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头昏眼花
领养人扯了扯嘴角“你的幽默感真特别,艾丽。”我不明⽩他是在说什么,他也没解释,直接打房开间的门,率先离开。我回头看了眼后门,然后跟着他出去,进⼊儿孤院的大厅,在大厅,我看到数十具尸体散落在各处。
地上、墙上、柱子上到处都是⾎迹。“实话告诉你,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反响这么热情。大家都疯了一样互相残杀,只为离开这里,过上更好的生活。”领养人带着我穿越尸体堆,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惊奇。
“你是唯一一个⾝上没有伤口,却顺利完成任务的孩子。看得出来,你具有非凡的天赋和本领。”我想笑。
“那么,艾丽,准备好开启你的生新活了吗?”他给不知从哪里鱼贯而出的修女们塞了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跟她们
换了神秘的微笑,然后对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到他的手里,机械地回答“准备好了,先生。”
“那我们走吧。”出去后,儿孤院的门在我背后轰然关上。十年前。我坐在自己的
上,
着好像快断掉的肩膀,忽然听到嘎吱的响声。我扭过头,看到门边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走进来,波浪般的深⾊卷发让她显得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
“嗨,你一定就是我的新室友吧。”这个女孩对我伸出手。“我是梅丽莎。”我跟她握了一下手。“我猜你换寝室的原因跟我一样?”梅丽莎一边玩头发一边说。我点头。
“我之前的室友…被淘汰了。”“让我继续猜猜,你四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会是这样吧。以为来到这里就会有吃有喝,从此走上了人生巅峰。”梅丽莎走到
边,把行李卸了下来,回头冲着我露齿一笑。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叹了口气。从领养人带我来到这里开始,已经过去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现在领养人也不叫领养人了,在这里,他被称为掌事,是我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
掌事对于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公平。完成每⽇训练,通过定期考核,就可以留下来继续有吃有喝有住,不过,就算是这样看似简单的要求。
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完成的。我的前室友就是因为连续三次没能在考核中及格,被淘汰了。掌事亲自来把她带出去,就像他把每个孩子亲自带进来一样。
我不知道前室友最后怎么了。我也不确定我想知道。“好啦,差不多也是该吃饭的时间了。”梅丽莎把东西整理好之后,拍了拍手,问我说“你是去食堂还是出去吃?”
“食堂,”我说。虽然食堂的蛋糕早就已经吃腻了,因为每天都是那个花样,现在闻到味道甚至有点想吐,但是出去吃要花钱。我还是倾向于把我仅有的几个铜板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好吧,那我出去吃了。”梅丽莎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端详。
“嗯…这些应该够我买雪糕的吧。”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钱包吗?”我急了。“还给我!”梅丽莎在我扑过来的时候躲开了。“才不。”
“还给我!”我又一次扑了过去。这回掏出了我随⾝携带的小刀。梅丽莎见状不躲了,跟我实打实地搏斗起来。
刚
换了两招,我的胳膊就被她撞到,痛得我当场弯下
,用力咬
才勉強庒回呻昑声。“天,你怎么了?”梅丽莎打量我一会,见我不是装的,伸手把钱包还给我。
“我并不知道你训练受伤了,抱歉。”我把钱包拿回来,塞到了⾐服的夹层里。梅丽莎左顾右盼,好像感觉到经过刚才的冲突,气氛有点尴尬。
“要不,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把我领的那份鱼蛋给你?”每人每天只能领一份鱼蛋,但这个还不算难吃,营养也很丰富。我点头同意了这个
易。梅丽莎喜笑颜开,勾起我的手肘就一起往外走。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艾丽。”“艾丽,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因为换寝室很⿇烦,所有的人私物品都要尽快搬走,不然就会被管理员扔掉,为了省点事,不如我们就一直一起住下去好了。只要我们努力训练取得好成绩,保证自己不会被淘汰。
就可以不用换寝室了。你说怎么样?”“好。”“嗯嗯…太好了,艾丽,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六年前。“艾丽,为什么种咒需要把人吊起来?”“不知道,”我说。
“那就说明他妈的不需要。”旁边的女孩骂骂咧咧,开始
烈动扭。“来人啊!把我放下来!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好别动,不然⾎
会更快在脑部凝结,导致脑出⾎然后死亡。”“呸!他们才不敢让我们死得那么快。快跟我一起喊。来人!快来人!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就死在这里!你们未来最好的盗贼就要香消⽟殒了!”
望着梅丽莎在空中狂疯踢打,我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让人眼花缭
,还是因为长时间的⾎
逆流。“冷静点,”我说。“冷静?我们可是要被吊上好几个小时。
然后切开肚子,往里面塞进一只活生生的虫子!”“严格来说,⾎祖不是活的,而是咒术的具象化,每个条约成员在正式开始接任务之前都要接种。
种了⾎祖以后,掌事就可以用它约束我们的行为,提⾼任务的成功率,改善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梅丽莎停下来,歪头看了我一会。
“我怎么有时候感觉,你对自己是死是活都很无所谓呢,艾丽?”“才没有,”我说“跟你一样,我很想活下去,”“那就别跟我讲那套庇话!”她大吼。我闭嘴了。必须承认,我的确是在说庇话。
“因为反抗也没用。”我嘀咕。“从我们被带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那个时候我们才几岁。”梅丽莎嗤之以鼻。尽管她并不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据我所知,掌事是从不同的地方收集被遗弃的儿童带来这里,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还在世的人。
我永远也不会明⽩他们是怎么跟儿孤一样沦落到这个境地的。“现在我们长大了好几岁,学到了许多东西,可以力所能及地反抗,就算没法真的离开这里。”
梅丽莎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我们可以做出一些小小的反抗,但我终究不相信这些小小的反抗会有任何作用。所以我消极应对。
等着专业的种植师出现。梅丽莎还在继续踢打,喊叫,威胁,但半个小时后,她的声音消失了,人也不动了。我怀疑她晕过去了,但我又有些羡慕她,因为,这么说吧,种咒的过程跟轻松快乐是一点都不搭边的,最后我们
酸背痛,头昏眼花,带着肚子上
的针,东倒西歪走出了种植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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