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轻柔地为谢维克擦拭⼲净后,尤里替他整顿后⾐袍,然后说:“现在你神清气慡,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转过头去,不肯面对自己的丽人儿,闷不声吭声的。尤里不清楚他又在气什么了?也许是他觉得长这么大,还让人伺候,很难为情?
那个维克吗?
不会吧!
苦笑着,尤里离开他⾝边说:“那么我让你一个人静一静好了。有事只要叫一声,我会立刻过来的。”
正当万里想走到房间外头时,⾝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尤里。”
“嗯?”骄纵的殿下,这么快又有命令了吗?
他不假思索地回过头。那双泛着些许薄雾的紫罗兰双瞳,正牢牢地对他释放魔咒。在一瞬间,尤里的心、灵都被俘虏了。他必须搜集所有的自制,才能在脸上不动声⾊地做出普通的笑脸。
“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吗?维克。”
银瀑长发跟着人儿摇晃脑袋的动作,飘逸地左右摇摆着,烛火在上头舞着缤纷⾊泽。嚣张、跋扈、傲慢都从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脆习。
“到底…怎么了?维克。”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教人好揪心。
“释放我吧。”沉静地,他说。
听到这句话尤里以为自己以上当了。抿
一笑。“维克,你这坏小子,跟谁学会作戏的?你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差点就被你那模样给骗去了。不行、不行,现在才过两天而已,我不会放开你的。”
“…你不需要再绑着我,尤里。”补上一抹苦涩、自嘲的笑,说:“我已经明⽩,在我的⾝上,有比这条枷锁更沉重的锁链,我
本哪里都去不了。就算我再怎么样欺骗自己,也没有用的。”
“维克…”总是巧掩住自己真心的笑容,第一次由脸上滑落。尤里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维克正在哭泣。虽然没有泪⽔掉下,虽然没有泪光在眼角闪烁,可是他看得见,那两行透明的、无形的泪,从维克的心口滴了出来。
“我喜
你。”
静静地,不再带着
情的告⽩,却比什么都来得火热、
烈、震撼人心。
“不管我做了什么样的努力,说要恨你、讨厌你,说我再也不会原谅你…现在,我都知道那只是徒劳无功的尝试罢了。我喜
你,而我抹杀不了这份感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喜
过你,偏偏我已经喜
了。”
歪了歪头,紫瞳丽人停下来,做出思索的表情,接着确认地点点头说:“我同我自己商量的结果,得到了以下的结论:尤里·兰登斯科,无论我们是叔侄、无论我们都是男人、无论我们在一起会不会被世界所谅解,对我来说,唯一的实真是我爱你。我希望一直、一直都在你的⾝边,和你在一起。我不再
惘,也不会再犹豫、怀疑这份爱的实真了,我的未来是为你而有的。我爱你,尤里。”
不…无声地,尤里企图反驳,但是喉咙却紧缩着,他被那双眸子捆缚了,动弹不得。
“哈,说出来果然愉快得多了。”
换上尘埃落定的表情,谢维克笑嘻嘻地说:“你要绑着我也没关系,不过其实一点必要都没有了,因为我以后不打算离开你半步。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要一直
着你,直到你认命为止。你是甩不开我的,尤里。我真得感谢你的这副枷锁,让我有机会想通这一切,幸好我没因为冲动而铸下大错。听我说完这些,现在你一定很后悔没有及时逃离我吧?”
情势再度逆转。尤里困惑极了,他到底还能怎么做,才能既达到兄长的
代,又能逃离这誓言不放过自己的傲慢侄子呢?
最大的问题是…
我还能抵抗这甜美的、罪恶的
惑多久?
好不容易才让维克死心,难道要再继续伤害他一次又一次,重演那些低劣、恶质的假戏,将他
走吗?
他很怀疑现在那些戏码,还能发挥同样的效果吗?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好演员,实际上,第一次靠着捉襟见肘的差劲演技,竟能骗过维克,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倘若⽇子久了,难保维克不会发现那隐蔵在自己心中的实真。
快,他不能就此动摇!
“维克,很遗憾,我想你是挑错物件了。我无法爱你,因为在我眼中,你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自己笑得可够自然?
谢维克眨了眨眼。“和老子差六岁的儿子,我可从没听过。无所谓,你大可以嘴硬地继续说下去,尤里。我敢和你打赌,能承受得了我热情追逐而不被我攻陷的,到现在为止一个也没有。毕竟,我可是谢维克·李奥提多呢!”
这样自信満満的他,确实有着无人能挡的架势。
叩、叩叩!
寝室门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及时拯救了进退两难的尤里。他走向门边,问:“是谁?”
“尤里爵爷,有一名派自『丽人馆』的男僮,说有口信要送给您。”
“丽人馆?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回头,尤里简短地告诉维克。“我去去就回。”
“你可别把宝贵的精力浪费在别人⾝上喔!”警告地扬起蛮横的眉,谢维克不悦地说:“从今天起,你所有的精力只能放在我⾝上!”
苦笑着。目前的自己光是应付维克就疲累不堪了,哪有精神在此时此与修依玩什么妖精打架?…姑且保留最后头的一句话,免得小恶魔更加得意洋洋。
片刻后。
“你说修依被人袭击,而且还⾝受重伤?”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尤里怒问:“是谁袭击他的?”
“当时天⾊已晚,所以修依老板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治安官还在盘问老板事情的经过。爵爷,您是修依老板的多年好友,不晓得能不能请您过去探望他呢?修依老板现在人很虚弱,又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现在馆里上上下下都
糟糟的,大家都很惊慌失措呢!”
“伤脑筋,目前我没办法离开伯爵府…”总不能放着维克,将他绑在那儿不管吧?
“求求您尽理帮帮忙吧,爵爷!”闻言,修依的贴⾝男僮都快哭了。
尤里为难地叹息。自己与修依不是一天、两天的
情了,撇开金钱
易的关系,修依待他一向很贴心,从不做什么贪婪的要求,与一些仗着他多上门几次,便会开始
着他不放、争风吃醋、妒忌吵闹的男宠截然不同。
“我得和人商理一下,才能决定。你先回去告诉修依,要他好好休息,我会帮他想法子的。”
“我们全仰仗您了,爵爷。”
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室里,一看到尤里面如槁灰的模样,谢维克马上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当尤里把修依的事说完后,他也感到非常讶异。见维克颇为同情修依,尤里于是开口说:“其实,修依希望我能到他⾝边帮忙。如果不是现在…我分⾝乏术的话…”
他停顿片刻,等着维克的反应。
“这问题很容易解决啊!”维克也没让他失望,快言快语地回答道。
“那么,我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吗?”
谢维克摇头摇。“你放开我,我陪你一块儿过去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口吻。
他继续说道:“不是说了吗?往后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一刻都别想摆脫我!”
“别说你是认真的,拜托。”
将绑着死结的双手抬⾼到尤里眼前,谢维克笑嘻嘻地说:“快点开解吧!再罗唆下去,万一人家嗝庇了,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化为厉鬼来找我,那我多冤枉啊!”唉…可想而知,这紫眸小恶魔一旦被释放,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教人头痛不已的绝世大魔王了。
*****
马车停靠在深夜的下城风化风,今夜与往常门庭若市的景况有些许不同,一样聚集着许多人,但大部分都不是恩客,而是一个个凑热闹、想探听点八卦內幕的好奇家伙。
尤里与谢维克的抵达,更提供那些人更多奋兴的新鲜题材。对于众人的指指点点,两人视若无睹,一前一后地进⼊“丽人馆”里面一群垂头丧气的少年、男侍见到尤里后,纷纷拥上前将他包围住。
“爵爷!”、“爵爷、我好怕喔!”、“爵爷您一定要帮帮修依老板!”…
你一方言我一语地,把谢维克给排挤在外。
谢维克忍住不感快,大声地发号施令说:“够了,让一条路,快让爵爷上去见你们的老板吧!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比较⾼壮的,到外头去把那些碍眼的秃鹰赶走,告诉他们这儿不会有死人让他们分食的!还不快去!”
赫地,吓了一大跳的少年们,赶紧收拾起哭哭啼啼的样子,照着这名气势惊人的美男子的话去做。
“我们走吧,尤里。”
尤里不噤想着,假使他们是⾝在军队中,或许,谢维克会成为了不起的指挥官?
他们一露面,正在接受治安官问话的虚弱金发美人儿,马上眼睛一前一亮,泪⽔夺眶而出地说:“尤里爵爷…您真的来了…”
“你没事吧,修依?”尤里快步走向
畔,将头上、手臂上,到处都包扎着绷带的纤细人儿搂进怀里。
谢维克挑了挑眉,嘟起嘴。看不出这个修依有“濒死”的模样嘛!罢了,和受伤的人一般见识,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放下那两个正“卿卿我我”一个忙着安慰、一个忙着讨安慰的人,他转头看向治安官。
“我是谢维克子爵,这位修依老板的朋友。你就是负责调查的治安官吗?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是遇上劫匪了吗?你们派人出去捉凶手了没?”
中听到贵族头衔,治安官的神⾊也多了两分客气。“是的。我们刚刚与受害人确认过了,他相当的幸运,逃过一劫。
据种种证据分析,可以断定那位攻击他的,就是近⽇间在歌本城內到处犯下杀人案的态变香⽔凶手。”
香⽔凶手?这是哪门子的…等等喔,他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位作案后,会到处洒香⽔的怪家伙?”
菗菗噎噎的修依总算哭完了,他偎在尤里的
口前,抬起
受惊吓的小脸,怯怯地说:“那人躲在暗处…当时我离开某个宴会,因为距离不算
远,天也还亮着,所以就没招马车,从猎狐公园那儿朝这里走回来…”
“外头有个犯下连续杀人案的凶手还没捉到,你居然大胆地独自一人走到人烟稀少的公园周边,也难怪会被攻击了。”治安官奚落地说。
谢维克眉一扬。“捉不到凶手,是治安厅能力不⾜吧!对着已经受到攻击的被害人,你有资格说出这种风凉话吗?”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没有警觉的话,生命遭受危险的可是自己!”
介⼊两人的争执,尤里冷冷地说:“刚刚治安官大人的话听来有落井下石的感觉,顾虑到受害者的心情,您不必挑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总之,这争论先放在一边。修依,你继续说下去。”
“…我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有人重重地打我的头、我的⾝体,然后我昏倒之前,闻到很浓烈的香⽔味。醒来之后,我已经躺在这儿了…是路人发现我,送我回来的。”
咳地一声,急于挽回颜面的治安官补充地说道:“那位善心人来治安厅报案,我们
据他⾝上的…穿着,分析应该是这一带的人,因此一家家敲门询问,好不容易才弄清了他的⾝份。”
“这是你们的基本工作吧!”谢维克不耐烦地说:“然后呢?你们到底有没有线索能捉住那凶恶的犯人,早⽇还给歌本城的居民宁静的生活?”
被糗得脸一阵红、一阵青,但是也不敢对子爵阁下无礼的治安官,只得⼲⼲地说:“我们正努力从现场遗留的多只破碎香⽔瓶去找寻线索。因为瓶子上没有任何记号,所以相当难判断是哪家制造的香⽔。据我们推断,也有可能是凶手自制的。”
“能让我看一下那香⽔吗?”尤里客气地问。
“对了,尤里是香⽔的专案,让他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唔!”谢维克击掌,转向治安官说道:“你应该听过兰提香⽔吧?兰提香⽔的幕后老板就是尤里。”
“阁下是说…在法兰西引起一阵风嘲的兰提香⽔?”
过去李奥家所制的花香精油,会直接转卖给意国或是法兰西等地的香⽔商,并不直接稀释、制成香⽔。
是尤里主动提议,要在歌本郊外建造一座香⽔工厂,使查基所产的香精油营造出更大的利益,而李奥伯爵也就抱着不妨一试,顺便让尤里找到定下来的理由,应允了出资。结果,尤里不负哥哥所望,在短短的五、六年间,便让兰提香⽔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没错,就是兰提香⽔。”
此时治安官在面对尤里的眼神中,多了分敬畏。兰提香⽔神速堀起的成功,在欧陆是件无人不知的事。况且兰提香⽔也为丹玛国库带来大笔税金收⼊,现在欧陆的上流社会,人人都争相抢购那一小瓶要价如⻩金的珍贵香⽔。
“我现在手边没有那些证物,只是这个…”治安官立刻掏出一个以手帕折叠得密实的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揭开。“请您过目一下,这是今天被丢弃在您朋友⾝边的香⽔瓶。
尤里连着手帕一块儿接过。瓶⾝已经破裂,但还拼凑得出原状,是个指尖大小,如鼻烟壶般的⽩瓷小瓶。
“气味并不是相当⾼雅的,偏向玫瑰花系,还掺了点发酵果实…是柑橘吧?酒精是劣质的,混合手法很拙劣,所以造成这两种气味完全无法混合,还互相⼲扰、冲突。就这种质量而言,是不可能拿到店铺贩卖的,因为
本卖不出去。如果这是人私自制的香⽔,我想也是没什么调香经验的人所做的。”
治安官迅速地把尤里所说的话一一记下。
站在尤里⾝旁的谢维克,好奇的端详了一会儿后,纳闷地说:“这种瓶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咦?”“阁下在哪里看过它?我们已经找了许多家店铺,没有地方有卖啊!”“让我想想。”
在哪里呢?嗯…谢维克皱起两道柳眉,努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不是在店里…那么…小偷…老婆婆?
“我想起来了,是那老婆婆送我的香⽔!没错,就是那瓶香⽔!和这个香⽔瓶很类似,它是以木塞塞起来的!”
“什么意思?你再说清楚一点。”尤里一头雾⽔。
治安官喜出望外地说:“你怎么知道?它确实是以木塞塞住的!这只瓶子的木塞已经遗失了,可是其它破碎的瓶子,有些上头还套着塞子!”
于是,谢维简短地把自己拿到那瓶香⽔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手上还有那瓶香⽔在吗?”
“那老婆婆实在太奇怪了,说什么那香⽔有魔咒这类的话,我觉得恶心,所以连开都没有开,就把它——”
治安官绝望地哀嚎。“不是把它丢了吧?”
谢维克淘气地一笑。“没有。它应该还扔在哪个柜子的角落吧!别人送的东西,再怎么恶心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不会随便丢弃的。不知现在我们就回伯爵府吧,找一找,一定能找到的。”
“太好了,这下终于有点眉目了。”
******
因为谢维克坚持“我到哪儿,尤里就得在哪儿”所以让原本想留在修依⾝旁的尤里,不得不离开修依。当然了,为表示一点歉意,谢维克马上派人把老管召唤到“丽人馆”命令老管家好好地照顾修依。
治安官则随着谢维克与尤里,一起回到伯爵府去找那瓶关键的香⽔。
“找到了、找到了!”
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后,终于在⾐橱底部的
隙中找到了那被遗忘的香⽔瓶。擦⼲净沾満灰尘的瓷⽩瓶⾝,把它
给治安官。治安官如获至宝地与手上残余的香⽔瓶比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有着如出一辙的特征。
“我想不会错了,就是这瓶香⽔。请问一下,您还记得是在哪儿遇见那名老婆婆的吗?”治安官变得无比客气,恭敬地问。
“当时是在市集上遇见的,我并不知道她的住所。她有说过,她认识先祖⽗,有可能是信口胡诌、瞎说的,因为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啊,慢着、慢着,她手中有⽇月王朝的珍稀古董瓷碗,所以究竟是什么出⾝的人士,也很难讲。”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细节全都说出,谢维克只能帮这么多忙了。
“是吗?…我知道了,要是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请您尽量帮忙。”
“嗯。”颔首。“可是你们认为一名老婆婆会与这命案有关联吗?那样的老婆婆,不可能会有力气攻击年轻力壮的人们吧?”
“即使不是凶手,也可能认识凶手。一切都必须等我们找到这名老婆婆的下落,才能理清。”把谢维克的香⽔瓶还给他,治安官告辞道:“谢谢您的大力帮助。”
“无须客气,希望你们尽早捉到凶手。”
分别与他们握握手后,治安官离开了伯爵府。
*******
“你觉得呢?尤里。”
当夜,闹别两⽇地自力泡了个舒服地热⽔浴后,趴在
上把弄着那只香⽔瓶的紫瞳丽人,仰起细⽩颈子,看着坐在临时搬来的另一张
铺上的男子,笑问。
“觉得什么?”尤里翻阅着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回道。
“就是那香⽔杀人犯的杀人动机啊!”趣兴缺缺地,尤里随口说:“为了钱。”
“喔?可是这凶手只杀人,并未劫财啊!我和你看法不同,我觉得是为了爱!”翻⾝爬起,盘腿而坐的谢维克,将香⽔瓶放在掌心上说:“那老婆婆说过了,她的香⽔能让人产生
恋。说不定期凶手是很寂寞的人,他为了让许多人爱上他,所以买了许多瓶老婆婆的香⽔,不断地在黑夜出没,边噴洒老婆婆的香⽔,边问对方——你爱我吗?”
心不在焉地,男人“嗯…”地应和着谢维克的话,一点儿也没察觉他⾝旁有逐渐靠近的人影。
“可惜香⽔没有什么效果,对方说『我不爱你』。你猜,那凶手听了后将怎么做?”已经近得贴在尤里后背的谢维克,悄悄地伸出双手。
在文件上签署着自己的名字,男人尚未发觉危机地回答:“我猜不到呢。”
“像这样!”扑上那宽阔的后背,以全的重量庒倒了尤里,谢维克把双手放在他的颈子上说:“慢慢地、慢慢地,让怒火凌驾理智,凶手掐住对方,亟
置受害者于死地!一点一滴地,让对方断了气。”
“维克,这个不好笑,你让我起来。”翻翻⽩眼,尤里推拒着。
演戏演⼊
的紫瞳丽人,啧啧地摇头摇说:“我不是维克,我是凶手,我要模拟当时的情境,好推测犯人到底在想什么。犯人当时一定很难过吧?花大钱买来的香⽔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于是当他掐死对方后,就气得把香⽔瓶砸碎!这就是事情发生的经过!”
纵使力气方面两人旗鼓相当,然而现在姿态实上让尤里处于劣势,想扳回局面亦回非易事。
“维克,不要闹了。”
嘟着红
。“你一点儿都不配合,都说了我不是维克,是凶手!”
无可奈何地,尤里只好回忆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很好,你是凶手,可是你的推测有一个重大的错误。”
“哪里有错?”不満地瞪眼。
“听好了,刚刚你说的步骤,据我们所知就是有一个受害者不符。别忘了修依是先被攻击,再被泼洒香⽔的。这到底哪一点和你描绘的状况相合了?”
“…”这下子谢维克也语拙了。
尤里再次出招。“还有,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再怎么笨的人,也不可能会被那种劣质的香⽔所骗,因为香⽔而
恋上谁吧?真正去买了那香⽔的人,除非是鼻子有⽑病,才会闻不出那味道对于提升人的魅力,
本一点儿帮助都没有。也就是说,鬼才会花大钱买那香⽔!”
完全被尤里驳倒的丽人,非常不服气地嚷着:“啊哈,我可是免费拿到的,才没花半⽑呢!既然你说得这么自信,那让我们来测试一下好了。我涂抹上这香⽔,看你会不会立刻拜倒在我脚下!”
在尤里
上坐直⾝,谢维克动手要拔开瓶口的木塞。见状,尤里赶紧一把抢下。
“你⼲么抢走它?你不是
本不相信那味道有什么魔力吗?”
“我是不想让自己的鼻子被熏歪掉!”把瓶子扔到谢维克拿不到的地方,尤里忿忿地说:“我也不能原谅,竟有人以香味做作武器来
纵人心,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是琊道、骗术!增添自己的魅力是一回事,可是说香⽔会让人着
,简直是太可笑了!”
“如果真有那样的香⽔,尤里不会使用它吗?”谢维克若有所思地说:“想让一个人爱上自己,想让所爱的那个人能多注意自己、多看自己一眼,我倒觉得这种心态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
“这么说,你难道想把那香⽔用在自己⾝上?”尤里责怪地瞪他。“少愚蠢了,那么做,也不过是香⽔的力量所造成的幻觉,不是真爱。”
双手抚上尤里的颊,紫瞳凝视着蓝眸。“我知道,你说得对,尤里。只是等待真爱的过程,会让一个人狂疯,让一个人想放弃理
,⼲脆依赖魔法换取夜一的幻觉也好。你可别让我等到狂疯了,快点、快点爱上我吧!”
“…我要没收那瓶香⽔。”眯起蓝眸,他说。
“呵呵,你不是不相信它的效用吗?”
尤里抿抿
。“你可以起来了吧?”
“给我一个吻,我就让你起来。”耍赖地,他把脸凑近他。
“不可以。”
“就一个吻嘛!不要这么小气。”伸出粉⾊小⾆,
惑地在尤里端正的下颚,来回地勾勒着他的喉咙线条。
“不、行!”悍然地,尤里以目光制衡着他。
挑眉不语,半晌,谢维克才放弃地移开⾝子,释放他的自由说:“尤里真是太无趣了,你这么无趣,会让我想去找普罗曼玩玩呢!”
“那也不行!”尤里立刻指着
下的枷锁说:“你想再套上那玩意儿吗?”
谢维克气得一踹尤里。“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还有什么可以啊?尤里,你有时候真的让我非常想杀人!”
驱赶他回到他自己的
铺上,尤里把自己的
铺整顿好。“你可以好好地上
觉睡了。我是指:纯、睡、觉!小孩子需要补充睡眠,快睡!我要熄灯了。”
哀怨地用双眸凌迟着不解风情的男人。
油灯灭了。
黑暗中,谢维克幽幽地说:“明天我还是要去找普罗曼。”
“你不可以。”
月光洒落在那头银发上,宛若一顶灿灿皇冠,尤里看到他终于躺平,心想着明天要趁早把枷锁套回维克的脚上。
“我可以,而且你也会让我去的。”有自信地回嘴。
“除非我换了脑袋。”
“我们来赌!”
“…”“一个吻,尤里。你会答应我去找普罗曼公爵,你是输家,所以要吻我。”
无声地笑了笑,对他的天真,也对他的自信感到无限佩服。尤里闭上双眼。
“晚安,维克。”
编织美梦的自由,就留给维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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