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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达恩要调职了!”子蔷在公布栏上看到这个人事命令,看完后,她不自觉的低喃出声。

 “Telisa,你很失望吧!”董苓像鬼魅似的,突然来到她的旁边,嘴里迸出这句酸话。

 失望?不,她只是舍不得小史特朗。子蔷內心如是想,只不过她没有道出。

 她秀眉一扬,没让自己的情绪怈漏半分。

 “苓姐,我们饭店里少了像达恩·史特朗这样优秀的主管,任谁都会感到失望。”她以一种客观的口吻道。

 “是吗?不过我看最失望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吧!比如说是…”董苓说着,眼光兜向她,用着一种既看好戏又奚落的口吻陈述。

 “或许吧!”相较她的话中有话,子蔷⼲脆顺着她的话尾回答。

 她的意兴兰珊颇令董苓感到无趣。“Telisa,你知道达恩经理为什么会被调职吗?”

 “不知道。”子蔷摇‮头摇‬,很是好奇她接下来要讲些什么內幕消息。

 “哼,还不是为了你和达恩经理的恋情,你该不会说你不晓得吧?”董苓轻斥一声,假好心的公布实情给她知道。“我和达恩经理的恋情?”真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真的不知道?”见她‮头摇‬,董苓才接下去“哎,我是听人事部的员工谈论这件事,说邵总裁最恨办公室恋情,所以一听到饭店里有这样的传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调走达恩经理。”她说着瞄向子蔷,观察她有何反应。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子蔷的明眸里骤闪过气愤,那个臭男人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的将达恩定罪!话说回来,饭店里不乏夫档一起工作的案例,照这样说的话,这些人不就该处以⾰职的命运?

 “嗯…Telisa,这件事不要说是我说的哟!我下去做事了。”董苓见兴风作浪得逞,急忙以事不关己的模样撇清关系。

 “苓姐,多谢你的告知,我会保密的。”子蔷敷衍了事的道。

 明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眼,子蔷仍然虚伪的应答。

 不过该据理力争的事,她绝对不会妥协到底!她垂下眼睑,想好该如何与那名自大的男人周旋到底!

 **

 邵钧趁着晚餐前的空档,先回自己暂住的套房换⾐服,顺便盥洗一下。

 近几⽇他为了评估各大饭店的营运状况,兼提出新一期的营运方针,弄得他焦头烂额,甚至于晚上还待在饭店里加班。

 饭店业是服务业,绝大部分主管级的员工都另外配有宿舍,以备他们加班时自用。

 邵钧也不例外。虽说他在‮湾台‬的天⺟及垦丁⽩沙湾附近另有豪宅,不过大都是度假质,平常找他仅能用‮机手‬及手提电脑的全球通讯网确认他的行踪。

 在他下半⾝围着浴巾自浴室步出来时,‮机手‬突然响起。

 他拿起来按下通话钮。“喂——”

 “阿钧,我是爷爷,后天晚上空出来,我在‘匀园’等你。”邵邑夫中气十⾜的语调透过大哥大,清晰异常的传过来。

 爷爷?邵钧直觉想拒绝,因为依照往例,这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相亲聚会。

 “爷爷,我后天有事,所以改天再去看你老人家。”他婉转的道。

 “推掉它!”邵邑夫強势的道。

 “但那是关于饭店股东募集的会议,我实在推不掉。”他脑筋动得快,胡诌出这个理由。

 “我不管!邵氏以船运为主,至于饭店业,只是你玩票质的投资,我说了就算,…就这样说定了,阿钧!”邵邑夫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随即切断‮机手‬。

 “伤脑筋!”挂断‮机手‬后,邵钧无奈的叹了一声。

 他的酷及冷,一用在爷爷⾝上,就完全失了效。

 看样子他要想法子阻绝在台期间,爷爷所安排接二连三的晚宴。

 隔了三分钟后,门上又响起电铃声。

 他拿起置放在沙发上的‮袍浴‬,率的披上,即缓步走向房门。

 原本以为是艾咪的他,并不费心的瞧看来人是谁,只象征的打开门,又以极快的速度往回走。

 可是没有动静,连地毯上的脚步声都没有。

 他又转⾝张望,却发现一个令他惊讶的人物。

 “是你!”邵钧冷着一张脸,语气并不好。

 “是我又怎样,没碍着你吧!”子蔷见他态度不佳,也不⼲示弱的寒着一张俏脸,口气很冲的道。

 她本想利用上班时间到他的办公室理论达恩的事,无奈人多口杂,到时反而惹来一⾝,所以她只好在私底下的时间,跑来他的个人休息套房谈话。

 而当她看到他被着‮袍浴‬应门的那一刻起,她真的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怎样?来都来了,见机行事才是接下去的重点吧!

 邵钧对她不礼貌的回答不予置评,只随的道:“进来再说!”要是让她站在门口大呼小叫,恐怕有失他的格调,所以他摆摆手,示意她进门。

 子蔷犹豫了一会儿,跨进房间。

 “有何贵事?”见她不答腔,邵钧先开口问。

 子蔷在心底深昅口气,才说:“你为什么将达恩经理调回‮国美‬总公司?他在礁堡有很好的业绩,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很自然的一开口就用谴责的语气,完全忘了他们之前的争执。

 所谓不打不相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她的语气完全没有属下对上司的恭谨。

 邵钧扬眉“你是以属下的⾝份,还是以他的情人⾝份质问?”他沉着声音,听起来很不悦。

 子蔷振作精神,道:“都不是,我只是站在一个为饭店着想的员工立场来看,我觉得总裁你的作法太不合理罢了。”她用仗义执言的口吻道。

 他挑挑眉,语调微扬的道:“是吗?就这么简单?”

 他是什么意思?子蔷对他的话里有话相当不以为意。“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他停顿了下,疑惑的瞅着她。“…这是一出为爱人说情的剧码。”他坦⽩的点明话,不拐弯抹角。“什么?”他在说什么东西?子蔷不解。

 “⾝为一名员工,你似乎太‘关心’达恩了!”见鬼了,他的语调竟不自觉的像一名妒夫,有若质问情人为何出轨的酸口吻。

 “关心又怎样?任何礁堡的员工都很关心饭店里任何不当的措施,尤其这是攸关许多基层工作的事。”她以客观的立场分析。

 出于率,他双手拍掌,像是对她的⾼论嗤之以鼻。“我应该对饭店能请到你这样的模范员工而感到荣幸?”

 “不敢!只是希望总裁你能重新考虑这个新发布的人事命令。”她不卑不亢的道。

 邵钧敛眉,道:“不可能!我已经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他断然否决她的要求。

 子蔷忍着气,咬道:“即使我和达恩之间没有私情,也不影响你的决定?”她一针见⾎的提出症结所在。

 “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他彻底贬低她。他很好奇以她好強好胜的个,会采取怎样的举动?是和他针锋相对,还是甩头就走?

 第一次他对女人感到‮趣兴‬,而且期待她的反应。

 “算我这回自取其辱,⽩来和你这样的臭男人说理!”子蔷怒气发,说话毫不留情。

 “好说。”他得意的笑,他的自大像是膨的气球般,展现无遗。“不过,你恳求我的话,我倒可以考虑看看。”

 “你做梦!”子蔷撂下这句话,很不淑女的迈开步伐,拉‮房开‬门准备走人。

 蓦地“喀喳”一声,吓了她一跳。

 “哇,拍到独家照片。”两名记者鬼祟的抛下这句话,即一溜烟的跑走。

 “可恶!”邵钧嫌恶的大叫,可惜罪魁祸首早溜得不见人影。

 “发生了什么事?”还反应不过来的子蔷疑惑的问。

 “我们被拍照了!”邵钧简短的道。

 “拍照?”她困惑的‮头摇‬。她又不是名人,被拍照又有何关系?

 但继而一想,他是财经界有名的⻩金单⾝汉,时常会被扯上一些花絮新闻,这一点也不⾜为奇!

 嘿嘿,这么说来,他这下踢到铁板…她有点幸灾乐祸。

 啊,不对,这不是意味着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吗?她脑筋一转,反而懊恼起来。

 唉,算了,算了,虽说她的名字也会和他的臭名排在一起,但无所谓,反正人是健忘的,她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八卦新闻顶多是用A‮姐小‬匿名来影她而已,实际上对她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在陷⼊颓丧三秒钟后,她又恢复乐观的天

 “钧…我们…”艾咪紧接在后,她正预备走进房间,看到子蔷,她顿时气焰⾼张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蔷不做回答,事实上她觉得反正她要走人了,还帮那个男人澄清些什么?

 “说啊,你在钧的房里做什么?”艾咪妒火颇盛,咄咄人的问。

 子蔷皱起秀眉,淡淡的答:“没做什么。现在让让…我要出去了。”今天真是走霉运,和这个趾⾼气扬的女人打两次照面!更甚者,对方一脸不好惹的模样,想来等会儿说出的话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原来你早就和钧有关系,所以才百般阻挠我们两个见面。”艾咪自我猜测道。

 “这位‮姐小‬,我和你的情人半点关系也没有,请你不要随便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子蔷捺着子解释。

 天知道这女人的想象力怎么这样丰富?她又认不得她是谁,何来阻挠之说?

 本来她想推开对方,直接离开就好,可是对挡住唯一通道的艾咪而言,不弄清楚敌手谁也甭想离开。

 “钧,你怎么说?”艾咪从子蔷那里得不到満意的答覆,故转而问邵钧。

 “艾咪,让她走!”邵钧最厌恶女人战争,对他来说,女人是附属品,一点都不值得烦心。

 “可是…中午我来找你的时候,我向她问事情,她对我很不礼貌,而且态度不佳…”艾咪硬挤出攻讦的话,试图引起邵钧的认同。

 “我说让她走!”邵钧动气了。真无聊,一点小事就争得面红耳⾚,所以说女人真烦!

 “哦!”艾咪恶狠狠的瞪向她,无可奈何的侧⾝让她通过。

 等合上房门,子蔷仿佛还可听见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绝大部分是那名外国美女向他撒娇的声音。

 哎,谁说男人的坏不是女人造成的?瞧,眼前不就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子蔷暗自思忖。

 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只是…她心里却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那个臭男人何德何能,竟能让她挂在心头?

 甩甩头,她将这些杂的思绪沉淀下来,抛却在脑后。

 **

 “Telisa,有一大束爱慕者送的花喔!”在午休时间,陈达一手拿着一束包装精美的花卉,一脸憨厚的道。

 子蔷倩笑,接捧过缀有満天星的⻩玫瑰,极自然的看看花束上的名片。

 请接受我最诚挚的道歉,希望借由这一次的偶遇,我们能重新来过。

 志远

 不看心情还算不错,一看到署名者,子蔷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为什么男人总自以为是,当感情付出的平衡点早已不在时,才又做试图挽回的举措!

 她下一个反应,即是把一整束灿烂的花儿丢进垃圾桶內。

 “啧啧,Telisa,今天火气很大喔,等会儿请你吃冰退火好了。”平⽇爱耍嘴⽪的薛德在一旁调侃她。

 “哦?有免费的冰可吃,我奉陪!陈达,待会儿记得要餐厅部的工读生全体出席,保安组的薛大帅哥要请吃冰哟!”她故意弄假成真。

 “哦,有这么好康的事,我立刻打內线电话通知。”陈达不疑有他,作势要拨电话。

 “饶了我吧!Telisa,我还要存老婆本呢!”薛德双手⾼举,发噱的讨饶模样令她心情好些,暂时忘了方志远带给她的困扰。

 “Telisa,达恩经理找你,到经理办公室报到一下。”董苓亘接推门而⼊,然后大嗓门的宣布。

 “喔,我立刻就去。”子蔷收敛谈笑的心思,娟秀的脸庞带着一抹认真,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

 “子蔷。”方志远早候在闲人勿⼊的员工休息室外,深情款款的唤住她。

 “喔!”子蔷不太有精神的回应一声,她实在料想不到方志远会这么神的随“花”而到的出现在她跟前。

 “你收到我送的花了吧?”方志远问。

 “嗯。”她又是一个冷淡的回应。

 “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用餐?”方志远好脾气的低声询问。

 “抱歉,最近半个月我都值晚班,所以腾不出时间来赴你的饭局。”她语气平稳兼冷淡的道。

 “那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来订约会,你看怎么样?”方志远温和的说着,还以柔得似⽔的黑眸望着她,试图要取得她的同意。

 子蔷眼见他用昔⽇爱恋的眸光攫住她的一举一动,顿时感到鄙夷极了。

 他想⼲什么?重拾旧爱吗?霎时她为他的自私感到厌恶至极。很奇怪吗?当女人对男人的爱已逝去时,任凭怎样的举动都难再打动她,何况这是陈年旧情了,他又怎么可以要求她回头呢?

 她正⾊,咬着上道:“志远,你就当我们以前的认识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既然是回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只可能是工作上短暂有集的伙伴罢了,我祝福你的事业一切圆満,除了工作上必须有的接触外,我不希望我们还有另外的约会。”她说得坦然,也用一颗真切的心看待过往。

 “不,子蔷,我相信我们的重逢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会为我们带来新感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方志远情绪难掩的扣住她的手腕,不愿意放弃这份他自以为是的感情。

 “志远,我们之间已经在六年前彻底结束了。我目前的生活很平静,请你不要打扰我!”子蔷用很认真的神情对他说。

 “我们真的不能重新来过?”方志远不死心的再问。

 “嗯。”她重重的点头,显示她肯定的答案。

 方志远不放弃,反而极用力的扯住她。“说穿了,你是不原谅我曾做过一次逃婚的新郞吧?子蔷,相信我,这回我不再逃避了!即使再遇到你爷爷,我也不退让了!”

 “志远,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让我们彼此就像是过客,曾经拥有而不必在乎天长地久。”说实在的,这些话仿佛很溜一般由她口里说出,同时她的心中也释然许多。

 原来当爱已成往事,说分手竟是这么容易!她自然而然的想。

 “子蔷,不要这么‮忍残‬的对待我!”方志远儒雅的方型脸陡然皱成一团,似是不能接受她这番说辞。“…还是你现在已经有新的情人,所以才拒绝我?”

 “没有!”她不隐瞒。

 “那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分手的理由,是吧!”方志远下结论。

 他怎么这样烦啊!子蔷只好再次说:“志远,简而言之,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不信!”他拉近她,想要借由距离的缩短来证明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无奈却遭到她挣脫。

 于是,一阵拉扯战在他们中间进行着。

 “你们在⼲什么?”蓦地,一道冷然至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让两人同时间望向来者。

 邵钧刚巧经过这个楼层,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声音。

 他的出现霎时让子蔷心生一计。

 她挽住邵钧刚健的手臂,极有自信的道:“志远,你说得没错,我是有新的恋情,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既然方志远苦苦纠,想来不下重药是遏阻不了他!

 子蔷的说法对方志远而言,恍若青天霹雳。“是这样吗?子蔷。”顿时,他像怈了气的⽪球般垂头丧气。

 “没错,我姚子蔷不说谎话!”她用信誓旦旦取信于他。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你了!”方志远自尊受损,颓然的撂下这句话即踱步离去。

 “姚子蔷?”好的名字!邵钧的注意力被她的全名昅引住,脑海里骤然闪过数个可能

 “对不起,利用了你。”她第一次真心的向邵钧低头,谁教他恰好解救了她,在讲话的同时,她缓缓地松开纤手。

 “你说你的全名是什么?”邵钧好似抓到一丁点蛛丝马迹,所以再一次追问。

 “姚子蔷是我的中文名字,Telisa是我的英文名字。”她简单的解说。

 回忆就像是跑马灯般重回邵钧的脑海里,谁教他有过目不忘的超強记忆力,所以极快的联想到某件事。

 “那你曾去过拉斯维加斯吗?”他拼凑出一丝剧情来。

 子蔷偏着头。这个臭男人⼲嘛像见鬼似的质问她?不过她还是据实回答“有,六年前去过一次。”这是她忘也忘不了的惨痛遭遇。

 宾果!终于让他找到这名狡猾的女人了!不行,他要派人再调查一遍不可,要是结果如他所猜的,那就有好戏看了!

 “总裁,我要去做事了。”她见他怪怪的眼神,还是脚底抹油,先落跑再说!

 他不语,只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眸光注视她。

 怪怪,他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鸷,好像要吃了她一般?哎,管他的,这个有着臭脾气的男人本来就令人很难搞懂!

 子蔷耸耸肩,自在的由他⾝边走过。

 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她想。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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