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是一个略微凉慡的夏⽇午后,光心、小羽心和她全在山崖边的石南花丘上,晒着温暖的太
!
“静言你看,那边树上有一颗红⾊的果实,好漂亮上夏光心看着山崖边唯一一棵树上的果实,那鲜
的红在湛蓝青空的陪衬下显得特别亮丽
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果实吗?”
“不知道。”曲静言顺着夏光心的视线也看见那颗果实,但却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颗红⾊的果子嘛。
虽然曲静言的回答是冷淡的,但夏光心却突然有种想摘下它的冲动。
“我好想要哦,静言,你可以帮我摘吗?”她脸上挂着略微娇宠的甜笑。“我想把它拿给子曜看。”
夏光心的要求立刻将曲静言吓住。
那棵树是向着悬崖外生长的,而那颗果实正好挂在悬空的⾼崖上,上去摘不等于杀自吗?
“好…好⾼耶…我不敢…”她吓⽩了脸,频往后退。
夏光心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就要什么的千金大姐小,对于要求别人替她做危险的事,是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应该或歉疚。她那美丽的甜笑看来像天使,事实上却是恶魔的化⾝,而奇怪的是,所有的人虽然都晓得她有些骄纵成
,但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丽所昅引,只说她漂亮得像个天使!
听见曲静言的拒绝,夏光心漂亮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胆小鬼,那我自己摘!”她瞪了她一眼,就主动攀爬上树。
“光心不要,好危险!”见夏光心整个⾝体已经挂在悬崖外,曲静言脸⾊苍⽩地大叫。如果光心有个万一,她一定会遭到责备的!
曲静言突来的尖叫声让夏光心脚下一滑,连碰都还没碰到那颗果实就失去重心地踏了个空,只用两只手臂紧紧地攀住树枝。
“啊——救命…静言快救我,”看着脚下悬空的深⾕,夏羽心惊慌地大叫,泪⽔汪汪地望着吓坏了的曲静言。
“姐姐,羽心来救你!”一直在小丘另一头摘石南花的羽心,在听见了尖叫声后立刻跑了过来,而就在发现光心姐姐吊在树上时,她小小的⾝子马上奋不顾⾝地也往树⼲上爬,企图以她微薄的力量拉起比自己重一倍以上的姐姐。
“羽心,救我、快救我!”看见羽心,夏光心几乎失去理智地叫着,完全没想到羽心小小的⾝体与力量
本不可能拉得动自己。
“姐姐别怕,我会把你拉起来。”羽心继续往树梢移动,此时在她眼前的只有光心姐姐一个人,所有什么危险、可怕她全不在意,小小的心灵中只是充満着一定要把光心姐姐拉起来的念头。
“羽心…羽心,我快掉下去了,快一点…”
“姐姐,我要抓住你了啊!”就在羽心小小的手伸出去时,夏光心突然慌
地一把捉住了她,并且奋力地拉住她小小的⾝体,企图让自己能够再重行攀回树上;但这一用力不但没让她更牢地攀住树⼲,反而将羽心拉下了树,往崖底坠落。
“啊——”眼看着这可怕的一幕,曲静言完全吓傻了,只是不停地尖叫,然后呆看着夏光心的手再度渐渐支持不住地自己往下滑。
就在这时,一个敏捷的⾝影从曲静言⾝旁划过,带起一阵风。
阎子曜远远地就看见了羽心自不量力的行为,他飞奔而来,但却眼见光心一把将她从树上拉了下去,只见她小小的⾝子直直地往悬崖坠下,他就连喊的时间都没有,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全⾝的⾎
都冻结了!
“子曜,快救我——”见到飞奔而至的人是阎子曜,夏光心立刻哭喊了起来。
“羽心!”他像是完全没见到夏光心般地冲至崖边向下大吼,但很快他就发现她的⾐服被勾在一棵凸出崖壁生长的树上,岌岌可危。他立刻捉住崖边坚韧的蔓草,并尽力将⾝体向下探。
“子…子曜哥哥,姐姐她…”听见叫唤,羽心缓缓抬起头望着他,可她叫的却不是救命,而是顾念着自己的姐姐。
“你别动!”看见她轻微一动,那棵还很弱小的树立刻发出将要断裂的声音,阎子曜立刻大吼阻止。
“子曜——”见到阎子曜竟不顾自己,只是一心要营救羽心,夏光心哀戚地叫了一声,手再也支持不住地滑开了树枝向下坠落。
“光心姐姐!”在夏光心掉落时,羽心小小的手想也没想地就伸了出去,想捉住从眼前下坠的夏光心,而就在她捉住光心⾐角的瞬间,她整个人也从后被阎子曜有力的手臂一把抱住。
“姐姐——”她尖喊,睁着大眼望着夏光心向下坠落,然后看着她的⾝体一路碰撞凸出的崖壁,最后以可怕的模样摔落在⾕底。
阎子曜也同样目睹了这一幕,但他只是将手中的羽心抱得更紧。
“啊!姐姐、姐姐…光心姐姐——
她不会忘,一辈子不会忘记光心可怕的死状,以及羽心哭得昏过去前的哭喊声,还有——阎子曜几乎完全不理会更光心、只顾着羽心安危的举动。
那之后,羽心就发了⾼烧,梦中呓语不断,在加护病房中住了一个星期之久,几乎不治。可是当她清醒过来时,却完全忘记了有关夏光心所有的一切。
曲静言望着窗外,再度深昅一口烟,那场意外的记忆从未自她脑海中抹去。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我不该忘记的…”夏羽心在一阵沉默后缓缓开口,此时她的眼中竟没有半滴泪⽔,但她向来晶亮的黑眼瞳却是无神得可怕,就像一个连生命都不想要的人般空洞无神。
“医生说你是惊吓恐惧过度,自动从记忆里删除了这段可怕的回忆。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你是天生的千金大姐小,受不得任何惊吓,只要是对你有害的记忆你就会自行删除,所以你才会活得这么快乐,抢了姐姐的未婚夫也一点都不知情。”看着她苍⽩得吓人的脸庞,曲静言尖锐道。
虽然说夏羽心害死夏光心的事完全是捏造的,但她从此在记忆中删除夏光心却是不争的事实。那种可怕的坠崖画面实在不是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可以承受的,而当时医生则极力建议大家配合她失落的记忆,不要再触动她脆弱的心灵。
“自行删除有害的记忆…”夏羽心喃喃地重复。“像假的一样,听起来就像电影的故事情节,一点也不像是实真的事。”
原来,她竟是这么任
的人,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还抢了子曜哥哥…
不过没关系,她不会让她自己这个杀人凶手得到原本该属于光心姐姐的幸福,更不可能厚颜无聇地接受子曜哥哥的关怀,她就连当替代品的资格也没有。
一直以来,虽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么可恶的人,总觉得自己的
糊顶多是周遭人的小小笑话罢了。但如今,这一切都崩毁了,在所有幸福生活的背后,原来有这么一段罪恶的过去。
所有的人都原谅了她,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自己的!
“对你这千金姐小来说当然像故事,反正世上所有的悲伤与不幸在你看来,全该是电影或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曲静言依然没有放下尖刻的言语刺
。
那时的事当然像电影里的情节,但不是她所捏造的那一部分,而是当时只有四岁的夏羽心竟会有这么美好无惧的心,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救夏光心,就连一分犹豫也没有。
为什么,世界上有人可以美好到这程度?
不只是外表美丽,就连心地也是万中选一的纯善!
“言姐姐,你很恨我是吗?”听了曲静言尖锐的言词,夏羽心依然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
她明显地感受到那股恨意;那种恨,透过言语和目光让她觉得全⾝都好疼痛。
但言姐姐恨自己也是应该的,因为光心姐姐可能是她的好朋友,而这么多年来她却必须配合着隐蔵这一切;或许是她现在抢夺了子曜哥哥,才让言姐姐彻底无法忍受,所以才会说出这些大家极力隐蔵的事。
如果言姐姐这么恨自己,那子曜哥哥呢?他一定更不能原谅她吧?可是,他还是这么温柔地对待自己,虽然有些冷淡,但依然从小照顾着她,而现在竟还要娶她!可能她真的和光心姐姐长得很像,所以他才想在自己⾝上寻求光心姐姐的影子,但她不能忍受自己无聇地接受这一切,她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虽然很不应该,但她觉得昨夜的事
本就是上天一再给她的恩赐…
恨她?夏羽心的问题让曲静言在心底冷笑起来。她当然恨她!
自从那件意外过后,子曜就对羽心刻意冷淡疏远,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心里的人是夏光心的原因;而那时他会抢先救起羽心,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可是她想错了…不,或许是她一直在自我蒙骗,因为如果在他心里,光心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不可能在她这么危急时置之不理。
我爱你,一直都只爱着你!那张字条上的字不停地在她脑里打转。
原来是她误会了,从来,他的心里就只有夏羽心一个人,只是这十五年他对夏羽心的不闻不问让她产生了误解!
没得到曲静言的任何回答,但从她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就该知道答案。夏羽心于是没再继续同样的问题,只是淡问:“子曜哥哥不在!”
经过昨夜那
绵的存温,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会追问、在意子曜哥哥为什么不在她⾝边?但在得知自己害死亲姐姐的事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而或许他不在,对她来说也是另一件恩赐,因为在得知这一切后,她
本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嗯。”曲静言昅了最后一口烟,冷冷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我想静一静,单独走走。”说着,她就从
上爬起,完全没再看曲静言一眼,甚至就只穿着那扣了一半的衬衫、光着脚丫像幽魂般缓缓往门外走去——出了房间的门,又再出了大门,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她没有目标,但想从这世上消失的望渴却比昨夜大得太多。
现在,她要带着这罪恶之⾝离去,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她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不被人找到,但她只是想走,不停地走,这样或许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
曲静言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听见夏羽心开了大门离去的声音,才走至客厅的大窗旁,听着她踏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响,看着她纤瘦而摇摇
坠的⾝影走进秋天
冷的森林中。
然后,她拿起了行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顿,我是玛丽,过来我这儿,我要你替我办一场华丽的溺⽔宴会。”看着那逐渐消逝在林中的单薄⾝影,她不带感情地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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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的彩绘玻璃窗透进一层层不可思议的美丽⾊彩,而一排排暗红⾊的长条椅上坐着一⾝黑⾐的阎子曜。
想不到竟会是他!难怪那时在机场总觉得他有着不同凡响的过人气势,虽表现得玩世不恭,但那种天生的威仪却和自己旗鼓相当。
而这也是为什么在昨晚他竟能挡下他一拳的原因。
路易斯·凡尼——那个拥有绿⾊眼瞳的男人竟然就是掌控了欧洲地下报情网的男人,他的真面目还没几个人见过,想不到他们竟是在这情况下照了面。
虽然他自己是跨国企业的掌控者,但报情的正确迅速却也是商业制胜的关键,所以其实他早和路易斯·凡尼暗中较劲过不知多少回,目前胜负比数正值拉锯。
而调查他的⾝份当然也花了点时间;可是在得知他的⾝份时,他更可以确定自己想法的正确——路易斯·凡尼绝不会是主导那一幕假戏的人。
很有可能,他其实只是这幕戏其中的一颗棋子,而他十分好奇究竟有什么人有本事将路易斯·凡尼当成一颗棋。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主导了这一切?
但不论是谁,这个人都注定完蛋了!
忽地,教堂厚重的大门扇被推开,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但立刻又消失,而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也缓缓地在宁静的空间里响起。
“你来了。”阎子曜没回头,只在脚步声停在自己⾝后时沉声道。
“不容易,你竟找得到我。”路易斯选择走道另一边、比阎子曜后两排的位子坐下,回道。
他当然知道“夜魅”一定找得到自己,只是想不到他的速度竟出乎意料的快,并且竟直接查出他⾝上这支电话。看来,就在他出国这段期间“夜魅”又扩增了报情网。
“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天让你成了被利用的棋子的人查出来了吗?”阎子曜直切核心地问。他晓得路易斯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查出那人是谁,但却故意使用让人不舒服的形容词发问。
没办法,虽然知道他没对羽心做什么,但只要想到羽心曾和他躺在同一张
上就使他难以忍受,言语间就是无法自制地刻薄起来。
对于羽心,他的独占
已強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查顿·安德森,曾是中情局的⼲员,五年前因为
守不良遭到解雇,从此销声匿迹——直到昨天。”说着,路易斯丢了一份档案给他,又道:“你该知道你欠了我不少东西。”
“这我知道,不过大概还包括了你的自尊心吧。”阎子曜翻阅着档案,依然语带讥讽地道。
从来都能轻易掌控一切的路易斯·凡尼,竟栽在一个小小的中情局解雇⼲员手中,想必內心受到不少打击,骄傲如他是不可能好过的。
“没错,当然包括了自尊心和骄傲。”路易斯低笑一声,就从教堂的长椅上站起,缓步走至阎子曜⾝旁,傲然地立在他坐的那排长椅边盯着他。
他当然听出阎子曜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只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毕竟能让“夜魅”失去平时的冷静而出言讥讽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他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呢!
“你想以什么为
换?”阎子曜抬起头看着他仍有些微肿的俊脸,然后也缓缓站起⾝,平视着他。
见阎子曜站起,路易斯満意地在
角挂上微笑。
“很简单,就是这个——”说着,他举起拳头一拳就往阎子曜那张气势凌人的脸上挥去,重重地送了他一拳。
阎子曜连闪都没闪地受了这拳,但这一拳可一点也不轻,而他的
角也出现了⾎丝。接着,他立刻就又将头转回,与出拳的人对视,脸上的神情依然淡漠自若。
“不愧是‘夜魅’,这就算扯平了。”路易斯微笑地看着阎子曜,眼中満是英雄相惜的
赏。
能这样毫不闪避接受他的拳头而不倒下的人还从未出现过“夜魅”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幸好他们两人从来都只在报情上暗中较劲,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对上了,谁胜谁败还真是未定数。
这种可怕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与之为敌绝对是自取灭亡的傻瓜。
“扯平?我以为路易斯·凡尼的
换条件会更⾼明些。”阎子曜冷笑道。当然,能揍自己一拳也非常人能办得到,刚才他的确无意闪避。
“没办法,那东方娃娃太可爱了,我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才不和你多玩两下,我想你最好别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路易斯语带玄机地诡笑道。
他当然还是保留了点东西,否则就不好玩了。以他要调查一个人怎么可能只限于单纯的⾝家调查?他当然掌握得更多。
“什么意思?”阎子曜的眼睛倏地眯起,原本淡漠的神情立刻机警起来。
“聪明如你,应知道调查一个人该从什么最先下手吧?”不作任何有用的回答,路易斯只是向着教堂门口走去。
全部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意思,自然得留点事让“夜魅”自己解决——不过这也是在他相信“夜魅”有这能力的前提下才会这么玩。
感觉出路易斯·凡尼有意和自己玩点小游戏,阎子曜也就不多追问。但在路易斯即将踏出教堂时,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会顺便替你夺回你的骄傲,让这男人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烦你了。”教堂厚重的门扇被阖上时,路易斯只留下了声音。
但这也是出现在教堂中的最后一个声音,当淡淡的回音消逝时,教堂內已空无一人,两个卓然⾼大的⾝影早已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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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的跑车飞快地疾驰在公路上,驾驶座上的人则有着一副
杀人的脸孔,
沉黝黑的眼瞳中闪着骇人的光芒。
查顿,我是玛丽,过来我这儿,我要你替我办一场华丽的溺⽔宴会。
——这是从查顿·安德森行动电话上截取到的对话。
只要阎子曜愿意,透过报情网想查一个人的通话纪录
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段对话却让他全⾝神经紧绷!
而这通电话的发话号码竟然是来自曲静言,而录下的对话经过声纹比对,也确定就是这个他最信任的秘书!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昨夜的一切让他彻底失去该有的理
思考,其实只要仔细想想,从羽心被设计和路易斯·凡尼共处一室的情况看来,就该晓得主使者意在让他误会羽心的清⽩,而会做出此种举动的设计者,必定是个为妒嫉而狂疯的女子。
其实平时冷静的他是不会为这样的事所动摇,绝对可以轻易看出这其中的许多破绽,但昨夜的他真是疯了,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彻底成为一个野蛮人。
不为什么,只为那躺在
上的人是夏羽心!
他⾝旁的确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人,但她们都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知道他
本不会付出任何真心。他以金钱満⾜这些女子的虚荣,两相往来等于是种
易;但如果他发现这些女人弄混了游戏规则,他立刻就会冷酷地断绝往来,他非常不喜
有人弄不清状况。
而不可否认,这其中确有为数不少的女人是抱着真心爱慕的心态接近他,如果是这些女人所设下的圈套那他还觉得有些道理,但怎么也想不到主使这一切的人竟会是曲静言!
这真的没有半点道理,因为他与她之间除了工作,
本从未谈及男女情感!就如她的名字般,她一直是个沉默的女子,并且也是他得力的助手。从她爷爷去世后,阎家几乎就将她当女儿般对待,让她进最优良的学府受最好的教育,而她也不负所望地成为一个教养良好的女子。
没错,她的确是个美丽又有魅力的女人,但他确从未对她有过特殊感情,更从未感受到她对自己有什么爱恋之心。如果他感觉到的话绝不会让她多留在自己⾝边一刻;女人因嫉妒而产生的丑陋面貌他不是没见过,如果早察觉到她的恋慕之心的话,他绝对不会请她到别墅照顾羽心!
一想到夏羽心,阎子曜的脸⾊更为急切而
沉。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想曲静言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他唯一关心的只是羽心的安危!而此时曲静言的机手也收不到任何讯号,他就算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或想加以警告阻止也没有办法。
华丽的溺⽔宴会…
虽然车子已速加至极限地向别墅狂飘而去,但他却依然觉得它行动如⻳,而曲静言在电话中冷然的声音更让他的胃隐隐作痛。
天,请千万别让羽心受到任何伤害,她是他衷心所爱,而且还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让他弄清楚自己心里的感情,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或事从他⾝旁夺走她!
从前,他一直以为占据自己心房的人是光心,因为每当看见羽心时他总会想起光心。可是就在昨夜,他明⽩了,自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羽心。
原来,他对光心所抱存的
本就只是种歉疚的情感,那种眼看着她摔落山崖的罪恶感让他不断想起她,而这份思念却一直被错当成埋在心底的爱恋。毕竟当时发生意外时他竟想都没想到光心,而她最后凄厉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更深深震撼了他当时的心灵。
为了这份错置的思念,他一直以为当时自己只是为了羽心年幼才会先救她。
在那之后,他就开始漠视羽心,为的是她可爱的脸蛋及笑容会牵动这一切的记忆;而他不断跟在她⾝上的目光会更让他觉得对光心有所歉疚,毕竟,光心才是自己的未婚
,而想看着羽心的望渴也在心中被解释为想从她⾝上寻找光心的影子。
但就在昨夜当看见她和路易斯·凡尼共躺在
时,他全⾝爆发而出的怒气撼动了他,而她哭泣的模样更
痛了他的心房,直到那时他才彻底明⽩自己有多在乎她、多想宠疼她、多想温柔待她…多想彻底占有她!
当时他心中的忿怒与痛苦仿佛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从抑住內心的怒火到爆发、从冷淡待她到那狂疯的一吻…他的情绪从未这么复杂而难以掌控过!
那时,他真的完全弄不懂自己,那瞬间所产生的狂
嫉妒与忿怒之火几乎要烧掉他的理智。但只要一看见她哭泣的脸庞及听见她的嘤嘤啜泣声,他就无法挂着一副漠然的脸孔,无法庒抑內心想呵护她的冲动。
如果当时她不逃跑,或许他还不会发觉自己对她是这么不愿放手,可是就在她纤细的⾝影从自己怀中窜逃而去时,他內心只有一个声音——他不准她离开!
他就是无法不管她,面对她,他早失去了理智与所谓的正常。可他唯一清楚明⽩的一点就是:他不想失去她!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他会耗了十几年才明⽩?而非要到这样的时刻才迟钝地惊觉到自己是爱她的?!对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可以轻易看透,想不到对于自己的心,他却从未弄清楚过——直到昨夜。
昨夜,是多狂疯的一个夜晚!就在狂疯中他以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占有了她,耝暴地、狂野地、渴饥地进占了她…
而当她疲累得枕在自己臂弯中均匀的呼昅时,他心中竟充満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当她柔软细长的⾝躯靠着自己时,他只觉得想微笑。在这之前,他
本不知道一个女人躺在自己的怀中会让他感到这么満⾜和快乐,而她⾝上淡淡的馨香更使他
醉。
天,他多爱她呵!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
起他心中如此強烈的情感,只有她。
这十五年来他都在逃避、都被错误的情感所蒙蔽,但现在他明⽩了自己的心在哪里,而他绝不让她有任何差错或受一丝伤害!
虽然阎子曜在心中承诺着,但他的神经依然如绷紧的弦,因为那通电话已是两个小时前的通话纪录!
为了与路易斯·凡尼见面,他在伦敦耽搁太久了!
虽然他的报情网很快就将这份通话纪录调了出来,也比对出声纹,不过这来回间还是花了近半个小时。但这就⾜以致命了,分秒之差的迟是最可怕的。
“该死的路易斯·凡尼!”他低咒。
不,他绝不能迟,不能!
车子不断划破冷冽的空气向前飞冲,而阎子曜的眉是愈拧愈紧,胃部传来的一阵阵挛痉痛楚几乎让他不能忍受。
羽心,答应我,你千万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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