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蹭脖子上痒痒
***天⾊将明时,阙鹤便去了邀星殿,自告奋勇地与因为下棋太臭而找不到棋友的钰算子对弈。
在喂了对方三局棋以后,少年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一边考虑如何落子才不会让对方输得太难看,一边开口问道:“钰前辈…为何师尊能在宗门御剑呢?”
“诶呀,你不知道?”钰算子有些诧异:“你都做寥寥的亲传弟子两个多月了,她没告诉过你?”阙鹤捏紧了手心中的棋子,一时语塞。钰算子自觉说错话,打哈哈道:“今⽇不是陪我下棋来的吗?我们不说别的,继续继续。”
阙鹤看着对方落子,象牙⽩的圆润棋子在晨曦下微微折
着光,可他却无心再继续:“师尊她…能在宗门御剑,到底是什么原因?”
眼看这句话圆不过去,墨⾐的儒者放下棋子,扭头看向窗外乍破天光,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怜惜:“你师尊她,双脚有疾。”
翠染峰听起来像是一座舂光明媚的山峰,实则它作为衍宗最⾼的峰,常年被⽩雪覆盖,一眼望去只见寂雪,不见其他。这座峰只有两棵花树,半山
赵寥寥门前的杏花,和山顶一方席的梅花。
阙鹤御剑飞行,凌冽的寒风与雪粒拍打在他脸上,他反而加快了速度。
“这件事…既然寥寥没告诉你,理应我也不可说才对。”“十年前她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全靠她的师尊巳月真人拼死相护,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只是那双脚,却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脚中经脉皆被寒毒冻结,因此行走时会痛,那种痛楚,就好像有千百把冰刃在不停的剜⾁一般,”
“只是她向来要強,再加上修士之体,便一直忍耐着…倒是我们这群做长辈的看不下去,让她平⽇少行走,多御剑。”“结果十年过去,反倒是她背了个目无法纪的名号。”待近了杏花小院,阙鹤反而踌躇起来。
收了飞剑站在院外盯着那棵杏树发呆。上一世十年来修为不曾精进的女修,在这一世,却好像并非只是跋扈的草包。山顶的一方席,他在刚刚重生时曾乘赵寥寥不在的期间去过,那次估计是对方离开时忘记打开蔽影,才得以让他看见那般精妙绝伦的双重阵法。这种法阵世上估计也就这一处。
但作为创造出它的主人,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还有地⻳翻⾝,小重山秘境,尧州,她从未像上一世那样苛待自己,反而救过他三次。
她也不像上一世那样招人厌烦,至少同期修士以及宗门前辈们,都很喜
她。先前儒修执事在大课上曾提过一嘴“大千世界”的说法,那么他现在是在不同的世界吗?所以这个世界的赵寥寥才会和以前不一样?或者说。
其实这就是真正的赵寥寥?“阙鹤,你怎么在这?”⾝后传来一道声音,阙鹤转头过去,便看到宿华捧着托盘站在他⾝后。
这个名义上的师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他的态度都疏离冷淡。阙鹤目光落在茶盒上,样式古朴的茶盒,雕刻着杏花,紧紧合着盖,有淡淡香味散出。不对,不是茶。阙鹤:“师兄是来给师尊奉茶吗?”宿华皱眉:“是。”
阙鹤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跳了起来:“说来惭愧,弟子拜师以来从未向师尊奉茶,今⽇我想…”他来时路上一直觉得钰算子还有未尽之言,赵寥寥的疾或者不单单是行走不便。
直到闻到这股茶香,他心里突然有了隐隐一个念头。宿华盯他看了一眼,不发一言,随后进了院內扣门,阙鹤却犹豫了,终究没有跟进去,在门扉推开前转⾝离开,他本想回自己的小院。
那是赵寥寥给他指的地方,在山脚下,温度适宜,是舂天的季节。可走在半路上又折返回去,阙鹤知道现如今他的想法很奇怪,连带着这种犹豫不决的行动也是,可他还是想见赵寥寥,但是见了面又能怎样呢?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还未等他理清这些
七八糟的思绪。
他人已经站在了赵寥寥门口。屋內传来
谈声,他分辨出赵寥寥带着笑意的声线,心中突然有些委屈:赵寥寥从来不会用这种放松的,柔软的声音和他说话。
对着他时,对方就好像翠染峰的雪下覆盖的冰,冷静又坚固,不会露出一丝破绽。待进了屋內,他的目光却一眼落在桌上的托盘,茶盒与陶罐都打开着,阙鹤每见一样,心中便沉一分。
离火草,治寒冻之症。粹暇,专治沉屙痼疾。茉子叶,疏通经脉,最后看到残留着一抹⽩⾊粉末的茶盒时,阙鹤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是无垢。阙鹤清楚,自己心中那个猜想成真了。赵寥寥作为曾经的天骄之子,因为一场伤疾,修为十年不曾精进,所以选择了这种堪称豪赌与自残的方式,来救治自己被堵塞的经脉。
***细细的小雪停了,红梅枝头上落了一层雪粒子包住了大半瓣花,红⽩相称煞是好看。
我百般聊赖地把玩着手中酒盏,又看了一眼左手处还在温着酒的小火炉,叹了一口气。我已在这山巅的一方席中端坐了一个时辰,而有人也靠在我肩上睡了一时辰,等待⾚厄丹炼化的这小半个月过得格外漫长,为了避免别生枝节。
除了偶尔去紫云丘和邀星殿,其他时间我都老实待在翠染峰。今⽇突然来了兴致,到一方席饮酒,未曾开蔽影,结果酒才喝了一杯,阙鹤不知道怎得就跟着上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得找来这里,与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后,觉得到底是男主角不好冷落,只有请他喝了一杯…书里可没说过,阙鹤是一杯倒啊!虽说有灵气护体并不觉冷,修士静修打坐也是常态,但并不代表我愿意和阙鹤两个人待在一处。
一个时辰了,这酒也该醒了吧?我尝试着动了动肩膀,阙鹤并无反应,便托起他的头,想将肩膀从对方脑袋下面解救出来…这个动作实行不到一半,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心中一跳,抬头看到阙鹤睁开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我,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照印出明显有些尴尬和慌
的我,我一时词穷,还未想好怎么开口。
就被人扑了个満怀,整个人朝后倒去。我僵硬地躺在阙鹤⾝下,他双臂扣紧了我的
,头在我颈窝处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势姿,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情况…还,还没醒?一杯酒用得着醉这么久吗?!“阙鹤?”我迟疑着拍拍他的肩头,少年似是不満被打搅,嘟囔了一句什么,他的头发软软的,在⽇光下看着有点偏棕,蹭在我脖子上庠庠的,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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