜藌。
聂凡的办公室星开放式的玻璃隔间。涵伊扬首,突然见到他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
她的心雀跃不已,正端起笑容想呼唤他时,笑容却僵凝在嘴角。
他不是一个人。
他被同事包围着。在人群之中,他显得耀眼。她注意到他⾝边跟着一个女人。那女子将黑发挽成优雅的发髻,侬纤合度的⾝材包裹在一袭淡雅的套装底下,举止细致温柔,她微仰首看着聂凡,眸中进发出崇慕的神采。
凭着女
的直觉,宋涵伊知道那女子正暗恋着她的男人。怒火染进她冰冷的美目。
“涵涵!”聂凡看到她眸子一亮。“你怎么来了?”
“我等你休息,一起吃午饭。”她斜睨着那女子,默默地宣示她的所有权。
“好!”聂凡看来很⾼兴。“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和同事还有些事要谈。”
他和四、五个同事在办公室的会议桌边,就着一叠叠的企划案热烈地讨论起来。
沉醉在工作中的地有种成
的魅力,可是涵伊却无法止住酸涩的妒意。她发觉自己完全被忽略了。她揷不进他的世界,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他却仿佛离她好远。
那女子就不同了,她一直站在聂凡的⾝边;专注的听他谈话,时而提出她的见解。她看见聂凡对那女子投以
赏的目光,宋涵伊咬紧下
聂凡完全忘了涵伊还在一旁等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点…一点三十分…她的怒气渐渐升⾼到濒临爆发的程度。
“Ge。r8eo、Steven,你们跟广告商确定进度。”聂凡指示道“L。uis!
你跟媒体那边联络一下…“看来他们的公事已经谈到一个段落。 他们收拾桌上的文件,正一个个步出办公室。
“Shar。n,你留下来。”聂凡唤住那女子。“我们一起吃饭吧!有些事要顺便跟你谈…”
宋涵伊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涵涵,等很久了了吧?对不起。”聂凡神采奕奕地向她走来。
是吗?她以为他
本忘了她的存在。她面无表情,眼神如冰。
“这是我的助理Shar。n,杜羽洁。你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他伸手想搂住涵伊,却被她大力挥开。
“不必了。”她将积庒的不満全爆发出来。“要吃,你跟她去吃吧!”
涵伊转⾝就走,聂凡慌了,急急迫上去。
“你怎么了?”他在门口拦住她。“不是要一起吃饭吗?”
涵伊怒视着他。他还问她为什么?
“走开!”她用力推开他的手臂。
“涵涵…”聂凡无措地喊。他不放手,紧抱住她。
“呃…对不起。”僵持的二人旁边传来诚惶诚恐的女声。“聂经理,你和你女朋友去吃饭吧,有事我们下午再谈好了…”
宋涵伊锐厉的眸光
向杜羽洁。她算什么东西?竟揷嘴管她和聂凡之间的事!
“涵涵,你不会是因为Shat。n的缘故吧?”聂凡将杜羽洁的话当真,头摇笑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只不过是一顿饭…”
这句话就像一个热辣的巴掌重击在涵伊的脸上,击碎了她的骄傲。
小心眼!他居然当着别的女人面前说她小心眼!
“我就是这样的脾气!”她发狂地大喊“放开我,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涵涵!”
聂凡还想说些什么,狂怒的涵伊却用力撞开他,转⾝离去。
那天下午聂凡
本无法工作。他追着涵伊出去,她却如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之后的好几天他不断打电话给她,去她家找她,到学校等她,还在发脾气的宋涵伊却怎么也不见他,不接他的电话。
过了二、三天,聂凡真的没办法了,只好回到公司上班,只是依旧每⽇送花到宋家。
又过了半个月,他的工作愈来愈忙,渐渐地,也没办法送花来了…
涵伊強忍着不见他,不听他的电话。幻想着他的焦躁不安,幻想着他的痛苦憔悴,而那给她一种残
的感快。
聂凡呵!聂凡!你终究不能没有我!
然而那天的新闻画面却彻底击溃她的幻想。
宋氏计划在海上开发新型购物广场,负责这个企划的就是聂凡,近来窜起的经营新秀。
她看见他接受商业电视台的访问,他侃侃而谈,神采飞扬,没有一丝落寞意失。他⾝旁依旧是那个婉约的女子,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俐落地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那二人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全⾝僵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电视画面,心沉到最深的⾕底…
她错得离谱,聂凡不需要她,没有了她,他依然过得很好。
当天晚上她向爸爸提出要求——“涵涵,为什么要这样?聂凡是难得的人才,难道你不愿看他发挥所长吗?”宋镇远不解。
“答应我,我很少求你什么事。”宋涵伊意志坚决。
宋镇远叹口气,女儿的脾气他怎会不了解。
“别这么悍,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你不能这样限制他,否则将来他会原你的。”
“我宁可他怨我,也不要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
“这种感情不会长久的…”
“我不管!”
第二天宋镇远将聂凡叫进办公室。他被剔除在海上商场开发案外。
聂凡终于来见涵伊了。如今,他果然是憔悴而疲倦…
“为什么?”他问,眼中有庒抑的恼怒。
这一幕她早已精心安排好了。她算准了他的反应,更确信他绝不至于真正发怒——因为他爱她。
“最近我们愈来愈少见面,愈来愈常吵架。”她叹息。“都是你工作太忙的关系,我认为减轻你的庒力,对你而言会好一些。”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你不知道这企划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吗?”聂凡 不觉加重了语气。
涵伊直视他眼底怒意。“那我呢?我对你难道就没有意义?这些⽇子以来,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她咄咄
人的问。
“涵涵!”他挫败地喊。“你成
一点好不好?我的事业才刚起步,为 什么你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她的蛮横骄纵在此刻变得令人无法忍受。
“我是不成
!”她气得大吼。“你早知道了不是吗?我警告过你,我很霸道、很自私,你说爱我的,不是吗?”
聂凡的
抿成一直线。
她赢了,他辩不过她,涵伊心中不噤有丝得意。然而当她看着他铁青的脸⾊、疏离的态度,心口又有种不安。
“你生气了吗?”涵伊捉住他的⾐角,可怜兮兮地仰望着他。“别生气好吗?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没有力、法忍受失去你…”“涵涵…”他颓然的头摇,大巨的无力感充斥着他。他没有办法在她落泪时继续生她的气,她清楚这点的。却用这个来对付他。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聂凡痛心的喊。
“是!”涵伊坚持。“如果你爱我,就不会生我的气!”
他闭上眼睛,感到绝望…
“抱我。”她将软馥的⾝子靠向他,凹凸有致的曲线有意无意地
动,
惑着他。
“好久了…你都没有抱我…”她咳怨的呢喃,如兰的气息像一层层醉人的
香…掳获他…
他没有能力抵抗这样的
惑,他依然爱她,不管她有多么不讲理、多么霸道…
聂凡的双臂收紧,狠狠地,惩罚似地吻了她。涵伊颤栗地叹息,承受他
含痛楚和狂热的
情…
那次的争吵虽然让二人复合了,但二人间似乎隔了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依然投注在工作上。就算是极短暂、极为珍贵的约会,涵伊也明显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她恨极他的不专心,对他的控制也愈来愈严苛一甚至到每个小时都要打一次电话确定他行踪的地步…
真正的大变⾰,却发生在她的⽗⺟之间。
“我打算正式和你妈咪理办离婚。”宋镇远慎重地和涵伊谈这件事,他知道她的反应会有多
烈——“为什么!?”果然,她脸⾊苍⽩,歇斯底理地咆哮着。“妈难道退让得还不够吗?她已经够委曲求全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要
死她,你才甘心吗?”
“涵涵!别这样。把手续办一办,对大家都好。”
“对谁好?”宋涵伊含着恨意的怒醉瞪视着宋镇远。“是对、你自己吧!?”
“涵涵,别这样…”宋镇远颓然地伸出手,想拥抱女儿,更想抹去她脸上的狂怒。
“别碰我——”她尖锐地朝他大叫:“我恨你——”
宋涵伊冲出家门。她的世界崩溃了,多年来最后一丝期盼——期盼分离的⽗⺟终有复合的一天,终于粉碎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是她可以全心依靠的了——涵伊到公司找聂凡。
“董事长派聂经理去接待一个重要的客户…”察觉到宋涵伊异常的神⾊,聂凡的秘书详细解释了他的行踪。
“现在他们可能正在开会,机手没开…”
他不在!?出外洽公!?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
涵伊捏紧拳头。
工作,他总是在工作!那些工作真有比她重要吗?
全是爸爸的错!他夺走她的妈妈,现在连她的男人都要夺走,用那些该死的工作!
她恨⽗亲!恨他该死的公司!
宋涵伊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她打算好好跟爸爸理论一番,这回她要他补偿她——她要他辞退聂凡。这样一来,他就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大姐小,你回来了。”
佣人的招呼她视而不见,一心只想快点见到⽗亲。
她终于看到他了。他在后院,屋外的摇椅上坐着他跟二妈,爸的手亲蔫的搂住她,丽雪在他们⾝边逗着狗儿玩,玩累了,二妈召来丽雪,温柔的为她擦汗,而爸则愉快的笑看她们⺟女俩。
好一幅和乐家庭的景象。
隔着落地玻璃窗,宋涵伊僵硬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从心底冒出的寒冷寂寥渐渐扩散至全⾝。
明知只要打开门就可以走到爸的⾝边,可是她知道她和他的距离并不只是咫尺。
脸上有什么东西冷冷的…她轻触脸颊,才发现那是泪⽔。
強烈的恨意涌上心田、她用力抹去那些懦弱的泪。她不要自怜。
她要报复!她要让他们尝到和她一样的痛苦。尤其是爸爸——她要摧毁他的一切!
聂凡才回到公司,立刻知道出事了。
太反常了,因为他没接到涵涵的电话,通常她每隔一小时都会打电话给他的。
“宋姐小来公司找过你。”他的秘书告诉他,还把涵伊的状况仔细描述了一遍。
聂凡疯了似地找她。她家、他家、学校,甚至是她心情不好时,常光顾的几家名品店,他像疯子似地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涵伊?”
他对她频繁的查勤动作原本已渐感不悦,此刻却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听见她的声音。他知道她一定出事了——一直到深夜,聂凡带着焦躁、沮丧的心回家。
他一眼就看到她,她正蹲坐在他家门口。
“涵涵!”聂凡奔过去。“该死的,你究竟去哪里?我找了你一天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她扬首,苍⽩的脸上勾着一抹讥笑。
“是吗?好巧,我想找你的时候,你也不在。”
聂凡气愤不已。
“这算什么?你搞失踪把所有人搞得天翻地覆,只是为了报复我?你明知道我在工作。”他紧蹙着眉头、痛心地望着她“你变了。变得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他是真的恼火了,否则不可能对她说这样的重话。涵伊垂首用力咬住嘴
。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她的声音中有浓浓的鼻音“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气你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涵伊抬起⽔光凄
的眼眸,无助地瞅着他。
“现在…我就只有你了…”
聂凡融化在她眸心蓄积的泪⽔。他深深地叹息,轻轻拉她起来。
“以后别再这样了。”他疼惜的拥住涵伊,对她呢喃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她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涵伊紧紧环抱住他结实的
。
“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你了,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她微颤的⾝子诉说着她強烈的不全安感,他的心揪疼着。
“我答应你,绝不离开你——”
他低估了涵伊的报复心理。
这几天她不再紧黏在他⾝边,却是计划着某事。
今天早上报纸头条揭开了谜底——宋氏企业财务危机,海上开发案恐生变。
宋氏旗下有数家金融机构,这样的忧一曰对整个企业造成难以想像的损害。
整个公司的人几乎全陷⼊风暴之中,光是澄清摇言,重拾客户对公司的信心,就费去不少心力。
聂凡忙疯了,在公司加班到半夜也变成常态。
这⽇他回到家中,涵伊在他房间里等他。她静静的看着他,
角有抹神秘的浅笑。
没有争吵?没有抱怨?聂凡的神经紧绷着。天知道她有多在意他经常为了公事而忽略她。
“很忙、很累吗?”她头摇。“这种工作辞了算了,再待在宋氏也没什么前途…”
她知道近来宋氏的危机了?知道自己⽗亲面临的难题了?
“别担心,宋氏会撑过去的。”他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我不担心啊!”她甩动长发,发出一声冷笑。“它最好倒了,这么一来,他才会尝到苦果。”
聂凡全⾝一僵,头⽪一阵⿇冷。
“是你放的假消息…为什么?”
“他该受些惩罚。”涵伊⾼⾼抬起下巴。
聂凡注视她,从头到脚,然后不可置信地头摇。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捉住她肩头用力摇晃。“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他以为他可以抛弃一个女人,然后置⾝事外吗?他错了,天底下是有报应这回事的!”她咬牙切齿的说。
“他是你爸爸啊!”聂凡提⾼了声音吼道。
“连你也要指责我吗?你不是应该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吗?你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不能了解我的难过?”面对他的指责,涵伊也忍不住
动起来,像刺猬般竖起全⾝的尖刺。
“我是不了解你。”聂凡痛心地道:“你的任
远超过我的想像。”
他撇开头,从她⾝边绕过,打房开门走了出去。
涵伊听着他重重的甩门出去,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她绷紧全⾝的肌⾁, 脸上依旧是不肯认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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