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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三年后才结婚
 程芝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怜悯与可惜。“我觉得他薄情寡义,结果…”梁家驰垂眼,眸光沉沉“我和他是一样的,当年我也是这么对你的。”

 程芝听懂他话里的意味,那个冷清的生⽇会又浮现在脑海里,她不知该作何回应。梁家驰抬起脸,扣住她的手,轻慢地‮挲摩‬着手背,然后退开了些距离,想要看清她的眼睛。

 “芝芝,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是你不想要这段感情了,我也知道一切都有原因和预兆,但是我总觉得,这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继续努力,都会变好的。”

 程芝任他握着手,沉默的聆听着他。雨⽔从发丝里渗出来,逐渐冷凝,连她的心都要被凝固了。

 “但我错得太彻底了。忽视了你的感受,我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劝你坚強,告诉你我们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变好。”伤痕就是伤痕,即便消失了,也不代表曾经的痛苦就不存在了,生活会翻来覆去,回忆却是一成不变的,枷锁一样套着人心。

 在程芝最需要照顾和理解的时候,他却隔岸观火一般的劝她早点走出过去,变得更好。爱一个人应该是连她的痛苦都全部接受,是甘愿陪她在最深处沉沦,然后抱着她,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有人在意她,珍惜她,他口中的遗忘和坚強,其实是对受难者的苛责。

 “我每天加班,‮钱赚‬,想着要给你树立一个积极的形象,你看,我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拼搏,我在为这段感情付出努力,你为什么还不能走出悲痛,振作起来呢?”

 剖析的话如同无边无际的洪流,破坏力‮大巨‬,将尊严和理通通击溃,暴露出所有伤痕。额角沁出冷汗,落到眉宇间,梁家驰用力咬住下,忍住息。

 直到口腔內渗出⾎腥味才松开,用力呑了口浊气。“芝芝,真的对不起。”她耿耿于怀了七年,终于等来想要的回应,其实程芝心里很清楚,她对梁家驰的感情,早已不是纯粹的爱情。忘不了他是因为忘不了充満过错的回忆,遗憾远比爱漫长。

 ⺟亲去世是分手的导火索,愧疚心是不可逾越的裂,他们都在沉默和挣扎中,彷徨,纠,背负着错与罪,爱与罚,落⼊沉重的绝境。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情绪。

 终于得到解释的机会,梁家驰感觉自己还有许多话需要倾吐。“芝芝…”他牵住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膝上,珍而重之的‮挲摩‬着“昨天你问我,是不是怕你。”程芝动了动指尖,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我确实怕你。”梁家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怕你是真的恨我,你说分手,但我一直没同意,我们吵过,冷战过,我都不想往心里去,以为这段感情里装聋作哑,就能争取到更多时间挽留你。”

 “但我没想到,你会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连一点…”梁家驰顿了顿,喉咙仿佛被淤塞,抬眼看向程芝,语气艰涩“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一直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要多失望,才会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讲呢?程芝垂眸,视线落在梁家驰修长的指节上,他的手很大,完全可以包裹住她的,却总是留了点力气和距离,握不紧,那时之所以选择不辞而别。

 除了⽇子太苦,还因为眼睁睁看着爱人和感情被现实消磨殆尽,还不如就让一切都停在至少还相爱的时刻。“没过多久,我听说我妈当街…”提起这件事,梁家驰觉得非常难堪,但只能硬着头⽪说下去。

 “骂你的事情,我很生气,可是那时候你说,你不要我了。”他靠近她,一瞬不瞬地凝视她“你说的。”…是我不要梁家驰了。程芝抬眼,角轻轻颤了一下,却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在那一刻,她的确是不想再继续了。梁家驰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动摇。

 他怔了怔,卑劣的念头再次萌芽。得到心软或怜悯,也好过错失机会,形同陌路,他和她已经过了⽔到渠成的阶段,也的确不能再躲避下去,他也习惯了用手段谋求利益,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本就不纯粹。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怕我的出现,只会让你更心烦。”梁家驰低下头,沉重的叹了口气“本来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程芝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保留某些事情。梁家驰继续说:“其实我去参加过你的订婚典礼。”“订婚…典礼?你去了?”程芝觉得不可思议“你…回来找过我?”梁家驰点头。

 那应该是他毕生难忘的痛苦,在程芝再次开口前,他望着她,神情复杂:“李从文的条件那么好,对你也好,我没资格也没脸⽪阻止你走向更好的生活。”他冲动过,付出的代价是失去她,也失去了勇气。梁家驰去过订婚典礼。

 那么后来的结婚生子,杳无音讯,便合理了,他们都以为对方开始了新的生活,时过境迁,所有的爱和恨都已经变得模棱两可,其实整个故事里只有误会与错过。

 这些年来的寂寞,不甘,也终于释然。扎在心里的刺被拔了出来,情绪骤然菗离,让她觉得茫然和脫力。梁家驰依旧握着她的手。

 只是这次不再留有空隙,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程芝抬眼,看着他眼中的微光,犹豫片刻后,侧过脸靠在了梁家驰硬实的肩膀上。卸下心防后,她只想短暂的休息一下。

 尽管清楚眼前的不是可以停泊的岸,而是暗流涌动下的礁石,可还是会停留,因为深知彼此都太孤独了,需要一个支点来托承茫然的未来。阔别多年的亲密,让梁家驰一时有些恍惚,眉峰微簇,嘴角却轻轻扬着。

 紧张又喜,于是一动不动的坐着,露出了几分和平⽇截然不同的笨拙。程芝轻轻捏了捏梁家驰的虎口,指甲蹭到纹络分明的掌心,生命,事业,爱情线,她一一划过。以前恋爱的时候,她就很喜研究他的手,⽩净,修长,骨节匀称如竹。

 两个人的子都有些冷,梁家驰是克制,平时不咸不淡的,除了某方面特别热切,而程芝比起亲密和绵,更喜牵手或拥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声,这会让她有种细⽔长流的安宁感。

 眼前的人实在太瘦了,淋淋的卷发垂在脸颊两侧,一黑一⽩,⾊彩鲜明,脸看起来更小了,下颌抵在他肩上,梁家驰甚至觉得有点硌人。

 他松开一只手,环着她后背,⾐服也透了,透出纤细的轮廓,‮起凸‬的蝴蝶骨在他手心里显得格外清晰。梁家驰侧过脸,鼻梁蹭到柔软的她耳垂,顿了顿,轻声问:“芝芝,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有什么想和他说的?程芝认真想了想,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替⺟亲要来了真心的致歉,心结了了,分手是她提的,感情是她放弃的,他误以为她要结婚,三年后才结婚,也算仁至义尽。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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