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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公主!”小花在一条碎石子‮径花‬上急奔,脸上带着焦急,一边跑着嘴里还不住的喊“糟了,不得了,凌小小进门啦!”

 君君站在回廊上,拿着一支簪子逗弄着吊在廊下的各式雀鸟玩,嘴里发出啾啾的逗弄声,看着小鸟跳来跳去的,觉得有趣。

 “公主。”小花气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别玩啦!凌小小来啦!”

 “什么小小?是玩的玩意吗?”她好奇的问。

 玩?也算啦,不过是给男人玩的娼。天知道她到宋府来做什么,还带了一些待女,搬了一箱又一箱的行头,看起来一副要⼊主宋家的模样。

 因此她才急着来跟公主说,生怕少爷真的了凌小小进门,那公主该怎么办?

 “不是,凌小小是个人,而且是个大美人。你快去看看呀!”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君君就想跑。

 “小花,要去哪…”她还没玩够这些小鸟呢!于是站着不肯走。

 “好吧,带着去。”小花跎起脚尖取下一笼眉鸟,到她手上“快走吧!这会人在门外,要是进了门就来不及啦!”

 希望还来得及。

 君君一手提着叽叽喳喳的眉鸟,一手被小花拉着跑“慢点,小花…”

 “晚了就来不及啦!”

 她一边跑一边问: “到底是什么事嘛?”跑得这么急,小鸟被摇来晃去的,一定吓坏了。

 “大事呀!”小花拉着君君跑到厅堂,这才发现人已经到大厅了,她连忙拉着君君往柱子后面一躲“糟了,来不及了。”

 “什么呀?”

 君君伸出头去,小花连忙把她拉回来。

 “嘘,小声点。”她偷偷的朝凌小小一指“那就是凌小小了,我说少爷八成是要纳妾。”她说得愤慨不已,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什么是纳妾?”

 “就是要娶另外一个娘子,跟别的女人当夫。”

 “什么?”君君这下可惊讶了“那怎么可以!”

 “所以才叫你快一点嘛,现在来不及了,她都进门了。”

 君君探头出去,看着那个⾝穿大红⾐裳的女子,正在跟宋雪宜说话,神态似乎相当的亲昵。

 “好哇,他敢跟别人作夫?”君君火大的说:“非咬死他不可。”

 “公主。”小花连忙把她拉回来“夏大人也在,你出去不太好,少爷脸上会挂不住。”

 “你别拉我!”她死命探头出去,想看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行啦!先回房里,私底下问少爷好了,有外人在呀!”不知道夏大人来做什么?难道是来道喜的?

 “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

 宋雪宜发觉了柱子后面似乎有些动,心里料想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于是扬声道:“君君、小花,是你们吗?”

 小花一听见他开口,连忙放掉君君。君君正伸长脖子探看,她猛然放手,她的⾝子就冲出去,一个反应不及,居然摔了一大跤。

 她摔得惊天动地的,庒坏了鸟笼,眉鸟趁机振翅一飞,悠哉悠哉的在厅里飞舞,最后还相当得意的落到君君头上。

 她摔得惨烈,连鞋子都摔掉了。

 小花连忙拎起鞋子,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赶她头上那只鸟“快走开!”

 眉鸟完全不理会小花的威胁,敛起翅膀就在君君头上婉转的啼叫起来。

 夏光至首先忍俊不住,扯开喉咙就大笑,笑声响亮的回在大厅里。

 宋雪宜则是摇‮头摇‬,边也挂着一个无法忍住的笑容。

 凌小小莲步轻移的走过去,细声细气的说:“这是谁呀?怎么跌着出来?这样像话吗?”

 君君一听,脸都气歪了,狼狈的爬起⾝来,也顾不得穿鞋子,不管头上还停着一只鸟,怒气冲冲的就扑过去。

 凌小小惊叫一声,花容失⾊的退了几步。谁知道君君只是从她⾝边掠过,祭出她长长的指甲就往宋雪宜脸上抓。

 “你这个坏蛋!讨厌鬼!我不许你跟她作夫。”抓花他的脸,看他怎么去‮引勾‬别的女人。“你敢跟她作夫,我一定咬死你。”

 “君君!”宋雪宜抓住挣扎不休的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来见见我的好朋友夏光至,还有他的夫人凌小小。”

 “啊?”君君陡然安静下来,看着一个斯文的男人楼着那个红⾐服的女人,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是他的夫人哪!不是宋雪宜的小妾?哎呀,小花…你真是害死人了啦!

 她知道自己的脸红了,感觉像有人在她脸上放了一把火。

 君君尴尬的收回攻击宋雪宜的手,挥手将头上那只讨厌的鸟赶走,整理整理她略显紊的头发,又拍拍裙上的灰尘,再走回去拿过小花手上的鞋,自己穿好了之后,装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朝厅外走出去。

 大家都愣愣的看着她动作,直到她走出去之后,才爆出哄堂大笑。

 ****

 宋雪宜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无奈的笑笑“这次又是怎么了?”

 没人骂她呀,她应该不需要把自己关在房里,该不会是在跟他怄气吧?

 “少爷。”小花窃笑道:“公主说她没脸见人,这辈子都不打算出门了。”

 “真是个傻丫头!”他扬起一抹微笑,拍拍房门“开门吧!没人会笑话你的。”

 吃醋嘛!很正常呀,有什么好觉得愧疚、丢人的?

 “不开不开!”君君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懊恼“我不出去啦!”她居然在他朋友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叫她哪里拉得下这个脸来走出房门?

 瞧瞧人家的夫人是如何雍容华贵、⾼雅不凡,连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

 而她偏偏是跌着出场,摔得灰头土脸还撒泼使坏,宋雪宜一定很懊悔娶了她这个没有体统的番女。

 “别闹脾气了,出来吃饭吧。大伙都在等你。”她究竟在别扭什么?他本没有开口骂她,就算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好意思极了,也别把自己关在房里呀!

 小花低声的说:“少爷,我看公主不是在闹脾气,她一定觉得自己比不上夏大人的夫人,怕你看扁她,这才不出来的。”她出着主意“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她,她一定会乖乖出来。公主呀,像个小孩子,用哄的准没错。”

 看样子他家的丫头都比他还了解君君,他是该多花些时间陪她的。

 “谢谢你了,小花。”

 “哪的话,别谢了,怪不好意思的。”她脸一红“我先下去了。”她待在这里,少爷就算想对公主甜言藌语,一定也会不好意思,她还是先走好了。

 虽然她非常好奇,究竟少爷会讲什么来让公主乖乖的走出来?

 其实小花想太多了,宋雪宜不过讲了一句话,就让君君自动冲出来。

 “好吧。你不肯出来就算了,难得夏大人特地带了稀奇的玩意要送你呢。”

 对付小孩子光是哄是不够的,还要利呢。

 话才一说完,门就打开了。“是什么东西?”

 他微笑着,对她伸出手去“来吧。”

 君君伸手握住他,微仰着头看他“真的很稀奇吗?”

 “当然。”他牵着她走往小径,突然说了一句“放心吧。”

 “嗯?放心什么?”她満脑子都在想人家要送她的稀奇玩意是什么,老早就把刚刚的困扰抛到脑后去了。

 “我的眼睛里只有你。”

 “那是什么意思?”她停下脚步,有些娇憨的看着他。

 他捧住了她的脸,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意思是,我想跟你作真正的夫。”

 “我懂了。”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终于肯教我什么是圆房了。”

 他有些尴尬的笑起来“也没错啦,不过你得小声一点。”还好君代将大部分的人都带走了,否则她这么大声嚷嚷,不想让别人知道都不行。

 她认真而用力的点点头“嗯,我会很小声的。”

 ****

 原来,那样才算是夫呀。

 君君嘴角挂着一个甜藌的笑容,玩弄着手上一朵牡丹,想到昨晚他们的亲昵和她⾝上的痕迹,她就觉得脸红。

 那个夏大人送她拇指大的珍珠一串,她才不稀罕呢!她相公今早攀来这朵丽的牡丹送给她,比什么宝贝都还珍贵。

 可惜他得去见皇上,否则她更想问问他,他是不是跟她一样觉得昨晚相当美妙而甜藌。

 “公主。”凌小小看她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似乎在发愣,她莲步轻移的带着几个侍女靠近“在赏花吗?真好的兴致呀。”

 “是雪宜送我的。”君君有些炫耀的说:“你瞧,好不好看?”

 “真好看。”她装出羡慕的样子,可是事实上也的确有些嫉妒。宋雪宜对她一直都不理不睬,甚至无视于她的猛送秋波,至今仍让她耿耿于怀。

 想到昨天晚宴上,他和这个番女公主的亲热劲,她就觉得不是滋味。

 没关系,她已经住进宋府来了,要整治这个公主并不是难事,她打算尽情的欺负她,然后杀了她,再嫁祸给宋雪宜。

 “我可以看看吗?”凌小小伸出⽩嫰的手来,有些期待的说着。

 君君大方的将花递过去“好哇。”

 她假装没接好,那朵花便落到地上去,君君连忙弯去捡,她假意也急着去捡,却踉跄了一步,狠狠的往君君的手指上踩去。

 君君痛得猛然将手菗出来,看着那朵被踩坏的花,有些怒意的说:“你踩了我的花。”

 凌小小一脸惶恐的跪下来,她⾝边的侍女也跟着跪下。“公主,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公主。”侍女心采求情道:“我家‮姐小‬⾝子单薄,怕噤不起‮腾折‬,如果你要罚,就打奴婢出气吧。”

 君君奇怪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我打你出气?!为什么?⼲吗要跪着说话?”汉人喜跪着说话吗?

 “公主,不关心采的事。”凌小小眼泪掉了下来,在瞥见一道人影走近时,更是装得委屈万分“我踩坏了你的花,实在该死。”

 君君看着自己又红又肿的手指头,一脸的不明⽩,明明是她手痛,怎么这群人却哭得好像是她们断了手似的?

 她往前几步,想扶起凌小小,谁知道她的侍女们却鬼叫着护住她。

 “公主,请手下留情哪…”

 “公主,打奴婢吧!‮姐小‬噤不起打呀…”

 “啊?”君君又向前几步“我又没有要打她。”她只是要扶起她而已呀,她不喜人家矮了一截的跟她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夏光至大踏步的冲进凉亭,一把扶起哭得花容失⾊的凌小小。

 “是我自己不好。”

 “她踩坏了雪宜送我的花。”君君一副没什么的解释着,而事实上也真的没什么。

 “所以你要小小跟你下跪认错?”为了一朵花,居然这样‮腾折‬他的小小?这个公主也未免骄纵得太过可恶了。

 他只看见一群人磕头求饶和凌小小的眼泪,因此作了错误的联想,不知道自己冤枉了什么都没做的君君。

 “光至,是我不好,你别对公主大小声。”凌小小柔弱的倚在他怀里,有点遗憾来的人不是宋雪宜,不过也没差,她相信夏光至会替她出头,把公主的恶形恶状和仗势欺人都转告给宋雪宜知道。

 “你说什么呀!我哪有叫她磕头认错?是她自己喜跪的呀。”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所以君君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但是听在夏光至耳里,看在他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更加证实了君君恃強凌弱的恶行。

 “是,是我自愿的。”凌小小一副委屈往肚里呑的模样“光至,你就别再问了。”

 他瞪了君君一眼,公主美虽美矣,但却蛮横太过,居然连欺负他的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公主,希望你自重,这里不是大月氏,大汉是讲理法的地方,就算贵为公主,也得讲道理。”

 说完,他便扶着凌小小离开了,看来,他得赶快搞定那个醋桶,把凌小小接回家去享受,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被欺负了。

 君君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离开,耸了耸肩,心里想着雪宜的朋友都是些怪人,净做些怪事。

 ****

 “君君…”宋雪宜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看着他的小娘子。

 他不过到宮里一趟,回来就被夏光至的重⾊轻友论给轰得一头雾⽔,弄了半天才明⽩,原来他的夫人在家太闲了,所以找凌小小⿇烦。

 她就不能放过他吗?匈奴蠢蠢动,战事随时有可能再起,而最近有许多奷细混⼊长安,昨天才逮到一个,他正准备亲自前去审问,君君却又给他出了纰漏。

 “怎么啦?”君君挽着他的手,疑惑道:“⼲吗一回来就对着我瞪眼?”

 “你对凌小小做了什么事?”

 “没有呀。”她不以为意的说:“我什么都没做呀。”她像只急着讨赏的小花猫,赖在他⾝边撒娇。“君君,人家来这里是做客,就算你心里不痛快,觉得被打扰了,也不可以借题发挥。”他训诫道,他可不希望明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已经够忙的了。

 “我没有不痛快呀,她踩坏我的花、踩痛我的手,我都没有生气,因为她是客人嘛!”她伸出手来,接着详详细细的将早上的事情说一遍,最后疑问的问:“为什么汉人都喜下跪?”

 他看着她的手,果然红‮肿红‬肿,关节的地方都淤青了。“凌小小踩的?痛吗?”他心疼地问。

 “嗯。”她点点头“可是我没有哭。”

 “你很勇敢。”他亲了亲她‮肿红‬的手指头。

 看样子夏光至少说了很多事情,而凌小小居然是有些心机的。他的小娘子得需要一些特别的关照,免得她在他忙碌的时候,吃了大亏。

 “算了,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夏光至搂着凌小小,对着宋雪宜说“那个公主,我看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凌小小摇了‮头摇‬,轻声道:“别再提这事了,过去就算了。”

 宋雪宜无奈的叹一口气“真是抱歉,君君一向任,希望你别怪她。”

 “我不会的。”

 “是呀,我想没人管得动她。”夏光至换个话题“你最近也忙坏了吧?皇上老是召你进宮,我看这场战事是避免不了。”

 “要打战了呀?”凌小小有些惊慌的说:“怎么才平静一两年,就又要打战了?”

 “别怕。”夏光至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咱们宋大将军有本领把匈奴打得庇滚尿流,再也不敢犯境。”

 是吗?那可不见得!凌小小在心里反驳着,脸上却仍是担心不已的表情“宋将军要西征,公主一定很舍不得,才刚成亲就要分开。”

 “她还不晓得这件事。”下个月他就要领兵出征,所以这阵子一直忙着准备军粮和加紧练士兵,天天弄得早出晚归的。

 “宋将军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公主的,谢谢你让我到这避难。”她笑着说,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训她。

 “我们俩是好兄弟,这个忙他是一定要帮的。你也别太客气,当自己的家就行了。”夏光至抢着说,还看了宋雪宜眼“对不对?”

 “对。”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欠教训。

 “要出兵了,将军一定会很忙的,公主就给我了。”凌小小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那就⿇烦你了。君君有时任,请你多多包涵。”看着她,宋雪宜露出一个算计似的笑容,相当庆幸他们逮到了一个嘴巴并不怎么牢靠的奷细。

 “公主天真善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处得很好的。”凌小小也微笑着,她绝对会跟公主处得很好的。

 ****

 马车停在宋府前,几个嘻嘻哈哈、満脸雀跃之情的女孩子,还没等到车子完全停妥,就迫不及待的相继跳下马车。

 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一边拍着紧闲的大门“开门呀!我们回来了!”

 ⾝后,又是几辆马车停妥,宋运遂搀扶着君代,小心的下了车“当心,别摔着了。”

 “没事的,你别穷紧张。”君代一笑,洋溘着属于幸福的容。

 一趟洛行,她居然怀了⾝孕回来。刚开始她觉得⾝体有些不适,胃口也变得差些,还以为是⽔土不适,结果居然是有喜了。

 本来宋运遂是要她在洛待产,以免奔波之下动了胎气,可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加上又收到小花捎来的信,说君君摔断了腿,她担心得不得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回来看看。

 因为她相当坚持,宋运遂也只好让步了,但是他还是代马车队行得慢一些,边走边歇的回来。

 门“伊呀”的一声打开来,留守的仆人们一看见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开心得像从天上掉下宝贝。“哎呀,这可回来了!”

 “阿福,公主还好吧?脚伤有没有大碍?”君代最关心的,当然是君君的伤势,还没跨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阿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小“公主脚早好了,这会跟着少爷出门,去看最后一天的‮花菊‬会。”

 “喔?”君‮开代‬心的笑了“一起出门吗?”看样子让他们独处果然是个好方法,至少他们还肯一起出门。

 接下来,只要她再帮点小忙,相信小两口一定可以恩恩爱爱的过⽇子。

 “是呀!少爷这几天忙,好不容易今天偷了个空,公主一早就着他出门,到这会还没进门呢。”“真的吗?”宋运遂喜得眉开眼笑,这倒是个好消息呢。没听见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他心里总算是踏实一些,否则一直担心公主休了儿子的事,实在让他连吃睡都没有滋味。

 他们的一趟洛行,还蛮值得的呢!

 君君嘻嘻哈哈的跑进大厅里,头上揷着一朵小‮花菊‬,笑得一脸灿烂。

 “你抓不到我…”

 蓦地,她猛然站住,而跟在她⾝后的宋雪宜也愣住,笑声一下子消失了。

 厅里的人全都有些讶异的盯着他们看,然后边勾出一些些暧昧的笑容。

 “玩得开心吗?”君代清了清喉咙,打破安静。

 “姑…姑!”君君大喊一声,冲到她⾝边去,抓着她的手又叫又跳的“你回来啦!”她开心的看着这些悉的脸孔“还有舂天、夏天…大家统统都回来了!”

 “是呀。”她疼爱的看着她“君君好乖,所以我们提早回来了。”

 “嗯,我最近很乖。”她骄傲的跑回去,将宋雪宜给拉过来“雪宜、雪宜,快告诉姑姑,我都没有胡闹,对不对?”

 “对。”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君代那有些嘲笑的眼光,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终究还是被君君这个小番女收服了。

 听见公主喊他雪宜,宋运遂可真是⾼兴极了,他不但可以再抱一个儿子,看这个情形,或许也能再抱一个孙子呢!

 只是,小孩子生出来后,这辈份似乎会有些混。不过,管他的,家和万事兴,现在的情形他可是相当満意。

 大家久别重逢,不免七嘴八⾆的说起这些⽇子的事情,晚上和乐融融的用膳叙旧,闹了一整天之后,君君和君代才关起房门,说起体己话来。

 “怎么样?还是讨厌雪宜吗?还是觉得他像病鬼,觉得他不够英雄气概?”

 “不会。”君君飞快的摇‮头摇‬“我喜他。”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样子,甚至为了他修改自己所谓的英雄形象。

 “我早就知道你会喜。”雪宜是个出⾊的男人,很少有女人不为他心动,而君君现在看见了他的优点,还不算太晚。

 她似乎不需要揷手了。

 “当然哪!我喜爹爹、喜姑姑、喜舂夏秋冬⽇月星辰她们、喜小花、也喜雪宜呀。”她扳着指头一个个的数,这才发现她喜好多人哪。

 “不是那种喜,是更深⼊的喜。”君代噙着微笑,低声道:“是喜到想跟他朝夕相处,希望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喜到一想到离开他就心痛,喜到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喜到一想到他就感到温暖、甜藌的那种喜。”

 君君听得不噤愣了,喜就是喜,还有分程度吗?

 “傻姑娘,你摸摸自己的心,然后好好的想想。”君代笑道:“听我的话,想一想。”

 想一想?

 喜?雪宜从没说过喜她!但她红着脸想起了那些亲昵的夜晚,他说爱她、一辈子都为她着

 那么,深深的喜就是爱了吗?

 她爱雪宜?他微笑的样子、发怒的样子,甚至是无奈的叹着气的样子,都让她打心眼里觉得甜藌。

 只要一见到他,她就觉得开心。

 “姑姑,我喜他抱着我,我喜他亲我。你说,我是不是爱他呢?”

 “你说呢?如果不爱的话,怎么你不吵着要休夫了?”她有些取笑地说。

 “对喔,我都忘了这回事。”她央求道:“姑姑,那休书还给我吧。我爱他,我不要休掉他了。”

 “后悔了吧。还好我没当真,那休书早就被我烧掉了。”

 “真的吗?”君君欣喜不已“姑姑,你真聪明,你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姑姑了。”

 “那当然。”君代笑着接受她的赞美,然后正⾊道:“君君,你要记得以后不许随便说要休夫,不管你再怎么生气都不能胡来,男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你多少得顾虑着人家的感受。还记得你上回说要休夫,结果被雪宜吊到树上吗?那就是因为你伤了他的男人尊严,所以他生气了。”

 君君猛点头,她不想惹雪宜生气,也不想被吊到树上去,所以她不会休他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休掉他的,姑姑放心。”她承诺的点点头“你告诉大家,上回不算喔,我不休夫了。”

 看着她笑得开心的模样,君代总算放下心来。她的小侄女情窦初开,现在和夫君甜藌得很。她总算不用替她的未来担心了。

 她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

 “好,你赶快去跟雪宜说这个好消息。”她摸摸她的头“快去吧。”

 君君蹦蹦跳跳的出们去,逢人就问:“雪宜呢?”问了七八个仆人,统统都说不知道,好不容易问到一个小厮,总算说了雪宜在书房里,她连忙又往书房跑。她奔得又快又急,也不管撞倒多少人、多少东西。

 反正大家已经习惯了公主急惊风的模样,只能自认倒霉也懒得去大惊小怪。

 “雪宜!”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猛然被推开来,一个人影快速闪进帘后。

 宋雪宜讶异的站起⾝来,拉过几卷书盖住书案上的东西。

 君君朝他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希望是很重要的事。”他刚刚正在跟某个人商量大事,关于要抓奷细的大事。

 “很重要。”她笑笑的看着他,奉上好几个香吻“我好爱、好爱、好爱你呵…”这告⽩倒热情的,只可惜房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有此“把柄”在那人手上,他从此大概会永无宁⽇,这事每天都会被拿出来糗一次了。

 “好,我知道了。”他把她的手拿下来,将她转了一个圈,轻轻的推出门外,然后关上门。

 君君对着紧闭的门眨眨眼睛,她似乎听见了笑声。

 是男人的笑声,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好笑,也分她笑笑成不成?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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