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得空来
“我瞧你并不像表面这样风轻云淡吧。”骆烟停下脚步盯着林君竹的眼睛,直将他看得慌
了起来“我奉劝你别打娘娘的主意。”骆烟握着剑柄颇有威胁的意思。
“奉劝我?”林君竹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你算什么?”话毕,林君竹冷哼一声转⾝往太医署走去,骆烟目光沉沉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郁结。
***没成想事情竟到了现在这副田地,如何面对骆烟和林君竹先不说,萧沉到底都做过什么,温怡卿轻蹙眉拿起桌上的碗筷,过了许久又摇了头摇看向一旁的采薇问道:“采薇,裘远现⾝在何处?”
“裘远…裘远…”采薇思索着喃喃了两声“便是那⽇萧公子⾝边那个对娘娘不敬的小侍?已经打了板子丢在柴房了。”“可是有些细节我并不知情?你将那⽇的事细细地说一遍。”温怡卿急急地问道。
采薇毫无察觉这是温怡卿的套话,她仔细地回忆着娓娓道来:“那⽇正是萧公子奉娘娘的命整理阁楼的书册,娘娘在一旁看书,没过多久娘娘说觉得⾝上乏了想要小憩,只不过叫萧公子服侍娘娘回殿罢了,可是裘远那小侍胆敢辱骂娘娘…”
她也低下了头声音慢慢减弱。“接着说。”“萧公子站在一旁却并未阻止,娘娘气狠了,便让人打发了裘远随手夺了萧公子⾝上坠着的⽟佩,说裘远冒犯娘娘定要萧公子偿还。”
“等等,⾝上坠着?”温怡卿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采薇,采薇不明所以,只是睁着眼睛用力点头:“是啊…娘娘。”
温怡卿呆愣住了,过了良久才狠狠地吐了口长气,她听过小宮女闲聊,说萧质子⾝世凄惨,生⺟早亡…那⽟佩雕得是鸳鸯,底下写着一行小字:寡人之
楚楚。怎么瞧都是他亡⺟的遗物,又怎么可能随意地坠在
间,任是谁都能抢走呢。
在这个每一缕空气都是陌生的世界里,温怡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丝寄托,也是看在那杯茶的面子上才在林君竹的面前扯了谎。却没想到萧沉这是从头开始就为她下了盘棋。
温怡卿咬紧牙关,愤愤地摔了碗筷:“将裘远押回萧沉那,不必给好脸。”
“是。”采薇反而有些欣喜,从前果决的娘娘终于回来了,她福了福⾝快步退出寝殿。照例这个时辰是周晏然指导小皇帝写策论的时间,周晏然刚要踏⼊御书房却不想撞见了披上披肩正要出门的小皇帝。
他感到有些诧异:“陛下这是要往哪去?”“皇兄你来了,今⽇是向⺟后请安的⽇子啊…朕正想寻你呢。”
周晋然笑着上前,少年瘦弱的⾝子在他面前还不够看,周晏然看着他故作老成地在自己胳膊上轻拍了两下有些好笑。“臣竟忘了,该打。”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周晏然回⾝看去,正是监察御史沉衍。
他跑得満头大汗直直地跪在大殿上:“启禀陛下,宁开科考舞弊一事已有进展。”这是小皇帝从周晏然手里接过的第一案,周晏然不动声⾊地看着周晋然一变再变的脸⾊。少年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沉下气对周晏然说:“朕还有事要处理,⺟后那过些时⽇再去请罪,还请皇兄代为转达朕的关切之意。”周晏然挑了挑眉微微点头:“这是自然,恭送陛下。”
他一路看着皇家园林的美景,踏着悠闲的脚步往永康宮走去,小太后出了这事恐怕也懒得同他周旋。红墙下两个小宮女拿着扫帚。
她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周晏然的到来。“我听说现在宮外都在纷传太后与萧质子的事,若是陛下知道了,娘娘岂不是要…”“怕什么,孝字大过天。”“可娘娘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先帝对温家的庇佑嘛…”
周晏然停住脚步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神⾊不明。“永康宮的差事便这样清闲吗,我瞧着哪⽇我定要回了娘娘将你们这些嚼⾆
的小蹄子遣去浣⾐局才好。”
“采薇姐姐饶命,婢子不是有意的,采薇姐姐恕罪啊…—”采薇冷哼了一声,叫一旁的侍卫把两个将聒噪的宮女拖下去,她跨步迈出门槛刚一转⾝便看见周晏然直直立在门后,她吓得浑⾝冒冷汗连忙跪了下来:“不知殿下在此,婢子失仪婢子该死。”
周晏然站着没动,四周静到采薇以为自己要命丧宮门了,她才听到周晏然冷淡的声音响起:“本王是来向⺟后请安的。”
“是,婢子即刻通报,还请殿下在大殿等候。”***“等等,”周晏然垂眸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底下人
了规矩找个静僻的地方打死就是,不必惊扰娘娘了。”
采薇一瞬间腿脚有些发软,姐小虽是太后位⾼权重,可宮里的侍女大多是有品级的宗亲女再不济也是员官家的姐小,哪里敢随意打杀,她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
“是,殿下。”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绷着⾝体缓缓下拜,采薇小步跑进殿內时已经出了一⾝的冷汗,风一吹凉得直哆嗦:“娘娘,摄政王殿下前来给娘娘请安。”温怡卿听到这名号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她几乎脫口而出:“不逢年过节的他来⼲嘛。”“娘娘忘了,今⽇是十五。”采薇小声提醒道。
“快请他进来吧。”温怡卿一脸疲惫也只能叹口气端正坐起。昨夜和今晨的放肆让她体力不支,本想等会好好补补觉却又偏遇着这阎罗来。“娘娘万安。”周晏然拱手行了个常礼“陛下有要事在⾝,不得空来,还请娘娘见谅。”
“陛下国事繁重,哀家这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说对否?”温怡卿笑了笑睁圆了眼睛看着周晏然,温怡卿见他先是一笑似是怔了一怔,手上后又转起了⽟扳指,她当即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周晏然掀起袍子悠闲自得地坐在下首道:“总归是儿子们的一片孝心。”温怡卿暗暗咬牙,僵硬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殿下有心了。”叫你不必来你不顺杆爬也就算了还来劲了,叛逆期未免来得迟了些吧。
周晏然瞧她吃闷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目光流转间指尖抚上⽟扳指,状似无意地问:“听闻陛下有意请娘娘
劳宴请王公大臣,娘娘刚刚从围场回来怕是⾝子骨吃不消?”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温怡卿听着却红了耳尖,
动了动没能出声,掩饰着喝了杯⽔才庒下尴尬。
“为陛下分忧是哀家的分內事。”“那,为娘娘分忧也是萧公子的分內事吗?”周晏然挑了挑眉看向温怡卿浅笑着饮下茶⽔,全然不在意她没能控制住的吃惊表情继续说道“是臣多思了这是陛下的旨意,萧公子也不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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