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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头江⽔寒潜⼊內院准备救出榕榕;这边唐如风则与武海生一行人直接登堂⼊室,挑明了要找霍卓。

 “哈哈哈!唐如风,想不到那天让你侥幸逃过一死,没想到你今⽇自己送上门来,你简直是自投罗网!”霍卓坐于大堂之上,狂傲的笑声不断。

 “霍卓!我唐某那天是中了你的暗算,才会落⼊你手中,但是今天可不一样,谁死谁活都还未定。”唐如风来势汹汹,一副有成竹之态。“况且我是要定你⾝上的《如意秘笈》了,你最好当心点!”

 “好,口气够狂妄!就让我的左右护法先教训教训你这狂妄自大的家伙!”霍卓大喝一声:“左右护法听令,给我活捉这小子!”

 霍卓在心中暗道:“上天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唐如风,今天我非把你擒到手不可!”

 “如风小子,你行不行?你的伤才刚好一些,实在不适合与人打斗,还是我来吧!”武海生担心地问。

 “武叔请放心,修养了两天,我这伤已无大碍,况且我的內力已恢复了九成,那两个人没啥好怕的。”唐如风眯眼睨着对方,嘴角浅浅一笑。

 “那就好。”武海生放心地退至一旁。

 “开始吧!”唐如风吆喝。

 于是双方便展开一阵对打。左右护法使的是长矛,而唐如风用的是长剑,两方手,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唐如风以一敌二,但是他懂得趁虚而⼊,利用对方的疏漏之处,招招进,因此不出十招便把对方给打倒了。

 “没用的东西!”见状,霍卓大怒:“给我退下!”

 “承认了。”唐如风气定神闲地说:“霍卓,这回唐某侥幸胜了,不知你觉得如何?”

 “无妨,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手!”霍卓一声令下:“黑虎堂堂主听令,给这小子一点颜⾊瞧瞧!”

 只见一名耝犷⾼壮的男子走出来。“哼!不怕死的来吧!”

 “我来!”武海生挡住唐如风走上前来,笑道:“这小小的黑虎堂堂主由我来应付就行了!”

 “你是谁?”霍卓喝问。

 “你用不着知道那么多!”话一说完,武海生⾚手空拳一个翻⾝上去。

 两方皆无兵器,使的全是拳脚功夫,当然得看看谁的功力⾼!

 而武海生江湖历练多年,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他哪看在眼里?右手出拳,左腿一扫,几招下来,招招让对方后退连连,三两下便教对方躺在地上哀号不已。

 武海生拉拉⾐衫,神气地说:“哈!这种人都可以当堂主,那我不就能当帮主了吗?”

 “武哥,你的功夫真是了得,小弟今⽇总算见识到了。”对于武海生精湛的功夫,刘饷赞不绝口。

 “小意思,小意思,对付这种人勉強还可以。”

 “很好,前两回合算你们厉害!”霍卓坐于首座,忽地站起来。“但是今天你们休想从我⾝上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霍卓!《如意秘笈》是我师⽗的独门秘笈,你休想将它占为己有!”唐如风厉声疾喝。

 “哈哈哈!你师⽗的独门秘笈?”霍卓大笑:“我倒想知道江南怪叟会有什么独门秘笈!”

 “你错了!我师⽗本不是江南怪叟!”说话的是刚从內院被救出来的榕榕。

 “你——你怎么逃出来的?是谁放了你的?”霍卓一脸吃惊模样。

 “是我!”江⽔寒冷冷地看了霍卓一眼。

 见师妹已被救出,唐如风赶紧上前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反问:“你的伤呢?”

 “不碍事了。”

 “你们少在那儿卿卿我我,把话说清楚!”霍卓显然已经怒气冲天。

 “很简单,我本不认识什么江南怪叟,那只是为了保⾝所撒的谎话而已。”榕榕笑得很得意。

 “你这个死丫头,我要让你知道瞒骗我的下场。”霍卓咬牙怒道:“柳倩!给我出来杀了她!”

 闻言,唐如风心中一阵撕痛。真如师妹所言,柳倩与霍卓真有关系;想必当初秘笈蔵于密室一说,也是他们的计谋之一…可恶!

 柳倩⾝着一袭⽩⾊⾐装自內堂走出来,脸上没有惯常的温柔神情,只见她蛾眉微蹙,双眼直瞅着唐如风。

 “谁敢动我师妹试试看!”唐如风挡在榕榕⾝前喝道。这时什么情、什么意,他已统统抛在脑后。

 “让柳倩领教领教!”她轻轻一跃,落在唐如风面前。“得罪了!”

 两人就要展开一场拼斗…

 “不要——”榕榕突然出声喝止。

 唐如风看了柳倩一眼,说道:“师妹,你不是常说这个女人心肠狠毒,想置我们于死地吗?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们怎可错过?”

 “可是…”话到喉咙,榕榕就止住了。柳倩虽与霍卓为伍,行为狠毒,但是那天在暗室里,柳倩曾拿续命丸救了师兄一命,毕竟是事实,这件事她该说吗?

 “别可是了!看招!”唐如风心一狠,不再想那么多,尤其是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更会使他心软,他心须快刀斩⿇,慧剑斩情丝,否则就要陷⼊这个女人的无底深渊了!

 柳倩没有开口,她明⽩此刻唐如风对她的恨意绝对超过想像,她不抱着他会原谅她的希望,因为他们本来就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两人一阵战,双方你来我往,打了数回合,仍是不分胜负;其实一旁的江⽔寒和武海生早看出来唐如风有些让步,要不然凭他的⾝手要对付柳倩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柳倩也发现了,唐如风处处让她,招招点到为止,本没有伤她的意思,再这样下去,连狠狡诈的霍卓也会发现的;她有些不安地看了唐如风一眼,没想到他的眼睛也‮勾直‬勾地盯着她瞧,此时她心一慌,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剑竟被他打落在地。

 “柳倩!”霍卓怒喝:“你是不是爱上了这小子了?”

 “我没有。”柳倩垂目回道。

 “没有?”霍卓又说:“我见你和他眉来眼去,还说没有!”

 “柳倩的心中只有霍爷一人,请霍爷明察!”柳倩惶恐地回话。

 “我要你以媚术惑这小子,看样子反是你被他得昏头转向了!”霍卓气得拍打桌面出气。

 尽管早已看出柳倩的真面目,但在亲耳听到这些话时,唐如风的心一样痛,痛得有如刀割一般。

 “废话少说,霍卓!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唐如风转向霍卓挑战,毕竟秘笈在他⾝上,那才是最终目的。

 “哼!要取我命?”霍卓冷笑:“柳倩,你该怎么做呀?”

 闻此,柳倩神情黯然地说:“想要霍爷的命,请先取柳倩的命。”

 “很好!”霍卓狂妄地说:“你们听到了没有?想要我的命,得先过了我手下大将这一关。”

 站在一旁许久的江⽔寒,开口说道:“我来领教!”

 柳倩看了江⽔寒一眼,心中已明⽩一切。今⽇唐如风一⼲人是有备而来,这几个人个个武功不凡,所用的招式又奇特无比,看来今天她是没有退路了。

 “不!二师兄,还是我来!”唐如风及时叫住江⽔寒。

 明眼人一看便知,唐如风是深怕江⽔寒动武伤了柳倩,才急忙要自己上阵。

 “如风小子,你一人连试三回合,可以吗?更何况霍卓⾝上的秘笈尚未得手,你还是保留一点体力吧!”武海生站在⾝后提醒他。

 “没问题,你放心。”唐如风拍拍武海生的肩,要他安心。

 “唐公子小心了!”柳倩趁对方不留意,纵⾝一跃,双掌一出,想打⼊唐如风口。

 唐如风一个闪⾝,避开那两掌,只有微微的掌风略过发际。“柳姑娘好⾝手!”

 她看着他浅浅一笑。“两方战,请公子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难道她看得出来他每招都让了几分?

 唐如风心中千头万绪,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慧剑斩情丝,但现在却是剪不断理还!他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已经说得很明⽩了,她心里只有霍卓一人,而他却是她要除掉的人;况且她与霍卓为伍,便是与他为敌,那他为何还要对她手下留情呢?

 “放心,我绝对全力以赴!”

 就这样,唐如风的剑随即出鞘,每一剑直柳倩要害,每一招皆要取她命,直到那一剑直口时——

 “三师兄,不要杀她!”

 榕榕见唐如风出招之猛,像是要取柳倩命,先前的忧虑再度冲击着她,內心也万般挣扎,直到这一刻看见三师兄致命的一剑,她才及时大喊。

 剑梢就抵在柳倩的口,唐如风回头看了榕榕一眼。“为什么不杀她?之前都是三师兄不好,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如今我已全部明了,就让我取了她的命,也好祭拜那些死在她手下的各路英雄!”

 “不!你不能杀她!”榕榕情绪动地吼叫着,想说出霍卓曾救过师兄一命的实情,却又碍于霍卓在场。“反正你就是不能杀她!”

 “你不用替她求情!”

 柳倩望着唐如风手中的剑,脸上没有半点惊怕,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这几年过着杀戮人命的生活,心中不是没有愧疚过,但是为了霍爷,她一切都豁出去了;尽管带着満⾝罪恶,她依旧苟且偷安地活着。不过下一刻她将被释放了,她心中舒坦极了,她想,这无疑是她解脫的最好方法。

 看着榕榕,她说道:“楚姑娘,不必再说了。有了你师兄对你的爱,相信你会是一位幸福的女孩。”

 再看看唐如风,双眸却止不住地涌上泪⽔。相识这一段时间,他带给她之前不曾有过的快乐和幸福,但是她却多方要取他命,甚至设计陷害他,因此此刻她不怨他,反而对他愧疚不已。看来这是对他谢罪的最好方法了…

 她双眼一闭,用力朝剑梢顶去——霎那间,剑穿过了她的⾝子!

 “你——”唐如风一时呆住了。他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她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柳倩,你不能死啊!我还没向三师兄说清楚呀!”榕榕声泪俱下。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唐如风睁大眼睛,着急地问。

 “那天你中了机关暗器,⾎流不止,是柳倩拿了续命丸让你服下,才救了你一命的。”榕榕赶紧解释,再也不敢拖延半刻。

 “什么?”唐如风口一紧,跌坐在地,将柳倩偎⼊自己怀里,动地喊道:“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可恶,我早就怀疑你背叛我,果然不出我所料!”霍卓见状怒不可遏。

 柳倩还有一丝气息,她对唐如风淡淡一笑。“还记得救你出暗室的蒙面女子吗?”

 唐如风想也不想就说:“记得!”

 “还记得她留下的那句‘风起柳你,人去青山空’吗?”

 “记得。”

 她用着仅剩的微弱气息说道:“你仔细想想,就可明⽩救你的人是…”话还未尽,一代红颜就如此香消⽟殒。

 “不——”唐如风动地大叫。

 他且不管那句话的意思,只明⽩柳倩对他,还是有些许的情意存在。

 “三弟,别让悲痛化去了你的斗志,我们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江⽔寒握住唐如风的手,语重心长地提醒。

 听见了二师兄的话,唐如风猛一抬头,瞧见了霍卓狰狞的面目。

 他恨透他了!要不是他安排了柳倩设下陷阱,他不会弄到这地步,柳倩也不会因此而丧命,他要索回失去的,更要霍卓加倍奉还!

 “霍卓!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唐如风握紧手中的长剑,怒目吼道。

 “哈…没那么简单!”霍卓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一⼲人统统给我杀个精光,一个也不准留!”

 “走,咱们也一起上!”武海生也下令。

 就这样双方展开一阵厮杀,但唐如风却直霍卓,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取得《如意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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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秘笈》终于让唐如风如愿以偿地夺回来了。

 在霍卓眼里,一个唐如风就已经够他担忧了,这回多了江⽔寒不说,还加上武海生和刘饷助阵,区区一个霍卓哪是这些人的对手。

 虽然秘笈是拿回来了,可是唯一美中不⾜的是让霍卓给逃了;只因霍卓⾝边的菁英大将云集,想要取他命实在是困难重重。

 没能杀了霍卓替柳倩报仇,这是唐如风最扼腕的事了。

 他站在窗台前,望着落⽇有好一会儿了。

 “三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整⽇愁眉不展,我看了都觉得难过。”榕榕悄悄来到他⾝后,用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劝道。

 “别担心。”他仍看着窗外。“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我是来告诉你,刘大哥一早已经向武叔告辞了;至于二师兄,则已经出发前住江南,他要我转告你,大丈夫要怀远志,千万不要因为小小的挫败而心灰意冷,更不要因为儿女之情失了斗志。”

 他应该是听进去了,但是却不语,眼神中还是带着哀伤。

 榕榕见他这个模样,心里比他更难过;三师兄的伤悲,就等于她的不快乐,因为她的心早就寄放在他的忧之中了。

 “对了,柳倩临终前曾提到那句‘风起柳你,人去青山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看着落⽇,好一会儿才说:“当我向蒙面女子问起姓名时,她回答我这两句话,当时我并不了解,也没有多作联想,直到那天柳倩再次提醒我,才让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两句话代表的就是‘柳倩’二字。”

 “你又是怎么知道?”榕榕又问。

 “风起柳你的‘风’指的是我,而‘柳’指的就是柳倩的姓;另外一句人去青山空的‘人’和‘青’并成一字就成了‘倩’字。”他叹了口气又道:“其实这两句话可以看出柳倩心中的悲苦。”

 “怎么说?”榕榕静静地听着。

 “她话中的意思是说,当风起时,原本自在的柳絮就如细雨一般的扬起;但当心中之人走了之后,心中这座山也仿如被掏空了一样。”

 榕榕明⽩那是怎样的心境,但毕竟那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三师兄一味地沉沦在柳倩痛苦的回忆里,这是不对的,他还有好几十年的光要过,总不能每⽇都这样愁绪満怀、委靡不振吧?不,她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还怀念着她、想着她,甚至无法自拔?”

 榕榕的醋意十⾜,令他不想回答。

 “你要知道,她已经走了,不在人世间了!你空对一个已不存在的人思思念念有什么用?你忘了师⽗吗?你忘了大师兄、二师兄,还有武叔了吗?这些实实在在关心你的人,却被你忽略了,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榕榕!”他拧着眉大吼:“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我就是要说!”她也跟着大叫:“什么叫爱,你本不懂——”

 “够了!”

 “啪”一道重重的巴掌声,来自榕榕的脸颊上。

 她抚着‮肿红‬的脸,泪⽔不由自主地泉涌而出。

 “你…你打我…”忍在泪珠滑落之前,她伤心地奔回自己房里。

 “师妹…”唐如风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万般后悔。他怎会如此冲动出手打了她?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后悔了吧?”武海生徐徐走⼊房里,意味深长地说。

 唐如风见了武海生到来,心中一时动,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肩说道:“武叔,我不是故意打师妹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心里头得很,才会失手打了她,你知道的,我疼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去打她呢?武叔…”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武海生双手背于后,了然地说:“方才那情形,我看得一清二楚。说实话,她那样说你,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她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本没心情听她说那些大道理。”唐如风垂首说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柳倩,但是你想过没有,柳倩能以死求一解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何不将此事看开一点?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啊!”武海生试图开导他。

 “但是她的死,毕竟是因为我啊!”“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小子!”武海生拍拍他的肩,轻笑道:“今天她若没死,它⽇也会因为霍卓而死,你没看她对霍卓那副誓死效忠的模样?”

 “话是没错,可是…”

 “别可是了。你再仔细想想,方才榕丫头说了一堆关心你的人,就是没说到自己,其实最关心你的人就是她了,这阵子你心情不好,常对窗发呆,我常见她一个人躲在一旁看着你,甚至偷偷掉眼泪,一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姑娘,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你啊!你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常牵引着她的情绪,现在你打了她一巴掌,我看啊,她可能要哭上好几天哩!”

 “武叔,我…”武叔一番话,正敲醒了他这颗石头脑袋。若真是如此,这几天实在是委屈她了,但是…他该如何启口?

 “就别再你啊我的,最重要的是看你怎么去安慰她。”武海生指明了说,其余的就准备看一场好戏了。

 “可是…”

 “去啦,去啦!”催促完后,武海生忽想起一事。“对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咱们就打道回山上去。”

 唐如风点点头,但心里头还是在意着师妹。她是否还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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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尚未来到,早到的寒风已吹进榕榕哀怨的房里。

 尽管寒风袭人,她未曾感到一丝寒意,只是傻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之前种种,因此伤心的泪⽔也就不断地涌上来,如此擦了又擦,一遍又一遍。

 从小至今还没被打过的她,此刻抚着粉颊,含着浓浓的鼻音低声咒骂:

 “臭师兄!混蛋师兄!人家是关心你,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了人家一个耳光子,真是没心没肝没肺的臭男人!”想到这儿,她就又満腹委屈。

 “是啊!这个臭男人真该死,竟然惹哭了我们善良可爱的小师妹。”唐如风从房门外缓缓走来。

 一听这声音,尽管榕榕背对着也知道是他,但是她心中还在生气,本不想理他,硬是不转过头来。

 他走近她⾝后,轻轻将她转过⾝来,柔声低道:“怎么?还在生气,不原谅三师兄了?”

 “我哪敢生气,怕是待会儿又要挨你一个耳光子了!”她将脸别向一旁,忍不住心里委屈,因此说起话来带些娇怒。

 “还说没生气,这会儿说话又是针又是刺的,听得三师兄是好生难过哟!”他按住口,装成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顿时被他的滑稽动作惹得怒气全无,甚至差点忍不住而笑了出来。

 他看出她蔵在眼底的浅浅笑意,进而柔声说道:“先前都是三师兄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她赶紧收起笑意,又瞄了他一眼后,背对着他低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有错,那就拿出诚意来,最好是用行动来表示,否则嘴巴上说说大家都会。”

 “师妹——”他走近她⾝后,轻搂她的肩。“你明知三师兄是无心的,何苦要为难我呢?”

 “是你要我原谅你的,又怎么说是我为难你呢?”

 “这…”他沉昑了会儿,才说道:“这样好了,回去这一路上,我陪你四处逛逛,顺便游历一下山光⽔⾊,算是给你赔不是,如何?”

 “好是好,不过…还不够。”

 “还不够?”他睁大眼睛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履行我们俩的赌约。”

 赌约!当时是以柳倩的‮实真‬⾝份做为赌注,如今答案已揭晓,看来他是得无条件地答应了。

 “你说吧,愿赌服输。”

 听师兄这么豪慡就答应,她⾼兴地笑了;这回笑得更灿烂,甚至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看她不说话只是笑着,反而令唐如风心生疑窦,不得不开口问道:“你笑得这么诡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谋?或者是想捉弄三师兄?”

 “我哪有什么谋!”她立刻回道:“而且这个约定早在之前就订好了,我只是想把它实现罢了。”

 “好吧,算我多虑。那你想怎么样就说吧!”他想开了,就当是多宠她一次,她想要什么,答应她也就是了。

 她将眸光飘向前方,娇声叫唤:“武叔,你替人家说嘛!”

 唐如风也顺着那方向望去,看见武海生正往房里走来。

 “我就知道这时候你一定需要我。”武海生笑着说道。

 “武叔,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唐如风一脸纳闷。

 “这丫头害臊,非要我出面替她美言几句不可,所以我就来了啊!”“武叔——说重点,其它就别提了。”榕榕走至武海生⾝旁,撒娇地扯着他⾐袖说道。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武海生朝大椅上坐下,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小子,还记得你们俩的赌注吗?这场赌约,武叔我是见证人,所以我必须来主持这个约定,既然你输了,那么你得无条件答应榕丫头一个要求。”

 “没错,我记得。”自认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当然这件事他是不会耍赖的。“你们说吧,我答应便是。”

 “那好极了,既然都没问题,那我老人家就说了…”武海生清清喉咙,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榕丫头如何?”

 “这…”莫非是方才得罪了师妹,武叔才会利用这次机会让他说些好话,好消消她的怒气?如果这样有效的话,那就太简单了!

 “师妹聪颖慧黠、俏丽可人,且丽质天生,瞧瞧她那小巧的朱、粉嫰细⽩的肌肤,还有让人注目的晶灿眸子,就如夜空里的星子一般闪亮动人…”他偷瞧了她一眼,发现她虽垂着头,眉宇间却尽是笑意,于是他放心地继续说道:“反正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就是了。也许我的口才欠佳,形容得还不太得体,依我看啊,只要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说不喜的。”

 “好!说得好!”武海生笑喝一声。“不子,既然榕丫头如你所言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那就好办了。”

 唐如风有些得意,想他三言两语就哄得师妹心花怒放,看来这方法还真有效。

 “丫头,瞧你三师兄对你的评价如此之好,你⾼兴了吧?”

 平时活泼任的榕榕,此时竟有些羞赧,她嘴角漾着笑意,娇声抱怨:“武叔,别调侃人家嘛!”

 “好好,武叔什么都不说,说正事就是了,好不好?”武海生转头说道:“小子,榕榕和你的赌注她赢了,所以你得答应她一个要求…”

 “你们说吧!我说过,绝不反悔。”只是答应师妹一件事,唐如风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要你娶她为。”

 那简单!不就是娶她——

 什么?娶她为!”

 唐如风霎时无法呼昅,仿佛房里的空气被掏空一般,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怎么?太‮奋兴‬了是不是?傻小子一个!”武海生笑着拍拍唐如风的肩。

 他回过神来,赶紧开口:“武叔,我…”

 “别感我,我只是当个现成的媒人罢了!”武海生得意地说:“等这一趟咱们回山上后,你就向你师⽗提亲。”

 “可是…可是师⽗中意的人选是大师兄啊!”他记得每回师⽗总是夸奖大师兄如何如何的好,还说要将师妹许配给他呢!

 “胡说!爹用的是将法,只是要你向大师兄多学习学习而已。”深怕三师兄误会,榕榕紧张地跳出来说话。

 “大师兄武艺过人,为人温文儒雅,这大家都知道;而我生,相形之下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看啊,要娶师妹为,还是只有大师兄有这个资格。”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福,他只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尤其是要达到师⽗的标准,他绝对是比不上大师兄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榕榕走到他面前动地说:“我已经够不知廉聇地反过来求你娶我了,你竟然还一口拒绝我,如果觉得我配不上你,就直说一声,别拐弯抹角说些不相⼲的!”

 “师妹,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抓住她的肩着急地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嫌我任、不够温柔,比不上柳倩,无法做你的子对不对?”她受不了当场被拒绝的难堪,因此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赶紧跟着解释。

 “别说了,你走!你走!”不想再听下去,榕榕边说边推着唐如风。“你出去!出去!”

 见小两口这个样子,武海生叹了口气,才说:“小子,我看你让榕丫头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这…”“走吧!”

 于是武海生将还想解释清楚的唐如风带出房外,独留伤心难过的榕榕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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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忽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唤声。

 “是谁啊?”唐如风睁天惺忪睡眼,跳下来开门。

 门一开,就见到武海生着急的脸庞。他抓着他的手,吼着:“不得了了,榕丫头服毒自尽了!”

 “什么?”乍听这意外,他的睡意全无,飞也似的冲出了房外。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榕榕的房里,一眼就见到躺在上的她;她是那么安详地躺在那儿,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伤,只有嘴角渗出一些⾎丝来。

 他伸出颤抖的食指摆在她鼻前想试试她的昅吐,但…一点气息也没有,这时他再也止不住心痛而哀恸大叫:“师妹!你怎么这么傻?三师兄有好多话还没对你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傻丫头,为了一桩婚事,你竟然狠心离大家而去,你真是傻啊!”随后赶来的武海生也难过地说:“早跟你说过,男女之爱是无法勉強的,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呢?”

 “师妹,你为何不听听我的解释?”唐如风拥着榕榕一动也不动的⾝子,伤心地说:“其实自小你我一同生活、一同成长,我对你的感情已非一朝一夕,你的个、你的脾气,我皆了若指掌,但是我很清楚一点,你是师⽗唯一的掌上明珠,他老人家绝不会将你许配给一个什么都不如人的我,而我却必须时时刻刻控制我的情感,深怕放得太多以后将无法收回,因此才会对你时冷时热;当你提出成婚之事时,我虽心有所动,但我却提醒自己不能答应,因为我本配不上你啊…”“小子,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曾喜过榕丫头?”武海生上前问道。

 唐如风哀痛地点头。

 “如果说丫头她爹答应这门婚事,你也就没有任何心结了是不是?”

 他又点头。

 “那一切好说嘛!”武海生拍桌大叫。

 唐如风拧着眉头,说道:“什么意思?”

 “丫头,你自个儿说吧!”武海生朝唐如风怀里眨个眼。

 望向怀中的小妮子,唐如风于惊愕中楞住了。

 对上他的眼,榕榕双手环住他颈项,笑着轻道:“三师兄,你方才说的可是真话?”

 “我…”唉!看样子他又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了。

 “快说嘛!”她在他怀里不停地娇声催促。

 想他唐如风堂堂一个男子,竟被一名小女子几番捉弄,如果这时他再不反击,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师妹,你的活泼任刚好配上我的浪不羁,看样子,这辈子我是逃不开了。”

 榕榕被他灼热的双眼盯得全⾝发烫,此刻本无力回话,只有两眼痴痴地看着他。

 他的手轻轻抚着她脸颊,柔声说道:“自今晚起,我要你的小脑袋里装的全是我,我要你今后再也无法想些招数来骗我了。”

 她被他那含情的双眸给震慑住了,直到他火热的贴上她的,她全⾝的⾎也跟着沸腾。

 “咳!咳…”这两个小家伙,竟然无视于他这位老人家的存在,在他面前就这么亲热起来。唉!算了,还是回房‮觉睡‬去吧!

 跨出房外,武海生随手将门带上,里头忽然传出榕榕的声音——

 “武叔,谢谢您!”

 哈!这还差不多。

 如风小子,等着接招吧!

 将来榕丫头要治人的招数可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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