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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热闹的大街上,一⾼一矮的男子相携逛大街,来往的路人皆忍不住地停下来观望,惹得郡宇恺的脸⾊更是不好。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是吗?”郡宇恺小声地嘀咕,他最讨厌出风头了,可⾝边偏偏跟著大名鼎鼎的烂好人——冰旭⽇。

 他睇了冰旭⽇一眼,觉得他脸上挂著的⽩痴笑容实在很碍眼,碍眼到让他想把他的脸⽪给扯下来。

 “冰旭⽇,你的东西到底是买齐了没?”郡宇恺捺不住子地问,觉得这街上行人的视线全集中到他的⾝上来了,让他好不自在。

 ⾝旁的冰旭⽇则是安抚地指著眼前一间不起眼的店铺“就这儿了。”他悉的一脚踏人店铺里。

 店家一看见他走进来,马上招呼他。

 “王爷,您的颜料又用完了?”⾝为店家的韩戟热情地招呼冰旭⽇。“我记得您不是前阵子才来过一趟吗?若是人人皆像您这般爱画画,那我可就赚翻了!”他开朗地对著冰旭⽇笑道。

 冰旭⽇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哪里的话!还劳烦你帮我准备⻩赭⾊、朱砂⾊这二⾊颜料了。”

 其实他上次买的那些颜料还没用完,但为了骗郡宇恺陪他上街走走,他也只能胡了。

 “好,那您跟我来。”韩戟不敢怠慢地要带冰旭⽇到屋內去挑些上等的丹青。

 冰旭⽇望了一眼郡宇恺,只见他没‮趣兴‬地挥挥手巾他只好摸摸鼻,自个儿跟韩戟进去了。

 这时,一直尾随在他们⾝后的一位老人,看机不可失,便放大胆子走向郡宇恺,仔细地打量著他。

 “公子,可否请问你跟适才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可想而知他应该是个外地人,才会不知道冰旭⽇的⾝分。

 “想问我话?可以,一个字一两。”郡宇恺懒懒地道,本来受人注意已经让他够心烦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来跟他攀谈?那就别怪他发挥少主平⽇的训练,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那名老人似乎认真考虑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那…你们应该不是兄弟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是。”郡宇皑很乾脆地回答,同时拿出不离⾝的算盘,拨了四两。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那老人又问。

 “什么关系呀…这可就考倒我了,得让我好好地想想。”郡宇恺无辜地蹙起眉头,好似认真地想者,但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个⾼⾼在上的王爷,而我不过是个低的下民,当这两种人聚在一起时,能有什么事?所以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想我不必多说什么,大家也心里有数了。”

 不愧是宇恺,整句话下来没承认半件事,却赚得了⽩花花的银子。

 而一旁停下来聆听的路人倒也很给面子地菗了口气冖彷佛对于郡宇恺这回答早就有了个底,只是等著当事人承认罢了。

 “你、你是说…”可见这老人还不是很清楚现下流行于街头巷尾的茶余饭后话题,竟然还傻傻地问下去。 !

 “简单地来说,我是…”

 “郡大哥!”

 一道极‮奋兴‬的招呼声打断了郡宇恺接下来的话,他抬起头便看见席訾走进来,脸上挂著碍眼的笑容。

 “没必要叫得这么吧?我可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情!”郡宇恺口气一贯的淡然。

 席訾可不介意,他笑得更是灿烂了。“我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这果真是上天的安排。”

 这话换来郡宇恺不以为然地嗤笑。

 一对了!你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席訾问。

 “你来得正好,他们正闹著要我讲我跟冰旭⽇的关系,倒是换你来说说吧!”

 郡宇恺懒懒地答话,把小脸贴在冰凉的木桌上,舒服的一叹。

 “关系?”席訾搔搔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得罪眼前的财神爷,当他正在思索时有个人却答腔了。

 “席公子,黎王爷果真豢养了男宠吗?”问话的是个老女人,显然对这话题很感‮趣兴‬,恨不得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传遍整个大理国。

 “嗄?”席訾微愣,却马上想起那⽇他说错话后的那一脚,所以他连忙道:“这怎么可能!”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初问话的那位老人终于听出了个所以然,他着急地问,可目光还是在郡宇恺的⾝上打转。这位郡公子的确有当男宠的本事,不过若他真的是…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真这么关心我跟他的关系为何?”郡宇恺站了起来,脸上漾者美丽的笑容,大方地走向那名老人,小手一勾,便滑上了那老人两肩,在他耳边呢哝道:“敢情你也想要养我?”

 这句呢哝的话说得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人人皆瞪大双眼,对这局面好奇得很。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老人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急忙地想要解释,却被人凶狠地拉了开。

 “郡宇恺!你在⼲嘛?”冰旭⽇气黑了脸!扳开郡宇恺挂在老人肩上的手,口气凶恶地道。

 “没⼲嘛!打发时间,不成吗?”郡宇恺还是表现得漫不在乎,反倒有些不解地看着冰旭⽇的反应。

 大蛮牛⼲嘛气黑了一张脸?活像是逮到红杏出墙的子一样。

 “用这种方式?”冰旭⽇气急败坏地吼著。

 冰旭⽇在心里发誓,如果郡宇恺敢再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他一定要好好地教导他,让他知道他那细嫰的小手只有他才能触摸,至于其他人,门儿都没有!

 “有何不可?”郡宇恺凉凉地说,仍然一副不在乎样,反正这种把戏他看少主玩过好多次,也没见少主出过什么事:更何况,难得见到大蛮牛气得脸红脖子耝,也有意思的。

 “郡宇恺!”冰旭⽇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众人皆摸不著头绪的情况下,不管郡宇恺的挣扎,便強拉著他回王府。

 “你轻一点行吗?很痛呢!”

 郡字皑蹙起眉头,満脑子不解地被冰旭⽇架回王府,好不容易来到冰旭⽇的房里,他的手终于获得了自由。

 他不解地望着冰旭⽇严肃的模样,他不得不说他这样还真有那么点王爷的架子,气势十⾜;但不代表他可以坏了他的计画。

 郡宇恺松松手腕,又拿出从不离⾝的算盘,拨弄了几下,然后道:“刚刚那人欠了我一百零二两,而你竟然就这样没缘由地拉著我走,害我平⽩无故损失不少,看在我们识的份上,我就算你一百两。”他手掌一翻,等著领钱。

 “到现在你还満脑子都装著钱?”冰旭⽇不可思议地大叫,一手抢过他的小算盘。

 “要不然呢?”郡宇恺语气轻松地反问:“你可别想赖呀,这笔帐我一定要算在你头上,所以你还是…”

 郡宇恺未完的话,被冰旭⽇狠狠地把他庒在褥之间的动作而打断。

 “你想⼲嘛?”郡宇恺不解地问。

 “我要处罚你。”冰旭⽇狠狠地说,但动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见他伸出手,在郡宇恺的庠处不客气地搔了起来。

 “你⼲嘛!很庠…”郡宇恺咯咯地笑了起来,怕庠的他不断地‮动扭‬著⾝躯。

 “你放手啦!”

 郡宇恺笑得脸红了,看得出他真的很怕庠:但冰旭⽇还是不肯放过他,依旧搔著他的庠处。

 “放…手,别玩了!”

 郡宇恺笑到快要不过气来了,小脸也因为大笑丽更显嫣红:而始作俑者的冰旭⽇终于玩够似地放了手,却在看见郡宇恺脸上的红嘲时而怔愣出神。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呀?”总算停止笑意的郡宇恺不満地槌了槌庒在自己⾝上的冰旭⽇,口气还算温和。

 “我…”冰旭⽇握了握拳头,终究决定开口道:“我很喜你。”尤其是你那美丽纯真的笑容。他在心里暗自加话。

 “喜我?”郡宇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打趣地道:“这我知道,全天下的人哪一个不喜我这⽇进斗金的本事。”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你!就只喜你这个人!”冰旭⽇急忙补充道,脸上还带点腼腆。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跟个男人告⽩,尤其这个男人还一⾝的市侩味,除了⽩花花的银子,什么也人不了他的眼。

 “你知道你在说啥吗?”郡宇恺口气微带些惊讶,但不得不承认心里受到的惊吓更多。 他认真地看着冰旭⽇,开始怀疑他的脑袋不正常。

 喜他?若说是喜他的银子他还能够理解,但是…

 喜他本人?即使是子⾼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自个儿的脾气诡异多变,再加上先天的自私自利、银票至上的本,实在不怎么讨人喜,而眼前这个被他列为“世上第一大烂好人”的冰旭⽇会喜他?

 他会信才有鬼!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啥。”冰旭⽇微怨地道,他第一个主动告⽩的人竟然这样怀疑他,也莫怪他会抱怨了。

 “那很好。”郡宇恺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整理⾐冠后,才道:“可见你目前不仅伤了腿,连脑子也坏了,我看我还是去帮你找个大夫好了!”

 语毕,他趁著冰旭⽇还在发楞时,伸出小手从他的⾐袖里拿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这一百两是你欠我的,另一百两就当作是帮你找大夫的跑路费。”

 他潇酒地离去,却难得地忘了拿他那一直不离⾝的算盘。

 被留下的冰旭⽇则是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他先是盯著那算盘发愣一会儿,再看看自已两袖空空的模样,无法相信郡宇恺竟然是这种回应:而更让他沮丧的是,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不忘他的银票!

 冰旭⽇仰天长叹,他到底该拿郡宇恺怎么办?

 自从那次告⽩被郡宇恺严重质疑之后,冰旭⽇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来,但也只限于他个人,反观郡宇恺的⽇子倒是依旧过得很惬意,不该忘的事一件也没忘。

 “冰旭⽇!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事吗?”自从确认冰旭⽇的脚伤已无大碍后,很少再踏进他房里的郡宇恺,这天难得地出现了。

 “我应过你什么事?”冰旭⽇的声音带著些哀愁,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一面,没想到他却是来跟他讨东西的。

 “画!”他回答得很乾脆“你答应给我的画呢?每天看着空洞的王府,快要把我给烦死了!”

 闻言,冰旭⽇悠悠地叹了口气,他还在想是什么事能让郡宇恺这样大费周章地来找他,没想到只是为了几张画,而目的也只是为了他自个儿的居住品质,若真要他来说,郡宇恺这人也真是够自私的。

 “我等会儿就画,可你别忘了要在我⾝边陪著我。”

 “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在⾝边陪!”郡宇恺小声地嘀咕,却还是依著他。

 而冰旭⽇也在这空档中,把他的画具给准备好,认真地画了起来。

 “喂!把我的算盘还我,可以吗?”郡宇恺的语气带著商量,难怪他总觉得这几⽇过得不太舒坦,原来是丢了他的亲密夥伴!想必是前几⽇留在冰旭⽇这里了。

 “不要!”冰旭⽇趁著空档回道。

 “为什么不要?”郡宇恺不解的皱起眉。

 适才他那话只是礼貌的提醒,然而却被拒绝,这下他倒是很有‮趣兴‬知道,冰旭⽇有何资格扣押住他的小亲亲?

 “凭你只顾著你的算盘,却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冰旭⽇答得很溜。

 闻言,郡宇恺一阵静默,仿佛只要一遇到这种问题,装聋作哑带过就好.所以他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打算在此时讨回他的算盘。

 只是,郡宇恺这心思对于冰旭⽇那简单的大脑来讲,应该是察觉不出来的,但因为郝宇恺是他的心上人,所以冰旭⽇也就敏感地察觉出郡宇恺对这话题明显的不愿意再谈起。

 既然这样,两人又都没意愿开新的话题,也就各自沉默着。就在这空档,无聊的郡宇恺只能打量著认真作画的冰旭⽇。

 没想到他做起画来还煞有其事,神情专注得让人不敢轻易打扰,似乎是把作画当成上件极神圣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倒也是有趣的。

 毕竟这几年他在凌门里也见过不少人,对凌门里每个人的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懒散,对于任何事有也好、没有也罢,反正也不差这么一著。但这凡天跟冰旭⽇接触后可不同了,他真的很不能理解他老做那些善事所为何事?既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何苦为了他人而饿自己肚子呢?

 再说现在这事好了,以冰旭⽇一个王爷之尊,画画充其量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戏,但他却能把它当作重要的事来看待,实在让他纳闷。

 更让他不解的是,冰旭⽇竟然说喜他?

 从冰旭⽇一向认真的眼神、与从不说笑的本中,他不得不相信这大蛮牛喜自己,喜他这个个孤僻的怪人。

 总之,他心烦极了,更遑论还要对冰旭⽇的告⽩说出个得体的回应来。反正是他自个儿不长眼要喜他的,那他什么时候才要认真思考这大蛮牛的话,也是随他自己⾼兴。

 一想到这,他就放心了不少,他打了个大呵欠,顿感睡意袭来;是他自个儿不给他算盘玩的,那可别怪他去跟周公下棋了。

 不知过多久,认真作画的冰旭⽇一抬起头,见著的便是这景象。

 他的心上人趴在桌上睡得很,想必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他看着他小小的⾝躯,放轻脚步地走过去,笨手笨脚的抱起他,轻柔地往杨上一放,而郡宇恺的发丝便这样滑落在脸颊边。

 他伸出手把细发往旁边一拨,露出郡宇恺那张小巧的脸蛋:登时,他觉得呼昅全被那娇睡的人儿给夺去,只能专注地望着他。

 冰旭⽇再也受不住地弯下,目光热烈地望着那甜人的小嘴,温润的瓣顺著郡宇恺的额头轻滑到小巧的边,但,而后却是轻轻地一叹。

 他这行为若是被郡宇恺知道了,恐怕会被他好好地修理一番,可是他就是情不自噤,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么个精明能⼲的男子给摄去心魂:本来无无求,只求问心无愧的他,现下变得自私起来,恨不得能把郡宇恺给蔵起来,让他只对自己笑、只对自己嗔。

 冰旭⽇苦笑,看着桌上正画一半的图,画中是一个娇小狡诈的美男子,边正漾著朵美丽的笑容,好似又有什么诡计想要去做。

 他悠悠地一叹,任凭风把他的画给吹拂了起来。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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