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哈…这是吹不熄的,你们就躺下等死吧!”龙霸天挥著铁手,护著蜡烛,一路朝忽必烈走。
“吹不熄吗?看我的。”别兀鲁台忽从一旁闪出,手上持著皇宮浇花用木管,不断发
出⽔柱朝龙霸天
去。
龙霸天见这⽔柱烈猛,赶紧又跑又逃,深怕手上蜡烛给弄
弄熄,而别兀鲁台第一次使用这种洒⽔用具,手上力道没用好,竟给摔到了地面上,一时间噴得四处均是⽔花,大殿內一片混
。
有意的攻击容易防躲,但无意的攻击却难以避蔵,门轩抱著玄明,正打算奔出这是非之地,竟被这莫名而来的⽔柱噴洒一脸,只见胡子掉了,红⾊伪装也褪了一半。
“糟了,我的伪装…”门轩发觉自己真面目已露,急得想立即奔离,但好巧不巧,济南王早在龙霸天一行人发难时便已逃离至殿外避难,门轩这一走正让济南王瞧见。
“这人好像…”济南王原即为杀屠门轩族人的刽子手,这不意的一瞧可让他忆起往事。
门轩如风般穿越方才一路而来的小径,一跃而上奔出皇宮大门。一路狂奔出京城十里远才停下
气。
“大哥,一口气跑了这么些路,你累不累?
累也没法子,我们得快走,这儿离京城还不够远,依然危险非常。”门轩催了马缰,领著玄明向南急驰,这次虽放弃报仇雪恨的机会,但至少他们也全⾝而退了!
“前头就是轻云庄,我自小长大的地方。”赶了许多天的路,两人终于来到目地的。
“要穿过这一片森林?”
“思,我们顺著小径走,一会就到了。”
“一会便到了…”玄明在心裹想着,这一刻终究无法避免。“到了轻云庄,晚上就不能同住一间房,你得忍耐几天。”门轩抚著玄明睑颊。
“我⼲嘛要忍耐呀?大哥才该自律。”玄明红著脸,打了门轩肚子一拳。
“所以昨天晚上才
了你一整晚,就是知道得自律嘛!”门轩笑着说。
“真是⾊鬼。”玄明嘟著嘴。
正在两人笑闹之际,从前方奔来了位妙龄少女,⾼举著右手挥舞大喊:“师兄!你回来啦!”
“映雪!”门轩一见这少女,立即从马背跳下,一个眨眼便奔至跟前。
“师兄这回怎地外出这么久?”映雪微微气忿。
“调查事件真相总是得花上些时间,这次的收获可是不少哦!”“怎么个不少法?回庄裹师兄再慢慢告诉我。”映雪拉了门轩往庄里走,但门轩可记得玄明还在后头。
“映雪,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门轩反拉了映雪往回走,玄明在远处便看见门轩与映雪相谈甚
,心裹有些妒意,但早先便曾听闻门轩有个师妹,因此也不意外门轩与映雪有亲密动作。
映雪,他是小玄:“小玄,这是映雪,我师妹,也是师⽗的独生女。”
“您好。”玄明跳下马背,向映雪行了礼。
“您也好。”
“那么咱们回庄吧!”门轩打算牵马向庄裹走,但映雪却突然出声:“失礼,我有些话想和师兄说说,您稍等一会。”话才说完映雪便強拉门轩向一旁树林过去。
“师兄,他是谁?你为何没作伪装便带他回来?”映雪疑惑又心急。
“他…”门轩正要说出口时忽然想到:“映雪对我一向有情意,若她知道小玄与我的关系,这几⽇肯定不会给小玄好脸⾊看,我还是先向师⽗禀明后再将此事和映雪说明,省得小玄⽩受委屈。”
打定主意,门轩改口说:“小玄他是无⽗无⺟的儿孤,这回我出外探访正巧结识了他,我们相谈甚
,因此他已认了我做大哥,既然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隐蔵。”“他无⽗无⺟这么可怜,不如我也认他做弟弟好了。”
“那也行,小玄一定很⾼兴有这么美的姊姊。”门轩对玄明油腔滑调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讨厌,人家哪裹美了?映雪低了头羞著说,这羞归羞,但被门轩称赞她可是⾼兴极了。
玄明在一旁看着两人耳语,只觉门轩英
面容和映雪秀丽外貌真如一对璧人,尤其⾝后绿葱的扶疏草木,耳际的莺燕鸟啼,让画面更如仙境中的金童⽟女般谐和舒畅。
“若我和大哥站在一起,能浮出这种画面吗?”玄明摇了头摇,见了映雪,他更没自信,难不成这是他们分离的前兆?
“师⽗不在吗?”回到庄裹,却不见江青平踪影。
“爹闭关去了,还要三天才能出关。”
“这么巧,那师娘在吗?门轩又问。
“娘在丹药房,好像说要帮师兄制作什么奇怪的药丸。”映雪想了想才说。
“映雪,可以⿇烦你帮小玄准备间客房吗?”门轩又转头对玄明说:“小玄,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向师娘问安。
“小玄,这边走。”映雪向玄明招了招手,示意他和她一道走。
玄明不安的看了看门轩后才说:“⿇烦映雪姊姊了。”
“客气什么,你叫我声姊姊,我自然当你是弟弟。”映雪笑着。
“我…”玄明心头一阵阵菗痛起来,现在的情形岂不是他和心雨的翻版,只这回得到意中人的是自己,伤心难过的是映雪,玄明不想再尝第二次痛苦滋味,但见到他人也将似自己般流泪苦楚,他也不愿呀!
“这儿是中庭,从这道回廊直通过去会先经过我的房间…”映雪仔细说著,而玄明脑中思考的尽是门轩、映雪及江青平的名字,但无论想得再多再认真,依旧理不出头绪。
“这样明⽩了吗?”映雪间。
“呃…明⽩,我明⽩了。”映雪忽来的问话,打破玄明思考的僵局,赶紧糊里糊涂的点头。
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再来问我,别客气。”映雪笑眯眯的说。
“嗯。”忽地,映雪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后,才神秘的开口:“小玄,你何时认识师兄?之后便一直和他一道走吗?”
“大概五个月前吧,反正我也无处去,便一直跟著他。”
“是么,你一直和他一道走。”映雪考虑了会,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这么踌躇了半响,终于说:“我问你件事,但你千万不能和师兄提起,可以吗?”
玄明点了点头。
“你们结伴而行的五个月中,他…有没有在外头结识过其他…女子,对她们…规不规炬。”映雪呑呑吐吐的说。
玄明低著头,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吧,对不对。”其实希望听见的答案,早在映雪心中。
“如果是指女人的话,没有。”玄明真假掺半地说。
“我就知道,师兄一向是正人君子。”得到肯定的回答,映雪⾼兴极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兴。”顾著说话的两人没发现门轩已从回廊的另一端慢慢走来。
“没什么。”见著意中人,映雪羞红著脸“我去张罗晚餐,为你们接风。”
望着映雪离去背影,玄明缓缓开口:“大哥,映雪姊姊好像…很喜
你。”
“这我也有些感觉,但…感情的事真是无法勉強…”
看着门轩的眼神,玄明觉得有些晕眩
惘,没了门轩,他有法子面对未来生活吗?即使翻遁脑子,玄明也找不出答案。
盖著温暖厚实的被子,听著枝叶婆娑声响,玄明躺在
上,怎么也睡不著。
“难不成让大哥说对了,晚上我一个人睡得忍耐才行。”想起⽩天门轩的话,玄明不噤发烫了脸,原来一个人睡竟是如此困难。
“大哥现在也睡不著吗?还是像平常一般打著鼾呢?”玄明伸手将棉被弄成圆滚滚的长柱形,反⾝抱住被子,就像抱著门轩般“大哥你知道吗?我好担心,好担心江大侠不允准我们的事,不答应我们来往,甚至不让你再和我见面。我好烦恼,大哥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做吗?”
“小玄在叫我吗?”忽地房门开启,竟是门轩从外头走子进来。
“大哥…”玄明显得有些讶异与不知所措。
“大哥睡不著,想过来看看你,我就说嘛,怎么从京城回来,愈是接近这儿,你的脸⾊就愈难看,原来小玄一直在担心这个。”
门轩走了过来,坐在
沿,轻抚著玄明的发丝。
“大哥你都听到了。”玄明低声说。
“别担心。”门轩低下⾝子,吻了玄明“师⽗很开通的。”
“真的吗?若是如此,映雪姊姊怎么办?”
“我一直将映雪当成妹妹,或许她心里不这么想,但事实便是如此,相信她了解后也能释怀。”
“只怕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玄明悲观的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试试怎知道结果?”
“思…也只能试了。”玄明轻声说,似乎想着什么。
“大哥今天坐在你
边睡好吗?”门轩拍了拍玄明的睑“一个人总睡不著,若抱著你睡又想做些别的事,万一让庄裹人看见我们亲热可就不太妙了。”
“那我陪大哥一块坐著,两个人都坐著,感觉没这么累吧!”
玄明从
上爬起,也靠在墙上。
“小玄也这么贴心呀!”门轩伸起手指,在玄明鼻尖上划了划。
“因为大哥对我好嘛!”玄明靠在门轩肩膀上笑着。
这样的画面还能维持多久呢?或许只有天知道…
三天说来不短,但过来也不长,在満怀心事中,终于还是到了江青平出关的一天。
“轩儿,半年未见,你看来神采翼翼,似乎武学大有长进。”
江青乎见了门轩,笑呵呵。
“师⽗眼力真好,弟子这半年中确有奇遇,得了不少收获。”
“是么?什么样的收获?”
“收获有三项,我先说第一项。”门轩从怀里取出张某人的手稿,递给江青平,接著说:“这是我无意中发现本门前辈所遗留的武学秘诀,相信对本门有极大助益。”
“本门…?”江青平有些疑惑的翻开手稿,才看了第一页,和悦脸⾊忽变狂怒,竟一捏,将手稿化成碎片,气愤大喊:“这种人的东西,不要也罢。”
门轩原以为江青平看了手稿必定乐不思蜀,没想到反倒火冒三丈,这莫名转变,完全出乎门轩意料。
“轩儿,以后不准你学也不准你用这种败类的东西。”
“张前辈想出的…”门轩还想抗辩,却遭江青平打断:“什么张前辈?这种人连畜牲也不如!
“为什么…”门轩想问清个中原因,江青平却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讲,你也不需知道。总之这人是畜牲,本门没这种禽兽不如的门生。”
“思…”面对师⽗的怒气,门轩不敢再说什么。
“还有呢?还有什么收获?”江青平稍稍回复了心情,语气还有些不平静。
“第二项收获是我几乎报了大仇,差点杀了忽必烈。”门轩将进宮参与谋反之事做了简要说明,也报告了他不再报仇⾎恨的决定。
“报仇与否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尽你爹的托付。当然就我的立场,总是希望你能为宋室尽忠尽孝,不过若因此造成生灵涂炭也是不好,你自己拿主意吧·”
“师⽗的教诲,弟子明⽩。”
“第三项呢?”
门轩看了看江青平,心想:“连报仇这么大的事,师⽗都能
予我自己做决定,那么和小玄的事该没问题才对。
乐观的想法真能得到相同结果吗?这事,马上就有答案。
“师⽗,弟子认识了个朋友,我与他非常投缘,也将他带回庄裹。”门轩试探
的说。
“我知道,雪儿和我提过,听说他还和你兄弟相称是吗?”
“思…可以这么说,不过那只是个称谓,实际上…他并未真将我当成哥哥,我也没视他为弟弟。”
“你们这对结义兄弟真怪,已义结金兰,还当对方是朋友。”
江青平微微一笑。
“我也没当他是朋友,我当他是我…
子。”门轩说到
子,稍稍红了脸。
“什么?轩儿你说什么?为师大概累了,怎么耳朵如此不管用,听错你的话。”江青诧道。
“师⽗没听错,弟子也没说错,这一路上我一直视小玄为
子,希望师⽗成全,让我们共结连理。”
“你…”这回可不能再诬赖自己的耳朵,但江青平张著嘴却说不出话。
“请师⽗成全。门轩朝著江青平跪下叩首。
“这怎么回事?轩儿你得从头至尾说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约四个月前,我中了龙霸天的暗算,剧毒从小腿侵⼊,我试了许多方法,仍
毒不成,只得用上师娘制作的怡情忘忧散,结果毒是解了,却也…玷污了小玄的⾝体。”
“原来如此。”江青平似乎稍松了口气“这种事,你该先从原由说起,别吓师⽗。”
“是弟子的错,只因心里太急,未将原因详述便脫口而出,请师⽗原谅,同时,也请师⽗成全我与小玄的事。”门轩再向江青平叩了个头。
“当初因为你师祖中了暗算而毒发⾝亡,师⽗才请你师娘制作能治百毒的怡情忘忧散,没想到你初次使用便造成如此后果,实是为师始料未及。”江青平停了停又说:“做人勇于负责是没错,但也得合于常理,你们两人都是堂堂男子;那有结发道理。这样吧,咱们轻云门虽非武当少林等大门派,但也小有名气,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咱们的名号,又有谁人不佩服咱们的剑法、轻功,今天为弥补轩儿你对他造成的伤害,为师便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至于你俩成亲的事,就别说了。”
“启禀师⽗,我不是为了负责而是真心希望能和他厮守,所以,请师⽗成全。”门轩依然叩头不起。
“你…”江青平怒极了,指著门轩说:“男人和男人哪有爱情,至多是亲如手⾜的亲情,你别把两样东西混在一起,自己都搞不清楚。”
“请师⽗成全!”门轩重覆说著,并不停叩头。“你想气死我吗?”江青平捏紧握头,用力槌著茶儿。
“请师⽗成全!”
“呼…”江青平大声
气,似乎在努力平息怒火,这么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你知道师⽗为什么要撕破武学秘诀?
“弟子不知。”
“因为那个畜生和你一般犯了相同罪行后畏罪潜逃,从此本门便当从不曾收过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门生。”江青平厉声⾼喊。
“相同罪行?”
“这事我本不想再提,但今⽇为使轩儿你能醒悟,只得忍痛旧事重谈。”江青平顺了顺气息后慢慢的说:“那时,我才人门两年,而你师祖有三位师弟,一位师妹,很怪吧,和为师从前说的多了一位,这位便是你口中的张前辈,他全名是张乐天。”
门轩点了点头。
“你师叔祖周怡静是祖师爷的独生女,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从没任何事违逆过她的心意,只偏偏爱上了张乐天。”江青平慢慢说著“当时,祖师爷因张乐天过人的武学天份而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予他,甚至连掌上明珠亦许配给他,真可谓舂风得意,人人称羡。但在大婚的前一天,这张乐天竟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唉!每回想到此处,为师便难忍心痛…”江青平停在此处,久久无法平息。
“是…和弟子相似的情形吗?”
江青平没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说:“大婚前夜一,张乐天这畜牲竟闯进他居小师弟徐坟的寝房,強行…奷
,不知是何原因,竟让周师叔当场发现,结果徐师叔羞愤跳崖而死,周师叔则心灰意冷落发为尼安,张乐天知道闯下弥天大祸立即连夜逃跑。原本
喜的婚礼,却落得如此下场,祖师爷从此整⽇心神恍惚,半年后终于郁郁而终思,是以你师祖接任掌门后便立下两大誓约,一为将张乐天永远除名,不许提起,二为不广收门徒,宁愿轻云门无门人可传,也绝危不招收无聇之人。”
“师⽗,我和张…他不同,我们是真心相爱,请师⽗成全。”
门轩听完故事,立即叩头。
“你还不醒悟?”江青平重重击了下茶几,顿时枝离破碎“你和这畜生的差别只在他是主动你是不由自己,现在有机会让你回头,你还不把握?”
“我和小玄是真心相爱,请师⽗相信并成全我们。”
“反了!反了!师⽗说的话你也不听。好,你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确是事实吗?为师以为轩儿你只不过初尝人事,暂时让爱
冲昏了头,今天若对象不是他,换作别人,你一定也以为爱上对方,其实不过心理作祟,
本不是这么回事。”
听了江青平的分析,门轩不住呆了,回想这段⽇子,自己好似真是从解毒那天开始才对玄明有异样感觉,难道真如师⽗所说,只是心理作祟,他
本不爱玄明吗?
发觉门轩有些动摇,江青平稍稍放宽了心,继续说著:“所以说轩儿你并不爱他,只是暂时
惑。这样吧,就照原订计划,我收他为关门弟子,而你们俩义结金兰,真正做对好兄弟。”
“不要,弟子不要,就算弟子真是因为和小玄发生了关系才对他茁生爱意,但我现在确定自己确实爱著他,无时无刻都想着他,这是我从不曾有过的感觉,所以请师⽗成全。”
门轩再度叩首。
“气死我了!”江青平愤怒大骂。
“请师⽗成全。”
“婚姻大事由⽗⺟安排,今天我就代替你⽗⺟作主,以后不许你和他来往。”
“师⽗…。”
“你年岁也不小,选个⻩道吉⽇,我及你师娘帮你和雪儿办个婚礼,反正你已决定不再报仇,接下来便该想想传承宋室香火的事。”
“师⽗,弟子对映雪只有兄妹之情…”
“你们两个男人生得出孩子吗?别说我不准,老天爷也不允许你们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室赵家只余你一脉香火,难道你敢眼睁睁让宋室绝后?”
“我…”
“为师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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