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过好一段时间的奔驰,陆谦驾驶的高级轿车终于缓缓的停在位于台中黄金地段,一栋高大宏伟的大饭店外。
车子刚停下,马上就有一名穿着饭店制服的服务生走向前来,准备为顾客停车。
“谢谢,不用了。麻烦在十分钟后请人帮我将后座的这些东西送到顶楼。”陆谦婉拒了停车的服务,并开了后车门让他拿东西。
“顶楼?!”他有没有听错呀!泊车的服务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饭店的顶楼可是这栋饭店大老板的私人住处哩!而且经理有
代,陆氏的总裁这回为了饭店的开幕酒会,会亲自来到这儿,莫非…
“没错,就是顶楼。”陆谦给年轻的服务生肯定的答案,并给他一个亲切的笑容。
这家刚落成不久的饭店,除了主管级的员工外,大多数的人都没见过他,对于服务生会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觉得情有可原。
“喔!是的,十分钟后我们会让人将东西送上去,您请慢走。”年轻的服务生从惊讶中清醒,像是了解了什么,赶紧将后座的一袋行李提了出来,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毕恭毕敬起来,随后目送车子驶进私人的停车场。
陆谦将车子开进地下室并准确地停放在车位上,之后才转身帮一路
睡的潘伊人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她窝在他的外套中,小小的圆脸因为
取外套所供给的温度而泛着一股淡淡的粉
,小嘴也随着呼吸偶尔微张,一副天塌下来也叫不醒的模样。
陆谦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的
颊,她
感的动了动,更将自己的脸往外套里移,以拒绝外来的干扰。
见她睡得沉,陆谦打消了原来想叫醒她的念头,自己先下了车,绕到潘伊人这边来,打开车门后微弯下
,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出车外,并用脚将车门关上。
被腾空抱起的潘伊人因为姿势的改变又动了一下,大半个原本埋在西装外套里的头像是要寻找新的支撑物一样,朝陆谦的
前靠了过来,整个脸就这么贴在他的身上,呼出的热气直接
在他的
口,透过衬衫,呼得他心头暖暖的。
“还真是个迷糊的小懒虫…”爱怜地看着怀中的人儿,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被她
得红通通的左耳,陆谦走向不远处的私人电梯。
站在特制的电子密码锁前,按了几个数字后,电梯的门应声而开,将他们送上位于饭店顶楼的住所。
踏出电梯,用早已拿在手中的钥匙打开大门后,直接将潘伊人送进卧室的大
上。
不一会儿,潘伊人的行李也跟着被送了上来,陆谦先打开那包装着照片的牛皮纸袋,大致浏览了一遍。
毫无困难地挑出一个月前他在费瑟岛作客时被她“偷拍”的两张照片,并将它们放在自己书房的抽屉中。
经过卧室时,他又进房看了一下潘伊人。
站在
边,好笑的看着一条薄毯被她踢掉二分之一,而剩下的那二分之一正不偏不倚地盖在她的脸上。
这样的睡癖算好还是不好?
怕她会窒息,陆谦好心的替她将被子拉回原位。
“唉…”没想到她抱怨似的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后,扁扁小嘴,抱住之前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身子一转,脸又埋了一半以上在松软的枕头里。
没想到她连睡觉都有小脾气…
本来想再把她转回来,但是既然她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就代表她的睡法基本上是不会危及生命的,他又何必硬要打扰她的睡眠?
着
的又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睡相,陆谦才步出卧室,回到客厅。
在别人的眼中看来,他和她不过是一个月前偶然见过面、相处不到几小时、说不到几句话的陌生人,但实际上,他追寻她踪影的时间,却是自她替那个叫作“罗”的模特儿掌镜那一年,就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当年,他在不张扬身份的前提下入主陆氏的管理阶层,正好面临陆氏企业的转型期,因为他所提出的经营方针与内部元老级的主管有所出入,所以和那些“老人家”发生了一场不小的争执。
也许是因为求好心切,也或许是他年轻气盛,沟通的手法不够圆融,再加上对方不知是有意或无意的坚持,尽管种种的迹象显示他所做的分析、企划才是对的,但双方就是一直无法达到共识。
他不愿当个只有在父母的庇佑下才能解决问题的人,因此这个冲突并没有直接惊动陆正风,不过眼看决策的时间迫在眉睫,而他们内部的意见还是没法子统合,一向好脾气的他居然也渐渐失了冷静。
为了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情尽快平静下来,脑袋能重新清晰地运作,他在最烦躁的时候请了几天的假,千里迢迢地飞到台湾。
在台湾的最后一天,他巧遇学生时期的朋友,在他盛情的邀约下,他们不但小聚了一下,他还带着陆谦到他们公司的摄影棚内绕了一圈。
他们公司是某家外国名牌香水的指定代理商,当天他们正在为一瓶名为“冰”的香水拍摄平面广告。
他一进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中正架着相机、一边说话、技巧
的引导着现场拍摄气氛的摄影师。
她的个子和镜头前的高挑模特儿比起来,真是小不点一个,若非正在工作当中,他可能会把她当成工读生。
陆谦多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工作时认真的表情深深的吸引他。
带他参观的朋友因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下,所以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道具椅上,边看着她展现专业,及现场忙碌穿梭的工作人员,另一方面,想着自己和同事间还未解决的问题。换装、休息的时间到了,他原本想起身将位子让给这些工作的人们;没想到潘伊人却先放下手中的机相,快步地朝他的方向走来,并递给他一杯水。
“别沮丧,你也知道的,万事起头难嘛!刚开始总是会搞错一些什么…”在陆谦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主动过来跟他说话时,潘伊人甜软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
“我知道你很在意这几天一直被人念的事。不过阿明他啊,只是嗓门比人大了一点、为人固执了一点、比较不好沟通一点…哎哟!我好像把他的缺点都翻出来了!”潘伊人吐吐舌头,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希望他没听到!”
听到这儿,陆谦马上意会,这儿的光线不足,这个小不点摄影师可能把他错当成一个沮丧的工作人员了。
陆谦知道他应该开口告诉她,他并不是她要开导的那个人,但她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打转,听起来居然觉得很舒服,也因此他没开口指正,静静地坐着听她“开导”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很有天赋,对工作也很有冲劲的人,也知道有时候阿明对你的态度可能有些刁难…”潘伊人一边说着,小
股也往陆谦身旁的空位落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嫉妒…担心…”陆谦若有所思的回答。
“呃?也许有可能喔!”可能是因为陆谦的声音让她感到陌生,潘伊人愣了一下,才以猜测的口吻回答“可是同一个范围中的工作是大家的事呢!尽管你有什么好的、新的主张,还是得让大家心悦诚服的接受,才算是主张成功嘛,大家也才能和和气气的工作啊,对不对?何况阿明是个资深的工作人员哟,记得他打的灯光吗?你不也说过想学?”潘伊人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嗯…”他替那个被开导的人回答。
一听见他的声音,他感觉得到身边的人好像又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开口说话。
“以前教我摄影的人曾告诉我…”当她的一只手搭上他的肩时,陆谦的心猛然一震,而两人的距离也随着这个动作拉近不少。
在黑暗中他可以感觉得到她正摇头晃脑,努力地回想什么,他的思绪竟在一时间被她的声音占得满满的,并且用心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教我摄影的人告诉我说…告诉我说…啧!我…忘了!”潘伊人很惭愧的愈说愈小声。
陆谦听她说话时的专注在听到她说“忘了”两个字时,神情忽然变成一片空白,然后很快的转化为一阵轻微的
搐——闷笑的
搐!
“啊?你怎么了?你
筋啊?还是什么病发作了?”潘伊人的声音有点慌张。
“没事…”素来良好的自制力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得以挤出个字。
“哈哈!别难过、别难过嘛!像我呀,你一定想不到我第一次真正接触相机时,还因为太兴奋,
就忘了打开镜头的盖子,拍了两、三卷的底片,累了老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洗出来!差点被让我拍照的朋友追杀耶!”她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所以啦,你可别为了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失意的坐在这儿偷哭哟!看,声音都变了!”
搞了半天,她是以为他在哭,才会把自己曾做过的蠢事抖出来安慰别人…不过,她也未兔太会联想了。
正当潘伊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现场便传来模特儿换好装、可以继续拍摄了的声音。
“总之,阿明的态度也许不是很好,但对你来说,他仍有许多值得你去学的地方,不是吗?”潘伊人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为他加油。“好了,要开始工作了,打起精神来吧!”说着说着,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出这方陪他说了许多话的小小角落。
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她抬抬手、动动脚,带笑的苹果脸充满了乐观和活力,她并没有顶极的美丽,但却像颗磁石般
住他的目光。
“对了!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别再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心情会更混沌喔!”当陆谦看到老朋友远远的走来,准备要起身离去时,看见潘伊人在对一个年轻男孩说话。
“像今天,连声音都会跟着变耶,看起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你平常就不多话,我还一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你说话哩!”她说得笑咪咪,年轻男孩则是听得一脸茫茫然,不知所以。
而他,带着她展现的笑容和活力,偕同朋友离开了摄影棚。
之后,他消假重回工作场所,以明快的思绪来处理原本僵持不下的冲突,变换了方式,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推动自己的企划,并得到了大伙的赞同。
接着的几年,他致力于陆氏的拓展与稳定,并在不久前正式接下了总裁的重责大任,陆氏在他的带领下也一直不断在进步中,亮丽的成绩比起当年的陆正风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使他数度登上知名的商业杂志。
但事业上的繁忙并没有使他忘却那个抱着相机的亮丽身影,他也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去了解她的一切,为的,就是两人从今天开始的
集…
回过神来,只见墙上的钟指着清晨四点。
拨开窗帘,原本阒黑的天空已经透出几许光亮,天色也渐渐由深转浅,看样子天马上就要亮了!
陆谦按了按因开长途的车而有些酸涩的眼角,决定在天亮前再小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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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镜…
不能拍照…
要当三年的免钱工…
这些一定是梦…一定都只是场噩梦!等她一觉睡起来、等她张开眼,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已安全地飞到国外度假,现在正在调整时差当中,怎么可能还倒霉的留在那可爱的宝岛当什么免费劳工…
一想到“免钱工”三个字,她心里就有气,心里一气,头便用力的猛往枕头里钻。
咦?!这个枕头好像不是她平常睡的那个嘛!不过还真软,这
也是,打哪儿来的?她不是被那个叫作陆谦的男人带回去当女工了吗?怎么会有这么舒适的
睡?她还以为女工都是睡木板
的哩!
天呀!难道她记错了,其实她真的是在度假?!
还是…还是她年纪轻轻就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好!那她现在数到三就睁开眼看,好确定自己身处何方…
“一、二、三——”潘伊人嘴里默数,并缓缓地睁开惺忪的双眼,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视线约略地在室内绕了一回,打量着自己所处的陌生环境。
她是在度假!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雀跃不已,像从地狱升上天堂,快乐似神仙!
“哇!还真高级,像是住家一样哩!”潘伊人孩子气的惊呼。下次她要再到这儿来的话,一定还要住在这一家,价格平实——因为她好像没有什么庞大支出的印象,而且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顶级住宿!
除了工作外,常常迷糊过
的潘伊人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漏
一堆,说也说不通,何况天底下才不可能有这种“好康”的事。
兴奋地把小脸往枕头里又
了两下,沉醉在自己还是个自由之身的喜悦中。
第一次在旅馆睡到这种柔软适中的
,害她舒服得不想起来,连每回出国必有的时差问题都好像跟着不见了。
真是没想到现在的旅馆居然已经进步到能这样不计成本的体贴旅客!
仰躺在
上傻笑了好一会儿,潘伊人终于坐起身来,用力伸了伸懒
,然后抱过
边的行李,翻出换洗衣物,准备先来个晨浴,振奋一下自己的精神。
虽然…她似乎真的忽略了些什么…
“唉!去去去!管他的呢!出国就出国了,还管那么多干啥呢?只要能好好的玩个尽兴,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嘛!对不对?”潘伊人又开始自言自语,说服自己安心。
抓着衣物,她爬下
,边呼着歌边往浴室走。
“咦?浴室是哪一间?”走到一半,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浴室就是洗澡的地方,那…有水声的这间就是了嘛!”脑中的问题在听到一阵阵水声之后便“理所当然”的被解泱了。缓缓走到浴室门前,正想要伸手开门,忽然一个偌大的疑问从天而降,电光石火般闪入她那不济的大脑。
“如果我是一个人住在这儿——那…那…那这会儿浴室传出的水声是怎么一回事?”是鬼?是怪?还是人?!潘伊人一下子就跳离了门几步远。
活像是浴室的门长了脚似的,她惊怪的直盯着门看,心脏“咚咚咚”的跳得飞快,当她正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时,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水声停了…那浴室里头的“东西”不就要出来了?潘伊人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
正当她迟钝的双脚要移动时,眼前原来紧闭的门居然比她快速,不期然的打开了。
喝!美男出浴?!
一大早的就撞见这等风光,她的精神会不会太“亢奋”了?
这个男人的脸长得好不好,在
巾移开之前她是不知道啦!但光是那一身充满男人味的强健体型,就够让潘伊人移不开视线。
有别于那种刻意锻炼出来、在她看来略嫌“油腻”的猛男式肌
,从浴室里出来的人拥有另一种令人看了没有负担的结实。
一身看来就是常运动才有的健康肤
,肌理分明,双臂的肌
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而自然的牵动,连留在他身上的细小水珠也跟着变得有魅力起来。
所谓力与美结合的艺术,就是这样吧!
潘伊人看着看着,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她虽然是个摄影师,但这并不代表会有很多像这样看到男人赤
着
膛的机会,再说,工作时见到的,和在日常生活中亲眼目睹的,对她来说,所引发的反应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前者会让她的脑子忙碌,直想着要在哪个角度按快门才好,而后者则会让她脑子运作停摆,然后产生一种几近脑充血的感觉,两者根本就是天地之别。
就在她看得满脸通红时,这个正拿着
巾擦拭黑发、全身赤
得只有重点部位以浴巾稍加掩盖的男子,在没看到她的情况下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潘伊人见状,也没注意身旁是个柜子,直觉的就要往旁边跳,不料他却像是看得到一样,速度比她更快,一个箭步移到她身前,迅速伸出手来拉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样太危险了,下次可要小心点。”陆谦庆幸自己及时拉住她,不然她可能会在一大早就撞出一头包。
其实自陆谦走出浴室的门后,就瞄到潘伊人站在门前,瞧他瞧得满脸通红。他本来是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她打招呼,她可能会不好意思,所以才假装没有发觉,一路走出来,怎知她会有接下来的怪反应?
从
巾中
出的脸让潘伊人呆若木
。
“陆谦!这里是哪里?”不是她的度假圣地吗?回过神后,她问了第一个问题。
“台中,我住的地方。”听到陆谦的回答,潘伊人的脑子轰轰作响,好想躺回
上,盖上棉被,然后告诉自己——你在做梦!
捏捏自己的脸,会痛!这是现实!
“你怎么了?别一直捏自己的脸啊!”陆谦看到她的举动,连忙抓下她的手,瞧她把自己的脸颊捏得红红的,他好舍不得哟。
“为什么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啦…”潘伊人
回手,又四下环顾了一圈,心里感到沮丧,眼眶一红,竟开始
噎噎起来。
“我载你来的,所以你当然在这里呀!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不喜欢吗?”陆谦看她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双手扶住她的脸,低下头对她说话。
“喜欢呀!可是我不想留在这里,这里这么大…”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
“怎么说呢?”房子大一点、宽敞点不好吗?陆谦疑惑。
“这…这…”潘伊人
言又止。
“怎么样?说出来没关系,有很多事是可以商量的。”他循循善
。
“我…我…”
“嗯?”
“我根本没有办法一天就清理完这么大的空间啦!”潘伊人终于一口气将话说完。
既然逃不过当免钱工的命运,那她也就认了,可是光这间卧房就这么大,那其他的房间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工作量,光是想像就觉得气
吁吁,真要做个三年下来,岂不剩半条命?她可还要保留体力将来好在“逃亡”时用,否则万”行动失败的理由是体力不足,那继续做苦工不说,还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谁说要你清理这里的?”他确定自己没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是要不拿分文帮你工作三年?”做免钱工,哼!
“你记得这件事我很高兴,但你的工作不是这个。”陆谦还是很有耐心的解说。
“真的吗?你是说,我不用当替你扫地、洗衣兼倒茶水的欧巴桑!”抬起头,先前还委屈得要死的眼神,现在则闪着“凡事好商量”的光芒。
“没错。”陆谦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潘伊人高兴的抱住陆谦的脖子
跳,不知不觉中便把对自己那群手帕
的亲昵用在他身上了。
陆谦当然是个君子,但是对于潘伊人主动的投怀送抱,也没有白白往外推的道理,反手一抱,让怀中的软玉温香和自己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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