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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雷劫火
 火蟒刚刚苏醒,修行有进,周⾝气力大涨,却钻不⼊这石碑之底的火壤岩浆,早已不耐烦,此刻得了天启法门,⾝子一盘一缩,火元呑吐,运转火元精核,引发天启右耳之上的独角火蛇元灵。

 只见天启右耳火光一条,‮热炽‬光芒便闪现出来,随了火蟒抖动化了进去,比之前越发威猛,百多丈的躯体火红如⽟,额头上生了一独角,⾊泽黑紫。

 这火蟒化出上古独角火蛇的形体,周⾝气力何止增了百倍?也不迟疑,⾝子一蹿,抖动出去,便盘在那通天石碑之底,层层绕而上,绕得七八圈,而后首尾使力,力道比天启法相相差无多。石碑受了这股大力,自然丝毫没有变化。

 天启看火蟒上石碑,也就低下⾝子,倒抱了石碑,当下嘿得一声,出声开气,便使了大力,协同火蟒一起去倒拔这漆黑⾊的神秘石碑。只是,他只觉石碑恍若与脚下大地一体,脚下地层岩浆也颤动开来,却丝毫不见石碑的颤动。

 便在天启要继续施为时,那闭目疗伤的九首道人猛然噴出一口鲜⾎,只觉一柄大锤狠狠砸在心神之上。

 九首道人乃是天启化⾝,与天启同源,他心神受创,天启自然知晓,当下心神也是一震。

 九首那口鲜⾎噴出,便仿佛一道暗夜电光划出,瞬息拨开天启心头的重重雾,他那躁动的心思刹那便冷了下来,停了手上动作,渗出一⾝冷汗。

 天启面⾊一沉,将天地战魂法门退去,化为本体大小,左手捏了离印,右手默默掐算半晌,面上越发难看。

 片刻,天启停了推算,看着眼前那通天石碑,大喝道:“蛇儿,退开!”

 那状似癫狂的火蟒听了天启言语,却是全无反应,只是‮狂疯‬得拿钢铁般的头颅去撞石碑底的古怪岩石。

 “蛇儿!”天启也看出了这蛇儿不对劲,与自己先前一般,神智不清。

 说话间,天启已然飞⾝而起,到得那石碑之下,火蟒⾝边,一把揪住火蟒尾端,狠狠向外一拉。

 天启自将天地战魂法门修⼊第二重境界,⾁⾝就修到了一个举世罕见的境界,神力惊人,此刻用了一拉,饶是以火蟒之力,也难以对抗。只见一道通红火影自那紫黑石碑之上甩开,远远飞了去,却是那条火蟒被天启摔了开去。

 火蟒吃痛,心神才恢复了几分,又得天启召唤,⾝子一摆,便自空中蹿了回来,头上独角消去,化作一条米许长的蛇儿,晶莹如⽟,通体火红,盘在天启肩头,犹自热切得盯着那石碑之底。

 “这石碑究竟是何物?下面又有何等所在?怎能了我与那火蟒神念?且那人首蛇⾝的巨怪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之中了我的神念?若非九首忽然受创,只怕我今⽇便得糊里糊涂挪开这石碑了去!”天启面上难看之极,他适才推算,虽不知晓这石碑来历,推算之时却心惊⾁跳,此刻恢复神智,晓得这石碑里隐蔵了此刻还动不得的秘密。而且他参悟天道,又擅长推算之法,自然懂得趋吉避凶顺应天数,今番虽好奇难耐,却也不敢再动那石碑。

 这当儿,九首道人也睁开双眼,站了起来,面上稍微带了些苍⽩之⾊,走到天启⾝边言道:“适才我无端噴⾎,然而却未受甚创伤,事有古怪,按我心思,怕是天道警醒,只为惊醒道兄你罢了!”

 “怕是如此!”天启点头应是,看了前方那通天石碑,喃喃道:“天数奇奥,违背不得,虽然我察觉这石碑与我关系重大,今⽇却不能再动它,只有来⽇再等机会!”

 “也只好如此!”九首道人也是点头。

 天启目光从那‮大巨‬石碑之上挪开,向着周遭一扫,接而道:“如我所料不差,烛龙岛外围阵势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为得便是遮掩这內里的通天石碑,这石碑之下,定然另有乾坤,只是如今时候不对,不符天时,只能⽇后再探,当真可惜!”

 “不过此番也非毫无所得,道友这蛇儿苏醒过来,修行有进,你我又添一臂膀!”九首道人言道,看着那通体火红的蛇儿,笑道:“这蛇儿似乎比道友还要挂念此处的石碑奥秘,难不成石碑竟与它有关不成?”

 说话间,九首道人向着那探头探脑的火蟒脑袋上一抚,却不料被蛇儿的一口火气了开去,沾⾝不得。

 天启见得如此,不噤笑道:“道友小心,这蛇儿境界虽然不⾼,然若与道友相斗,只怕也不比道友差多少!”

 九首道人也是大笑。

 二人相视而笑,半晌,天启忽然自⾝上取出几件物事。

 两座三寸许的精致山峰,一座火红,一座却是漆黑,正是道家的封神宝物⽔火峰。另有一片七彩佛莲,乃是西方三地罗汉舍利分⾝自爆时遗落下来的。

 “道友修行虽然不差,然比之那蔡经刁莫等人,毕竟差上一些,今⽇既然机缘巧合得了这道家宝物,合该归了道友!”天启笑道。

 “待我以上清法门祭炼了这⽔火双峰,⽇后再见刁莫,定然要取他命,也好出了今⽇这口恶气!”九首道人乃天启分⾝,自然不与天启客气,伸手便接过那两件宝物,心下喜。

 九首道人将那⽔火峰拿在手中,忽然记起一事,也自取出一物,金光灿灿,內里带了三丝青气,拳头大小,灵气迫人,此刻控在九首道人手上,虽难以脫逃,却是四处窜动,毫不安分,正是那西方极乐三地罗汉的残存舍利。

 “嘿,都已成了这等模样,还不安分?”九首道人冷笑一声,伸手拿了黑⽔峰向那舍利之上便是一盖,他虽然未曾祭炼黑⽔峰,然他修行上清法门,这⽔火峰是⽟清门下宝物,自然容易施展,此刻施展起了盖在舍利之上,那舍利一声脆响,竟然开裂,也不再胡窜动,只在九首道人手上悬浮。

 “道兄那冰蚕儿既然能与休眠之中昅收菩提法阵內取的佛门灵气,想来这西方极乐的罗汉舍利于它更是大有功效!”九首道人左手拿了⽔火峰,右手虚托舍利金光。

 天启也不言语,却是施展法门,自先天灵⻳壳內的大五行幻灭玄冰分阵中带出了那冰蚕茧子,那蚕茧之內蓝光流动,金星点点。

 九首道人口中念了法咒,右手一抖一按,将那团金光舍利以及七彩佛莲尽都按⼊了冰蚕茧子之內,而后看着那忽然便成了金⾊的蚕茧,笑道:“真是让人羡煞,这冰蚕得了这等的大好处,⽇后醒转,怕也能⼊天冲!”

 天启将冰蚕送⼊原先的玄冰分阵內,接而以分阵寒气滋养,笑道:“也是这蚕儿的气运,今⽇若非净土无华驱使黑⽔峰倒戈,刁莫怕也不易留下那三地罗汉舍利分⾝,自然也轮不倒他来享用西方极乐的罗汉舍利!”

 说到此处,天启眉头一皱:“说来古怪,我与那无华僧人也是旧识,知晓他对净土宗门虔诚异常,怎可能忽然倒戈?当真古怪!”

 “关你我甚事,待我快些祭炼了这⽔火峰,出阵历劫!”九首道人盘膝坐下:“月后还要虽极光往中土一行,也好乘机算计一番!”

 “正是如此!”天启点头,闭目推算此处阵势玄奥,自是不提。

 而天启肩头那蛇儿却窜飞出去,上了那恍若通天的‮大巨‬石碑,向上窜爬,半晌便上得上半部分,那石碑顶上竟然生长了古怪植株,火红⽟枝,正是烛龙草。这蛇儿凝聚⾚炎真火为火元核,自然能感到那火红⽟枝之內流动着的点点⾚炎真火,当下便是大喜,晓得这烛龙草定然有大用处,便小心采摘开来,妥当得盘做一团,将那烛龙草围在当中,吐纳此地的火气修行。

 岩浆滚滚,火焰流转,古怪石碑之上紫电绕,发出吱吱响声,如是,便是数十⽇。

 …

 苍莽群山之內,大衍宗门。

 坎离两山之间的八角凉亭之中,天离道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向了东方朝,鼻孔之中呑吐着两道耝大⽩气,一伸一缩,随了周遭灵气流转,內里带着点点红芒。

 忽然,天离道人停了法门,猛地一昅,收回那两道⽩气,睁开双眼,叹了一声,看着坎离两山之间的山坳来路。

 一道晶莹剑光闪过,接而自山坳外落下一女道人,快步行⼊山坳之中,走到凉亭之內,也不说话,猛地拜倒在天离道人⾝前。

 “你且起来!”天离皱了眉头,沉声道:“此事早与你说了清楚,没有师兄法旨,我怎敢放你出去?”

 “师叔开恩,师叔开恩——”那女道人也不抬头,泣求道,⼲涩的声音异常悲戚,让人闻之心酸。

 “你且起来,不是师叔心狠,只是此事关乎宗门安危,师叔我怎敢违背掌教师兄法旨放你出去。”天离道人心头不忍,然而却也強自咬牙道。

 “师叔,你便看在我那苦命孩儿的份上,放我出山!”地上那道人抬起头来,端庄秀丽,双目通红,不是朱云灵又是何人?

 听得朱云灵提起天启,天离道人面上大悲,闭了双眼,眼角菗搐,过了半晌才叹道:“云灵,非是师叔心狠,你不知山外情形之复杂,一不小心宗门便有大祸,况且,即便师叔我放你出山,你又怎能找得到天启那孩儿?”

 “天启乃我孩儿,云灵以心⾎为引,推算多⽇,已有所得,此番前往丹霞山或能见得他,云灵只求能见我那苦命孩儿一面,难道师叔便忍心看那孩儿孤苦一人、飘零天下不成?师叔但且放心,云灵纵然⾝死,也定然不敢连累宗门基业!”朱云灵泣道。

 “师叔自然放心不下天启,只是——”天离道人面上菗搐。

 “师叔,天启今年方才十八,流亡天下已有五载,我这为娘的,⽇夜苦楚,难以片刻安心,好不容易推算得他行踪所在,师叔便放我这一遭吧,云灵出山之后定然万事小心,只求见我孩儿一面,定然不去惊动其他任何人!”朱云灵以头扣地,砰砰作响,只磕得额头鲜⾎直流,形容越发悲楚凄厉。

 “罢了,罢了!”天离道人狠狠在⾝边山石上一拍,睁开双眼道:“你且起来,师叔我拼着以⾝受罚,这便放你出去便是,你且记住了,万万要小心,关乎宗门基业,半点马虎不得!”

 朱云灵抬头看着那天离道人,也不答谢,也不言语,泪流満面,眼泪合了额头淌下的鲜⾎,划出一道道⾎痕。

 天离道人子急躁,下得决心,也不迟疑,便携了朱云灵悄然出了山门大阵,将朱云灵送了出去,自然少不得一番叮嘱。

 待得天离道人放走朱云灵,返回八角凉亭,却难以⼊定,越是寻思,心头越不放心,然而他却又不好去寻师兄言明此事,倒不是怕被责罚,却是怕因此而连累得云灵不能了此心愿。

 思索半晌,天离道人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按着云灵的子,此番出山为着不连累他人,定然不去寻大雪山抑或是东昆仑的亲友,如此也无人可商可靠,怎生是好?

 他思索片晌,心头定了主意,喃喃道:你为大雪山一脉,此番有事,我宗门不能外出,与情与礼,大雪山也应相帮才是。

 如此思索着,天离道人取出一片⽟符,施展法门将那⽟符悬浮前,而后伸手向那⽟符之上一点,再喝得一声:“走!”

 那⽟符得了天离道人驱动,微微一晃,化作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通红火鹤,翩翩飞去,瞬息便出了山门大阵,飞出了这苍莽群山。

 火鹤虽不比飞剑瞬息百里,却也是速度快绝,飞得半晌,便已然到了大雪山缥缈宮之外。

 此时此刻,在大雪山深处的一个雪山峰顶,正有三人盘膝修行,在这雪峰之顶可看到后方有一雪⾕,雪⾕內蓝光流转,温度极低,仔细一看,正是当⽇那千年冰蚕所蔵的隐秘雪⾕。

 天离道人所驱火鹤刚到大雪山之外,这处雪山峰顶便有年轻道人睁开双眼,退出定境,施展宗门道法,伸手向半空一点一招,喝道:“收!”

 大雪山之外那火鹤呼得便窜了下来,随了那年轻道人的法门落到他手上,化作了一方⽟符。

 那道人面⾊俊秀,正是大衍宗门天离道人门下徒孙,灵道人。

 灵道人收得火鹤⽟符,眉头微微一皱,暗道:怎得此时收到祖师传信?

 接而他施展法门,读取了那⽟符之內的讯息,面上连连变⾊。

 这当儿,灵道人⾝边那两人也感应到火鹤之上带着的淡淡火气,俱都自⼊定中醒转,看着灵道人手上的⽟符。

 那两人正是风⽟道人和风莹道人,风⽟看了眼灵,虽然心头也有几分好奇,不过却没开口询问,他情虽傲,却是个鲁直之人,向来不喜道人这等深沉心,觉着他太不畅快。

 倒是风莹道人张口便问道:“灵师兄,你得了宗门传信?有何紧要之事?”

 风莹道人说话间,语气随意,似是这两人关系有所进展,他二人虽有亲属关系,却是三代之外表亲,倒也无妨。

 灵道人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宗门祖师吩咐要我在我小心,打听天下运势!”

 风莹道人点点头,没再问,转过头去,看着那片幽蓝⾊的雪⾕,睹物思人,竟忽然想起了那天启表弟来,想起了那⽇在雪⾕之內,天启一掌将自己送⼊通口,自己却留下与那千年冰蚕妖抗衡。

 “哎,也不知天启师弟现今状况如何!”风莹低声道,面⾊带忧,她乃雪山门下俊杰,自然知道天启被天下佛道两门通缉一事,且那发出通缉道令之人俱都是得了地仙位的绝世⾼人。她不清楚为何那总是带着淡笑的天启到底招惹了什么天大的⿇烦,她只是担心那当⽇救了她一命的表弟。

 “风莹,今⽇便罢了,⽇后人前千万莫要胡言语!”灵道人面上一沉:“那天启早已被我大衍宗门逐出师门,不是我等师弟,况且他⾝上沾染了天大⿇烦,你我一不小心,便会给自家宗门惹出祸害,⽇后万万小心!”

 “哼!”风莹道人还未言语,那风⽟道人已然开口冷笑:“那天启乃你同门,现下流亡天下,朝夕不保,你怎得如此心?当真凉薄!”

 “师兄,灵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瞎说!”风莹道人先是责怪风⽟道人,而后转向灵道人道:“灵师兄,话虽如此,他总是你我师弟,莫说我等还有⾎亲,便是没有,他救我一命,也不能忘却恩情!”

 “可惜那天启是不能修行,否则以他心资质,定然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风⽟‮头摇‬叹道:“罢了,他如今已然流亡天下,早晚难逃,又说那话做甚?”

 灵道人面上依旧如先前般神⾊,只是心头早已扭曲,心头咒骂:这天启小儿,连累宗门不说,竟然还惑了风莹师妹,当真是该死,此番乘了机会,定要大义灭亲,为天下宗门计,除了这祸害!

 思索间,灵道人手上一紧,将那⽟符碾碎,松手散在雪山之顶。

 那碎末⽟屑映了光雪光,生出点点霞芒,一闪一闪!

 这当儿,前方雪峰之外飞来一道剑光,剑光在上空一转,便落了下来。一个少年童儿落在雪峰之顶,向风⽟三人道:“老祖要三位师兄这便过去!”

 风⽟三人都认得这童儿乃是⽩眉老祖的随侍童子,点头随了那童子,俱都架起剑光,呼啸而去。

 三人回了缥缈宮山门,驾了剑光到得大雪山正殿,而后随那童子进了老祖所在的地下石洞之內。

 ⼊得內里,三人便看得上座老祖双眼微微眯起向着他三人看来,掌教⽟德道人和风⽟亲⽗云空道人也都在⾝前坐定。风⽟三人不敢轻忽,连忙行过礼数,而后躬⾝侧立一旁,等候⽩眉老祖指教。

 “你等三人应该知道三天之后丹霞山约战一事,然否?”⽩眉老祖问道。

 这大事被天下人炒得沸沸扬扬,风⽟三人自然知晓,听闻询问,连连点头。

 “此番丹霞山正魔约战关乎我正道兴衰,乃百年来第一等的大事,我大雪山缥缈宮为天下正道表率,自然需得前往才是!”⽩眉老祖低眉垂目:“你等三人都是修行界的时下精英俊杰,此番便随了掌教前去见识一番,⽇后好为我正道栋梁。”

 云空道人看了⽩眉老祖一眼,看他闭了双眼,当下便开口吩咐道:“你三人下去收拾收拾,在正殿之外等候!”

 那风⽟三人听得云空道人要带他三人前往丹霞山,俱都心情,云空一经吩咐下来,三人行过礼数,便匆忙出去了。

 等那三人出去,⽩眉老祖又开口道:“⽟德,云空,你二人也这便出去吧,此番约战非同小可,一切小心为上,再有三⽇祭炼,我这玄光精元珠便能大成,到时定然会赶去那丹霞山!”

 ⽟德道人与云空道人点头应是,躬⾝退了出去。

 那石洞之中,只余⽩眉老祖一人独坐,他运转道体元胎,喉处一点蓝光闪烁,正是灵慧窍,额头天灵外显出道体元胎,张嘴一吐,吐出一珠,幽蓝森寒,一经显形,石洞地下的雪山寒脉便受了牵引,丝丝寒气绕上去,将那珠子包裹起来,⽩眉老祖那道体元胎张口呑吐呼昅,一口口先天本命元气噴在珠子上,大雪山地下的寒脉也随之抖动,渐渐生出点点精华,附着在那珠子上,成了一条晶蓝⾊的溪流寒脉,缓缓流动。

 洞中温度更低,蓝光闪动,将⽩眉老祖的⾝形也渐渐掩盖了起来。

 如此又是两⽇!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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