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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还敢瞪我!”别兀鲁台瞪了门轩一眼,再而冷笑道:“这一眼的帐便记在你的小玄头上,那边的,给我挖他一双眼睛来。”

 门轩慌张的朝对山一看,只见侍卫已取出小刀,朝玄明脸上一戳,一只眼睛便这么掉了下来,门轩见到此景,脑袋一片混,双手抱著头,‮狂疯‬的大喊,而耳边还听见别兀鲁台说:“好呀!再挖另一只。”

 “我捏断经脉,连手臂也捏断,求求你别再伤害小玄。”门轩痛苦大吼“这么才乖,要做便快,否则接下来便是‮腿双‬。”

 “好!门轩举起双手,作势要捏断经脉,但一想到自己若自残,小玄又被伤成这样,两人只能一起死了。这么一想,心头迟疑了会,举起的手也暂没落下,而别兀鲁台见了门轩的动作,便又喊:“砍他‮腿双‬。”

 门轩连大喊:“慢著”的时间都没有,对山便已喊来惨叫,玄明的‮腿双‬也给齐膝砍断,痛得昏厥过去。

 “不…呀!”门轩已全⾝无力跪倒在地,深悔自己的迟疑,懊悔之余,连举起手自断经脉的能力也没了。

 “你不断是吧,我来断。”别兀鲁台使了眼⾊,便有几名侍卫朝门轩走去。而忽然,门轩跃起,‮狂疯‬喊著:“我们同归于尽。”

 门轩见玄明已断了手脚又没了双眼,这种⽇子让玄明如何活下去,倒不如大家一起死在这,期待来生还有重逢的机会。

 发狂的狮子无理可言,门轩这么不顾一切后,平⽇便已万夫莫敌的⾝手更有如神助般,一瞬间便将数十名侍卫打倒,别兀鲁台一见大惊,立即向后快速退去,且口中大喊:“你若不停,我便杀了他。”

 门轩此时已似‮狂疯‬,甚至希望与玄明一道死在这,本不理别兀鲁台的恐吓,仍挥动著手脚,打伤许多侍卫。

 “杀了他!”

 对山的侍卫一听令,立即举刀一挥,只见玄明头颅断了一半,斜斜倒在木架上,如同没手没脚的木头娃娃,从此没了心跳。

 门轩虽已盼著和玄明一道共赴⻩泉,但真正见了玄明断气,还是如钢针刺住心脏般,顿时手脚发冷,头昏目眩,仿佛天地都在打转,大喊:“不要呀!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小玄你别死呀!”

 这声呼喊玄明听得见吗?也许得到⻩泉才能问得答案。

 玄明已死,门轩也无生存意志,只颓废坐在泥地上,一语不发,似乎在等著别兀鲁台也送他到⻩泉路上与玄明作伴。

 早叫你停手,就是不听,害我这么慈悲的人无端造下杀。”

 “小玄…小玄…是大哥害死你…是大哥害死你…”门轩失神念著。“大哥去地府和你作伴…不,就算要死,也得先替小玄报仇才行…”

 门轩忽地站了起来,朝别兀鲁台冲了过去,口中大喊:“小玄,大哥替你报仇·”

 别兀鲁台早巳预料玄明若死,门轩必有此举,既然如此,为何还将手上重要人质杀死?其实这一切尽在别兀鲁台算计之中,也可说是别兀鲁台为表现他真敢将玄明凌至死的证明。

 “你真想你爱人死吗?”别兀鲁台冷笑着。

 “小玄已死,你还想拿什么威胁我?”门轩依然大步迈著。

 刚才只是示范,警告你若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别兀鲁台又朝另一个山头指了过去。

 只见龙霸天及龙霸名押著玄明从暗处走了出来,原来方才那不过是个替⾝。

 “小玄!”门轩‮奋兴‬大喊。

 “怕你不相信这才是正主,便让你听听他的声音。”龙霸天松开绑在玄明嘴上的布条,玄明立即大声喊著:“大哥!你别管我,快离开。”

 “是小玄的声音,方才那个果然是假的。”门轩不噤松了口气,玄明才说了句话,立即又让龙霸天绑上布条。

 “懂了吗?本王爷可是大慈大悲之人,留了条后路给你,如何,现在愿意将脚筋挑断了吗?”

 “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可动小玄一汗⽑,反正我脚筋若断,哪也去不了。”

 “这才慡快,我答应你。”

 “我便信你这次,若食言,我做鬼也不罢休。”

 “放心,我只要你一人回京邀功,其他人对我而言比草芥还不如,是死是活于我何⼲?”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门轩转过⾝子看着玄明,再而举起双手,打算猛力将自己脚筋捏断。

 玄明全⾝⽳道均被制住,连咬⾆自尽也办不到,见到门轩即将因他成为废人,心中急得气⾎似万马奔腾般不断流窜,直直冲到脑门。

 “啊——”玄明忽地大吼,双肘向后用力顶开龙霸名的⾝子,接著向前急冲了出去,而龙霸天及龙霸名见到⽳路不通的玄明竟然自行解⽳却傻了眼,没在第一时间捉住玄明。

 玄明向前冲出两步,右手一伸将嘴上布条扯开,‮腿双‬一跃,向山崖直直坠下,口中还大喊:“大哥,我们来生再见!”

 门轩一见此景,赶紧向玄明坠落之处奔去,但如此遥远的距离,中间又无任何可供踏脚之处,门轩再怎么心急也赶不上玄明下坠之速。

 随著玄明坠崖,门轩眼前滑过无数画面;从林中的相遇,到解毒的狂,再到这一路上甜藌的点滴,所有情景均历历在目,但影中人现正坠向无边的山⾕,生命如狂风中的火烛,随时都将熄灭。

 “才活过来,为何又要死去,老天你为何对我这么‮忍残‬!”嘶吼划过天际,门轩的愿望,上天听得到吗?

 “来生,我要生做女子,再和大哥共续前缘…”玄明闭上眼睛,等著死神降临。但,不知为何,不断向下跌坠的⾝子,忽似让人托住,反急速向上攀升。

 “怎么一点也不痛,反而轻盈得很。”玄明疑惑的张开眼睛,只见自己竟让一位⽩发长须的老人抱住。

 “你是神仙吗?来接我吗?”

 老人笑而未答,只不断的飞腾向上,不一会便回到了断魂崖。“

 “大哥…”玄明看着门轩跪在地上颤抖,出声喊了喊。

 “小玄…?”门轩疑惑的抬起头来,竟看见理应跌得粉⾝碎骨的玄明。

 “我没死吗?还是大哥你也跳下来找我?”玄明自己也意外的很,为何没死呢?

 “小玄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门轩一把抱住玄明,也不理站在一旁的老人究竟是谁,只自顾自的说著。

 别兀鲁台一行人见此计策竟全然失败,立即从四面八方来无数支飞箭,企图以箭取胜。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老人大喝了声,只见飞箭竟一道弹开直直向下落去。

 “哪裹来的死老头,敢坏本王好事!”别兀鲁台心裹一急,放声大喊。

 老人听闻别兀鲁台放话,⾝形一闪,几乎于同时便出现在别兀鲁台⾝旁,一把抓住他⾐领,又一个眨眼间,已回到原来地点,将别兀鲁台扔到地上。

 “你…!”别兀鲁台膛目结⾆看着老人。

 “还有你!”老人⾝形再次闪动,不一会又将济南王给抓住,和别兀鲁台绑在一块。

 “有人想朝这儿箭吗?尽管,我一箭也不挡。”老人大声喊著,浑厚內力震得现场嗡嗡作响。

 “不要!不要!”济南王及别兀鲁台两人同时大喊。

 “别想跑!”门轩虽讶异老人快如神仙的⾝法,但眼睛可也没闲著,一瞥见龙霸天两人想乘机逃跑,立刻追了出去,逮住他们一块和济南王二人作伴·其余羽见景况哪敢恋栈,一个个拔腿就跑,但这老人将地上散落飞箭捡起,一个出手,所有人全都中箭,跌倒在地。

 门轩见这老人真如神仙一般,一出手便让情势逆转,当场便朝老人跪下叩首,口中直说:“感谢前辈出手相救,门轩此生铭记,必报此大恩大德·”

 老人笑而未语,只是点著头。

 “望请前辈惠赐尊称。”

 “别如此多礼,我姓什名啥自然会让你们知道,还是先办正经事,把这四个混蛋处理完再说。”

 门轩抬起头看向四人,眼中怒火直升,吓得他们直抖,好似眼神已直接穿透一般“哼。你们”

 “赵大侠!”别兀鲁台摆出一副笑脸“小的真是不长眼,敢与大侠您作对,这样吧,我回京后,马上准备几大车财宝金银,亲自推来向您赔罪。”

 老朽也是,都是受了⽝子怂恿才糊里糊涂,差点铸成大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这一回。”济南王也接著说。

 “你们这对尔虞我诈的⽗子,待会再处置。”门轩怒气说完,又转而向龙霸天说:“乖乖告诉我鹰面神究竟是谁杀害,我还可考虑放你们一马。”

 “鹰面神…”龙霸天语带保留的看着门轩。

 “怎么,不说是吗?那就当你是凶手,直接拿你项上人头,遥祭鹰面神在天之灵。”门轩狠狠的说。

 “小的说…小的说,只…您得保证事后会放了咱兄弟俩。”

 “我说到做到,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无聇小人!”

 “小人不敢…”龙霸天让人骂了还得低头认错,真是窝囊到了极点“其实真正凶手已经死了。”

 “死了?是谁?怎么死的。”门轩大戚诧异。

 “黑幕人,凶手便是黑幕人,但他究竟如何死,我也不确定,只猜想是病死才对。”

 “黑幕人死了么?真可惜他一⾝好功夫。”老人忽在一旁开口。

 “前辈知道他吗?”门轩向老人拱了手,问道。

 “黑幕人在二十余年前可是叱吒黑⽩两道,响当当的人物,个孤僻,总独来独往,全⾝包裹黑幕,从不曾让人见过他真面目。”

 老人说。

 “有这么怪的人?”门轩想了想又说:“你别想随口扯个名字便能脫⾝,若没合理代,说清楚为何鹰面神临死前提及你的名字,又为何之后躲蔵了十五年,我可不轻易放人。”

 “小人说的全是实话,黑幕人在二十多年前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突然消失,这位⾼人应也明了。”龙霸天抬头望了老人一眼,只见老人微微点了下头。

 “那又如何?”

 “其实当时黑幕人是得了部蔵宝图,为了找寻宝蔵,才消声匿迹,而这么不巧,那蔵宝图却让小的窥见,趁机拿了过来…”龙霸天说。

 “胡说!黑幕人⾝手如此了得,怎可能让你有机可趁?”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相信。其实黑幕人并非个孤僻才独来独往,全⾝包裹黑幕,而是因为他⾝上有病!”龙霸天说。

 “有病?”

 “是的,在黑幕底下,可是一片惨不忍睹,就我能见之处,全是溃烂。当时我在云南一带苦思能突破铁手限制之武学,正巧黑幕人亦住进同一家客栈,我原只是好奇想一窥究竟,了解黑幕人是为何退隐江湖。而可能是云南气候嘲又有瘴气,黑幕人⾝上溃烂变得更加严重,神智也不甚清楚,一进客房便脫去黑幕,躺在气,没发觉我正在窗外窥视。”龙霸天接著又说:“我初见黑幕下腐烂面孔,也吓得不知所措,在外头呆坐好久,直到听得裹头黑幕人在自言自语才忽地转醒。”

 “他说什么?”

 “他抓著个包袱说:等东西找著了,这⾝七八糟的⽪肤总算得以解决。”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定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治疗病痛才消声匿迹。但,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此神奇,能让他溃烂如死尸般的外表恢复正常,这让我非常好奇,决定非将他手上包袱拿到不可。”

 “有这么容易吗?黑幕人不是黑⽩两道响当当的人物?”

 “英雄可也抵不过病魔。”龙霸天沈笑着“我买通店里小厮,在他饭莱,加⼊上火‮热燥‬的药材,果然一顿饭吃完,他便似全⾝发烫般倒在上抖动,我立即趁机偷走那个包袱,原以为计划天⾐无,没想到竟让他见到我取走包袱,起⾝追我,幸好他病魔⾝,才能逃脫。”

 “那包袱裹便是蔵宝图吗?”

 “没错,我也没想到竟是大侠您宋室赵家所蔵匿的蔵宝图,这点霸名已和您提过了吧!”龙霸天看了看龙霸名,现在才后悔生了这个脓包真是来不及。

 “思,蔵宝图的事待会再问,先将鹰面神的事说完。”

 “看了蔵宝图,我自然‮奋兴‬不已,但上头的暗语、指示困难重重,难怪黑幕人找了许多年也没发现个所以然。”龙霸天停了停又说:“我怕黑幕人找著我,便开始东蔵西躲,且做了许多伪装,尤其这支铁手太过醒目,我只得将它拆下收好,四处蔵匿。”

 “所以你说鹰面神他自谢仁义,来人底细没查清楚,就是指他收留了你这个祸害?”门轩有些生气。“呃…鹰面神急公好义,自然没想到我这断手残废竟是铁手龙霸天,才好意收留我。”

 “接著黑幕人便到了是吗?为何没杀你,却杀了鹰面神全家?”

 “黑幕人行事一向低调,可能他发觉我躲在庄里,却又找不著我,便发信函要鹰面神出铁手龙霸天。但当时我即未装铁手,又因长期躲蔵而消瘦,完全无法联想成同一人,因此鹰面神只当是个玩笑,未加以理会,直到庄裹连续出现仆役遭人杀害,鹰面神才开始紧张。但黑幕人始终不出面,只不断在暗处以凶杀手法威胁鹰面神,我见此情景,害怕总有一⽇会让黑幕人找著,便爬人装有死尸的棺材內,待棺木人土后,我再取铁手破棺而出,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只听说鹰面神全家大小连仆役均惨死,想来凶手便是黑幕人。”龙霸天说。

 门轩托著下巴想了想,又说:“黑幕人是何时死的?”

 “大约是前年,我不断躲蔵且趁势寻找宝蔵,终于在大前年时不再受黑幕人追踪,我心有疑虑,反倒回过头探查他的下落,最后在曾经躲蔵的一个荒废村落裹找到黑幕,却不见人影,我猜想是黑幕人追踪我至村落时病痛已无法再拖,只得在原地休养,尔后病势加剧便死了。”

 “即然黑幕人已死,你宝蔵也找著,为何还要占据啸龙帮?难不成啸龙帮的财富会比咱们皇室留下的更多吗?”

 只凭他所穿黑幕实在无法完全确定他的死活,因此我才在找著宝蔵后,让被我安置海外的霸名当上帮主,把这个消息散布各地,如果黑幕人没死,必定立即找上门来,只没想到黑幕人未到,却引来无雷剑,早知会有如此后果,我绝不多此一举。”龙霸天有些懊恼。

 门轩听到此处,看了看玄明,心想:“若龙霸天无此举动,我还没法认识小玄,若真要说来,这混帐竟也是我俩的媒人。”

 “在我怀裹这张便是蔵宝图,我已直接在上头标示所在,在那儿还残有一些儿珍宝,大侠请笑纳。龙霸天以眼神指著自己口,向门轩示好。

 门轩忽举起长剑,向龙霸天前一划掉出张⻩⾊丝绸,吓得龙霸天面如⽩纸·门轩将⻩⾊丝绸捡起,见上头确实是蔵宝图的样式,且已标示好地点,又想此次龙霸天等人的计划一败涂地为事出突然,龙霸天应当不可能制作幅假的蔵宝图才是,便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鹰面神虽不是你亲手杀死,却与你也脫不了⼲系,更何况你们竟拿小玄开玩笑,哩哩:”

 龙霸天两人听门轩如此说,紧张的直发抖。

 “我要废了你们武功,让你们再也无法害人。”门轩闪⾝至两人⾝后,双手向下直滑,从肩胛抓至脚踝,只听得两人痛苦大叫及骨头崩裂之声“我已非常仁慈,没将你们手筋脚筋挑断,成为终⾝残废。”

 两人困难站起,龙霸天还因铁手太重,只得将其卸下,看来从此再也没铁手绝技这回事。

 “你们走吧,别再让我看见或听见你们又想害人的消息,否则别怪我无情。”

 两人低著头,转⾝便走,这对“⽗子”虽非善类,但危难到头时却也互相倚靠。

 “轮到你们了!”门轩转向济南王⽗子,神⾊凶狠,看得两人心惊胆颤。

 “你们想捉我到朝廷领功是吧。哼!竟拿小玄威胁我。门轩一脸铁青。

 “赵大侠,我也是不得已,都是⽗王強迫我,说什么姓龙的混帐让我们变成黑名单,若不抓些功劳,如何翻红?所以才一时鬼心窍,这全是他的错。”别兀鲁台用眼神指著济南王。

 “别听他的,那两个姓龙的都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才被他找来,我从头至尾都不知情,直到事发才弄清怎么回事。济南王也推拖的说。

 “我可认不出大侠您是前朝皇室中人,到底谁认出的,大家心知肚明。”别兀鲁台说。

 “我只是碰巧瞧见,之后所有计划,包括用这位小公子威胁大侠也都由他想出。且若不是我认为这么作太过卑鄙,特别命令龙霸天找了个替⾝,这位小公子早巳命丧九泉,那有机会再和大侠重逢,所以这全是我功劳,大侠您要帮我加上一笔。”济南王急著说。

 “闭嘴厂门轩大喊,两人立即紧闭住嘴,不敢多说一句。

 “老实说,你们胆敢用小玄作人质,这一点便⾜够我一剑砍下人头。”门轩说到这稍微停下,而这两人则紧张的面⾊苍⽩“不过呢,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还是留了条退路给你们。”

 门轩将前几⽇师娘为他特别制作的化毒虫丸拿出,说道:“你们把这丸子呑下,用呑的,别用咬的。”

 两人看这透明药丸里竟然包了只虫,可是千百个不愿意,但现在这种情势,又有什么法子拒绝呢?

 过了一会,门轩才说:“你们刚才呑的丸子,可珍贵无比,裹头还包了只虫,应该发现了吧!”

 两人点点头。

 “这只虫呢,在一年后会醒来并咬破丸子,到时候裹头包的剧毒将会一并流出,呑下丸子的人也就死了。”门轩轻松的说。

 两人脸⾊再次发⽩,这么说,虽然现在不死,一年后还是得死。

 “除了一年后虫子醒来之外,如果我在百尺內点燃这柱香,虫子也会醒。”门轩拿出香摇了摇“需要我试点一次,证明我说的话吗?”

 “不用,小人相信…”两人立即拒绝。

 “别担心,只要你们乖乖配合,以后不再让朝廷派人找我,那么每年到轻云庄去,我会给你们一年份的解药。”

 “小人明⽩。”

 “好,去吧!别耍花招,我随时拿著香到王爷府等你们。”

 两人一得松绑立即头也不回的死命逃跑,害怕门轩就在此时点香,那可没命再享荣华富贵。

 “这样放了这两个人好吗?”老人忽在一旁出声。

 “前辈,从方才言谈中,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其实姓赵。这次没杀了这两人,是希望从此不再遭受朝廷追杀,更何况让他们整⽇提心吊胆,不知何时我会到王爷府点香,岂不比一刀砍了他们更狠呢?’门轩笑着说。

 “确实如此。”老人点了点头。

 “你想看看那个人是吗?”门轩忽对玄明说。

 “思…他为了我死得真凄惨。”玄明黯然。

 “走吧!”门轩将玄明抱起,飞⾝到方才被砍死的替⾝那儿,玄明见了遭分尸而死的替⾝,忍不住掉泪,伸出手摸著早已冰冷的脸颊,说道:“对不起,害你死得这么惨…”

 “别哭了,我们埋了他吧!别让兽物给吃了。”门轩安慰著玄明。

 在三人合作下,不一会功夫便将替⾝埋好,还立了墓碑。

 “前辈,所有工作都已完成,能请您明示尊称了吗?”门轩和玄明跪下向老人叩头。

 “我是谁,你早巳知道…”

 “难不成…是张师叔祖?”门轩想到此人快如闪电的⾝法,立即脫口而出。

 “你真聪明。”老人微笑。

 “师叔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门轩朝老人又叩了次头,但这次不仅没叩成,还让內力退,三人全都站了起来。

 “我确实是张乐天,但不是你师叔祖,张某人没那个资格。”

 “师祖只是一时气愤,才做出那种决定。”

 “师兄没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张乐天有些惆怅。

 玄明对內情不了解,在一旁听得一头雾⽔,张乐天见了便说:“此事极其无聇,我本不愿再想起,但今⽇我见小玄跳崖,心头酸楚再次涌现,如那⽇情景重现眼前,终于忍不住出手相救,唉!若当时我已拥有此般⾝手,阿坟便不会死了…”

 “此为师叔祖个人之事,晚辈不该过问,也不要求师叔祖透露。”

 “门轩不需为我掩饰,我既已做了,便该承担。”

 “师叔祖您知道师⽗对我说的话…?”门轩疑惑的说。

 “从你们一回轻云庄我便知道了,几个月前我回树洞观察所留武学是否已让人发觉时,见到竹屋‮塌倒‬,且树洞也让人钉死,猜想肯定有人发现了秘笈,且这人应是本门传人,否则直接将剑招抹去即可。因此我立即回轻云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你回来,可惜青平不愿采用这些武学,唉!罢了,错的是我,又能怨谁?”张乐天叹了口气。

 “后来小玄让青平走,我便一直在后头跟著,也因此发觉他让人绑到落樱⾕,才向你丢掷叶片,因为我虽打算绝不揷手他人之事,却终究忍不住引导你向落樱⾕走,怕你走得太远,会永远遇不上那几个恶贼。而到了断魂崖,我本也决定不介⼊你们的争斗,直到小玄跳崖与当时阿坟如出一彻的情景,我终于忍不住出手。”

 “感谢师叔祖的指引,否则我到现在仍在寻找小玄。”

 “你不需谢我这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我伤了阿坟、小师妹、师⽗,师兄…,我本不配接受任何人的谢意。”张乐天茫然的说。

 “徒孙并不清楚当时师叔祖为何会如此做,但…徒孙自己也做过类似之事,能够体会师叔祖的心情。”门轩说。

 张乐天看了看门轩及玄明,惆怅的说:“不一样,你们是两情相悦,而我…是一厢情愿。当年,我无法正视自己的情感,不断庒抑,又为了強迫自己不去想他,竟因此接近小师妹,以为只要和小师妹成亲,一切便能结束,我也能斩断胡思想的念头:但,我想的实在太天真,愈是接近成亲的⽇子,阿坟在我心中的影像便愈清楚,占満我所有思虑,影响我一切行为,我‮望渴‬和阿坟双宿双飞、共结连理,这般的情绪让我本无法思考,整⽇沈醉在酒池中。”

 “终于…唉…终于在大婚前一天,我醉醺醺的闯进阿坟的寝室,将他…,完事后,我才发觉自己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当时的念头除了以死谢罪外,没其他想法,但阿坟虽遭我污辱却依然阻止我做傻事。在拉扯之间,让小师妹听见,当时我醉得房门未掩便做起此无聇之事,是以小师妹过来一瞧便发现我与阿坟全⾝⾚裸在上相争,此景像让她尖声大喊,而阿坟反倒替我掩饰,但在此情景下,再多的解释也无用。小师妹急奔至房外,我虽想拉住她,却快不过早巳下的阿坟,阿瓒先到一步阻止小师妹的行为,接著只朝著我俩说了一句希望你们幸福便向外跑,我及小师妹一路追著他到崖边,只见阿坟已纵⾝跳下,从此再也不见他笑颜。”

 张乐天说到这,眼眶已充満泪光,稍稍擦去了些,又说:“我永远记得阿坟的最后一眼,直到那时,我才明了,原来阿坟一直爱著小师妹,最后的话,他是说给小师妹听的,之所以阻止我自裁也是为了小师妹,最后跳崖‮杀自‬亦是希望小师幸福,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经过这番打击,小师妹心灰意冶,决心出家为尼,而我也在小师妹的坚持下当晚便离开轻云庄,若说我是逃也无所谓,毕竟,当时若没小师妹的坚持,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无勇气面对。”

 “我将自己无聇败德之事说出,是想告诉你们两位,感情这条路非常漫长,你们必须真正了解自己究竟爱谁,该付出便付出,别为他人勉強自己,就算这条路崎岖不平,也总比活在别人期望下的痛苦好。”

 “谢谢师叔祖,我一定会爱我所爱。”

 张乐天微微笑了下,转头对玄明说:“你需要多学些功夫才能保护自己,这样吧,既然我苦思而得的武学轻云门不要了,那便传给你。门轩,这件事便拜托你,将轻功及我自创剑法代传给小玄,至于內力能传多少便传多少,反正轻云门的轻功即使没內功底子也无所谓。”

 “徒孙谨遵师叔祖所言。”门轩恭敬的说。玄明则说:“多谢前辈。”

 我走了,希望你们能有好结果,别像我一般…”张乐天话才说完便似风一般离去,转眼便不见人影。停了半晌,门轩从张乐天悲惨往事中回过神来,转头对著那好久不见的人儿,喊道:“小玄…”

 “大哥…我不是让你别找我吗?…别惹江大侠生气…”玄明低下了头,慢慢说著。

 “那怎么成,师⽗那儿我再去说说,没问题,一定没问题,小玄你要放大哥一个人吗?”门轩握住玄明的手,动说著。

 “大哥和我不同,我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没任何影响,但大哥还有宋室的香火要传,轻云门的掌门要接,怎能为我打这一切,所以我还是走吧!”玄明作势要离开,但手腕早巳让门轩牢牢抓住,怎走得了一步。

 “那些我都可以不管,但没有你,我不知该怎么过下去,所以你走到那裹,我就跟到那裹。”

 看着门轩认真神情,玄明心中波澜,滔滔拍打著无垠脑海,若不是江青平,他也不愿独自远走:带著回忆奔波,这几天的旅程甚至比起那为了忘记行武的半年时光更加难熬,他知道,门轩已在他生命中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这印记也掩盖了行武留下的痕迹,仿佛那十八年的岁月终于走⼊历史,想起时只有怀念却再也没动的心情。

 “大师兄,我终于不再是从前的小玄,已经走出你的世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很⾼兴,总算等到这么一天,能平静的想你,喜悦的回忆那段无忧岁月,若你知道了,也会和我一般欣喜吗?”玄明望着门轩,忍不住从嘴角飘起一丝笑意,这一刻,虽面对坎坷未定的将来,却也是玄明终于获得解脫的幸福时光。

 “小玄,刚才张前辈也说别让自己活在别人的期待下,师⽗的坚持只要我们有耐心,一定有化解的一天,小玄,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门轩说。

 “大哥!”玄明笑了笑“可以⿇烦你陪我回武威镖局一赵吗?”

 “怎么了?你还是想着你大师兄吗?”门轩有些难过。

 “是啊!我想着大师兄,但感觉却已不同。我这次回去是希望彻底向过去说再见,重新出发,从此以后,我心裹只住著你,没有别人。”

 “是吗?”门轩欣喜的说“我终于是你的唯一了吗?”

 玄明点了点头“好开心!以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门轩抱著玄明转了转,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这便是武威镖局么?”

 “当年…我就是被放在这裹。”玄明伸手指了指大门前的石阶。

 “所以你才姓王是吗?”

 “嗯…,当天正巧师娘临盆,打扫的伍叔发现我被人弃置在门口,赶紧抱了进去,过了不久小雨便出生。”

 “小玄有想过寻找亲生⽗⺟吗?大哥可以帮忙。”门轩怜惜的说。

 玄明摇了‮头摇‬,说道:“又何必呢?既然不要我,找到又有何用?更何况师⽗师娘待我如至亲,我虽无⽗⺟却依然得到⽗⺟的疼爱,这么样便够了。”

 “小玄想得开,大哥便放心了。”门轩抚了抚玄明的头发。

 “好久没回来,不知道大家是否依然安好。”玄明举起门环,敲了几回。“是哪位…小玄!你回来啦!”一名开门的老奴见到玄明开心的大喊。

 “伍叔!”玄明向前拥住伍叔,好似稚子见到爹亲一般。

 “快!老爷夫人不知多想你,快和我一道进去向他们请安。”

 “伍叔您别忙,待会我自己向师⽗师娘请安,倒是⿇烦您照料我朋友…”玄明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银铃般的声响从远处逐渐接近“玄哥哥,你回来啦!”

 “小雨!”玄明欣喜回应。

 “怎么你事情办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回来,让我好生无聊。

 “师兄们都在,怎会无聊呢?”

 “大家都忙得很,大师兄更忙,三天两头不在。”心雨抱怨著说“王大侠也来啦!快裹头请。

 “伍叔,我去向师⽗师娘请安,您别忙,先歇会。”玄明说。

 “伍叔不累,伍叔不累。”伍叔招著手说。

 “走!咱们找爹娘去!”心雨挽了玄明的手,喜孜孜的朝內院跑,而玄明让心雨拉的跑出老远,只得喊:“大哥!我先向师⽗师娘请安,你到厅裹坐坐。”

 门轩点了点头,玄明才安心跟著心雨,拐了个弯,与门轩分路而行。

 “爹!娘!你们猜是谁来了?”心雨站在王威武的书房前,向裹头喊著。

 “难不成是小玄吗?”

 “娘真聪明,就是玄哥哥!”

 “师⽗!师娘!小玄来向您请安。”离家一年,再次见到久未谋面的师长,玄明有些怯懦从心雨⾝后走出。

 “真是小玄!师娘好担心你。”王夫人搂住玄明,慈爱说著。

 “对不起,让师⽗师娘担心了。”

 “回来就好!师娘没想到你一离开就是一年,上回听小雨说在路上遇见你,还埋怨她不将你带回,现在见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

 “早说你会担心,那时却又赞成让小玄独自闯江湖,真不知你怎么想?”王威武在一旁说著。“孩子大了总是得‮立独‬,只是作⽗⺟长辈的就是放不下心,这也没什么奇怪。”

 王威武可不想将话题耗在这儿,开口便说:“我听小雨说你认了个结拜大哥,还帮咱们解了围是吗?”

 “是呀!他也姓王,⾝手強得很,没一会儿,就把贼人打得落花⽔流,真不可思议!”

 心雨忽揷了嘴。

 “哪天也带这位朋友到镖局坐坐,师⽗非好好谢他不可。”王威武说。

 “爹,不如就今⽇吧!王大侠现下便在咱们镖局里。”

 “是么?在大厅里么?我要当面谢他。”

 “师⽗!您别忙,对他而言,这只是仗义而行,再平常不过,不需您大费周张。”玄明急忙阻止。

 “一定要的,咱们镖局行走江湖讲的不是武功好坏而是信义人面,若让人绑上一次镖,裹子赔了不算,面子丢了才是大事,所以说这个谢礼是一定得做。”

 “既然师⽗师娘对大哥印象良好,我不如便趁此良机,若师⽗师娘无法接受,至少也不会对大哥不礼貌!”玄明心念一动,口中即说:“师⽗、师娘,徒儿尚有一事禀报,请师⽗师娘听完后,再决定是否见王大侠。”

 “什么事?小玄且说来听听。”

 玄明紧张地捏了捏手掌,说道:“半年前,徒儿遇见了王大侠,在危急之间,若不是他出手救援,只怕今⽇小玄已无法站在此地向师⽗师娘请安。”

 “王大侠也救了你的命!师娘非得好好谢他不成。”

 “在后来的半年裹,徒儿一直与他结伴而行,受他照顾关心,比家人更亲密的生活在一块。”

 “所以你们义结金兰是吗?”王威武笑了笑。

 玄明摇‮头摇‬,说道:“我们并未结为兄弟,而是…比那更亲近的方式。”

 “难不成是认他作义⽗吗?”心雨在一旁狐疑地说。玄明说:“其实大哥还年轻的很,只是因为某些缘由须作如此打扮。”

 “原来那是装的呀!”心雨恍然大悟。

 “大哥的外表虽为伪装,但內心对我却是真诚非常,没有一丝隐瞒假意…”玄明说到这停了停,看了看师⽗师娘的反应,继而深昅了口气,说道:“徒儿便直接了当的讲吧!我与大哥的关系不是兄弟,而是夫般的伴侣!”

 “你…你说什么?”王威武的反应与江青平如出一彻。

 “玄哥哥!我没听错吧?!”

 但王夫人听了玄明的话,不但一点也没惊讶之情,反倒展开笑颜,说道:“是吗?那师娘得快些看看王大侠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咱们小玄托付终⾝。”

 “你老糊涂吗?小玄是男人,王大侠也是男人,怎有结发之理!”王威武诧道。“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若小玄能过得开开心心,对像是男人或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师娘…”玄明听得他师娘如此说道,感动不已。

 “乖,这事师娘说了就算,只要王大侠是真心爱你,我肯定不让其他人破坏。”王夫人看了坐在一旁的王威武。

 “你真是老糊涂!”

 “娘说得对!”心雨听了王夫人说的话,想了一想,也接著说:“王大侠为人正直,⾝手又好,这么的人哪儿去找?玄哥哥能遇上他,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管他是男是女呢?”

 “小雨,谢谢你的支持!”玄明听了心雨的话更是开心。

 “小玄,世道炎凉,不是为师老古板,但你若真与王大侠结发,⽇后可得忍受他人指指点点,冶嘲热讽,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徒儿知道,只要能得到师⽗师娘、小雨及师兄们的认同,他人眼光我不在意。”

 王威武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师也不勉強。

 这样吧!王大侠对咱们镖局的大恩不能不谢,为师这就去见他,至于其他的事,就全由你师娘作主。”

 小雨,你陪你爹先走一步,我有话和小玄说,待会再过去。”

 “孩儿知道!”

 “小玄,你过来。”王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你已准备好了吗?”

 “徒儿与大哥的事,只要得到师⽗师娘的认可,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指这件事,而是间你这一年的旅程,已让你准备好接受另一份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有些疑惑地看着师娘,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们的事,我在一旁早巳看得清清楚楚。三人之中,若无人退让,不可能圆満。老实说,我知道行武对你、对小雨,都只有兄弟、兄妹之情,当时我也苦恼得很,究竟该如何为你们排解,偏偏你师⽗擅作主张,为行武及小雨安排婚事,只得苦了你,在外头流浪了一年。”

 “原来师娘早知道:”玄明恍然明⽩,为何疼爱他的师娘会允准他一人闯江湖。

 “时间是最好的治伤灵药,师娘知道留你在此只会更让你难受,才让你一人出外旅行,希望你能因此平复伤口。”王夫人停了停,又说“看来你已抹去过往影,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只是,师娘要间,过去那些真的都已过去,你已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看着他师娘的眼睛“是的,我已经能像想念其他人一般的想着大师兄,不再有无法平息的涟漪在心里波动,就像从前的岁月是与亲手⾜一起渡过,除了怀念,还是怀念。现在的我,心-只有大哥,再也没其他的影子。”

 “听你这么说,师娘真是⾼兴。你与小雨同一天出现在这座宅邸,一块长大,我一直当你们俩是兄妹,非常担心你和她有一天会为了行武坏了感情,现在见你有好的归宿,我终于放下心中这块大石。”

 “师娘!”玄明靠在师娘怀里,就像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态意感受⽗⺟怜爱,幸福长大。

 离开镖局,两人迈向轻云庄为取得江青平的首肯而努力。

 “大哥,我好紧张。”已踏人外围树林,玄明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放轻松,只要我们能同心面对,一定没问题。”

 进了庄门,映雪正坐在大厅门口,无神发呆。

 “映雪!”门轩唤了声。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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