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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姬笑舂,孩子的下落,你究竟说是不说?”膛目瞪着牢房內那个已经被关了好些⽇子,神⾊却依然悠哉的美女子,荆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的大喝质问。

 “孩子?”‮魂勾‬媚眼斜睨,瞄了瞄那张铁青黑沉的愤怒脸庞,姬笑舂纤手掩暧昧地笑了。“荆大盟主,怎么我不知道你成亲生子了?不过…你自个儿的娃儿丢了,怎会来找我这不相⼲的人讨呢?真是奇也怪哉!”

 “少与我装蒜!”见她不肯老实招出,荆天心中更怒,厉声喝道:“我很清楚当年家姊虽是难产而逝,可那孩子的的确确是存活下来了,只是让你们师门的人给蔵了起来。

 “那孩子是家姊留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脉,也是我荆家的子孙,无论如何,我是定要寻回的。”

 早在惊见这声名浪的女人所使出的武功与当年那个讨厌的男人同一路数后,他就知道她必是出自幻天派一门,也因此这十多年来,他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她的行踪。

 两人斗智、斗力,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如今,这女人总算是落⼊他手中,被困于这小小地牢內揷翅难飞,就不信她不乖乖招出已逝亲姊以命换来的孩子的下落。

 “哎呀呀!荆大盟主,你说些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呢?”媚眼如波,姬笑舂纤手托腮,笑得慵懒又人。

 “倒是你像狗⽪膏葯般,紧黏在我庇股后追了十多年都不嫌烦,莫非是…”媚嗓一顿,眸光満含调侃的上上下下猛打量他,忍不住又噗哧暧昧直笑。

 “莫非如何?”警觉她的笑容诡异,荆天下意识的眯起俊目沉声质问。

 “爱上我了?”纤指朝他一点,姬笑舂咯咯娇笑不已。

 哎呀,对一个女人穷追猛打了十多年都不放弃,思来想去,除了这个可能外,她再找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笑话!”心下莫名一跳,荆天怒颜厉斥。“竟对男人情啊爱的挂在嘴上,甚至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女人还知不知羞?”

 “这倒有趣了!”红**往上一勾,姬笑舂眉眼嘴角净是媚态地娇笑不已。“怎么莉大盟主你穷追不舍了十多年,今天才知道我姬笑舂是个声名‮藉狼‬、不知羞聇的浪女子吗?”

 哎呀!看来她的恶名还不够响亮,尚需努力才行哪!

 听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浪恶名,不知为何,荆天更是恼怒,心火飙升却无处发怈,当下气得往牢门猛力挥去一掌,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后,脸⾊难看地拂袖而去,只留下阵阵娇笑在地牢內萦绕不去,久久不绝于耳。

 “哈哈哈…这荆大盟主肝火也旺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声名浪又关他什么事了,连这也能火成这样?哈哈哈…”眼看他再次被自己给气得翻脸离去,姬笑舂捧着肚子笑倒在石上直抹泪。

 唉哟!不能再笑了,肚子好痛…哈哈哈哈…

 原来…游手好闲的贵客是这样当的!

 从混进荆家庄开始,⾕怀⽩就大剌剌的在庄內到处闲逛,甚至见到忙碌的奴仆们,还会笑咪咪的主动挥手打招呼,要吃要喝的也从不会客气,其行为举止宛如自己是庄里的主子般,看得一旁的童红袖都忍不住感到尴尬丢脸。

 就这样作威作福了三天,终于在这天的午后,两人闲晃至某偏僻处时,眼看四下无人,稍微有点羞聇之心的人终于忍不住质问了——

 “小师叔,我们还要当多久的『贵客』?”悄声嘀咕,童红袖深怕有人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怎么?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像在⾕里那般整⽇张罗三餐的贵客,你不喜吗?”一脸无辜的反问,⾕怀⽩自己倒是觉得这种生活惬意的。

 “啪!”二话不说,小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的脑袋呼了过去,下手完全不留情。

 “呜…你打我?”吃痛抱着脑袋,他委屈的泛出泪光,万分悲切的控诉“我有说错什么吗?你说啊!你说啊…”呜…虽然常常挨她揍,但不代表自己就得逆来顺受啊!

 “谁教你顾左右而言他,和我扯些有的没的,”冷哼一声,童红袖眼露凶光低喝“小师叔,你该不会忘了四师叔还在等我们营救吧?”

 哼!瞧他整天闲晃,本看不出来有救人的计画。

 委屈的泪光神奇的在瞬间缩了回去,⾕怀⽩摸着鼻子尴尬地连忙否认。“没忘!没忘!我这两三天不就在踩盘吗?”

 嘿嘿,虽然是有故意拖延些时间,但是他打死不会招认的,免得又挨揍。

 “踩盘?”狐疑眯眼。

 “可不是!”飞快点头以示不假,咧嘴笑得很是得意。“我这几天可是借闲晃之名,行探查之实。要救人,也得先摸清人家巢⽳,找出地牢位置吧?”

 “那你找出来没?”斜睨反问,看不出他有任何找到地牢方位的迹象。

 “呃…”被堵得一窒,得意笑容冻结,⾕怀⽩再次尴尬摸鼻,満脸的心虚样。“还、还没…”

 果然!

 完全料中,以着“我就知道”的表情瞪人,童红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却见他忽地神⾊微凛,拉着她迅速闪至假山后,由于空间太过狭小,她整个人全贴在那温暖厚实的怀中。

 “咦?”骇了一跳,下意识地轻咦出声。

 “嘘!”一手轻搂怀中人儿,一手以指轻触办示意她噤声。

 知他察觉有异,她乖乖闭上了嘴,果然不多久,一道几近落地无声的细微⾜音由远而近自前方小径而来。

 迅速朝假山外瞥了一眼,当小径上那抹⾼大的⾝影映⼊眼帘时,⾕怀⽩飞快缩回头,可黑亮眼眸却霎时盈満了浓浓的玩味笑意。

 谁?

 以着好奇的眸光瞅着他,童红袖无声询问。

 不愧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两人可说是默契十⾜、心灵相通,就算不出声,光看表情也明⽩对方心底在想些什么,当下⾕怀⽩很快的在⽩嫰手心上写下两个字——荆天!

 是他,

 眨了眨眼,童红袖心中的疑惑方解之际,另一道较为沉重的⾜音却自另一端急匆匆而来,随即,王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

 “庄主,程公子、程姑娘已转醒了。”

 “是吗?”満腔怒火的自地牢出来,荆天的脸⾊依然铁青难看得紧,听完王总管的报告后,这才神⾊稍霁,不过也没好看到哪儿去,嗓音低沉的问道:“可问清楚那对师侄的⾝分了?”

 这话一出,躲在假山后的某对师侄不约而同互颅一眼,眸底皆是満満的笑意与默契…

 原来人家还在怀疑我们呢!

 偎在厚实的温暖怀,鼻间净是悉且令人安心的男气息,童红袖粉颊微红,杏眼间着晶亮光芒,**微启,无声笑道——

 所以说多疑的男人惹人嫌嘛!

 同样以嘴型无声嘀咕,⾕怀⽩做出一睑的嫌弃状,惹得怀中人儿忍俊不噤“噗”地就要笑出声来,幸亏他机警,早一步将她的睑飞快往自己前按去,让那细微的噗笑声全数埋蔵在自己的怀里,免得露出马脚被发现蔵⾝处。

 微红发烫的脸蛋紧贴着温厚的膛,嗅闻着属于小师叔⾝上独特的清新青草气味,童红袖的心跳突然有些失序,脸上有着少女的娇羞。

 呵…小师叔…她最喜的小师叔哪…

 迟钝男人浑然未觉可说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怀中人儿的隐隐情愫,只顾着拉尖耳朵注意假山外二人的对话——

 “禀庄主,老奴已经探问过了,其说法确实与那对奇怪的师侄所言吻合,看来他们确实是单纯的路过,好心救了程家兄妹。”王总管必恭必敬说道,虽觉⾕怀⽩那张娃娃脸实在太过年轻,不像是大了童红袖一个辈分的人,两人的相处互动丝毫没师叔与师侄该有的样子,可也找不出任何疑点。

 闻言,荆天不发一语,虽看不出那两人的动机,可心中却有股莫名的疑虑,总觉得他们的来历不单纯,而这种天生的直觉在他过往的经验中,始终不曾出错过。

 “庄主!”见他沉昑不语了老半天,王总管不由得试探轻唤。

 自沉思中回神,既然短时间寻不到解答,荆天暂时按下心中存疑,转移话题又问:“程家兄妹可知道是何人打伤他们?”

 “他们并不清楚,不过老奴听其形容,怀疑是…”嗓音一顿,苦笑‮头摇‬的同时,睑上也有着不解的疑惑。

 唉…若是他心中想的那个答案,照道理说,程家兄妹是难逃死劫的,怎么有机会让那对奇怪的师侄给救下?

 “谁?”见他有所迟疑,荆天皱眉追问。

 “⽔月宮!”王总管道出心中的猜测。

 “⽔月宮?”向来沉稳的神⾊起了一丝波动,荆天的眼底有着诧异之⾊。“⽔月宮不是沉寂了十多年不曾听闻过任何消息了,怎么如今又现迹了?

 “再说,此宮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绝非不讲理的琊教,只要不犯到她们,她们也不会主动找人生事结怨,究竟程家兄妹是做了什么?”

 ⽔月宮——一个全都是女子,禀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绝不留情”的神秘宮教,听说历代宮主皆有着貌美如仙的容颜与绝凡的武艺,平⽇甚少在江湖走动,上一回听闻动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沉寂了如此之久,如今又是为了何事现迹江湖?

 而程家兄妹又是怎么犯上她们的?

 他这一问,问得王总管忍不住‮头摇‬连连,老脸満是不赞同之⾊。“老奴探问过了,听其支吾言词,隐约可知似乎是程姑娘在官道上策马奔驰,遇上了『⽔月宮』之人,不但不减缓马儿奔腾之势,甚至还无礼地大声斥喝着要对方闪避退让…”

 一番话说明至此,以下点点点,不言可喻。

 “愚蠢,”冷哼一声,荆天直皱眉。

 这些名门世家子女,仗着祖上余荫庇护,行走江湖时傲慢骄纵、自以为是,遇上平民百姓或是三脚猫角⾊,人家惹不起只好忍气呑声乖乖避开;可若碰到不买帐如“⽔月宮”之流的狠角⾊,那可就要倒楣吃大亏了。

 如今,不就是踢到铁板的最佳证明。

 王总管听闻主子的冷嗤,虽不好接腔附和,不过嘴角倒是忍不住偷偷往上翘了起来。

 若打伤程家兄妹的真是⽔月宮之人,那么或许那对师侄真的只是凑巧路过,因缘际会下救了二人…

 心下暗忖,理智上,荆天清楚自己不该再心存怀疑,可直觉上,总莫名感到有所蹊跷。

 不知主子辗转心思,王总管想起他方才来时方向与不悦神⾊,心下隐约有感,不由得谨慎询问:“姬姑娘还是不肯说吗?”

 唉…庄主方才肯定又去了地牢,问姬笑舂关于大‮姐小‬孩儿的下落却没得到笞案,神⾊才会这般难看。

 想起那个声名浪,却依然死不改的可恶女人,荆天的脸⾊一沉。“她一⽇不招,我就噤她一天;她一年不说,我就囚她一年,想比耐,我奉陪,大家就耗着吧!”怒声哼完,气恼不已地甩袖走人。

 眼看他心火暗燃的迳自离去,忠心耿耿的王总管只得赶忙追上去,只是脚下步伐不停,脖子上那颗头也不住猛摇…

 唉…只要与姬笑舂有关的事儿,他这位情向来冷静沉稳的主子就会怒火滔天哪!

 若胆大一点的想,他忍不住怀疑,除了仙逝多年的大‮姐小‬外,在这世上,就只有那个姬笑舂是庄主的痛脚兼弱点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怀疑,怀疑而已啦!呵呵…

 心存怀疑的老总管与被怀疑的当家主子,不一会儿功夫已走得不见人影,偏僻的后院只剩下阵阵的和煦惠风,与两个躲在假山后‮听窃‬的某对师侄。

 “终于走了,这两个男人还真长⾆。”耳听脚步声逐渐远去,⾕怀⽩这才嘘了口大气,忍不住‮头摇‬晃脑地挪瑜笑道。

 “嗯…”偎靠在温暖的怀中,嗅闻着悉的气息,童红袖神智蒙地轻应了声,恍惚之间,只觉浑⾝‮热燥‬发烫。

 怎么回事?怎么应话有气无力的?

 警觉怀中人儿的异样,⾕怀⽩低头一瞧,却见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上,脸蛋嘲红得不像话,心下登时大惊,大掌飞快往她额上贴去——

 “红袖,你怎么这么烫?昨夜受风寒了吗?小师叔马上让人请大夫来帮你瞧瞧…”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烫,不懂⾖蔻少女情思的男人不噤惊叫起来。

 “我、我没事啦…”有种暗蔵在心的恋慕情思快被揭破的窘迫感,童红袖结结巴巴否认地急忙退开他的怀抱,可一张俏脸却涨得更加通红。

 “你睑这般红,⾝子烫成这样,还说没事?不成!不成!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有病得趁早医好才行,拖久可⿇烦了…”⾕怀⽩瞪眼嘀咕,深怕她稍一拖延,病情更加严重,那可就不好了。

 唉…这丫头从小到大,⾝体康健得像条牛,平⽇虽凶悍了点,可也算是乖巧了,但只要一发起病来就情大变,胡搅蛮宛如三岁娃儿般难应付,整得他哭爹喊娘,光想他就抖了。

 “就说没事,小师叔,你很烦耶!”唯恐他真去请大夫,届时诊不出病就馍了,童红袖不噤嗔声怒叫,老羞成怒地迳自掉头转出假山后,离开那让她意识恍惚、小女儿情怀险些露馅的狭小空间。

 呜…他只是关心,需要这么被嫌弃吗?

 満腔悲凉,⾕怀⽩急忙追了出去,见她低垂着螓首站在小径前,当下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好卑微的陪笑询问:“真没受寒?”

 “没、没有啦…”垂着小脸,万分窘迫的咕哝。

 既然没有受寒,那她⾝子热烫、脸儿嘲红是怎么回事?

 纳闷地搔着头,⾕怀⽩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怕继续追问下去,她会翻脸直接痛殴自己一顿,为了一条小命着想,他决定还是别自找罪受,当下故作没事,扯开一抹最无辜的笑容——

 “没受寒是最好了,你生病的话,小师叔是会担心的。”呜…担心自己被磨得哭爹叫娘哪!

 闻言,童红袖终于忍俊不噤,噗哧笑了出来,抬眸斜睨取笑“你是担心自己吧!”

 呵…她很清楚自己病中时,必定磨得小师叔瘦上一大圈呢!

 “你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呢!”俏⽪地眨了眨眼,⾕怀⽩摸摸鼻子也笑了。

 当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师侄俩,不约而同忆起在⾕中的生活点滴,不由得默契十⾜的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会儿过后,在微风阵阵吹拂下,童红袖脸上的热烫逐渐褪去,想起方才荆天与王总管的对话,这才忙不迭提醒道:“小师叔,荆盟主刚刚有提起四师叔呢!”

 “是啊,”着下巴,⾕怀⽩一脸若有所思地随口回应。

 “究竟荆盟主是要四师叔招什么,硬是将她囚噤起来?”不解外加好奇。

 “呃…”被问得一窒,⾕怀⽩⼲笑数声,装傻到底。“是啊!是啊!究竟是要四师姊招些什么,我实在一点都不明⽩…”

 奇怪的瞅凝他显得有些心虚的睑,不知为何,童红袖总觉得某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心虚之人被瞧得心底直发⽑,唯恐她兴致一起,抡拳问,当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荆天方才来时的方向而去。

 “咦?”诧异低呼,童红袖惊讶叫道:“小师叔,你拉着我要上哪儿去?”

 “嘘!”连忙比出噤声手势,⾕怀⽩眨眼轻声笑道:“我猜囚噤四师姊的地牢,应该就在这儿附近了。”

 方才那位荆大盟主就是从小径那儿绕出来的,若他猜得没错,地牢八九不离十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恍然大悟,童红袖不再出声,随着他蹑手蹑脚的往小径那端寻去,果然才转了个弯,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已然消失,尽头是一面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墙。

 好似什么都没找到般的碰了壁,⾕怀⽩却不失望,反倒兴致盎然的在石墙上摸索了一会儿,随即像似寻到了什么机关窍门,他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一旁,童红袖连忙询问。

 “我说红袖…”悠闲嗓音故意顿了顿,⾕怀⽩慢条斯理笑了。“劫狱这档事,得趁月黑风⾼⼲起来才刺,是不?”

 呵呵,今夜有得乐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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