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怕的光明正大
怎么就被绑了呢!
第一个在绑匪手中清醒度过的夜晚,卫螭躺在狭小船舱的地铺上,思考着这么一个非常具有深度的问题。想起李二陛下,心中就回
着一句话----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他卫螭,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除了自家的护卫,皇家的侍卫一个都不跟着,在京城里虽然不至于说横着走,但去到哪里,都还有几分薄面,全安无比。出了京城,还跟着一串儿皇家侍卫,反而被绑了,关键时刻居然不可靠啊李二陛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着李二陛下竖一下中指!
不过,有了这么一次掉链子,可以期待的是后面的营救,以那位陛下那么爱脸面的德
,估计这一次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来找他。卫螭的被绑,那就是在李二陛下、在皇家侍卫的脸上打了响亮的一巴掌,还是打得辣疼的那种巴掌,敢策划这次行动的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叫人钦佩啊。这么想着,想象着李二陛下会有的暴跳如雷,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这厮就这种死德
,实在是不怎么善良的禀
。
想完了李二陛下,卫螭又美美的想起老婆孩子,也不想难过的,也不想能不能回去,就他的角度来说,肯定能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关键是怎么体面的回去,不能回去的可能…那是绝对没有地。必须要有这样的决心,不然还有啥斗争的信心。
一会儿幻想一下回去能得到什么待遇,一会儿想念一下谢玖和孩子。一会儿又诅咒一阵李二陛下不停打噴嚏,这一晚,卫螭就这么胡思
想着,
糊糊地过的,实在是全⾝都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本睡不着。疼急了还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二天,是被肚子饿给饿醒的,爬出舱门,已是中午,那姜将军就坐在船头,捧着本书,十分装13的在那里看书。卫螭咧了咧嘴。打招呼:“姜将军中午好啊。”
姜将军放下书卷,抬头望着卫螭,淡笑道:“卫大人午安,睡得可好?”
卫螭翻了个⽩眼儿道:“姜将军这话问的我真是心酸,如果姜将军也像我这般全⾝青紫,估计就能明⽩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整晚垂泪到天明啊。”
姜将军只是淡淡笑笑。不置可否,道:“末将已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一直给卫大人热着,卫大人请洗漱一下准备用饭吧,另外。提醒卫大人一声,为了赶路方便,请卫大人换一下⾐着,顺便做个小小地修饰,还请卫大人配合。”
卫螭默默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没说话,径自叫人带着去洗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已经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了,如果他再不识时务。⽇子只怕就难过了。
洗漱之后开始用餐,卫螭胃口很好的吃了一大碗面条,吃得
的,除了昨晚睡眠不好眼睛略带⾎丝之外,换了⼲净的⾐服,看不到⾐服下的那些青紫,还真有些风度翩翩、精神抖擞的样子。姜将军道:“卫大人风度翩翩,相貌非凡,如此显眼,看来还需要再做一些修饰。”
卫螭直接道:“要啥配合就说,不用拐着弯儿骂我,就算你骂我英俊,我也没法儿反抗,也没法儿不让你贴假胡子!”
姜将军只是笑笑,叫人拿来假胡须,给卫螭贴上。待一切搞定,卫螭就着⽔光看了看,老实说,区别不大,就是嘴
上多了一道八字胡,给他准备地⾐服居然很华贵,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的装束。话说,逃跑不是应该低调么?为啥还给他穿这么⾼调的⾐服?卫螭満脸疑惑的看向姜将军,有点想不明⽩了。姜将军还是笑,也不解释,只是叫了人来,吩咐道:“吩咐大家按计划行事。”
于是,在卫螭开始疑惑,后来惊讶的目光中,船上的所有人都换了装束,全部换成了官兵的服装,本来只是普通大船地船只也换了装束,挂上了代表⾝份的旗帜,桅杆上⾼⾼飘扬的李字和汉字,让卫螭的惊讶变成了震怒,指着姜将军道:“汉王的旗帜,你们…你们…”
姜将军微微一笑,躬⾝朝卫螭行礼,道:“末将姜瑞,汉王府帐下偏将,奉我们王爷命请卫大人过去聚几天,我们王爷命末将转告卫大人,在京城承蒙卫大人多次照顾,一直无以为报,不亲自把卫大人请去,心中过意不去。”
卫螭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努力保持冷静,抬头看看周围地变化,苦笑道:“谁是这次行动的主策划?卫某要郑重表示钦佩,这样一来,只怕卫某就是正大光明的站在搜捕的官兵面前,也没人会仔细查探。真倒霉,说说,卫某这次是汉王府啥⾝份显赫的人?”
姜瑞躬⾝道:“汉王府汉王殿下第三子毓公子,⾝受汉王殿下喜爱,
喜山⽔、巡游,汉王殿下生⽇在即,奉命归府为王爷贺寿,请公子配合。”
卫螭抚额长叹道:“姜将军尚未告诉在下谁是此次行动策划?”
姜瑞道:“此次行动由不才姜某主持,谢卫大人夸奖。”
卫螭叹了口气道:“你们汉王爷要做大事了吧?”
姜瑞眼睛闪了闪,表情不变,依然淡然从容:“这就不是公子应担忧的事情了,这一路上,还请公子多多配合,不然…”
“唰”一下,一支羽箭擦着卫螭的耳边而过,钉在舱门上。卫螭又是一叹,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瑞一眼。道:“在下不过是个手无缚
之力地弱书生而已,玩儿得最溜的刀就是手术刀,其余地。别无所长。姜将军也不用如此威胁我,我就是想反抗,除了杀自,还真没办法,连跳河都做不到,不过呢,我还没活够呢,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姜瑞露出一个満意地微笑,朝卫螭拱手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卫螭懒得再说他什么,别有意味的看着他,道:“与我说话是很简单。就不知与将军说话简单不简单。我已经放心,将军是否放心呢?想得到的东西越大,付出的必然也就越多。往往以为已有了十⾜的把握,到头来却突然发现原来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往往喜
⾼估自己。这是人的劣
。我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将军是否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呢?”
姜瑞沉默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虽说⽔路比陆路近,比陆路快,但旅途疲惫,公子⾝娇⾁贵。请好好休息,如若公子因而有何不妥,末将回去在王爷面前可担待不起。”
卫螭也没了再说的心思,缩回船舱里,郁闷得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但还是控制着理智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他已经没辙了吗?不。一定不会这样地!一定还有办法,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冷静,一定要冷静,卫螭,拿出外科医生的素质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姜瑞见卫螭没多说什么就缩回船舱,也未听到舱內有何异响,低着头,不知默默在想什么,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再没任何表示,只是吩咐收下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汉王府。
⽔路要走五天左右,卫螭昏
了一天,到得今天,已过了两天,路程可说已走了大半。待得走完了⽔路,就到了汉王府的地界,剩下的两天陆路,基本可以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內,真要跳⽔逃跑么?以卫螭那从未外怈过,只被秦威取笑过的狗刨儿式泳姿,卫螭实在没信心可以横渡汉⽔。
卫螭在舱內静坐静了一下午,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卫螭走出舱门,吩咐道:“我要赏月,饭菜就摆在外面吧。”
姜瑞默默看他一眼,道:“是,公子请稍待。”
不一会儿,在众人地忙碌之下,一桌⾊香味儿俱全的美食就摆好了,卫螭就着小凳子坐下,拎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了那个叫进财的侍卫,脸⽪紧了紧,朝他招手:“来来,过来,叫旺财是吧?过来,这一船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难得有个脸儿
的,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那个进财看了姜瑞一眼,弱弱喊了一声“大哥”姜瑞点点头,淡淡的对卫螭道:“公子,都是您地属下,何来陌生、
悉之说,请公子慎言,以免伤了属下等的心。”
卫螭随意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嗦,来,旺财,过来,陪公子喝酒,这是命令。”
那进财走了过来,低着头坐下。卫螭面带微笑,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姜将军是个有心人啊,知道公子我酒量不好,最喜
喝葡萄酿,准备的都是上等的,来,尝尝,真地很不错,如果再有些烤⾁配上,那就更好了。”
进财闷头灌了一杯酒,也答话,只要卫螭给他倒酒,就一口⼲下去,啥都不说,连卫螭故意叫错他名字也不搭理。卫螭喝了一阵,心中觉得忒没劲,笑笑的看看进财,又看看姜瑞,一个闷着头不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假假的淡笑站在船头装酷,真是叫人倒胃口。卫螭叹道:“行了行了,我这被你绑的人都没忧郁呢,你们俩就忧郁上了,烦死人了,能不能⾼兴点儿,让我这将死之人看了能⾼兴些?你们这么哭丧着脸,公子我实在是烦啊!”卫螭突然站起⾝,把所有酒菜连着桌子,全给一脚踹到江里去了,扯着嗓子开始吼:“老婆,我想你!儿子,我想你!闺女,我想你!”
“吼什么吼!鬼叫啥?”那个老八一路看卫螭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姜瑞拦着,只怕已经暴揍了卫螭N次了。卫螭直接一嗓子吼回去:“是啊,我就是鬼叫呢,这不,立马儿就叫出来一只鬼来了。”
“你敢骂老子,老子要揍你!”说着,老八就要上前打人,卫螭冷笑着看着他,夷然不惧。姜瑞一把拉住老八:“老八,不许坏事,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江里去!”
那老八一下就焉儿了,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开,瞪了卫螭一眼,⼲脆转别处去了,免得看见卫螭心头火起。卫螭也不搭理他,一庇股坐船边,挥着手喊:“再给公子我来壶酒!”
姜瑞叫人重新给卫螭拎了一壶葡萄酒来,卫螭又开始自斟自饮,喝了一阵,似乎
中的郁闷终于挥发⼲净了,站起来,走到姜起旁边,道:“算了,算了,你为了你的主子,我就是那个倒霉地,咱俩本来无冤无仇地,恨你也没用。唉,男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去做,想做的事情,有时候想到死都没机会做,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姜瑞眼光深沉地看着卫螭道:“公子很睿智,能想明⽩自是最好。”
“想明⽩也是死,不想明⽩也是死,与其憋闷死,还不如乐呵呵的死,起码咱心头慡快些。来来,姜将军,话说我以前也做过军事发烧友,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做个明⽩鬼吧,咱们来玩军棋推演吧。”卫螭⼲脆盘腿坐下,仰头望着姜瑞。
姜瑞満脸的疑惑:“军事发烧友!军棋推演!何物?末将不明⽩。”
卫螭噴着口⽔道:“乖,不明问就问呐,你不问我怎么给你解释呢?只有你问了,我才能告诉,你不问我是不会告诉你滴!来,坐下,听先生给你解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来说说古往今来的名将们。”
姜瑞表情一呆,嘴角似乎菗搐了一下,望了卫螭一阵,无言的学着他盘腿坐下,静静的听着卫螭说。卫螭道:“看这次绑架我的计划就知道姜将军是那种
中自有千万兵、
读兵书的智将,是靠脑袋打战的人,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了!”
姜瑞朝卫螭拱拱手:“卫大人过奖了,末将只是耝略看过几篇兵法,略懂门道,不敢在卫大人这样的大学士面前班门弄斧。”
卫螭脸上一滞,很是郁闷的道:“我说姜将军,咱就不能当成普通的军事爱好者之间的讨论,友好的进行么?别拐着弯儿骂我成不?俺没学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京里只要是常跟在陛下⾝边的人,谁不知道我是半文盲?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一直提别人的伤心事,那是很不道德的,很损
德的事情哎!”
“噗嗤”一声,却是在一旁闷头装木头的进财没憋住笑出来了,卫螭⽩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责怪他,姜瑞嘴角却是菗菗了一下,力持镇定的道:“是末将失礼了,请公子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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