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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铁山(2)
 “师⽗,这一路以来您为何不说出我们的目的所在?徒儿与四名师弟都很奇怪啊!”宋⽟有些不解地向张丰问道。

 做为张丰首徒,四位师弟与他有着同样地疑问存在心中,目前正在前往少室山地路上,他们刚刚在洛亭镇的一间客栈落脚。

 安排完师弟们并吃过晚饭后,宋⽟就跑来师⽗地房间中询问。

 在铁衫门中,他们在极北的铁衫峰中与世隔绝地长大,所受训练也极严格,本⾝都有着不错的武技,但仅从书本中得到的东西远远不够,对于世事并不精通。

 这一路来,在经过女真与伯夏两族间的战争,再看到渤海与⾼丽两部族间的残酷杀戮,再到山东一带看到察罕帖木儿与红巾军的战斗,再往南下便看到元军百万兵马被数股红巾军分而逐之。

 而这一种路下来,所看到的全然是⾚地千里、⾎流成河之像,而腐尸横亘遍野,直到江南才看到一些人气,这与书中记载地中原皆然不同,完全是一番佛经中的地狱景象。

 “徒儿,此番下山我们师徒六人便是要代表铁衫门重新加⼊商盟,但你师祖却不允许我们用铁衫门之名行事,如此一来为师只好到少室山走一趟,与少林寺地⾼手一战后为师便准备开宗立派,完成你师祖地愿望!”张丰说这些话时,脸上却殊无一丝喜意,却带着一种失落感。

 “师⽗,为何要与少林寺的和尚打斗?又为何要开宗立派?这岂不是要我们背叛出铁衫门?”宋⽟立时便瞪大了眼问道。

 张丰的话实在令他难以理解,也无法令他愿意接受,铁衫门的弟子好战是很出名地,与号称天下第一佛学与武技门派地少林⾼手打斗那是宋⽟也极为‮望渴‬地,但若说是背叛师门,这着实令宋⽟难以接受。

 “⽟儿,此是你祖师予师傅的书信,你可观看一番!便知为师所说不假。”张丰此时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向宋⽟。

 宋⽟从幼时起便住在铁衫峰,对于门派的感情很是深厚,此时虽见书信但还有些不信,连忙接过来将信笺取出来仔细观看。

 “予我徒张丰:兹天下纷争不断,我铁衫门虽然避世已久,但份属商盟当年一脉,此番派尔等师徒六人下山,助商盟寻找天下共主,并且对外不得以铁衫门为之,而要以新开宗派之名加⼊。”

 “另:本门创派祖师千年后惊现一传人,名为商羽。望寻访之,并且在其周围进行拱护,为师在两年后出关时将亲见这位祖师,以求成道之术,尔等⼊世助商盟将中原平定后,方可诈死脫⾝返回我铁衫门中。”落款之名为敬松老人,正是掌门雅号。

 宋⽟看完这封信后,脸⾊刷地便变了颜⾊,抬起头颤声问道:“师⽗!师祖之意是让我们重归商盟,而且要在天下平定后才能回返门中,还有一位名叫商羽地祖师,难道门中所传言创派祖师是神仙这是真的?”

 张丰听后这才脸⾊凝重地点点头,缓缓说道:“这是创派祖师留下来的遗命,我们要重归商盟而且要在中原重归汉室,并且要保护那位名叫商羽的祖师,这便是我师尊给我的命令!⽟儿,这番你应该明⽩了吧?创派祖师应当是仙人没错,否则怎么会在千年后有再传弟子?”

 “两⽇后我们便会到达少室山,与少林和尚一战后不但能了却我当年之事,也可名扬天下!这等继续比斗之事为师本不愿为之,但为了师尊之命也不得不为,哎!⼊世出世皆非我所愿,师门排行第三,到时我将易名为三丰直闯少林!”张丰苦笑一声说道,用手捋了下略微发⽩地胡须。

 “张三丰!师⽗,您这名字不错!那不如请您为徒儿也重新取个名字好了。”宋⽟听到三⽇后便将要⼊少林一战,立即忘却对创派祖师再传弟子的好奇心,反而⾼兴地讨论起名字来。

 “徒儿,还记得铁衫峰间的铁索桥么?那是⼊门弟子每天练习轻功之用,你年幼时总是远远看到它便吓得发抖,直到十岁之时才能在其上步履如飞,便给你取名为宋远桥吧!你那数位师弟也不能继续用原来的名字,等明⽇为师仔细想想再为他们重新取名。”张三丰摇‮头摇‬说道。

 “谢谢师⽗重新为徒儿取名,我今后的名字就叫宋远桥了。”宋⽟,目前应该叫宋远桥的年轻人脸上立时显出‮奋兴‬地表情说道,并向张三丰行了一礼。

 张三丰苦笑一声,正要去扶宋远桥之际,便听得客栈中传来大喊之声。

 “不好啦!杀人了。”

 “天呐!是个⽩⾐女人,莫不是⽩⾐女鬼?”

 张三丰听后立时便将客房门推开,只见天井中所有宾客都慌地向各自房间跑去,而本应该是四位弟子所居的房间门却大敞四开,里面还传来劲风的呼啸声与两名弟子的呼喝声,门口一名店小二已经是吓得脸⾊刷⽩,坐在地上却还在呼喊着方才那两句话。

 “不好!远桥,你四位师弟遇到袭击!”张三丰脸⾊一紧,心中有些惊诧道:“是何人居然敢攻击我铁衫门弟子?”

 随即他⾝形便飘飞而起,如闪电一般从二楼天井处一跃而过数丈之遥,准确地落向四名弟子所居屋中。

 “嘿嘿!小的都快死绝了,老的才过来!恕妾⾝不奉陪了。”在屋子中的蒙面⽩⾐女子再次重重地一掌印在最后一名弟子前后,便发现张三丰已经跃⼊屋中,冷笑一声便前方不远处正大开的窗户处纵去。

 张三丰进⼊屋中后,却发现四名弟子都倒在了⾎泊之中,那最后中掌地弟子崔锁是诸弟子中天资最好地,但从那一掌发出的劲力上看,他绝无幸理。

 张三丰年近七旬以来首次真正发怒,头顶上冒出一丝⽩气,大喝一声⾝形电闪间便从窗中跃出。

 此时,宋远桥才来到屋內,看到倒在⾎泊中的四位师弟不由目呲裂,发出了伤心至极地怒吼声,他低下头去便一个一个扶起来,探视少许后脸⾊变得愈加难看。

 这其间也只用了十数息之久,他迅速从窗中向外跃去,却看见师⽗正在一处屋檐之上与那蒙面⽩⾐女子战。

 他迅速大喝一声道:“贼女人,还我师弟命来!”

 李嫣红本意只是想杀了铁衫门弟子后便想撤⾝,没想到这张三丰居然追了出来,李嫣红想试试张三丰地武技,便不急于施展绝顶轻功而逃。

 这时一见宋远桥来,不由心中发急,立即尖笑道:“小老头,妾⾝不奉陪也!”此时她已经知道张三丰武功与內力要⾼出她甚多,若是斗时间一久,她便无法坚持下去,而那少年弟子也只能下次再杀了。”

 “休走!”张三丰见这名行凶地女子倒着纵⾝要逃离,立即怒吼一声,掌中发出一道暗淡地金⻩⾊光芒,一个‮大巨‬地掌印瞬间便飞出去重重地击在李嫣红的口之上。

 李嫣红在这一瞬间便觉得⾝体间仿佛被了菗离所有力量,嘴中却惊骇道:“先天元气!”但借着这牚力地余劲,她还是猛昅一口气,将腹间上涌的一大口鲜⾎咽了下去,⾝体如电闪一般急闪数下便消失在洛亭镇之中。

 望着对方消失地⾝影,张三丰脸⾊却是暗淡下来,喃喃道:“凤鸣⾝法!我知道你的门派在哪里了,杀我四徒,老夫必会上门讨还公道。”

 以他功力已经给对方重创,但对方的轻功却令他大吃一惊,那种轻功也只有那位铁衫门二师兄才能追及,但对方的轻功⾝法他却能识得,便只能失望地望着⽩⾐女子消失地方向怒目而视。

 “师⽗!四位师弟都已⾝亡,我们当如何是好啊?”宋远桥这一路来虽然看到无数死尸,但却也只是感叹世而已,如今却看到四位自小便在一起生活的师弟死去,不由悲痛地跃到师⽗面前问着话,眼中的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徒儿,随为师去为你四位师弟安葬,那女子受为师那一掌必受重伤,她的门派所在为师很清楚!明⽇改道前往峨嵋山,我要去讨个公道。”方才愤怒之下,那先天元气突然精进一层,居然透体而出击中那名⽩⾐女子,那表示他的武技即将突破第一阶,张三丰在思索后,还是准备先为四位弟子安葬。

 第二天辰时三刻,商羽站在一座长満菠菜地山地之上,手中拿着一块红⾊石头向手中地⽩⾊釉盘上划去,只见一道暗黑⾊的划痕出现。

 “卫璧,将罗盘拿来,看看指针指向何方?”商羽转头向⾝后不远处有些发愣地卫璧说道。

 “县丞大人,我马上就来。”卫璧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罗盘从一个背囊中取出递向商羽。

 这件罗盘是泊来之物,算是来安县衙中的一件稀罕之物,不过在商羽看来它却与普通地指北针是原理相同之物,只是更加易于携带而已。

 将手中沉重地石头向罗盘移动,只见罗盘中的指针并未移动分毫,商羽点点头,转过头向卫璧说道:“快去取些柴来,架个简易地炉具,我要将这种石头烧热。”他脸上是极为郑重地神⾊。

 卫璧摇‮头摇‬,他十分不解商羽目前所要做的事情与解决此地民众生计有任何关系,但见商羽那极为认真地表情却是只能听命行事,率领着数名兵士遵照着商羽的要求用同种的红⾊石头搭了一个炉子,并吩咐兵士到山下取来柴火。

 望着那边炉子点燃后,卫璧回到商羽⾝旁说道:“县丞大人,这红⾊石头到底是什么?”

 商羽却是微微一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便应该是铁矿石,只是要确定一下,若是加热后能令罗盘指针跟随其转动,我便能确定它的成分。”

 卫璧立即吃惊得张大了嘴,稍后才问道:“大人,您从何能得知这便是铁矿石?即使是铁矿石,我们要它来做什么?”

 那边的简易炉子烧得极旺,商羽微笑着说道:“如今我滁州义军最缺少什么?”

 卫璧听后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兵源,您不是说滁州人口少,目前所用之兵不⾜么?”

 商羽却笑着说道:“错!是可用之兵太少。”

 卫璧听后却是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可用之兵太少?”

 “我军中兵器极为简陋,便是因铁器不⾜所致,元廷百年来对我中原铁器加以管制,所以目前滁州最缺少地便是铁,如果这红⾊石头真是铁矿石,那便是非常容易冶炼地铁矿,这样一来如果进行冶炼并提供精铁,那你想想我义军如果拥有更強更好的武器,那是否会強大许多?”商羽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自信地表情。

 卫璧听后思索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大人是想确定这里是铁矿石后,想要开炉炼铁?”

 商羽这才点点头说道:“正是有此意,卫兄弟,石头应该热了,将一块石头给我掀到一旁,我要用罗盘试一下。”

 卫璧立即到左旁的简易炉旁,用一挑开一块红⾊石头,置于火焰数步之外,而商羽则拿着罗盘小心地凑近那块发热地石头。

 “动了,大人,罗盘地指针动了!”卫璧一直用眼睛盯着商羽手中罗盘上的指针,看到指针动了之后立即‮奋兴‬地叫道。

 商羽此时则立即站起⾝来,对着跟随在⾝边的数名兵士说道:“立即给我巡视附近的所有山丘,将拥有相同石头的山峰给我登记在册。”数名兵士听后立即点头应命,分头向四下里奔去。

 “卫璧,立即与我回县衙,并将全城与军中的铁匠都给我请过来,并找来最优良地泥瓦来!吩咐这附近镇子的保长与里正也迅速到县衙中来,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说到这里时,商羽立即便向山下走去,卫璧立即一脸欣喜地跟在商羽⾝后,嘴上答应着,心头却在想道:“商大哥会制作武器,还懂得家家之事,现在还识得铁矿,他究竟还懂得什么?一个人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在这一刻,商羽的背影居然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并变得极为伟岸。

 数⽇后,朱元璋带着四万多精锐兵士自天长县境內撤回来安县,他带着十余名将领在到达城门之际,却不见商羽这位县丞相,而只有朱正清与胡大海相,这多少令朱元璋有些不快。

 朱元璋心中有些不解,在行进⼊来安县城后便悄悄向朱正清问及商羽行踪。

 “正清,商羽贤弟是否染病,为何未至城外我?他可是本地县丞,如此不来接我已让众将看到,这令我有些难堪啊!”朱元璋有些不快地问道。

 “左副元帅,县丞商羽目前正在县城外修建炼炉,说是要炼铁,最近他在来安县境內发现上好的铁矿脉,准备开炉炼铁,早间我已经快马通知他您即将来到,他也答应回来接您,只是不知为何还未归来?”朱正清脸⾊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虽然商羽是如此说着,但于理来说,不来接朱元璋也是重罪。

 “噢!商羽贤弟居然懂得炼铁,待大军通过县城后,我倒要去看看他是如何炼铁地!”听到商羽居然在来安境內找到铁矿脉,而且正在进行炼铁地准备工作,朱元璋立即惊喜万分,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商羽是在为义军的未来炼铁,那不来见他之事便本算不得什么。

 在县衙之中,朱元璋大声说道:“如今我大军虽然返回滁州地界,但和州也是我滁州门户,此番回到滁州,本帅便会向元帅请命,取下和州便可凭江而守,以稳定我军所在地域,众将今⽇只可少饮少许酒⽔,明⽇便随本帅回滁州,诸位可有意见?”

 以徐达为首诸将皆站在两侧应命遵诺,对此丝毫没有意见。

 站于朱元璋左侧的李善长点点头,心道:“左副元帅终于要踏上自己的争霸之路,只看在滁州是否能顺利令那郭天叙将兵权释放,如若不然郭家三子必然要命丧于左副元帅之手。”

 “这也是他们自寻灭亡,居然在之前按粮不发,又命我军去敌对数十万元军,此等行径诸位将军与数万兵士早便清楚,左副元帅实在是太过仁慈,若非听我之劝,他必不会攻取和州,此番话语一出,众将心知肚明之下便会辅佐我家主公。”李善长最后想到这里,心中才觉得这数月来与元军周旋之苦没有⽩费。

 滁州义军战斗伤亡上万人,但在归来之际人数不减反多,在与元军战斗后,其中汉族兵士皆投⼊义军之中,蒙人与⾊目人由于不好管理,尽皆屠之,这是军中历年来地规矩。

 但加⼊义军中的汉族兵士们,在享受到将士同等地伙食后,立即对这支义军拥有了极度地忠诚,在元军之中汉族兵士是最下等地炮灰,武器耝鄙不堪,伙食不⾜与粮饷积年克扣,而义军中虽然也并非富⾜,但人人平等,将军与兵士地吃食基本相同,这令所有被元廷強征⼊伍地汉族兵士们有了极強的归属感。

 “既然诸位将军都没有意见,那此事便这样定了,命令军中所有兵士今晚在县城外扎营,由来安县城供应大军今天的伙食,杀上数百头猪犒赏三军。”朱元璋大笑着说道。

 大军前行过程中,伙食不是很好,回到自家地面自然应该让这些兵士们好好大吃一顿,朱元璋极为爱惜兵士,这也是他赢得军心地最大长处。

 所有将领脸上都露出微笑之⾊,向朱元璋行礼说道:“谢左副元帅!”

 数月行军,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但听到朱元璋此前一番话,诸将心头均是温暖如舂,一时间疲惫之感居然消失不见。

 便在这时,只听县衙正堂门外有人喊道:“报,县丞商羽在外求见左副元帅!并说有一份大礼要送予元帅!”

 朱元璋听后不由立即站起⾝来说道:“速速令商羽前来见我!”之前听说商羽在炼铁,他便十分想见到商羽,现在商羽从县城外归来并且还要送他一份大礼,他立即便想到那可能是商羽所炼出来的铁。

 军中缺少铁器这种制作武器地主要材料,那始终是军中的大问题,若是商羽真地能在来安炼出铁来,那便可源源不断地制造武器,这对于朱元璋下一步的发展有着至关重大的帮助,是以商羽示能在城外接他,他非但不怪,反而更为喜爱这位年轻地结拜兄弟。

 外面那名兵士立即对站在正堂外地商羽说道:“县丞大人,请您立即去见左副元帅!”只是眼睛却对商羽⾝后数名兵士所抬着的一件古怪铁器注目。

 商羽听后立即便称谢向⾝后数名兵士说道:“好生抬着,随我去见左副元帅!”说罢,便挥手向內走去。

 “诺!”数名兵士呲着牙费力地将那奇怪地铁器抬着向正堂內走去。

 于是,诸将与朱元璋便见到商羽与那新制成的铁器,一件奇怪地铁器,⾜以令朱元璋大军在陆地战斗中实力翻倍地武器。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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