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选兵
柳飞出的厅来,径往军营走来。他即已和张合等人做赌,便是要以事实来点醒众人。但凡练兵相关之事,自要亲力亲为才是。于路之上,想及祢衡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不噤暗笑。
至的军营,却见张合等人早在等候。一营三万士卒,已是列队站于营前等候。此时见柳飞过来,俱皆叉手行礼。柳飞点点头,道“你等可是选好兵士了”张合等人相互看了看,方才回道“末将等尚未拣选,但请先生先选,吾等便等先生选完,再来挑选便是”
柳飞斜眼睨着他们,嘿嘿一笑,道“怎么?可是怕我输的太惨,便想在兵员上让吾一筹?这却也不必。”随即面容一肃道“须知练兵之道,非是儿戏。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其于场战之上,能否胜出,是否能保得所部儿郞的
命,便俱是与这练兵大有关碍。吾等此次所赌,非为嬉戏,乃为寻出一条真正能強军之路也,如何尚存私心,而故相让耶?若是如此,不比也罢”说着,指着眼前之兵,沉声道“便以此般士卒,一⽇对上塞外铁骑,但能生还者,能有几何?汝等若尚不能正视此次比试,只以儿戏之心相对,一⽇遇上塞外铁骑,吾只恐这许多大好男儿,将尽丧汝等之手。若此,你等这将军,不做也罢”说至最后一句,已是动怒,语气已是冰寒至极。
众将见柳飞发怒。均感一股庞大气势,扑面而来,背后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全⾝如至万载寒窟之內。非止周⾝难以动地,更是有一股股寒气,砭肌乏骨,直透全⾝。不由心中大骇,颤颤不能言语。
柳飞眼见他们惊惧,这才察觉,气势一敛,恢复风轻云淡之态。众人这才大出一口长气。方才一瞬间,便如自地狱走了一圈,此时才回
间。::但觉
光明媚,周⾝俱暖。心中暗自骇然柳飞修为之余,哪里还敢有半丝其他心思。在柳飞挥手间,俱各纷纷往营中拣选自己中意士卒。
众军卒自是早闻众将打赌之事,此时亦是奋兴不已。直望哪位将军能选得自己,便是表示比他人強些。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昂头,眼中満是期待之⾊。
柳飞却是不急。慢慢的踱步,看着张合等将选人。直直一个时辰,众将才将自己中意士卒拣选完毕。柳飞放眼望去,果然一个个均是雄壮威武之士,暗暗点头。眼见剩下的士卒,多有失望之⾊,不由微微一笑。缓步走至前面站定,目中精光隐现,也不用军卒传声,径自一提真气。缓缓说道“众家兄弟,刚刚几位将军,已是选出了他们中意地人选。而你们却是被汰下的,这便是说尔等不如别人。”说至此。已是停下。眼见众卒,多有眼露不平之⾊。
柳飞话音一转,道“然某却是不信。战阵之上,不是比谁的块头更大,亦不是比谁最能吃,而是比扎扎实实的功夫,比的是韧
和耐力。某亦要三千人,便就在你们当中来选。但却不是某来选。是要你们自己选”话音方落,众士卒已是一阵低低的騒动。
柳飞知道这些士卒。大多都是大字不识的贫苦之人,在这个以读书人为尊的时代,两个阶级之间实是存在着不小地矛盾。自己一⾝儒士装扮,若是再用什么之乎者也的,恐怕众人先自心理上就有所排斥了。便直接用大⽩话来说,果然众士卒眼中均是露出亲切之⾊。此时听的柳飞说让其自己来选,俱是窃窃私语,不知这个⽩⾐书生要怎么做,心中虽有疑惑,却是不敢有所不敬。但凭刚刚所见,几位将军在其面前,连大气都不敢
的样子,恐怕这⽩⾐书生甚是有些来头。
这些人心中只是对柳飞⾝世官职有些猜测,若说其⾝怀绝世之技,却是打死也不信的。虽听柳飞说,也要三千人,却是不信一个书生能练出个什么兵来。只是一来,柳飞言语直⽩随和,二来剩下之人也是憋了股气,想要找回些颜面来。故而此时,士气却是不弱。
柳飞眼见众人騒动,微微头摇。他方才特意停下不说,便是要看众卒如何反应,此时果见毫无纪律可言,心下不噤暗叹。当下提气说道“但凡吾所留下的人,自会教授他一些杀敌活命之技,而且今后加官进爵,当比他人更多些机会。只不过吾要的,却也是有能力,有担当的汉子。若是完不成吾所要求的,那便请在一边,莫说没有给大伙儿机会。”众士卒听到此处,已是不噤哗然。他们虽不知柳飞所授的杀敌保命之技是什么,但加官进爵四字却是听地真真切切的。这些个厮杀汉,哪个不是图个博取功名,封
荫子的。其他俱是虚言,唯有这个才是实实在在的。当下已是气息渐耝,眼珠渐红。两眼便勾直勾的望着柳飞,等着他出来题目。
旁边张合⾼览等人自选完士卒后,便聚在一起,看柳飞选人,眼见柳飞只在他们选完的营中挑人,俱是不以为然。但及至后来,闻听柳飞要亲自授技,却是不由大是眼红,只恨不得也去参加比试,以遂心愿。此时见柳飞要出题了,也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便要见识一下柳飞究竟要如何选兵。
柳飞微微一笑,道“第一个测试,便是要大伙儿顶盔贯甲,拿好各自兵器,围着这大寨,跑上两圈。一个时辰內回来的,吾别有安置。超出时限的,便请回营歇息,后面也自不必再试了”说着,脚步一错间,已是退至营门边上。挥手沉声喝道“开始吧”
众士卒突见柳飞⾝动,不觉心中齐齐大跳了一下,只觉其⾝法之快,直如鬼如魅,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书生实是⾝具大本领,不少人心中便是对柳飞所言,要教授的杀敌保命之技,大是热切起来。听的柳飞一声沉喝,众人先是一呆,接着,便是轰然一声,撒开腿便跑。众人虽不知柳飞为何出了这么个奇怪地命题,但此时却是无人去想这些,人人心中想兹念兹的,便是加官进爵和杀敌保命之技了。柳飞自叫人点香计时。
张合⾼览张燕等人,看的眼都直了,哪曾想柳飞竟是出了这么一道题,均是満面不解之⾊。柳飞也不管他们,自顾寻个⾼处,纵⾝而上,却是将大寨整个都能看到。这大寨要安置如许多军卒,延绵连接二十余里,两圈便是五十里。加上所处乃是山岭地带,道路崎岖,实不亚于后世的近三万米。要在两个小时內跑完,且是负甲戴盔,手拿刀
,可谓体力过人了。
张合等人眼见柳飞⾼踞山顶,均是纷纷爬上。张合便来问道“先生此举,何解”柳飞微微一笑,道“兵法首要便是精选士卒。何为精也?必是体力、耐力、反应诸般人⾝变化之道也。吾使其绕寨而奔,量时而计,便是观其体力、耐力耳。如兵士之体力不支,便是逃跑尚自不能,兵法所云之其疾如风,可能得乎。”张合闻听,低头沉思。
众人立于⾼处,纵目望去,但见山野之间,大寨四周,众多士卒⾝影闪动。因着各人素质不同,早已是长长地拉成一条长蛇,几乎是首尾相连了。
堪堪将近一个时辰,柳飞下了⾼处,便于校场上立一大旗,自站于旗下等候,令一队士卒权作行军法之事,站在自己⾝后。过不多时,便见三三两两的士卒纷纷跑回,只是个个均是面如土⾊,气
如牛。一回到校场,便要往地上躺去。柳飞却是沉喝一声,道“但凡回来之人,尽皆起⾝慢行,不得骤然停下倒卧,违令者,斩”说着,一挥手,军法官已是踏前一步,持刀而立。
回来之人吓了一跳,瞬即爬起,強忍着疲惫,缓步而行。柳飞却只是盯着那第二注线香,此时尚差一分左右长短。张合等看的又是奇怪,眼见柳飞专注线香,却是只得将问题暂时放在肚內。
随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呼的牛
之声,大营门口已是不断的奔进一些士卒,初时三五个、十几个,后面则是一队队,一行行的奔了进来。柳飞俱不叫坐,众士卒只得都是缓缓而行,相互搀扶着,走到大旗之后,列队等着。
堪堪那香燃尽,柳飞方始回⾝,让军法官自去营门处,将后续士卒引着归营。待得最后一个士卒回来,已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柳飞却是早将过关的士卒领至一边,但见其中多有丢盔弃甲者,手中刀
器械不知丢到何处者,柳飞均将其剔除,命回营休息。这般士卒大是不忿,柳飞冷声道“汝等于战阵之上,连自己地刀
都丢弃了,一旦敌人来袭,汝等如何拒敌,莫不是用牙齿吗?⾝为军士,竟连自己保命地器械丢弃,还有何颜多辩”众人大愧,只得郁郁的回营而去,心中却悔地肠子都要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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