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水宝地
临走前朝歌把涂在门楣上的那组数字抹掉了,告诉梁库不要出门,好好的待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因为只要不出这个门,楼下楼外各种针对他的那种诡异术码的作用就会减弱很多,他的这个怪病也不会继续恶化。
朝歌并不准备把所有发现的术码全抹掉,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就让背后施术之人发觉,那样便打草惊蛇了。
梁库也不多问,因为他知道朝歌一定是在做斗局前的准备工作,而且就算他问,恐怕得到的回答也是一大堆听了头痛的术语名词,那些对他来讲太专业了。
朝歌一走,梁库妈就开始作堂审子了,先是一回来就弄出那么多不明不⽩的钱,接着就要和什么人斗,再来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
妈不是反对你
朋友,我看你的那个朋友也不像坏人,但妈听你们云山雾罩的说了那些个话,就是心里没底,你给妈老老实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关键时刻,梁库当然不能如实招来了,先不猜老妈听完后有什么不良反应,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天
善良忍耐的老妈,一定不准梁库去跟刘蛤蟆斗,这口气不出,那可是一辈子都憋屈的事,所以梁库连连给阿红暗递眼⾊。
虽然阿红也很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还是以大局为重,于是两个年轻人一抬一杠,一哄一骗的把老太太安抚住了。
朝歌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回来,进了门看看已经比昨天情况好了很多的梁库道:“走吧。”
梁库已经能下
自由走动了,早等的手脚发庠了,对老妈说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老妈早不信儿子的了,上一次就说几天就回来,结果一去大半年,于是急道:“你给我回来。”
刚追出门,再看两人已经走得没踪影了。
阿红赶了出来,又是一番柔声细语安慰,正要陪着梁库妈回屋,梁库又偷偷的踅了回来,暗使声音把阿红招了出来,道:“你得跟我们去一趟,完了你再回来。”
阿红有点不解刚要问,就被梁库強拉下楼,不得以往梁库妈的屋里喊:“梁婶,我有点急事,马上就回来!”
声一落地,人就跑得没了影。
梁库妈又赶了出来,嘴里嘟囔着:“这都是怎么了…”
省城很大,从梁库住的地方坐车到郊区,都要将近一个小时。
眼看越走越萧条,马上就要出市区了,阿红忍不住问梁库:“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梁库一脸假⾼深道:“别
问,一切听指挥。”说完也忍不住的瞥了眼坐在的士前排坐的朝歌,其实他也想知道。
车子七扭八拐的,终于停在了一所看样子像个废弃手工作坊的破铁门前,三人下了车来,梁库伸了个懒
终于问道:“朝歌,这是什么地方呀?”
朝歌站在原地向四周望了望,嘴角翘了起来:“像这样的风⽔宝地,已经很难找到了。”
梁库一听宝地马上来了精神,阿红在乡下也多少听过有关风⽔啊、宝地的传说,和梁库一样,都一脸望渴的想听朝歌说下去。
既然要设局了,总要让参与的人知道个大概,一向不喜多言的朝歌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他的计画。
朝歌道:“虽然我还看不懂昨天的那些怪异术码,但我却知道术界的人,无论怎样施术控局都要讲究个此消彼涨,循环往复的平衡点。”
梁库每次都望渴能听明⽩朝歌的术语,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头晕脑大。
相反,小川妹阿红瞪着一双大眼睛无比专注的听朝歌说,好像女孩天生就比男孩对占卜或是风⽔的神命学感趣兴。
朝歌接着道:“也就是说,暗中施术的人,只是暂时利用术局逆改了正当旺运的梁库运势,但这股被庒抑的运势并未消失,相反会越庒越強,如果不把它转接到另一个承受者的⾝上,整个术局就会失去平衡,而最后导致施术的人承受恶果。”
梁库又开始了他的随口应付:“哦。”
阿红却发现新陆大似的抢着道:“我猜,刘蛤蟆就一定是那个被转接了的承受者,你看可不是我们倒楣他走运!”
梁库似乎听出了些味道,提⾼声调中,刮目相看的视着阿红:“哦?”朝歌颇赞许的点点头:“但这只是暂时的受益,施局者一旦控制不住那股被庒制转接的运势,整个术局就会失控,术者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怎样,梁库还是听懂了些后面那句话,拍手大叫:“哈哈,庒死那个烂八王!竟敢暗地害我,真是活腻歪了!”
朝歌终于进⼊正题了:“找到这块风⽔奇地,就是为了速加整个术局的反转。”
梁库一听大觉痛快,四目张望,赞不绝口:“风⽔奇地,好好,真是奇地啊…”还没赞到一半,梁库就有点赞不下去了,因为他看了半天,不但没看出什么奇什么宝来,相反越看越有点不对劲。
指着废弃作坊问朝歌:“你说的宝地,不会指的是这里吧?”
朝歌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指着废弃作坊正面的一条新开弯道:“门前弯道如弓对,煞气如箭在弦。”
接着转⾝向房后看:“后面地势塌陷,污⽔恶沟如毒在蛇口。”
然后是左面:“左面庒一凶楼,楼角如锋刃,杀气冲天。”
最后是右面:“秃梗上面有两棵枯死老松,似二鬼把丧。”
乖乖不得了,朝歌每说一句,梁库就心惊⾁跳一次,阿红更是听得如揣了一只跳兔。
说完周边情况,朝歌开始往废弃的手工作坊里走。
梁库直嘀咕:他还真往里走,看来所说的宝地定是这里无疑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拽着阿红咬牙跟了进去。
进了东倒西歪的小四合院,朝歌立在院中停住了步,回头看着梁库:“知道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吗?”
梁库一双小眼睛四处遛看,四合院几乎每个房子都没有门,往里看大多都有个用红砖砌成的灶台,可以想像的出,当初每个灶台上都放着一口特大号的锅,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大锅都是做什么用的。
再看此时他和朝歌站的地方,旁边正有几个用⽔泥和方砖抹成的长条型平台,平台上污痕四处,早分不清什么了,就是还隐约能闻到什么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梁库实在猜不出,就问:“这以前是做什么的?”
朝歌刚想回答,⽔泥平台旁,正在用树枝挑着什么东西的小川妹阿红忽然大声呕吐起来。
梁库急忙窜了过去,惊问怎么了。
阿红极恐怖厌恶的向已经扔在地上的树枝指了指,梁库顺着一看,才发现阿红刚才用树枝在⽔泥砖
里挑出的,竟是一团又耝又硬的黑⽑。再低头仔细看,那黑⽑
部还粘着一块烂头⽪样的东西。
梁库知道了,这是猪⾝上剥下来的⽪⽑。
当他再回头看朝歌的时候,朝歌点点头道:“这里曾经就是活猪屠宰场。”
梁库一下子明⽩了,那猪一定是先宰了,然后在那几口大锅里烧⽔退⽑,最后再放到⽔泥台上开膛破肚。
越想越⽑,忍不住再次确认的问:“这里真是风⽔宝…地?”
朝歌点点头:“对于破局来说,这块把五煞汇聚一⾝的绝恶之地,的确要算是难得的风⽔宝地了。”
然后望了一眼正
茫得一塌糊涂的梁库,嘴角一翘:“风⽔极煞之地大多恶气横冲,对你的命局有严重⼲扰,外界的术力也无法轻易渗透进来,从而也就以煞攻煞的破了暗中施术者对你的控局。
“术局一旦失控,被转接的运势必将速加逆转,到时候如果这个背后之人还不收手,后果真是难以想像了!”
朝歌本来说得颇有奋兴,但一想到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又微微的皱起眉来。
梁库终于明⽩这块宝地的用处了,鬼笑道:“嘿嘿,真没想到,只要利用好,恶地也能有这么大的利处啊!那可真是好有好的用途,恶有恶的功效!哦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生我才必有用,就看你怎么用!哈哈…”转而对那严重后果感起趣兴,毕竟他恨得刘蛤蟆牙
直庠庠。
朝歌皱着眉摇头摇,梁库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实验
斗局,于是更觉有趣,⼲脆道:“说吧,需要我怎样配合?”
朝歌看了看有点被奋兴冲昏头脑的梁库,缓缓的只说道了四个字:“住在这里。”
这一下,梁库的大嘴僵住不动了,但又一想想刘蛤蟆和施术人的可恨之处,咬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认了!嘿嘿,再者说了,这么块难得的风⽔宝地,我梁库能住上一住,那也算十生有幸啊。哈哈!”
一边的阿红却心里打鼓了,他们不会也让我住这里吧?但一想独自离开,又有点担心梁库,一时间犹豫在那里。
朝歌对梁库道:“只是还需要有个人观察刘蛤蟆,一有变化就过来通知我们。”
梁库就转头对阿红道:“阿红,这事就
给你了,也正好回家照顾我妈。”
阿红不噤舒了口气,虽然还是放不下梁库,但有朝歌这样的能人在,应该不怕。
送走了阿红,天已经黑了。
梁库和朝歌先是找了个馆子吃
肚子,然后在店铺里买了两件厚厚的棉大⾐,以备晚上困倦时铺在作坊里觉睡用的。
两人往回走时已经临近半夜了,梁库抬头看了看満天星和接近丰満的月亮,头摇赞道:“良辰美景!良辰美景啊!”说完便和朝歌走进了屠宰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刚一走进来,就觉得周围
森森的暗影四布,等走进院中,再抬头看天空时,就更惊讶的发现,刚才在外面明明晴空⽩月満天星的,现在竟然惨蒙蒙的像是漫天罩了层雾,満天星没剩了几颗,月亮也惨淡淡的失了祥⾊。
梁库还以为自己出了错觉,就问一边的朝歌,朝歌却回答:“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因为这里煞地横冲,导致地气浑浊,所以感觉起来很怪异。”
梁库裹了裹大⾐,缩着脖子四处胆惊惊的瞧了瞧,顿觉时间难熬了。想岔开话题,便没话找话给自己壮胆:“朝歌,这地方以前一定是个大集市,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好像听有人这么说来着。”
惨月下的朝歌一脸朦胧,几乎看不清五官:“嗯,是老城的西郊市,清末民初这里曾是砍头行刑的地方。”
喉管咕噜一声,梁库不敢再随便没话找话了。
到了后半夜,困意袭来又不敢睡,四处寻了些破板烂柴的围了个火堆,这才勉強半梦半醒起来。
如此这般,一天天的艰难度⽇起来。
闲着无聊,就又想起学的隐⾝术,现在朝歌已经看到阿红的真人面相了,重新把原来的方位口诀再精修了遍,几天下来梁库已经滚瓜烂
了。
但如此枯燥的一个人傻练,很快梁库又失了趣兴,现在每天的精神支柱,就只剩下对这次实验
斗局所产生的各种严重后果进行天马行空的猜测了。当然,这都必须是以刘蛤蟆等人是如何的悲惨无比、痛不
生为前提的。
朝歌则趁着这个空闲,对那套五行六甲大掌诀进行了反覆推敲。通过前一时期对术数资料的系统翻阅,让朝歌越来越感觉到术数的守衡
,也就是说,这套大掌诀在理论上一定原本是均衡完善的,但究竟现实中还缺欠在哪里,却是始终解悟不出。
有时朝歌也把时刻随⾝携带的那三片古⽟拿出来细细端详,大概是摸
的次数多了,原本有些暗淡的古⽟,渐渐更加圆润,尤其是三片合一的时候,就像忽然它们完整的活了起来,一种像⽟魂样的光泽,在古⽟深层里
着润光。
更加奇特的是,就在三⽟合一、⽟魂生光的时候,朝歌所在的那块绝煞之地忽然也跟着柔和起来,朝歌实在不敢相信,一块分成三片的古⽟,又如何有这样大的惊人化力呢?但同时也更加肯定的认为,这⽟上的纹物,一定与风⽔易数有关。
终于在第七天的早上,也是梁库即将因无聊而发生強烈级三精神崩溃的时候,阿红奋兴的跑跳进来,她甚至好像忘记了这里的恐怖。
“出事了!出事了!”
看着阿红兴⾼彩烈的样子,让人真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红太
,两只大手死抱住阿红娇小的细肩:“什么事?什么事?”
朝歌也在一边静静的听。
阿红奋兴的声音发尖:“你们一定猜不到!就在我从这回去的第二天,以前的兔子就跑来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刘蛤蟆新开的网吧忽然贴出公告,说是因內部装修暂停营业。”
阿红随又小姑娘式的道:“你们猜,到底是啥子原因?”
梁库差点急哭了:“求求你红姐,梁库的下半生幸福就在你的嘴里了!”
阿红小脸红扑扑的道:“刘蛤蟆被绑架了!”
这一变化,就连朝歌也震动了,默默自语道:“起作用了。”
梁库更是
动的变了音:“终于…终于出事了!”
阿红却神秘又
动的道:“真正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阿红就连珠炮似的,把这七天来绝对具备颠覆
的全程报导说了出来。
原来刘蛤蟆因为最近连连得手,事事顺心,于是为人做事就有点越发的摆谱显阔,但没成想却被几个恶混盯上了,⼲脆被绑了票。
赎金一开口就要五百万,刘蛤蟆一个网吧业主,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现金呢?连察警都觉得这群绑匪太离谱了。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刘蛤蟆的老婆怕这群绑匪真的撕票,于是竟然背着察警提着五百万现钞去和绑匪赎刘蛤蟆。
虽然最终这群绑匪还是落案了,赎金也追回了,刘蛤蟆也全安回归了,但因为有人质疑刘蛤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定是来路不明。因为事情闹得満城风雨的,就算上面有人,也没人敢趁这个风头来罩他了。
结果税务部门和察警机关对他联手调查,据说这次公检法联手调查还破了两项记录,一是办案速度;二是证据充⾜。刘蛤蟆不但偷税漏税巨额款项,而且还似乎跟黑社会有些瓜葛,具体细节现在还一直在调查当中。
据目前状况看,就算刘蛤蟆能侥幸不被判刑,那也绝对是够他破两次产的了。
报导完毕,梁库已经有点热泪盈眶。
朝歌道了声:“是该到回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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