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蓅着泪跪行
“爷,叫她要做啥呢?”小蝶颤着声问,心底想着有没有办法让石沧樵打消念头,但石沧樵怎可能跟个丫鬟解释他的意图。“问这么多做啥?去!”小蝶懊悔的闭眼,提起裙摆快步走往女眷居住的后院。
***婉娘昏倒之后,厨娘们合力将她抱到后院一座小院子里。这儿一直是女眷居住之处,修了五座小院子,还有一座大院落。
那是给正室居住的,不过石沧樵目前无正
,妾室也就婉娘一个,宽广的后院杂草
生,到处弥漫着一股冷清萧索之意。婉娘居住的院子还是纳妾的前几天才打扫整理出来的。
因为位子最偏僻,所以很是幽静,里头没有半样装饰物品,加上有些家具已经陈年失修,腐坏扔掉了,故看起来十分寒伧。照理,妾室进来后会陆续增加新家具与装饰物品,不过看情况,应该是没门了。婉娘被安放在一张罗汉
上。
原本屋內是有张雕花架子
的,但因为
脚烂了、歪斜了,所以被扔了。婉娘这一昏便是三个时辰之久,她没醒来王大婶不放心,就怕有万一,连晚膳的准备工作都叫另个资深厨娘陈婶先去处理。
婉娘醒转来时,王大婶已帮她在伤处上好药,还特地叫王大海去药房抓了治跌打损伤的药材回来,早早煎好放在一旁,等她醒来就可以喝了。一见婉娘有动静,王大婶忙扶她起⾝。“这是…哪?”婉娘望着陌生的地方问。“姨娘,这是你的院落。”
“我的?”“是,你平⽇就待在这,不能随意出去,除非爷有唤你。”婉娘张望四周。这地方在石家大院来说只是小小一隅,但对婉娘来说,面积可是比何家还要大。
“这一整个地方都是我的?”她惊喜的掩住嘴。“是的,现在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家具,不过如果爷喜
你的话…”她闭上了
。
未竟的话是什么,婉娘怎会猜不到。石沧樵不可能喜
她,幸运的话,她就在这小院子安⾝立命、孤单过活,不幸的话,就是被捻出去当乞丐了吧,她不在意的朝王大婶安慰的一笑。
王大婶倏忽想起“姨娘,这有药,你喝了吧。”王大婶把药端过来。婉娘捧起药碗,望着黑呼呼的药汁。
“该不是王大婶你花钱买的药吧?”她知道药很贵的,所以她小时得痘疹,家里宁愿放她自生自灭,就是不肯花钱帮她请大夫,她这条命是不值钱的。
“对不住啊…姨娘,是吾儿弄错把你打得一⾝伤。”王大婶満脸愧歉,其实她更怕的是王大海被石沧樵惩处,才对婉娘这么用心。
“花了不少钱吧?”王大婶头摇“没事的。”“谢谢。”婉娘朝她感
的一笑,将药给喝了。药很苦,不过她心里却觉得暖,在这个地方,有人关心她的伤势,还肯花钱为她买药呢。
“那姨娘,我该回厨房备膳了,爷差不多回来了。”“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了。”王大婶出门时,险些跟慌张进来的小蝶撞个満怀。“小蝶姑娘?”
“⿇烦大了!”小蝶气急败坏“爷叫姨娘过去。”“什么?”王大婶惊讶地抓住小蝶的手臂“你确定?爷怎么可能还想见她?”
“我怎么知道!”小蝶自己也苦恼着呢。“这下惨了,她脸那个样子,谁都知道她被打了。”听到外头的说话声,婉娘好奇地走出来。“怎么了?”“爷叫你过去。”小蝶吐了口烦躁的气。
“怎么…会叫我呢?”不仅王大婶等人,连婉娘也觉得石沧樵肯定不想再见她了。
“我哪晓得!”小蝶对婉娘说话从未在客气。“你…若是爷问起你的伤,就说是自己跌倒的,可别把我们给扯进去,害了咱们。”小蝶抓起系在
间的帕子“快把脸蒙上,好在爷也不想看你的脸,朦着帕子他不会摘下的。”
“可是她额角的伤遮不住啊。”王大婶烦忧道,那一片伤口虽然止⾎了,但又青又紫的很是吓人,又十分明显,爷除非瞎了眼不可能看不到,虽然爷也许不会关心她哪来的伤,但就怕万一啊!像她们也笃定石沧樵不会再找婉娘,但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被打脸了。不忍见下人为难的婉娘灵机一动“有针线吗?再给我把剪刀,还有多给我一条帕子,我想办法。”虽然不晓得婉娘要做啥。
但王大婶还是急急忙忙地把东西找来了。婉娘利落地将两条帕子
在一起,其中一面剪了两个洞,接着戴上,就变成了一个罩头面具,那模样十分好笑,但至少这面具把她的伤全遮住了。
“走吧走吧!”小蝶催促“晚了,怕爷生气了。”婉娘急忙跟上小蝶的脚步。
***小蝶走得又急又快,完全不管婉娘人才刚醒还浑⾝是伤。对这大宅完全不
的婉娘深怕跟丢,只好拼命的加快脚步跟上,可是力不从心,没一会儿小蝶就走远了,手上提着的灯笼烛光也很快的消失不见。
“小蝶?”婉娘好不容易追到小蝶消失之处,四顾张望,却找不到人。这下可好。
她该往哪去?婉娘一脸茫然,又不敢
跑,索
停留在原处,等着小蝶回头来找她,可是小蝶庒
儿没发现婉娘没跟上,她急急忙忙地回到主屋,一踏进屋里即⾼喊“姨娘来了。”
这时,石沧樵已经浴沐完在用膳,正呑下最后一口饭。冷冷的目光无情的投向満⾝大汗的小蝶。“人呢?”让他等这么久,结果还是不见人?“她在我后面…”小蝶回头,讶异⾝后空无一人。
“呃…人呢?”她赶忙跑出去,站在屋檐下东张西望。“姨娘?何姨娘?”两手圈在嘴周大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一道冷意突然自背后袭来,小蝶顿时冷汗涔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石沧樵过来了。
扑通一声跪下,还想抗辩什么时,双手负于后的石沧樵一脚把她踹倒。“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小蝶脸⾊发⽩的解释。“爷,她刚真的有跟着我过来的…”
“你一个下人走在姨娘前面?”石沧樵冷声质问。婉娘是他买来的女人,就算长得再丑也是他的物品、他的财产,他最讨厌的就是下人仗势欺人,爬在主子的头上,他的女人,就算要拔掉她一
头发,也只有他能动手。
“我、我提灯笼为她引路…”“引到人不见,你可真行。”
“爷,请饶恕奴婢,奴婢是太心急,没注意到姨娘没跟上!”小蝶不断磕头,苦苦哀求。“以后你就去外头扫院子吧。”意思是当最卑
的耝使丫鬟了。
“爷!”小蝶吃惊的喊,流着泪跪行,想恳求石沧樵放她一马,石沧樵厌恶的踹开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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