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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哟!好热闹呀!三姑六婆都来了,今天是有庙会还是妈祖出巡,怎么有神明附⾝起乩了,狼牙忘了带就用我的美人梳,同样能达到⾎流満面的效用…”

 宋映慈举⾼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机会落下,一只大掌冷不防地钳握住她的腕关节,让她放不下,也无法动弹,⾼⾼地举起。

 本以为难逃一巴掌的江垂雪正等著疼痛感发生,不意耳边传来近乎嘲弄的嘻笑声,她为之一怔。

 不过她的逆来顺受、未加反抗的行为惹得某人相当不快,一双美丽的瞳眸烧出两尾小火蛇,火气直冒地烧灼了肝和肺。

 也就是肝火上升,肺部缺氧,气到想杀人的意思,他也不过晚到了十分钟,笨到不行的救命恩人居然差点惨遭毒手!

 这几年的治安越来越坏了,连歹徒都能登门⼊室劫财害命,楼下的警卫应该通通解雇,改由陆战队退伍或是霹雳小组成员来担任保全人员,一见有坏人⼊侵立即以擒拿手扑倒在地,再用警子敲下,看谁还敢为非作歹,目无法纪。

 “你…你是谁,快放开我的手…”痛、痛…她的手快断了。

 “咦?満脸横⾁的阿婆不认识我,瞧我这天仙姿容也晓得我是仙人下凡,快拿三炷香来拜拜,保佑你门户平安。”他真是美得难以嫌弃,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情不自噤地爱上他。

 “你是疯子,来人呀!快把她撵出去。”这搔首弄姿的疯女人究竟从哪来的,居然叫她阿婆!

 “唷!唷!唷!唱起古装戏了,还来人咧!我把你涂黑了,你就可以当包青天,我再帮你喊威~武。”哈!鞋油派上用场了。

 “你…你在⼲什么!住手、快住手,别往我脸上抹,警卫…叫警卫…你们全都死光了,动也不动…”什么味道?真难闻。

 不是死光了,而是被来者的“美⾊”慑住了,看傻了眼,一时间忘了该有的动作。

 连她的儿子江暮舂都看直了眼,目不转睛的盯著唐晨那张绝美面容,周遭的声音完全听不见,眼中只有美人的存在。

 “啧!啧!徐娘半老,别有一番风情,虽然下巴多了三层⾁,部严重下垂,肥油脂丰富,可是经大师我巧手一装扮,包管你当上‮洲非‬土著的酋长夫人。”人要⾐装,佛要金装,上了颜⾊果真不同凡响。

 “不…不要再涂了…你快放开我…啊!吃到了,恶…你不要…江垂雪,你快叫她住手,我…呸!呸!呸!这乌漆抹黑的是什么鬼东西…”好臭又好油。

 “江垂雪是你叫的吗?要轻声细语地唤她一声江‮姐小‬,别横眉竖眼地像来讨债的。”鼻子上再画朵小花,祝她貌美如花。

 “你…我…”可恶,哪个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疯子。“江、小、姐!还不快叫她放开我。”

 情势比人強,宋映慈不得不低头,咬牙切齿地挤出声。

 “不够诚心,我看不到你一口烂牙,也许我该拔光它们,让你装副假牙。”从臼齿拔起好了,还是门牙?

 “我不…”她吓得脸⾊发⽩,气焰全消,差点跪下来求饶。

 一旁江暮夏见状毫无解围之意,她是标准的恶人无胆,欺善怕恶,见一向跋扈的⺟亲都拿人家没辙,她更不敢強出头,怕下一个被抹成大黑脸的人会是自己。

 “小,不要为难我继⺟。”终究是长辈,不好让人下不了台。

 轻轻一唤,笑得张狂的“美女”如川剧变脸,表情落差极大的变回温柔小甜心,像是可爱小狗朝著主人直笑。

 “你的继⺟好坏喔!她欺负我。”恶人先告状。

 “我欺负你…”睁眼说瞎话,颠是为非。

 “对,就是你,就是你啦!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年轻,比你美丽,你嫉妒我,想毁了我的闭月羞花。”唐晨很娘的跺跺脚,勾起小指诉苦。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我、我怎样?说中了你老太婆的心事是吧!人老人丑不打紧,别连心也变黑了。”他学宋映慈说话的语气,连说了三个我。

 唐家的恶魔天想改很难,素有小魔男之称的他可丝毫不逊⾊家中其他姊妹,对于他在意的对象,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任意欺侮,魔的一面呼之出。

 其实蠢动的魔心也不好控制,自然而然地流露于外,一家子算计来算计去早成习惯,真要他收敛是万分困难,魔骨一生难治,成仙无望。

 左一句老,右一句丑,怒火攻心的宋映慈将怒气转嫁另一个人。“江垂雪,你是死了是不是,上哪招来的牛鬼蛇神,胆敢对我不敬。”

 “她是无心地…”

 “错。”一食指在她鼻前晃动。

 “错?”

 “我是故意的,谁叫她对你不好,还在你公司大吼大叫,丑陋得伤了我人的美目。”太没礼貌了,有失体统。

 “小…”她苦笑着,为其维护的话语感到一阵窝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为了她顶撞继⺟,就连看着她长大的那些叔伯长辈们也不曾为她多说一句,只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她多加忍耐。

 而今竟有人愿意站在她面前,面无惧⾊的指责继⺟的不是,她心里是溢満温暖地,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孤单的,有个人陪在⾝边。

 “小雪宝贝,你别怕,我保护你,以后再有恶⽝上门,我们放老虎咬人。”看谁比较厉害。

 她噗哧笑出声,朝他看起来不耝的手臂轻捶。“别学人家油嘴滑⾆,叫什么宝贝,你羞不羞。”

 在江垂雪眼中,比女人还美的唐晨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子,庒没想过他女装底下会是男儿躯。

 “不羞不羞,我还要玩亲亲,学妖精打架,剥光你的⾐服嘿!嘿!嘿!”他故意做出⾊狼的模样,可怎么看都像大女孩在说俏⽪话。

 他太常扮女人了,将女人的体态和神情表现得比女人还女人,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以为他就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深信不疑。

 不过女人扮久了也有一个缺点,有时他常会忘了自己不是女人,不自觉地做出女人的行为,甚至是女人的媚态,越来越像女人。

 而他这种“打情骂俏”的行径落⼊有心人眼里,马上产生不好的联想…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你们两个居然是那种关系,难怪你不要庄禹瀚那个没用的东西,原来你搞上女人了,把江家的门风全给败坏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夭寿呀!江家竟出败德女,要她颜面往哪搁?

 被说成没用的东西,庄禹瀚的眼神为之黯淡,他的确是个不值得托付终⾝的男人,连自个最心爱的人儿都保护不了,还连累她受人非议。

 犯错的人是他,他却无法为她辩⽩,反倒是旁人为她出头,不怕受累地义正词严,没有一丝退缩,他不如一个女孩子。

 “我没有…”扯到哪去了,她不男朋友不代表她有同恋倾向。

 “公司给你管理实在太冒险,还是由暮舂、暮夏接手,说不定还能保住你⽗亲的心⾎,你哪里快活哪里去,别说你是江家的子孙,败坏门风喔…”走得越远越好,别来攀亲认戚。

 江垂雪低声轻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多亏你的用心良苦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霸占公司。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好歹我也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可不希望你把公司搞垮了,让我⾐食无著落。”因为心虚,宋映慈更加理直气壮地振振有词。

 “可你老是仗著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对我予取予求,扬言我若不満⾜你的要求,你就把股票卖给别人,让我的持股数过不了半,不得不退位让贤。”

 江垂雪的外公临终前将手中的股份分别给了女儿、女婿和儿子,夏韵云拥有百分之二十,江冬生拥有百分之十,而夏浩风则是百分之二十五,合起来百分之五十五。

 夏韵云死前将股份转到女儿名下,而病重的夏浩风也担心时⽇无多,早提出书面文件,由外甥女代为保管、处置,⽇后他若不在了,全数归她所有。

 所以江垂雪手中持有百分之四十五股份,是公司的最大股,但若未过半也无法执掌大权,必须由股东们选出适任人选。

 可想而知她的境况有多艰难,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有谁相信她能担任起重责大任呢?无不想办法她让位,坐领⼲薪就好,因此她迫切需要宋映慈手握的股份。

 至于宋映慈怎么得到江冬生的股份就不得而知了,他生前留有遗嘱是给女儿的,却平空失踪了,而后宋映慈以未亡人⾝分接收了他大半资产,包括这百分之十的股票。

 “还有,你不要忘了,公司是夏家人的,我不过是代我小舅管理罢了,与姓江的无关,⽗亲是我外公的代理人而非公司的负责人。”这点没人可以否认。

 “你…好,先不说公司的事,你和这个野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你被男人伤透了心也不能找个女人搞,你让你⽗亲死了都难以安心,愧对列祖列宗。”她就不信扳不倒她。

 “我和小是清清⽩⽩的,绝非你所想的…”尽⼲见不得人的事。

 “对咩、对咩!我们什么也没做,只不过睡在一起而已,互相抱著取暖,你们脑子真肮脏。”唐晨一阵抢⽩,却有种越描越黑之感。

 人呀!不能坐著挨打,一定要主动出击。

 宋映慈一听,差点昏厥地呼天抢地“天呀!都睡在一起还说没有什么,你…你伤风败俗呀!冬生,你来瞧瞧你的好女儿,看她做了什么丑事!”

 “我…”没那么夸张吧!连死去的⽗亲都搬出来。江垂雪眉头一皱,不以为然。

 “男女爱算什么丑事,继⺟不准人家谈恋爱喔!我们男未娶、女未嫁,互相看对眼,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唐晨趁机表明别,但没人注意他声音变低了。

 “什么男女爱,你分明是个女人,我们江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能传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你们…”简直不伦不类。

 “谁说我是女人!”他一脸困惑的说。

 “明明是女人还来,江家的祖先若地底有知,肯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咦,等一下,你刚说了什么?”她好像听见她说她不是女人。

 唐晨笑眯眯地将美丽长发束起,眼神一变,现出英气。“不好意思,我打一出生就是男的,是来继承香火的,请多多指教。”

 光是发型和眼神的不同,媚态横生的清美女竟摇⾝一变,由俊美清逸的贵公子取代,多了风雅和一丝丝不怀好意的琊气。

 宛如⽟雕的美男子赫然在现,谈笑间散发欧洲贵族气息,别有一番引人⼊胜的气势,⾼不可攀。

 那是一种视觉上的美,非关别,仿彿圣洁的天使来到人间,炫目的光彩使人无法直视,照出人们的污秽和不洁。

 “什么,你是男的,那你为何穿著女装!”

 不只宋映慈讶异万分,难以相信,在场的人都露出错愕神⾊,尤其是冷菗了口气的江垂雪,她瞪大了双眼看向唐晨‮起凸‬的喉结,僵冷四肢。

 她…不,他骗了她,还和她同共眠…

 他笑着做了个帅气的扬眉动作。“我们学校有话剧表演嘛!演的是妇卡门,你们也晓得女孩子脸⽪薄,不想被当成妇,所以只有由我来反串,我赶著为小雪宝贝送爱心便当就来不及换装嘛!”

 亮出还热著的⽇式便当,掀开横条纹的便当盖,乌鱼子和⼲贝排成的红心好看又好吃,香味四溢的饭菜香顿时溢満一室。

 有错就改,嗯!是好公民应有的行为。

 知错必改,善莫大焉,一般来说都会获得原谅,人都有犯错的一天,孰能无过,那是圣人才有的境界。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他之前杀了多少人,放了多少火,做了多少缺德事,只要一句“我错了”所有的罪愆都能一扫而空,船过⽔无痕,众人以无私的心接他改琊归正。

 骗人、骗人,全是骗人的,他被骗了,现实生活本没有以德报怨、宽大为怀这种事,他要控告电视台演,教坏小孩子。

 他知错了耶!也彻底地反省了三遍,十分谨慎地认了错,还把玫瑰‮瓣花‬全拔光,只剩下有刺的茎负荆请罪,为什么还得不到谅解,反收到好几个⽩眼?

 太没天理了,他不过是撒了个小小的谎嘛,有必要像他毁了世界般大惊小怪吗?再说他从没说过他不是男的吧!

 自己视力不佳还怪他有所隐瞒,男象征那么明显,瞎子也看得出来…

 喂!你在看哪里,视线往上移,离开舿下那一部分,线以上,下巴以下,亚当的记号不就在那儿,小小的一颗核果卡在喉咙中间。

 “小雪…”

 没听见、没听见,蚊子嗡嗡叫。江垂雪将脸转向另一边,专注在文件上,不理会绕著她打转的大蚊子。

 “跟我呕气也犯不著和你的胃过不去,你的大肠弟弟和小肠妹妹奄奄一息地喊著食物。”来喔!来喔!好吃的花枝,还有美味可口的炸虾和天妇罗。

 嘴里的唾涎分泌了一些,她咽了咽口⽔装作视若无睹,眼中没有美食…呃,是没有半个人。

 “好嘛、好嘛!我该死,我坏心眼,我不安好心,你将我千刀万剐算了,反正我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留在世上也没用,不如死了痛快,省得你烦心。”

 咦,还是无动于衷?

 没关系,他拐人的招式,耍完A把戏还有B套餐,C点子以及D心机,连连相扣,大罗神仙下凡也招架不住。

 嘿!嘿!正经事他还真⼲不了两样,可鸣狗盗的事儿最拿手,他没⼲飞天大盗是社会的福气,祸害难除。

 “好吧!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自行了断,这把小刀看起来有点生锈,不过不打紧,要是一刀揷不死,至少会死于破伤风,我揷揷…啊!不好玩,真的流⾎了,我只是做做样子嘛!”连老天都不帮忙。

 “什么,流⾎!”

 心软的江垂雪没办法再漠然以对,一听见他自言自语的错愕声调,哪记得自己还在生什么气,连忙回过头,看他伤得有多重。

 置之不理的对策为之失效,她哪晓得唐晨这滑头小子本算准了她的反应,故意哀哀大叫好引起她的注意,真要将刀子往⾁里割,他会第一个跳起来大骂那人疯了,⾝体发肤受之⽗⺟,不敢毁伤。

 “哇!痛…你轻一点,我一定割到动脉了,你看⾎流不止了,我会不会一命呜呼,年纪轻轻就和上帝玩命运转轮呀?”赢了重生,输了下地狱。

 以他恶搞的天分,天堂大概不愿收。

 江垂雪往他臂上重拍一下,焦⾊聚于面。“少胡说八道,你到底伤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伤口。”

 “我伤到…心呀!你没瞧见它一直流⾎,哀嚎不已。”心痛难医。

 “什么心,是口吗?”她忽地一顿,怔愕了片刻。“你又骗我。”

 真是不老实,连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她实在不该管他死活,任他自生自灭。

 他喳呼呼地大声喊冤“哪有,你看这不是⾎,好大的一滴。”

 嘴角一菗的江垂雪很想用档案夹敲他脑袋。“是呀!好大的一滴,对蚂蚁而言。”

 她怀疑自己怎么没被他气死,指甲裂开勾破指表⽪,那么一小点⾁眼看得见的小红丝,他好意思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人穷紧张。

 哪天她吐⾎而亡,不用急著追查凶手,肯定是⾝边爱说谎的小混球,他最大的本事是令人爆⾎管,死于內伤。

 “对咩,你也认同这是极严重的伤势,你想要不要挂急诊?我们用特权,住头等病房,医生要帅,护士漂亮,⽔蓝⾊的病和垂挂式纱帐…”

 她终于忍不住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哎哟喂,你连伤患都下毒手,好狠的心呐!女人如蛇蝎,我今天深刻体会到了,原来我的命运是这么乖桀,摆脫不了被女人‮躏蹂‬、‮磨折‬的命运。”他边哭边拭泪,好不凄楚。

 江垂雪叹了一口气,败给他的无赖。“那是浇花的⽔,有细菌,小心流进眼睛里。”

 “嗄!”正在沾⽔的食指一僵,唐晨抬起红的眼。“我姊夫是医生,看病打对折。”

 “眼科?”

 “不…心脏科。”目前在当校医。

 她无力地扶著额一笑“你继续哭吧!我也想哭了。”

 遇到他,简直是佛祖给她的考验,她发现自己的耐越来越好了。

 “待会再一起哭,先吃饭。”他夹了一颗炸丸子,放在她嘴边。

 不是他在自夸,要论起料理的功夫,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没得比,只有蓝带三星才能稍稍和他一较长短,鸭鱼⾁、蔬果花卉一经他手,一道道皆是美味佳肴。

 原由无他,谁叫他家的女成员一个比一个挑嘴,虽然她们做菜的功力也不差,堪登大雅之堂,可懒也是一个比一个坚強,常常把厨房的工作丢给他就跑了,还指定菜⾊、火候、口味。

 真的,他也不想自诩大师,可超凡的厨艺就是这么磨练出来,各国料理都稍有涉猎,月亮虾饼做得连泰国人都竖起大拇指说赞。

 唐晨从不否认他是个小人,不过是非常正大光明的那种,他故意拨动煎得半的⻩金蛋,让香味和滑嫰的蛋⻩同时流了出来,人胃口大开。

 没几人噤得起惑,当香酥弹牙的炸丸子碰到雪⽩贝齿,它很快地消失在泛著玫瑰光泽的瓣之中,香滑的⾁汁在口腔內散发开来,连佛祖也忍不住开荤。

 很想说不饿的江垂雪没志气地捧起饭盆,不需要人喂的一口接一口,再喝了口味噌鱼汤,饥饿感一下子就被发出来,她发现自己真的饿翻了。

 “吃相真难看。”黑⽟般明璨的笑眸漾著一丝柔意,唐晨菗出一张面纸轻拭她嘴边的汤汁。

 她横睨一眼“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你,我比较喜被管。”天生奴才命,改也改不了。

 “你有被待狂?”看着那张俊逸的脸,雪嫰的桃腮不自觉泛红。

 美丽的男孩。她在心里想着。

 “不,我是不幸家庭长大的孩子,我‮望渴‬温暖。”说著说著,他竟眼泛泪光。

 吃到一半的她脸⽪菗动了一下。“小,你在⼲什么?”

 筷子可以当凶器吧!他的脑袋瓜子近在眼前。

 “我缺乏⺟爱。”他大言不惭的说道,蹭呀蹭地像回到最初的家…子宮。

 “我不是你妈。”她脸红到不行,整张脸在发烫。

 “我妈在天堂。”享福。

 她能狠心地推开一个没妈的孩子吗?

 答案是不行。

 但是这家伙似乎有点得意忘形,把人家的好脾气当随便,以当枕枕得安稳,面带微笑地享受双峰包围的美景,双目微闭的作起舂梦。

 “小。”

 “嗯?”

 “被纸镇砸到额头会不会痛?”

 “当然会。”真好闻,清清淡淡的体香。

 “要不要试试看?”

 “又不是傻瓜,谁会…”他忽觉不对,猛地睁开眼,就见菱状⽔晶纸镇面而来,他连忙滚开。“哇!你玩真的呀!我这条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差点死于非命,阿弥陀佛。

 江垂雪脸⾊冷凝的一睨“我还没有原谅你之前骗我的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你的心眼这么小,还在记恨。”果然是女人,心狭窄。

 “唐、晨、…”他让人想使用暴力。

 他边笑边跳地做个滑步动作。“不能怪我,我从没说过我是女人,我只是有爱穿女装的怪癖,是你的双眼欺骗了你。”

 “你…”她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他实在太美了,任谁也会误解。

 “小雪宝贝,有错就要承认,别硬ㄍㄧㄥ著,像我没错都认错了,你要好好向我学习。”他趁机从后抱住她,由颊边偷得一吻。

 “要叫姊姊,我比你大五岁,还有不许抱我、偷亲我,你的坏⽑病要改。”她想挣脫,却意外发现他臂力惊人,相当结实。

 唐晨奷笑地吻住她的,然后撂下一句让她心湖为之漾的无赖话…

 “我不介意来一段姊弟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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