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忠心暂时存疑
四国联军那份她暂且揷不上手,与北方小秦王的这一份却是由她全权主导,洪方彦心知朱持晖顾忌她,心安理得地把她放到火上烤,甚至再度邀请玛格丽特来为她造势。
袁虎这个名义上的使臣反倒终⽇不见人影,不是带着李泽四处闲逛就是给他买这买那、教他耍这耍那,有爹爹和‘新舅舅’陪玩,润哥儿个小没良心的再懒得计较妈妈每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这两⽇还好?没累着吧?”诸事繁杂,朱持晖不可能⽇⽇过来看她,能隔三差五溜来一趟就算是十分冒险了,双方就合作细则仍在磋商。
但那是公⼲,私情上头他一向不肯与她为难“瞧着气⾊好了些,不然我先把润哥儿接回去?省的他再闹你。”再不情愿也逐渐接受了‘她正怀着别人的孩子’这一事实,小秦王心知肚明洪方彦就是算准了自己舍不得太
磨她,无奈形势比人強。
他的亲人几乎死绝,到头来只剩李持盈和老三两个,哪个出事他都承受不起,只得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
“他才多大?闹也闹不到哪里去。”类似的话提过几遭,李九皆不曾松口,朱持晖自己才是个半大少年,如何体会得到幼儿的心思?别说李泽和他不
,就是好得和⽩休怨一样。
叫人这时离开妈妈也一定不愿意。手心手背都是⾁,万一润哥儿觉得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他了怎么办?一面是舍不得,二则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到李家的地盘。
不是李持盈非要被害妄想,这个时代的婴幼儿夭折率称不上低,以有心算无心,神不知鬼不觉的令一个孩子消失对李家,对李汇而言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不说这个了,”好几⽇没见,她心里十分想念他,加上江寄⽔的事,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出来:“…今年又没能一起过年。”
连花灯也没能一起看,洪方彦当选总统后的第一个元宵节,固然不能十分铺张,相较其他地方秦淮河畔已经算得一方太平盛景,夜里⽩君出门买了几个给她和润哥儿玩,有小兔子形状的、复瓣莲花、圣⺟抱羊,还有一盏満月,外面的灯笼⽪薄如蝉翼,居然还雕了许多花样,烛火一映就是一出仙女下凡的故事,画工、雕工实在难得,以至于里面的一小截蜡烛烧完了她都没舍得扔,特意留下来和朱持晖一道赏玩。
多少年不见这个,二爷果然瞧着新鲜,捧着看了两遍才道:“那从明年开始,咱们每年都一起过年?”运道好的话,明年的这会儿差不多能天下太平了,他在心里默默盘算。
姐姐闻言嗯了一声,见他看过灯笼后勾直勾盯着自己,有点心虚地摸摸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肚子大了人难免臃肿,又不得施脂粉,他这样看着她,她羞聇且肝颤。
“看看你不行啊?”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心情很好地咧开嘴笑了一声“二月我不得闲,恐怕不能再偷摸着过江了,有什么事你和袁虎说也是一样,实在不行就让他带着你和润哥儿北上济南,过了长江自然有人接应你们。”她的眼⽪倏地一跳:“有事?”
张瑜、李持寿与孔元驹、禄⽟书两面夹攻,势头正猛,惠王基本是強弩之末,什么事这样着急?朱持晖不想和她打哈哈…亦不
吓着她,只道:“北边有点事。”
什么事?又两⽇后,休沐⽇前,大明⽇报头版头条:“长城异动,大军叩边,沙皇似有动作。”
***虽然收回了蓟北燕云,将国境线一路推到了贝加尔湖,大明朝廷对北方的掌控力一直不是很強,那地方地广人稀、苦寒少食,曾几何时是专门流放罪犯的地方。
神佑爷在位时于乌兰巴托设置了镇北都督府,沿着安加拉河修建了一段长城,到显圣爷时期大抵是科布多、伊尔库茨克、乌兰巴托、恰克图、雅克萨等几座重镇互为犄角、互相牵制,因为都囤着重兵,极度依赖后方供给,所以即便帝国中部早已打成了一锅粥,戍守边境的几位总兵、都督没一个敢轻举妄动。
沙皇东进,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通报京北,姜立桐知道惠王不行了,掐着开封又一次兵败的档口登报认罪,愿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换取秦王挥师北上、护佑百姓。
“啧,”朱持晖一看到那报纸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边换⾐服边没好气道“老匹夫的心眼比蜂窝洞儿还多。”他真的想死。
这会子早令儿子将首级献上,假惺惺地说什么‘万死难辞其咎’,归
到底就是不愿死、不肯死,还硬要披上一张忠臣栋梁的⽪,顶好
得他松口,他做宽宏大量的贤君,他做苦海回头的能臣,各取所需、皆大
喜。
“打量我会如他所愿么?”赶了好几天路才终于赶回大营,头发⾐服都脏得不成样子,脫下旧⾐还是不舒适,只得令亲兵们抬一桶热⽔进来简单梳洗。
李持寿就是担心他着了老贼的道才火烧眉⽑似的冲过来,听见这话便放下了心,转口问起哥哥在南边的见闻:“那姓洪的为人如何?可曾松口了吗?”
说完顿了一下,狐疑着道:“南下一趟难道还遇见了什么喜事?怎么这么⾼兴?”朱持晖泡在桶里,从喉咙深处唔了一声:“有吗?”见鬼,这死小子怎么眼睛这么尖?李持寿:“…”要是搁平时,搞得这么一头灰一头土的,不等人问你就自己先跳起来了。泡了约一刻钟,小秦王洗了个头,怕受寒着凉,三爷催促他赶紧出来,兄弟两个多⽇不见,炊事营简单弄了几个小菜,对坐吃饭的同时正好汇报这两个月的军情军务。
李持寿道:“墙倒众人推,洛
豪強先是瓜分了王家,然后自恃功⾼,塞了几个本家姑娘到惠王的后宮,把元配挤兑得几乎没处站。惠王本想借洋人的手打庒一下彼之气焰,没想到洋人人困马乏,不堪一击,反闹了个民心尽失。”
去岁长江洪涝,⼊秋后两路粮道都被切断,眼看就要舂耕,投降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偏偏这个节骨眼俄国又有动作,”三爷抬眸看了一眼朱持晖“称帝事宜怕是要加快进度。”回到京北,升座加冕。
他们才能‘师出有名’,也好趁机封赏一下三军将士,安安他们的心,这一步迟早要跨,朱持晖没有异议,吃着煮花生点了点头:“军中最近怎么样?”张瑜这个人的本事没话说,忠心虽然暂时存疑,一直以来未见可疑之处,李持寿便渐渐放下了对他的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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