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草原来讯
听到秦琼说没兴趣,程咬金差点要跳起来,用手挥舞着手中的双把宣花斧:“表哥,你怎么会没兴趣,你每天练武干什么,难怪你愿意一生都做一个小捕快,那个说书先生不是说马上封…什么猴,奇怪,到底是封什么猴?”
程咬金虽然只有十五岁,只是比起秦琼还要高一头,皮肤黝黑,提着数十斤重的宣花斧毫不费力,尽管秦琼武艺高强,但看着程咬金舞动着两把斧头的样子,真怕他一不小心砸向自己,纠正道:“好了,是马上觅封侯,不是封什么侯。”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道:“不管是封什么侯了,反正我听说这个侯比县令高多了,你不想,我可想,若是我能封到侯,不但不会饿饭,而且还有
吃,娘也可以享福,表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去吧。”
程咬金和秦琼两人都是从小丧父,由寡母养大,秦琼的家境还好些,父亲以前是北齐将军,多少留下一点积蓄,程咬金家中却是一贫如洗,他从小饭量就特别大,一个人比几个壮年小伙子还能吃,程母单凭一己之力,哪供应得起他的饭量,因此程咬金小时候没少饿饭,自从秦琼家搬过来后,时不时对程母接济,加上程咬金稍大一点就知道自己上山砍柴贩卖,他才能每天吃上
饭,不过,还是对
食特别馋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天天吃上
,听过几回评书后,做梦都想能当兵打仗,最后做大官,顿顿吃
。
秦琼是官宦子弟出身,他的父亲死于周灭齐的战争中。当时秦琼还小,几乎没什么记忆,只是时时受到母亲的告诫,知道官场险恶,远非程咬金想的那样简单,他的父亲虽然在齐国灭亡时死于非命,却和现在地隋朝没有什么关系。秦琼在衙门做事,每天接触的便是大隋如何如何强大的言语,加上自己一身武艺,自然不免会有建功立业的心思,刚才下意识的拒绝表弟的提议,只是受母亲平常的教导所影响。听到程咬金地怂恿,也不由心动起来。
“表弟,若是我们都去投军,那你我的母亲大人怎么办?”
“啊。”程咬金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他
子虽
,却是事母甚孝,自然不放心老母一人在家。只是要让他放弃投军却是万分不舍。挠了挠脑袋才道:“我这几年砍柴积攒了一贯多铜钱,只能将这点钱留给老母,好在表嫂贤惠,不如两家人凑在一起,只是要辛苦表嫂了。”
秦琼已娶
贾氏,贾氏确实算得上温柔贤惠,是难得的好
子,只要留下足够的钱财,养活两家老人应当不成问题。秦琼作了十多年捕快,一直少有花销,留下了三十多贯钱财,若是节俭着用,够两家人用上五六年左右。何况家中还有不少以前父亲做官时留下的值钱东西。实在不行,变买之后总能渡过去。
“好吧。不过,此事我要向母亲大人汇报,母亲同意了才能投军。”
程咬金顿时眉开眼笑:“当然,当然,我也要母亲同意才行,表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说完,程咬金生怕耽搁了时间,提着两只大斧,一溜烟地跑回家中,秦琼笑着摇了摇头,收起手中的金锏,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什么,你要去投军?”对于秦琼的话,秦母显得非常震惊:“你难道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大人,孩儿没忘,将军难免阵上亡,只是孩儿有下情容禀,书上说功名但在马上取,孩儿不愿就这么庸庸碌碌过完一生,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母亲,这也是孩儿的选择,只是母亲面前只能恕孩儿不孝了。”
秦母沉默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也罢,你已经过了三十岁,母亲不能限制你一辈子,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听到母亲同意,秦琼又是欣喜又是不舍,眼睛红了起来,在地上咚咚的连磕了几个响头,哽咽地道:“多谢母亲,秀英,以后照顾母亲地责任就要落到你头上了,还有姑母也不要忘了照顾。”
贾秀英对丈夫的投军却是心中支持,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郎君放心,妾身在家中必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姑母,决不拖累郎君…”
说着说着,贾秀英的眼睛也忍不住红了起来,丈夫虽然武艺高强,在东阿县内无人是对手,只是天下何其之大,不知又有多少英雄好汉,战场上刀箭无眼,万一出事又如何是好?
即然母亲和
子都同意,秦琼就不再婆婆妈妈,马上出门直接找出东阿县令,让其在朝庭的征诏令上加上自己的名字。
东阿只算一个中县,在册的府兵有六百多人,朝庭征诏的各额为四百人,比例算是高了,接到朝庭的诏令,县令还头痛一下子要出动这么多府兵会不会有人贪生怕死,逃避兵役,没想到不到半天,县衙就达到了一百多人,其他人也陆续赶来,按这个速度,最多三天,整个县地府兵征诏任务就能完成。
尽管不缺府兵,对于秦琼的要求县令还是一口答应,马上指派衙役为秦琼办理了府兵登记在册的工作,并将秦琼的名字划入此次征诏的名额中,县令对秦琼地情况熟悉无比,知道秦琼是难得地人才,在东阿县只会埋没,若是本县以后能出一个大将之才,他这个县令绝对可以跟着沾光。
三天后,东阿县府兵就征诏完毕,开始起行,朝庭虽然允许府兵单独出发,但多数人还是选择与熟悉之人结伴而行,或三五人,或十余人骑马出城北行。
秦琼与程咬金还有四名平时相
的人结成一队,齐郡地处平原,适合养马,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马匹。秦琼身为衙役,也有一匹属于自己地马匹,唯有程咬金却无马可骑,秦琼只得咬了一下牙,当掉了家里的一件东西,花了二十多贯为程咬金买了一匹马骑乘。
六人走了半天,已经是离城五六十里。各自下马打尖休息,拿出自己的包裹时,秦琼和程咬金两人都呆了,他们包裹里面各自多出了许多钱币,铜钱太重,秦琼的包裹里面还特意换了数十枚银币。价值达到近二十贯,程咬金包裹里也有二贯多铜钱。
秦琼本来只带了一贯多一点钱出门,估摸着只要到了军营自然就一切都不用愁,包裹里地这些钱几乎是秦琼留给家中的一半,程咬金的二贯铜钱更是将整个家里掏空,两人当然知道这些钱是谁放进去的,他们的包裹都是由自己的母亲最后
到自己的手上。
秦琼和程咬金两人只是北方各县征诏地府兵一个缩影罢了。这样的事在每个县都发生。无数的人得到朝庭征诏令后,心中热血沸腾,为自己或为家人,想在战场上找到自己的一份功业。他们的家人却是盼望着他们能够平安归来,宁愿自己勒紧牙关,也有让自己的亲人行囊丰盛。
永济渠上,一片交通繁忙地景象,宽大的水渠上挤满了向北的船只,这些船只全部吃水到最深。
花拍打在船体身上,发现哗啦啦的响声,船上面载满了兵器,粮食,岸上则是一队队骑兵向前滚滚而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当初修建水渠时,已经考虑到水陆两运。渠宽标准为240尺,两岸则是平整的御道,宽度可以同时通行两辆马车。三十万大军,加上数不清的骡马牲畜,所用的粮草全靠着这条水渠来转运,真不敢想像,若是没有修这条水渠,靠陆路运输地话会需要多少民夫
夜转运。
一条长二百尺,宽六十尺,高四十五尺,共分四层地巨大龙舟正在缓缓前行,这条龙舟正是皇帝的坐驾,由工部侍郎何稠特意为皇帝监工建造,上面雕梁画栋,尽显华丽,整条龙舟最多可同时乘坐六百人,仅次于在长江上航行的五龙战舰。
杨勇从三月初八下达诏令,初十即举行造庙致祭之礼,十二
带军出发,以尚书左右仆
、吏部尚书牛弘、户部尚书杨尚希、工部尚书书云定兴、十二卫大将军元胄、杨义臣、杜彦等人留守;尚书右丞柳述、礼部尚书韦艺、兵部尚书贺若弼、秘书丞吕沐霖、大将军元、卫文升、李浑、韩洪、元威,史万岁还有朝中近半文武百官,悉数跟随皇帝一起出征。
因为此次御驾亲征必须尽早赶到辽东,一路上皇帝已下旨严
各地官员
接,只是在晚上泊舟时,地方官员才可以登船拜见,龙舟以每
行进六十到八十里的速度,只花了十余
,已经过了洛
,进入这条刚修建完工数月的运河。眼下已经到了四月中旬,短短一个多月,皇帝的座驾已行进到永济渠的中段,离大兴城近二千里,比起陆路皇帝出巡时每
不过二三十里路程的速度快捷了三倍有余。
此时正是
暧花开,两岸杨柳青青,
僚人,船夫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船浆整齐划一的落入水中,杨勇带着百官站在龙舟最高地第四层上,四周景物尽收眼底,远处山势起伏绵绵,看完了一景,过上十里又是一景,这样的景
,确实比呆在皇宫中每天对着同样的景
赏心悦目的多。
岸上,一名骑着白马,脖子上
着一支代表传递紧急军情旗帜的游骑逆着人
向龙舟地方向而来,快接近龙舟时骑士连忙从马上跳下,刚跳下马,骑士连忙摘下
在脖子上地旗帜对着运河中间用力挥动。
一艘护卫在龙舟一侧的金翅战船看到情况,连忙将船向岸边靠了过来,皇帝每
都要收到京城和前方传来地各种情报,龙舟基本上白天不停,只能靠小一点的战舰来转呈情报。
战船一靠岸还没有停稳,岸上的骑士已迫不急待的跳上船:“快开,下官有紧急情报要呈现皇上。”
不用骑士催促,金翅战船已经开动,向前面的龙舟追去,骑士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刚想趁机休息一下,从金翅战船上方走下一人,看到骑士的面容,笑着问道:“蒲山公,可是草原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骑士抬头看了一下说话的人,吃惊的道:“玄龄兄,你怎么在船上?”
送信的骑士名叫李密,父亲李宽在开皇年间因功封为蒲山郡公,李宽死后,李密早早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因此相
之人都与蒲山公相称,其实李密现在本身的职位却很低,只是一名
军中的司卫上士,
能被李密称为玄龄兄的自然后世名闻瑕尔的房玄龄了,房玄龄眼下虽然没有什么爵位,官职比比李密高多了,仍是内史舍人,响当当的正六品,而且可以在皇帝面前行走,加上一个刑部尚书的父亲,无疑前程远大,尽管李密知道对方来
接并不是冲着自己,依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房玄龄嘿嘿一笑:“在皇上身边实在太闷,我才自请接了这个差事,对了,蒲山公,你还没有告诉我,草原上是否发生了大事,若是草原有变,我可就不陪你去面见皇上了,免得祸及池鱼。”
对于房玄龄的待遇李密又羡又慕,他身知自己父亲早死,虽然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在仕途上暂时还无法房玄龄相比,以后什么定什么时候就要仰仗房玄龄为自己说话,连忙
低声音:“好事,是一件大好事,皇上若是听到了,肯定会大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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