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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概这剑
 他倒是想动,痛得连手指都没劲儿了,而那个女子,神情也总算松懈下来,轻声问了:“小友,还记得我吗?”他看了看那把逢霜剑,费力眨了眨眼。⽩霜,逢霜的主人,那个男子,叫江朗,也是个将军,倒是季如犀还算好的一位。

 “你们先别‮腾折‬了,陛下刚刚崩逝,朝廷里着呢。”江朗叹口气。皇帝一死,朝中权臣把持,已经杀了好几个宗室,以楚王和临淄王为首的宗室既无力抗衡权臣,又因为战事失利怕被借机杀人,所以临淄王计划去投奔南国,好歹保住自己的命。

 那是他们俩演的一场好戏,楚王留在这儿,观望朝中形势,临淄王前去投奔,而楚王为了不因临淄王脫逃的事被权臣抓着把柄。

 就和临淄王商定,将事情推到他们这群江湖人⾝上。说他们叛国,贻误了战机,导致临淄王被俘,虽被剿灭,但战事失利不可避免。

 这是所有‮员官‬的默契,所以季如犀无论去哪儿,都只有一个下场。江朗在楚王那儿,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跟⽩霜里应外合,把他救了出来。

 活下来的人也都赶来此处,听完了江朗的话,有几个也忍不住烈声斥责起来,江朗的脾气也不好,却在那个时候难得地保持了沉默。

 ***躺在一侧的季如犀喝下了温凉秋递来的一碗药,咳出了一口⾎,支吾了两声,充⾎的嗓子才勉強能发出一些声音,他只拜托了江朗一件事。想办法把罪名推到他一个人⾝上。

 “你发什么疯?”严缭开口。季如犀看着他的断臂,想说话,可每说一个字都是止不住的痛。“他不是发疯,”⽩霜皱眉“如若罪名真的落在所有人⾝上,且不说死去的人冤屈难了。

 那么多门派的弟子牵涉其中,整个江湖武林都会遭到劫难,若是朝中有人借题发难,谁都躲不过去。”他眨眼,算是同意,而若想脫罪,把罪名推给与临淄王关系亲近又⾝为统帅的他最合适。

 “这算什么事?”有人不平。“无可奈何的周全。”⽩霜沉声说。火堆火花迸溅,火光映照间,众人都言又止,只剩下温凉秋还在帮他处理伤情。

 “好,我尽力而为。”江朗点点头。也算是时机凑巧,楚王看着国內局势稳定了些,倒有些怕去了南国的临淄王突然反口咬他,江朗借机进言将罪过都推到临淄王和季如犀⾝上,楚王反正也能将自己摘出去,倒也同意下来。

 外界所知,便是临淄王和季如犀当了叛贼,一死一活而已。师⽗说他过刚易折,他的骨头断了个遍,该折断的一个不少,总算学会了低头。分别的时候,季如犀看着多多少少都负了伤的同袍,只能淡淡说:“各位保重,从此山⾼⽔远,往事不提。”⽩霜在那一⽇之后也走了,她说她去南国探探状况。

 “那前辈的女儿呢?”“已经给故友,我也无甚牵挂了。”⽩霜颔首,持剑戴着斗笠,风雪而去。

 他都没来得及问⽩霜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只在一年后,收到了旁人带来的逢霜剑,说是人已死,剑就给掠影门,替它找下一个合适的主人。

 后来是九枢得了消息,把他蔵到了掠影门,他花了一年疗伤,勉強像个活人了,接过了秦绰的担子。有一⽇,他收到了好几封信,包括严缭在內,都是那一年分离的同袍寄来的。

 他们是要报仇的,楚王意外逝世了,还有临淄王,该死的人,一个也不能少。临淄王到了南国之后倒是一路顺遂,在朝中做⾼官,也不到前线来,收了一群奇人异士,他们的刺杀未曾成功过。

 “那就等。他那么在乎权位,总要让他一无所有死去,才算值得。”他终于成为了秦绰,手握着暖炉看着一年大雪又起,飞鸽传书给了江朗,要借朝廷的力,打⼊南国朝廷。

 当年活下来的同袍回归江湖后也都隐姓埋名,后来也都成了秦绰的暗探,游走于两国之间,寻找着机会。

 山风过,秦绰站在石头边,骨头有些冷疼,他余光见到了一旁的石壁,走了过去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已经被杂草覆盖的石头机关,他扳动了一下,愣是发不了力,轻笑一声,又再试了试。

 终于撬动。石壁上的暗匣打开,是尘封着的另一把剑,其实当初他虽然跟了九枢,掠影门的先门主还是会叫他过去,教他学造器。

 夷山川,是他打出来的第二把剑,第一把,被他蔵在这儿了。这柄剑薄纸一般,却也是冰凉硬铁,成微绿⾊,要轻巧得多,他用得不太顺手,才打了更重的夷山川,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把剑至少他能拿得起来,走到悉的石阵前。

 他犹豫了一会儿,猛地拔剑阵阵击打在石桩上,可才两三招,那柄剑就从他手里脫落,重重跌在地上,他的手心也在发疼,果然。

 “你在做什么?”谢星摇突然走到他⾝后,他将方才的不甘收起,转过脸温和笑着:“吃完了?”她摇‮头摇‬:“前辈喝醉了,我把他扶回去歇着了。你饿了吧?跟我回去吃饭。”

 “不急,”他拉住她,想了想把剑递上去“练剑给我看。”谢星摇愣了愣,问道:“哪里来的剑啊?”

 “我以前来这儿玩的时候,留下的。”“你认识季如犀啊?”谢星摇接过剑问,既然秦绰的爹和九枢有情,那他们认识也是常情。“认识,”秦绰浅笑“算认识吧。”她接过剑看了看,倒是好的一把剑,问道:“你想看什么?”

 “随便,你练便好。”她点点头,看了看这石桩,倒是练剑必要用的物件,她也算悉。秦绰退了几步,看她挥剑劈下。

 轻盈的⾝姿在石桩间转动,剑锋剐过‮硬坚‬的石壁,偶尔蹭出微光,挥刺之间运气流畅,时而腾空,剑⾝青绿盛満银⽩月光,划破长空。一个练剑,一个站在一旁看着,谢星摇练完了一套剑招后,轻着回头看秦绰,他好像又失神了。

 “过来。”他回过神来唤她,而后看着她,眼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她眼珠子转了转说:“你坐下吧。”“做什么?”“坐下嘛。”秦绰坐在一旁的⾼石上,就看她张开手臂抱住他,将他的头贴在自己前。

 “想抱抱你。”她说。总觉得他有些难过。怀中的人轻笑了一声,她的怀抱如她这个人一般,温暖轻柔,他也抱住了她的

 “这剑好的,⼲嘛一直蔵着啊?”她问。“不蔵了,送你了。”他说,大概这剑,也终于等到最适合它的主人了。“那它有名字吗?”“没有,现在取吧,叫…龙霸天?”…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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