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说是律下不严
只可惜天妒英才,在皇后十八岁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安国侯府却传出莫望归骤然离世的消息。皇后出不了宮,每年七月二十八便会设祭台,遥祭这位兄长。
早几年皇上还会吃醋,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到了后头,或许是对皇后心冷,也渐渐不放在心上。
此时的凤央宮后院,燃着一对⽩烛,几副牲品,还有一束素⽩圣洁的百合,皇后脫下后袍,披发素⾐,犹如以往还在安国侯府一样,只是岁月不知不觉已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莫怜君⾝上穿的,是她在安国侯府时的⾐裳,发上也只有一只百合⽟簪,这是那个人最喜
的模样。
“莫莫望归客,依依江上船。”莫怜君一边烧着祭奠的纸钱:“莫莫,大家知道你叫莫望归,还以为是⽗亲帮你取的,其实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亲救回你的时候,我第一眼就喜
你,我的小名叫依依,就用这诗句帮你取名。”
莫望归,我不想你记起以前,不想有一天你离开我,所以我叫你莫望归。你是我的莫莫,而我,是最黏你的依依…可想不到,莫莫从不想离开她,是依依抛弃了莫莫。“有一次我生辰,你送了我整园的百合,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子。
你借着満园馨香向我表⽩,你说我把你的名字取得很好,‘莫莫’没有心,因为那颗爱慕之心,在我⾝上…”是我对不起你。一颗泪珠断线落下“啪咑”一声,在地上溅起一朵⽔花。
我带着利益熏心走向皇宮,而你,把心要回去了,带着不⾜周岁的砚儿…***汝
慕君山庄祠堂,百合花布満了整个桌案。袁清砚将香揷进香炉,清烟袅袅,彷佛自己对⽗亲的思念,都跟着这馨香翳⼊天听。
“⽗亲,今年百合开得很美,说到底,还是我们山庄里的土壤最适合种百合,不过今⽇用来祭祀你的,是儿子在竞秀园种的。”“⽗亲,她没有资格拿你的百合,所以孩儿送了一次之后。就不再送了,因为她不值得。”
袁清砚坐下来,倒了两杯清酒:“⽗亲,孩儿见到那颗凤星了,她就像孩儿梦中那样美好。清丽、慧黠、机灵、幽默,所有孩儿喜
的特质,都可以在她⾝上找到。”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诗人是懂得相思的,相思一旦⼊骨,即便知道相思无益,但抱着痴情度⽇,惆怅终⾝又何妨?
“⽗亲,我想这天地间,唯一不会笑孩儿的只有您了。咱们…真是一对傻⽗子,⼲杯。”无情不似多情苦,无心公子号称无心,是将一颗心,都寄放在那女子⾝上了。
***一只海东青振翅,缓缓飞了下来,停在一名⽪肤黝黑,瘦如骷髅的男人手上。
这男子穿着一⾝黑⾐黑袍,
前挂着一串兽骨做成的骨环,灰⾊长发编成了无数条细长辫子,远远看,像是无数条灵动灰蛇,披撒在他⾝后。男人有一双墨绿⾊幽黯的眼珠,眸光深邃如潭,让人不敢直望。
而有棱有角的鹰勾鼻让他看起来显得严峻犀利,浑⾝透着一股神秘却不容得罪的妖异气息,他是哈尔⾚的国师,符泰。符泰迅速浏览一遍手中消息,很好。
他们这位娇蛮公主真的长大了,知道要为哈尔⾚和自己谋前程了。蒙达走过来:“国师,涟漪写信过来了?”符泰转⾝,缓缓对蒙达行了一个哈尔⾚族的礼仪:“王子。”⾝上环佩铃铛丁丁作响。
“涟漪公主说一切准备就绪,要我们按照计划即可。”“这一次,本王子一定要讨回面子。”
上次来参加上清节朝贡,还参与了皇家狩猎,被大秦削了脸面,特别是穆冰瑶那双箭齐发,简直让他们兄妹丢了大脸,这次,他就要表现给大秦人看,他哈尔⾚王子的厉害。
“等本王子帮赵王得了大秦、杀了段锦,我就要他把穆冰瑶送给本王子!”符泰此时望向窗外,一只粉蝶从驿馆的园子飞了进来,在浑⾝暗黑气息的符泰⾝边缭绕,那画面有说不出的诡异。符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骨节明显,指甲又长又黑,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手指上,鹅⻩⾊的翅膀开阖震动。
蒙达看符泰盯着蝴蝶的表情,那原本就墨绿的瞳孔,此时更绿了,这画面饶是耝犷的蒙达,都浑⾝起
⽪疙瘩。国师这模样,停只蝙蝠、乌鸦也好,停蝴蝶在手上,表情还这么含情脉脉,能不能再诡异一点儿?
“国师,你的蝴蝶去侦察穆冰瑶,可侦察出什么了?”“那女子…”国师的声音耝嘎:“她竟能感应到本国师的
踪蝶?”“什么意思?”他知道国师蝴蝶的厉害,比什么影卫都強。你会防人。
但你会防一只蝴蝶吗?国师的蝴蝶不但能盯梢侦察、还能下巫蛊,害他从小看到蝴蝶就有
影…符泰嘴角突然咧开,瞳孔颜⾊转成碧绿,一脸奋兴:“她的感应力竟这么強?
本国师的
踪蝶一靠近,她就感应到本国师…”符泰是以自⾝魂魄驱动蝴蝶,所以蝴蝶出去侦察,其实就是他一部份的魂魄也跟着出去。
但那个穆冰瑶竟可以感应到他的存在,彷佛屋里多了一个人,让她疑神疑鬼,以至于蝴蝶什么消息都没有带回来。符泰只能从蝴蝶飞过了哪里,知道穆冰瑶的落脚处,其他一概探不出来。
符泰突然很奋兴:“这女人,是…巫族还是苗族人?”蒙达皱眉:“没听说穆晟娶了苗族或巫族女人,国师,你是不是搞错了?”
“是吗?”符泰挑眉,幽绿的眸子发着诡异的光:“那真是太有趣了,本国师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启禀殿下,他们又开始了。”
东城外,王曜三千守卫军行阵排开,几名武将纵马而出,而远方十几里处,也有烟尘滚滚,一看也是十几匹战马踢踏而来。眼看两队人马就又要纠
在一起,计较出谁优谁劣。
这两天哈尔⾚的士兵挑衅得很有技巧,他们以“观摩讨教”为由,较劲了几场,每次玩到段锦都以为双方决定开打,哈尔⾚却又能屈能伸的道歉,说是律下不严,要大秦别计较。
唐晔黑着一张脸:“殿下,蒙达王子是故意的。”段锦点头:“虽是故意,但本王觉得演戏成分居大。”
“没错,这三天打了五场,表面上火药味浓厚,让人以为双方一触即发,但雷声大、雨点小。感觉像是因为士兵不能⼊城,所以带人出来玩几场。”“他们想制造两方不合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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