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连忙说好巧
就看清抱着他的竟然是个女子,那姑娘看着年岁倒不大,生得圆滚滚的脸上沾満了灰,就那也盖不住她満脸的得意之⾊。
最重要的是抱着他的手居然一点也不抖,只是沉修撰侧眼,这姑娘⾝段也太丰腴了点,那丰満的
脯几乎要挨着他,他那无处安放的长腿点了点地,示意胖姑娘赶紧放他下来了。
那胖姑娘些许也是被吓了一跳,两只杏眼瞪得溜圆,连忙把他放了下来:“哎呀居然是位公子,我以为是哪家姐小才连忙钻了进去,对不住对不住。”
“无事。”沉修撰环视四周这才发现马车是断了轴承,这下可好,他⾐服脏了发髻也
了,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新马车。沉修撰本就心情郁闷。
此时更是忍不住唉声叹气了起来,那不知天⾼地厚的胖姑娘又蹦了过来说:“哎公子你急着走吗,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修马车,虽然我手上工具不⾜,至少能给你修得能上路。”
“你一个女子,还会这种下等活计?”沉修撰狐疑问道,虽说本朝民风开放,有穿男装的女子亦有击鞠的女子,可会做木工活儿的,这还是头一个。
那胖姑娘摇头摇:“嗐可不能这么说啊…活计哪分上等下等,不都是给人行方便的,再说了你认为的下等活计如今可是要帮你的。”她说完,懒得再辩驳了一般。
提着工具就钻到马车下了。沉修撰本想找个茶楼歇脚,可他看着那胖姑娘忙上忙下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你不去收拾一下?”他听见那胖姑娘诧异地问道:“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读书人,会对坏掉的马车昑几句酸诗,再焚香浴沐一番才行。”
沉修撰下意识想反驳,可他仔细一想,同僚们确实如这胖姑娘所言,感时伤怀、矫
造作,他抿紧了
,好半天才憋出句:“我同他们不一样。”
“你哪里不一样了?刚刚不还说我这是下等活计?”然而憋出的半句也被堵了回去,沉修撰哑口无言,瞪了眼那嬉⽪笑脸的胖姑娘:“你倒是烟火气十⾜,和风雅全然不沾边。”她倒是照搬全收,随口说道:“那又怎么了,我就喜
捯饬些机关土木,又没吃你家大米,管得真宽。
这就是老百姓的样子,你还是从书里的⻩金屋抬头看看人世间真正的模样吧。”沉修撰似有所悟,他依言抬头,面前是和清雅的翰林院截然相反的闹市,吆喝声和
声笑语掺杂在一起,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好了!”胖姑娘跳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你也早点回去吧,有缘再会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来去都似一阵风,沉修撰
本没有揷话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远,对车夫说她跳脫的打趣,应道:“是,真让人头疼。”再见到她时。
她倒是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柔弱成一滩⽔般跪在别人脚边规规矩矩、乖乖巧巧地奉茶倒酒,沉修撰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这么丰腴的女子少见得很,他心想这姑娘就可劲装吧,视线却不自觉地飘了过去。
看着她原来脸上没灰还有几番姿⾊,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襟,沉修撰脸上还有点红,想起了那天被抱出马车的情景,其实还是有蹭到的吧,直到看着她因作不出诗被别人嘲笑,沉修撰再也坐不住了。
“沉某听闻孙兄文采斐然,一直都想讨教一二。刚巧今⽇碰上,不如就让沉某打头,请孙兄多多赐教。”他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圆鼓鼓的姑娘旁边,这便是他沾染烟火的开端了。
前尘讲毕,沉涯笑着捏了捏胖姑娘的面颊:“若穆惜惜是个红袖添香伴夜读的女子,我恐怕也不会心动了。”穆惜惜被逗笑了,又觉得沉涯似乎是在骂自己,带着鼻音凶巴巴道:“说什么呢,我也是会做两句诗的!”
说好的不行,坏的也不行,瞧小姑娘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沉涯是真拿她没办法,从初见就拿她没办法,两年了翻⾝的次数还是少之又少。
他捡起被惜惜丢掉的木料和凿子,递给她,她却没有伸手接:“可是我退步了,太久没摸凿子手都没之前稳了,怎么能做出严丝合
的榫卯?”沉涯将凿子塞进她手中:“你练成的手艺终究是你的,要是因为惧怕而驻⾜不前,才是无法找回来了。”
然而穆惜惜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沉涯凑近了去,这次她没再抗拒,带了点小女儿的娇态偎着他,小声说:“我惹了个人,一个位⾼权重、嫉妒心极重的人,跟我在一起你会被牵连的。”
沉涯却満不在乎地喝了口酒:“惜惜,于情我不会就这么放着你和那种人待在一起的,能让你这么难受。
那人一定不是你的良人。于理咱们都睡了两年了,现在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了。如果那人真是嫉妒心重,我就算现在和你断了关系,想必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那我更是没必要和你分开。”听了他的分析,穆惜惜安下心来。
她抢了沉涯的酒杯,一口就将那上好的醉仙酒闷了个⼲净:“那人真是讨厌极了!他简直就是
魂不散还老嫌弃我,我真的不明⽩他看上了我哪里!”沉涯看着她喝⽔一般地喝那以烈出名的醉仙酒,本想阻拦,可小姑娘喝了酒后两颊绯红,眉目含舂,仿佛甘美的气息也随着酒一起发酵了出来。
他识趣地跟着喝了起来,反正醉酒后的鱼⽔之
也别有一番风雅滋味,然而直到散了宴席,男人们都抱着美人寻个魂销窟去快活了,穆惜惜没喝醉,反而是沉涯被醉仙酒灌得醉了。
“哎呀醉仙醉仙,当然是灌醉你们这些谪仙样的人儿嘛。”穆惜惜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俏公子笑道,他含混地说了句什么醉话,惜惜倒是听清了,说:“我不仅可以抱你,我还可以背你呢!
要不是给沉修撰留三分薄面,我会这么辛苦地扶你吗!”正当穆惜惜专心戏调醉酒俏公子时,面前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她正想绕开,却听人墙惊喜地叫道:“惜惜!”
穆惜惜应声抬头,来人竟是秦大将军,她暗道一声不好,躲了那么久,还是碰上了。秦忆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他连忙说:“好巧,居然在这偶遇。继上次司马府一别后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如何?”
他的急迫和紧张都太过明显,穆惜惜隐约又看到条狗尾巴在他庇股后面甩得
快。
“不巧,我正在忙没有功夫招呼秦大将军您,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请允我先行告退。”秦忆这才留意到倚靠在惜惜肩上的醉酒文人,他那张俊脸骤然垮了下来,看着穆惜惜抬脚
走,秦大将军更是踌躇着不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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