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转裑要走
皇后一凛,知道自己失了神,挥挥手,周嬷嬷就带着茶使和婢女退了出去。
这是袁清砚来到京城后,第二次单独见她。只因在他心中,这个女人很丑恶,不配当他的⺟亲。皇后见袁清砚清俊的五官与那人何其相似,就算来的路上有満腹怨怒,也在看到这张脸当下消失无形。
“砚儿…”“请夫人自重,在下与夫人并不
识。”皇后忍住満腔的愤怒与委屈,努力让自己表情好看一些:“好吧!袁公子,坐,陪本宮聊聊。”袁清砚当然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
但别说天命不在段钊那里,就算在,他袁清砚若去帮他,长眠地下的⽗亲如何瞑目?两人对座,时间似乎就这样静默了。皇后见袁清砚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愿,只好没话找话:“这里枫叶很美。”
“是,比百合花好看。”皇后怒了!直接就将桌上所有的茶具扫到了地上!“袁清砚,别忘了你姓莫!”多年的皇后⾝份让她两句话就威仪尽现。袁清砚眉眼不动,眼神看着地上摔碎的茶具,心想可惜了,那可是汝窑精品。
“莫清砚,本宮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别说一般百姓,就是朝堂上的大臣见到皇后怒斥,也要抖好几下,但是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百姓,也不是权贵大臣,是她的儿子,对她充満恨意的儿子。袁清砚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但看起来有三分嘲讽的味道:“在下才说一句百合花,皇后娘娘就承受不住,当年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么不安?”皇后一愣,眼神飘忽,急转过⾝不去看他:“以前本宮与你⽗亲的事很复杂,你不懂。”
“奇怪了,就在下⽗亲所言,事情十分单纯,怎么到了您口中就复杂了?‘皇后娘娘’?”皇后瘫在椅子上!是啊!事情哪里复杂了?就为了‘皇后娘娘’这四个字不是吗?***“砚儿,你就不能原谅娘吗?你知道这些年来娘有多想念你?
好多次娘都想将你带进宮,可你知道的,只要一个不小心,咱娘俩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感谢您没将在下带进宮。”“砚儿,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本宮?本宮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娘,太子是你的弟弟…”
“皇后娘娘慎言。”袁清砚突然严肃起来:“我慕君山庄前庄主只有在下一个儿子,请皇后娘娘以后切勿开这样的玩笑。”莫怜君收起眼泪,冷哼一声:“你以为不说,就能改变你流着本宮⾎脉的事实?别忘了,没有本宮,你⽗亲也生不了你!”
“是啊!⽗亲曾感叹,他说自己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看女人,这一点⾝为他儿子的我,也深觉遗憾。”这句话彷佛一把利剑直穿透皇后心脏。
“莫清砚,你放肆!”皇后尖叫出出声:“莫莫不可能这么说本宮!”袁清砚似乎是存心
怒她的:“抱歉,让皇后娘娘失望,在下没有说谎。”
皇后整个人彷佛崩溃跌坐在团蒲上,泪⽔不断从描绘精致的眼睛里涌出:“他、他真这么说?他这么…恨我?”
“娘娘想多了,自从本公子六岁后,⽗亲就从没有提起过您。”皇后搥着自己
口,痛哭失声:“不要再说了!不可以、不可以!你骗我!莫莫不会忘了我!他不会怨我!他若忘我怨我叫我怎么活?怎么活!”不可以?不会?袁清砚笑了,真心觉得⽗亲聪明一世,却真的很不会看女人。袁清砚觉得她有自知之明,没有选隔壁的‘百合香榭’,否则她就玷污了那个地方。
他一定会拆掉重建。袁清砚转⾝想走,皇后大喊一声:“站住!”皇后踉跄起⾝,她毕竟是一国之后,心纵使碎成了万片,但她还是有一国皇后的冷静与威仪,她冷冷道:“砚儿,本宮与你⽗亲,是上一代的恩怨。
但太子如今遇到了难关,再怎么说,你是他的兄长,应该要帮他一把。”袁清砚旋然转⾝,飞扬的袍袖都可以感受他冰冷的愤怒:“本公子再说一次,我没有兄弟!”
“砚儿…”“住口!”袁清砚怒喝一声!一道气流从袁清砚周⾝震出,四周红枫如飓风袭击,旋飞而起!谪仙不随便发怒,但让他一怒,绝对毁天灭地。
“为了不再听到那些让人恶心的话。”袁清砚陡然菗出一把匕首:“本公子把你的⾎还给你!”***⽩泽从奉天府出来,天⾊已经十分昏暗。这阵子以来“忙碌”一词,已经无法概括⽩泽这些⽇子的生活。
奉天府小从邻居打架、偷菜,大到河里捞起无头女尸、官家械斗,⽩泽都要纪录处理,而⾝为淮王府背后的第一谋臣,凡事更是要仔细斟酌,丝毫不得马虎。
最近太子动作频频,一下偷粮、一下偷袭,他和齐敬两人,都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观音,可以⽇理万机,但他很喜
这样的生活。
在奉天府,接触的是升斗小民,处理的是⽇常小事。这些隔壁大婶、邻家大叔的大城小事,十分贴近生活。为官之道,就是助民、便民、乐民,这些琐碎事情做起来,让他很快乐。
至于帮殿下和王妃做事,更是责无旁贷。不只是为了活族之恩、知遇之情,更多的是他敬佩这两个人。⽩泽心中的理想,是河清海晏、百姓安乐。
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他曾以为这只能是理想,但自从遇见了锦瑶二人,不可能都能成为可能。
“我要说的是‘大利’,是一个可以让你族人生活定安、子嗣繁衍。让我大秦疆防巩固、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利。⽩泽先生,这样的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样的利,你谈,还是不谈?”
只要想到初见那一次的谈话,他的心脏还是会怦怦跳,震得他精神亢奋不已,而这一路跟随下来,他们遭遇的阻扼不计其数。
但他们关关难过关关过,淮王与王妃没有让他失望,甚至比他想象中更好。每天⽩泽都披着月光,坐在马车里翘起嘴角満⾜地回府。可今天,他被沉嵩拦截挟持了。沉嵩的人以车夫
命要挟,将他带到一间叫做和畅园的酒楼。
⽩泽看到沉嵩:“沉先生的请法,还真与众不同。”沉嵩亲自给⽩泽倒茶:“⽩先生见谅,杜海那个老耝有杜青天之名,与⽩先生的帮助不无关系,当真后生可畏。沉某不使些手段,怕请不来⽩先生。”
⽩泽还是冷淡道:“时候不早,还请沉先生快人快语,勿耽误双方时间。”“⽩先生莫急,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淮王这么消耗⽩先生,让您奉天府、淮王府蜡烛两头烧,实在不懂惜才。
他淮王不心疼,太子殿下却心疼得紧。所以沉某今⽇前来,只是想让⽩先生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泽沉下脸,废话都懒得说,转⾝要走,但立马被沉嵩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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