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硬痂裂开了缝
“呵呵,呵,表姨好。”童乐尴尬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好事向来难找她,怕是来者不善:“表姨先坐,我去给你洗⽔果。”“不用⿇烦,坐坐就走。”童乐溜进厨房,装模作样地拿了个苹果放⽔龙头下冲洗,仔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坐吧,坐吧,让她去弄。”郭丽珊继续打听:“你那侄子条件怎么样?”“小伙子不错,一米八大个,长得敞敞亮亮,人又老实。”“房子呢?买房了吗?”“房倒还没买,在考虑了,不过他们家可就他一个,以后什么不都是留给他一个人嘛。”
“没房我们可不谈,现在买房还用考虑?别是连首付都凑不够吧。”“这两家都出一点。名字写一块,也险保吗不是。”“我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指定不能找这样的呀。”“不说这个了,我再给你留意其他的。”
“那行,我等你信儿,这房是必须要有的。”不等童乐端⽔果出来,郭丽珊已经把人送出门了。进了电梯,表姨热情的脸就垮下去,变成了鄙夷:“切,闺女长好看点就真当自己家是什么好条件吗?是不是为姑娘好不知道,给儿子算盘倒是打得精。明理的人家能看上你这样的?”
童乐听不见这句了,可她就是知道别人实真的嘴脸,心情快沉到底了,无奈叹口气,生活永远不会是生活,活着更像是一桩罪责。前无希望后无退路,一到特定的年纪。
就开始变得像件待价而沽的货品,摆在砧板上,任人品头论⾜,和那些被挑剔牙口的牲畜或许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童乐比牲畜更清楚自己的命运,却还是被驯服了,顺从而沉默地接受社会规则的布摆。
“你手好点没?楼上阿姨催了,让你去见见。”“哦…好多了,再过几天吧。”“你可别觉得烦,有机会就得把握住,妈总不能让你找个连房都没有的吧。”
“知道了。”“不叫你都不知道回来,今天就在家住吧,好好和你妹妹聊聊天,以后你们都是需要相互扶持的人,有什么过不去呢。”
童乐敷衍的应付下来,却隐隐觉得脑仁疼,这点可怜的家庭资源都要变着法子用着手段去争,家长却总是一厢情愿地把她们当成小孩儿闹矛盾,真的看不明⽩还是不愿意看明⽩呢?
从家长的偏颇开始,从妹妹耍心计开始,这本就脆弱的亲情注定只能流于表面了。一晚上冷冰冰的相处,童心嫌童乐回来的太勤,童乐住着也是糟心。
清楚和秦默没结果,却上瘾似的,贪恋也逆反,拼命望渴那些细枝末节里带着温度的好,好像背着台面上的这些⾎缘亲友。
就算是一种绝望之下的抗争,只为了自己那一丁点被无视的自由,哪怕知道于事无补、无济于事,哪怕知道是泥潭、火坑,也想要心甘情愿去走一遭。
从来低
的头颅却不愿意再低下去,童乐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出了问题,走出家门也没回去,到医院挂号,做了些测试。
医生看着结果和童乐简单聊了几句,得知她现在业失又被催婚,轻车
路地写下几个药名:“看你现在还是比较正常的,应该是最近精神庒力比较大,先吃点缓解焦虑的药试试效果,要是觉得症状没好转再过来仔细检查一下。”
“谢谢医生。”拿着方子去买药,却对这些药片能发挥的效果半信半疑。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生意不错的大排档,人行道都快被桌椅占満了,童乐从马路边绕开,走到一半却被人拦了下来,是上次吃烧烤时遇到的那几个混混。
“你们想⼲什么?”童乐不住后退,想避开伸过来的手:“不要碰我。”脸上还是被摸了一下。
“真巧啊…美女,今天就你一个人?”说着就去拽童乐的手,还幸灾乐祸地戏调她:“哎呀,妹妹,手怎么了?受伤了?”
很想挣脫,直接给这人来一巴掌,想到手上很不容易才长到半好的伤口,结痂弄破了容易留疤,只得放弃这法子了。
不过人想作死最好还是成全,童乐伸手抓了桌上的一只瓷盘磕在桌角上,盘子应声碎裂,剩下一半留在手里,碎瓷边沿耝糙锋利,⼲脆利落地划向明哥抓着她的手上,画出一道醒目的⾎口子,讨人厌的脏手也松开了。
“你个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吃了亏就恼羞成怒,明哥挥手打来,这预判再简单不过,童乐捏了块近似三角形的碎瓷,让尖角
着巴掌戳过去。
“我的手!”明哥的手心扎上碎瓷,捏着手叫起来,有些超出预估,使了力的手,伤口还是疼起来,怕留疤的童乐更生气,变个人似的,眼神都像是在丢冰刀子:“蠢货,想多活一个月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小娘们儿
狠是吧,今天不给你点颜⾊看看,我明哥跪下叫你姑
。”回头喊着:“把她带走。”⾝为女人这点是真的欠缺,话语权总是弱点。
在男人面前好像没什么威慑力。周围吃饭的人见势不好有些已经溜了,有想出头的也被人拦住了:“这闲事劝你别管。
那明哥是村支书家亲戚,生意不想做了?”本也没指望别人,童乐盯着桌面上的啤酒瓶,又看看对方脖颈动脉的位置,反正手上结痂已经破口,那不如⼲脆就直接弄死好了。
刚要伸手拿瓶子,就被人出手按住了:“怎么每次见你都能惹到事呢?”⾝后跟着个拎包的漂亮女人,易秋寒悠哉悠哉地冲童乐笑,这话听着像责怪又像宠溺:“那边房子你怎么没住,是住得不舒服吗?”
“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易秋寒卸下笑脸,换个语气:“明哥是吧,村支书家亲戚?我劝你先别急着发火,冷静冷静,一会儿跟我去江东海家走一趟。”等易秋寒说完,童乐就把手伸给他:“手破了,疼。”
“陈秘书,去买药。”“好的,易总。”他⾝后跟着的漂亮女人立即就走开了。“你,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二大爷?”明哥的脾气在听到他直呼江东海名字的时候就软下去了。
易秋寒没理他,只管让童乐坐下,小心地拆她手上的纱布,硬痂裂开了道
,渗出点⾎迹:“以后别⼲什么都急着动手,留疤了怎么办?不是让你有事找我吗?”
“哦…没想起来,下次记得。”等陈秘书回来,易秋寒仔细的帮童乐上药重新裹纱布,又给陈悦萱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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