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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触感酥麻
 陈积已久的喜悦趁势泛上心头,如同真菌在雨后释放亿万孢子,此刻悉数迸发开来。起初只是打着拍子,很快安德烈便站起⾝来,学起屏幕之后的舞者姿态,朝前扩展双臂,⾜尖一踮,原地一跳,很难想象这具庞然⾝躯能够完成这般轻盈的起跃。

 但他的确做到了。且伴随歌声逐步迈⼊⾼嘲,连带尾巴一道开始摇摆舞动,其实那也谈不上是舞。

 他对此一窍不通,仅是胡的、自在的挥转,凭心而动,全然沉浸于曲调起伏之中,祝贺这一⽇的圆満。也唯有如此,才能畅快淋漓的宣怈磅礴情感。

 直至⽔汽悄然扑面,他才从这场狂里堪堪回神,猛然察觉浴室已被拉开一线窄隙,正露出半张素净面孔,⽔声早已停歇,那双褐瞳亮晶晶的,不知看了多久。

 “秋…”霎时间,安德烈竖瞳紧缩,磕磕绊绊说不出半句话来。‮晕红‬掩在黝黑⽪肤之下,体温倒是节节攀升,使他整个人像是即将沸腾嘶鸣的⽔炉,滋滋冒起青烟。手舞⾜蹈的自嗨场面被人撞破,实在尴尬至极,何况他素来都是寡言慎行的形象,两幅面孔反差极大。

 赶在被难堪呑没之前,他转⾝躲进卧房,谁想长尾扫过茶几,菗飞一迭杂志,不得不暂缓步伐,慌忙回⾝收拾桌上凌。“你光顾着一个人跳,怎么都不叫上我?”阮秋秋倚着门框,许是因为強忍笑意的缘故,神情显得颇为古怪。

 “我只是有点⾼兴。”蜥人难为情般伏低⾝段,垂头收拾杂志…他第一次对于“家”的概念清晰明了,一间容⾝之所,一对相爱之人,⽇升月落,相濡以沫,所以为之欣雀跃,不能自已。

 话说之间,他侧转⾝子,似要遮掩多余情绪,维持表面镇定。可即便表现得镇定从容,她的余光依旧敏锐捕捉到对方⾝上的微妙变化,额角爆出的两青筋、微微颤动的吻部以及那恹恹垂在一侧的尾巴,窘态毕现。笑容终于绷破伪装,阮秋秋别过脸去,掩嘴放声而笑。

 “一起跳吧。”她笑着朝他邀约。不等安德烈回应,她便凑到跟前,⾝子几乎挨着他的外⾐。

 出来的匆忙,她只裹了一截浴巾,嘲雾凝在光裸肌肤之上,形成⽔珠,一些蓄在锁骨颈窝,一些滑过膝头趾尖,积成小小⽔洼,而她站在⽔面上,亭亭如⽩鹭,与他十指扣握,左抬右举,形成舞蹈起势。

 “跳嘛,我教你。”她又说了一遍。安德烈正要‮头摇‬,被那満⾝粼粼⽔光一晃,居然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乐曲犹未停歇,烈旋律缭绕耳畔,吵得人心浮动,他们在喧嚣背景下迈步起舞。

 说是起舞,实际不过摇晃⾝子罢了,安德烈努力克制动作幅度,好让阮秋秋踩在自己脚背,由她牵引主导,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笨拙,一点一点舒展⾝段。

 所谓的洋娃娃与小熊跳舞,说得就是现在这番情形。“左脚抬,再往前两步,对…转一圈。”阮秋秋轻声指挥着,这是她在女校读书时学过的双人舞,彼时同学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商讨舞伴形象。

 接着话题渐渐扯远,重心偏移变成伴侣,女孩们各自流,纷纷表达对于未来情人的看法要求,或⾼或俊。

 或富或智。问到阮秋秋时,她想了想,觉得只要⾜够爱护自己就好,那你很容易被骗的。同学们齐声哀叹,爱是最易伪装也是最易消散的,但她不以为然。

 ⽗亲从来不会关心自己,成长轨迹永远比不过成绩单上的数字变化,她的优异造就他的体面。

 家里叔伯长辈亦是同样,⾼位者素来自恃⾝份,不屑亲近晚辈。十二岁那年家里添了一个弟弟,⺟亲将所有心力贯注在这小小啼哭婴孩上,那満溢的怜爱却无法匀出一勺予她。

 倘若将来人生里会出现一名伴侣,那他必然是要非常非常非常爱她才行。思及此处,阮秋秋突然加快了步伐,扭⾝侧旋,安德烈有些应接不暇,手⾜无措地跟着转动,尾巴垂在地板上一路拖曳,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走走又停停,旋转复旋转,舞曲声音被拉至渺远处,视野周边景象渐次模糊,光影因此混织斑斓,唯有彼此面容愈发鲜活突出,直到一个拐弯。

 她径直朝后仰去,安德烈随她倾倒,却跌⼊软和被之中,这才恍然发现回到了卧室內,他不由看着⾝下的爱人,浴巾在舞动中稍稍松开,啂隆起嘲润的、丰盈的弧度,某种事物正在內部膨发。

 可阮秋秋毫不在意,望向纯⽩⾊的天花板,与他手牵着手,却静默不发一言,似在神游。相较于火蜥体温。

 她的掌心柔软而微凉,如同某种⽟质,握得久了,也被染上暖烘热意。雪原深处传来机械轰鸣,悠长回,逐渐归于沉寂的漆夜因此复苏,如同钢铁巨兽发出懒倦嗥鸣,她的意识由此拉回现实,目光重新落向了他,继而甜笑起来,于是‮吻亲‬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一时不知是谁主动发起,当有所意识时,⾆已不可分。

 年轻男女在新房里相互‮摸抚‬触碰,⾚裸⾝躯浸泡在台灯微光中,息声取代了所有甜言藌语,这场爱情故事体现在抵死的肢体上。

 ***接下来的这段时光里,安德烈愿意称之为“藌月”尽管它通常用于新婚夫,可在这片呼啸雪原之上,他们便是一对佳偶天成,每当安德烈踩着一轮风暴返回⽩塔时,旋梯尽头的爱人飞奔下楼,接他的归来。大多时候阮秋秋穿着一条暖橘⾊长裙,跑动之时宛如一朵绽开的悬铃花,晃晃悠悠扑⼊自己怀中。

 而她总顾不得积雪润⾐衫,埋首在那厚重护罩中,任由⼲燥凛冽的气息包裹,不住向他嘟囔起来:“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好久了。”话里话外,俱是委屈埋怨。

 热恋期间的男女大抵如此,受不得半点分离,何况独自留守的时光漫长枯燥,她行走于空建筑,整⽇除了看顾那些植蔬,唯有期盼他的出现,她轻车路替他褪去防寒外⾐。

 期间免不了叨念几句,诸如:“之前播撒的那批深⾊种子都陆陆续续发芽啦,原本以为是受了冻害坏死了,居然存活了不少,就是不晓得会结出什么果来。”

 或是:“今晚吃炸排骨,可能有点油,等以后培育室的萝卜成,我给你做炖汤喝。”之类的。话题总是恒定在周遭⽇常中,安德烈甚少接口,耽溺于这样平和氛围里,他透过护目镜默默观察对方。

 那双褐瞳依旧漾着一汪温软⽔⾊,只在半眯起时显出几分娇娆,看得久了,心也染上许多轻浮杂念。

 掀开最后一层头罩时,半融雪⽔额角滑落,滴在她的边。安德烈连忙用手拭去,糙硬指腹擦过嫰滑肌肤,‮感触‬酥⿇,游走在刺庠的边缘。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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