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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好似很害怕走
 此刻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苏题在她没察觉时就拉紧面纱走了,可她没想到,女人竟然仅凭背影,就认出了她。

 “大人?是你吗?”杨樱娘双足刚落地就看到匆匆而过的人影,她本无心的淡淡扫过,但这人的背影,却让哽住了喉咙。苏题当即愣住,踌躇不动。

 杨樱娘红了眼睛,拿过撑在头顶的雨伞,快步撵了过去“题”她叫得肝肠寸断,又透着绝处逢生的欣喜,金莲脚踩踏着凹凸不平的青砖,白色肩绫耷拉在地上,被泥泞弄脏。苏题心就像绷紧的弦突然被拨动,眼看油纸伞就要送在头顶,她加快步子走了。

 “大人…”杨樱娘踩到裙摆后一个趔趄,雨伞如同好不容易扬升的船帆,呼一声跌落,她干脆连伞都不要了,提裙追出老远“大人大人”

 涕泪呼唤在拐角处戛然而止,杨樱娘站在空无人烟的街口,失魂落魄的后退两步。“夫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不,我不会看错,一定是大人回来了。”苏题身上的钱差不多都用尽了,她回到客栈退房,拿着行李来到香火惨淡的空山寺,这里曾是因大火成为废墟,是父亲出钱重建,可以供她居住。

 一轮七斑斓的彩虹悬在云上,红色光芒普照在空山寺前的空地,一场秋雨把树上枯叶零落满地,左边是千层石阶,顽强的青草从里面冒出来,一路青苔滑。

 苏题在树下清扫落叶,伴随着沙沙声,太后的话一直萦绕心头。寺中一声钟响,她赶紧加快了动作,收拾妥当后,就准备下山。庙里收留女客,让人看见不好。“信女杨樱娘,今特来还愿,多谢菩萨保佑”苏题听言,立即住脚躲在佛像后。

 但又忍不住悄悄观望。前几她没看清,如今再看嫂娘,竟憔悴的不像话,消瘦的身形不胜旧年的衣裳。

 “方丈,这是香火钱。”老方丈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念了句阿弥陀佛“敢问女施主是否已经如愿?”

 “算是如愿,正如方丈之前解的签文一样,只要她还活着就好,见不见…”她笑容发苦,垂眸落泪,终于退了一步“我都不再强求了。”“阿弥陀佛,施主慢走。”苏题从佛像后出来。

 望着低头拭泪的女子,瞳仁中风丝影动,微不可察,她从另一条路下山,原本就崎岖不平的路途,雨后变得更加难走。

 她不泛起忧思,嫂娘柔弱,身旁又没什么人作伴,万一下台阶的时候摔倒该怎么办?思罢,苏题又原路折返,朝着杨樱娘下山的台阶追去。台阶已经过了大半,正在一个歇脚亭前。

 她看到令人发指的一幕。身穿绫罗绸缎的衣冠禽兽,正将嫂娘拉拽到亭中轻薄,男子还带了几个人在不远处守着。明显是有备而来,当真是无至极。“樱娘,守寡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了。”

 “你放开,放开我”男人笑容猥琐,把芙蓉失的美人在柱子,伸手撕扯罗裙衣裳,笑道:“今你尝了销魂的滋味,后包你夜不成寐,心难耐。”

 亭内柱子冰凉,杨樱娘被男人强抵住,水波漾的秋眸哭得梨花带雨,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从魔掌中逃脱。“你这‮子婊‬敢咬我”眼色龌龊不堪的男人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然后嘶啦撕开外衫,含羞颤抖的香肩暴在凉薄的空气中。男人看得口水直,刚要伸手触摸,脑袋就受到重击,被人一脚踢开。

 “谁?来人,把她给我拿下。”不远处把守的人闻声涌至,拔刀就砍向苏题。苏题三两下轻松解决,夺刀架在发号指令的男人脖子上,男人显得险些子,话都说不利索。“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谭通判的儿子你敢动我吗?”苏题不予废话。

 只见两下光影在眼前闪过,男子的衣裳化作碎片凌空飞舞,身上便一丝不挂。刀刃一转,分毫不差的抵在他下紧要之物上,苏题腕力一,就吓得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苏题没想把事情闹大,几刀削光了他的头发,就放人走了,她刻意背着嫂娘而站,微微侧头,冷声代道:“快下山吧。”

 言罢,苏题抬步走,身体忽然受到冲击往前踉跄,杨樱娘从背后紧紧拥住她,无声滑落的眼泪,跌坠在她衣肩上。

 “大人”她深情轻唤,红眸再次濡。苏题僵硬的垂下头,眸光落在束缚在间的手,她箍的很用力,苍白的皮都不见血

 “你认错人了。”杨樱娘在她后肩上固执摇头,噎声息,涕声十分肯定道:“大人是樱娘一手带大,绝不会认错。”那一刻,苏题终于红了眼眶。

 在颠沛流离的生涯中,嫂娘是唯一一个不断给她温暖的人,她自问并不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可从她记事起,苏家的命运就没有过一刻停止动过。

 阴谋、计算,所有人都以为她小小年纪能得长公主青眼赏识,又被破格提拔为女官,是祖坟冒青烟的功德。殊不知,在皇宫里的夜夜。

 她没有一刻不做噩梦。当年长公主为了牵制风头无两的苏家,刻意把她带在身边,还未雨绸缪把她教养成残忍的杀手,在危急时刻,又转手送给了萧策。

 她一直都是由不得自己,先是为了长兄,后又为了苏家的虚荣,活得无血无,唯独嫂娘是真心待她。苏题没有转头,利落蹲下身,把杨樱娘背了起来。

 一步一步下山。见她没再拂袖离去,杨樱娘哭得泣不成声,眼泪如雨,哒哒浸透苏题衣肩。

 秋日暖晒走了雾,下山的路不长,苏题每一步都十分稳健,杨樱娘把脸贴在她后颈上,依偎不舍的剪影投在石阶上。

 “你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下我家夫人”守在马车前的老家丁惊恐万状地看她,苏题默声不语,直接走向马车。又忍不住好奇,她现在脸上蒙着一圈圈黑纱,就连看她出生的家丁都认不出。

 而嫂娘是怎么认出她的。杨樱娘上了马车后,转手又朝苏题伸出手,泪痕未干的脸笑得温婉动人,眼中渴望,好似很害怕她走“大人”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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