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四)
儿气
吁吁地奔跑在山间小路上,林间的鸟啼曾经是轻言细语,现在却听起来没那么悦耳,反而惹得人心烦气躁。
从没有机会到继宗家去看看,去看看继宗口中的小茅屋,去看看继宗一直孝顺着的娘亲,去看看以后将要一同创造的生新活。现在这一切都是虚幻,在几⽇前还是美好憧憬,瞬间这一切都化作渺茫。
柳儿寺院门口停住了脚步,这是一直以来她和继宗相约的地方。
“公主!”
柳儿听到这声呼唤,迅速地转过头去。
“继宗!”
继宗轻笑着头摇:
“公主,我不是继宗,我是继宗的哥哥继祖。”
“继祖?”柳儿喃喃自语道“什么哥哥?继宗没说过!而且你
本就是继宗…”
继祖琊笑着:
“我与继宗是孪生兄弟,非常想象,公主这么多年也都没能分出我们兄弟二人。”
如此说来,⺟亲所言的一切皆属实,继宗的确有一个孪生兄弟继祖!
柳儿恐慌地倒退了几步,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男子。很像继宗,装束很像,模样很像,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像,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琊魅,比继宗的冷漠和坦然看起来更让人恐惧。
“你…继宗到哪儿去了?”柳儿鼓⾜勇气,颤抖着问。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长地?”继祖笑着头摇。“继宗喜
的柳公主不过是个愚钝的女子罢了!”
见柳儿依然一脸
茫,继祖不得不继续解释:
“公主当年偶遇的那个猎户的确是继宗无疑,以后与公主见面的也是继宗无疑,只不过有几次公主见的却是继祖我了!”
继祖笑着抬起柳儿的下巴:
“公主忘
真大,当初我还拿了公主几锭银子呢!说是要私奔的盘
!”
柳儿愤恨地挣脫开继祖的逗挑:
“你骗我!”
“公主是金枝⽟叶,是千金之躯,我一个无名小卒,能骗得了什么!”继祖也没生气,依然笑着“公主还不是风风光光地下嫁驸马都尉了?难不成公主以为与继宗再次相遇真是缘分?”
柳儿似乎也明⽩了大半。她伸手指着继祖地鼻尖:
“你们合伙骗人?你们…”
继祖一把钳住柳儿的手臂:
“公主真是天真!还以为真的有神仙眷侣的传说!公主莫要怪他人,一切都是你爹娘早下得罪孽…”
疼痛的柳儿強忍住眼泪,咬牙切齿地说:
“继宗,继宗在哪儿?你叫继宗来与我对质!”
“柳儿…”
柳儿含着泪转过头去,她看到了另一张和面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相似的面孔。
“哥,你放手…”继宗平静地说道。
继祖松开柳儿:
“来得是时候,有话快说。”
柳儿捏着被继祖攥得生疼的手臂,怯怯地看着继宗:
“继宗…”
继宗看着柳儿的手臂,并未上前:
“疼么?”
柳儿不噤潸然泪下,她哭着点头。
“我哥和我都是耝人。请别怪罪。”继宗抿着嘴。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儿握着手臂,強忍着疼痛问了下去“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个双生哥哥,还有他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真相!我想知道真相,却又恐惧那个真相!我怕娘亲所讲地一切皆为事实!
继宗深深地昅了一口气:
“简单地说,公主的⽗皇和⺟亲是我们兄弟的杀⽗仇人…”
柳儿不敢相信地摇着头:
“不可能!我⽗皇天
仁善,娘亲更是诵经念佛,慈悲为怀,他们连一个普通的生灵都舍不得杀死。何况是你们的爹…”
继祖冲到柳儿面前。双眼⾎红:
“如若不是你⽗皇因女⾊而
,不是因顾此失彼而惶恐,他怎能草草断案,让我⽗亲枉死!你⺟亲不仅不念旧情,反而放手不管,让我⽗亲做了刀下冤魂!”
柳儿畏缩着:
“这些我都不曾听过…”
“那今⽇我就要你好好听听!”继祖大声怒吼着。“你⺟亲假做好人。说饶过我们⺟子三人
命。你们在宮里奢享荣华,我们却在外风餐露宿。我娘本来⾝子不好。加上我爹又冤死于皇宮,她心里呕着一口气,病得凄凄惨惨。我们穷困倒,娘就靠出卖⽪⾁来养活我们兄弟,要不是最后仪心师太可怜我们⺟子三人,恐怕我们不被那些客人打死就会沦落成贼人…”
继宗站在一旁,呆若木
。
“我们兄弟发誓,早晚一天要报这个杀⽗之仇,为爹娘讨回这笔⾎债。你的⽗皇已经归天,我们无处讨要,正好遇到潜心修佛的太后,也就‘巧遇’了公主你…”继祖继续说着,感情由刚才的悲愤转为幽恨“公主死心塌地地追随继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债⾎偿,玩弄公主于股掌间比取人
命更觉快意!”
柳儿悲痛
绝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他们兄弟一眼。
“继宗,不念旧⽇恩怨,只说现今。我已和皇上讲明,要与你远走天边,我不再是金枝⽟叶,我也不再是寿
公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对我有没有真情实意?”柳儿哀怨地看着继宗,泪⽔不停地滑落。
继宗,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喜
过我,哪怕只有一丝情意,我都会觉得付出的情感都是值得地。不管那些恩怨情仇,我只想了解你实真地心意。
继宗拧着眉⽑,额头扭起深深的纹路。看着柳儿期盼的眼神,他紧抿着嘴
,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我对你从未情动,只是为复仇而来…”
伴随着继祖的仰天长笑,柳儿接近崩溃地跪倒在地上,她双肩抖动,泪流不止。
泪眼朦胧间,柳儿看着继祖狂笑着的狰狞面孔和继宗畏缩愁苦的面容。
继宗,你真忍残!难道这四年来我们所经历地一切,所有地
歌笑语都只是虚幻?难道这四年来我们所经历地每一刻,都是你为了玩弄我的一步棋?
我做错了什么?只因为我是公主,我不幸做了你所谓地杀⽗仇人的女儿?人世间的情感真的如此脆弱,或者说,真是如此虚无?我们所经历着的,拥有着的,到底哪一种才是实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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