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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心痛万分
 “禀老太君。”他的声音嘶哑不堪“今朝堂上边境将士回报…”全合想到接下来的话,忍不住哭出了声,气缓了又缓才继续道:“世子…世子爷殉国!”

 “啪嗒!”沉澪绛手中的茶盏了手猛然落地,茶叶混着水落了一地,溅了她的鞋履,地上晃抖着的碎瓷片如她此刻的心一般“扯你娘的!我儿子肯定好好的!”郑氏忽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眼中含泪指着跪在地上的全合破口大骂,平里的贵妇气质所剩无几。

 “夫人息怒!奴才不敢!消息乃是经了圣上的面才传出来的…”全合边哭边俯身磕头。魏老太君已歪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周围侍女一窝蜂拥上去掐人中灌参茶。“别在这胡扯八道!都给我滚!滚啊!”郑氏骂着骂着。

 猝然无力般倒在椅子上捂住心口痛嚎起来,沉澪绛看着跪在地上,满面泪水鼻涕糊脸的全合,一股冷气从腔里升起,顿时令她头晕目眩。

 她杏眼微怔,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都没了力气,她咬牙撑着椅子把手在秋兰的拉扶下站起来,正开口说话。

 “夫人!”沉澪绛身子一歪,还是晕了过去,顿时厅里作了一团。醒来时,屋内有隐隐哭声,沉澪绛缓缓睁开眼。“夫人…”秋兰见她醒了,立马上前。

 却见她愣愣的盯着头顶上的帐,一脸茫然,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屋外有人声动,再接着便听闻推门声。

 “夫人,边境的将士送了东西来,问您这是不是世子爷身上的物品。”沉澪绛像是逐渐回了魂,慢慢的转过头去,秋兰眼疾手快的将那物取来递到她的眼前。玄底绣麒麟的锦囊,边角处还用金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绛。”

 字,赫然是出征前她绣给魏玄戈的那个,现下上头已出现了割痕与斑斑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沉澪绛两片失去光彩的枯燥的颤抖着,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海里想起的尽是魏玄戈与她说过的话。

 “那便罚我生生世世守着阿绛。”“不离不弃。”“那就让我死在阿绛前头,不然我接受不了。”“除非我死,不然定不会将它摘下。”“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噗。”一阵淋漓浓稠的鲜血从她口中出,大片血雾将锦囊上发着微亮金色的细小“绛。”字染成了血。“姑娘!”秋兰急得唤回了以往的称谓,忙不迭地将人扶住,却被她一手推开。

 难以抵挡的悲痛已然断了她的肝肠。“啊…”沉澪绛喉间溢出细微的绝望的哀鸣,眼泪夺眶而出。

 只见她闭着眸子哭倒在边,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滑落至下巴滴在被衾上,如点点梅花绽放一般,将雪白的被衾染得红透。心像是被人用利刃搅碎了一般。

 令她痛不生,脑海里不停的跃出那人桀骜不驯的模样,生动的,活泼的,令她喜爱的…沉澪绛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口里不停的呕出鲜血。

 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只锦囊嘶声痛哭不止。“我不信…我不信…”哭了半响,她突然从上爬起来,却脚软跌倒在地,众人将她扶起,紧接着便被她四处挥舞的手推开“走开!给我滚!”

 她光着脚走出几步,秋兰立马又追上来在她身后抱住,失声劝道:“姑娘,秋兰求您了!多少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沉澪绛一头长发散下和半边脸上都是鲜血,宛如疯妇一般。

 着了魔似的脑子里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只一味不断的挣脱着身子吼:“放开我!别拦着我!啊!”“我不信…”被众人抱住的她奋力向外伸着手,仿佛要寻的人就在外边,泊泊眼泪直直顺着脸颊滚落“他说过的…他说过的!”“玄戈…玄戈!”

 整个屋里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秋兰自觉再无法将人控制住,朝着身边的侍女大吼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沉府将太太请来!”

 ***魏氏到时只见沉澪绛躺在上双眼无神的睁着。嘴里喃喃着什么,身下出的血淌了满腿,怎么止也止不住,这般狼狈凄惨的状态哪还有半分她以往浑然天成的淑女模样。

 “阿绛。”魏氏坐在边心疼的摸摸她的脸,轻唤一声“母亲来了,你别怕。”魏氏才在家里哭了一场,方才国公府的人到沉府里去请她,说是世子夫人不好了,让她赶紧过来瞧瞧,她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沉澪绛却像是魂飞天外了似的,视若无睹,罔若未闻,嘴里只一个劲的小声重复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她宁愿他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公子。

 也不要他为了自己去挣那劳什子军功利禄,平白送了命,死在了那荒无人烟的苦寒之地,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沉庇则的声音。“阿绛。”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沉庇则穿着官袍站在边看她,眉头深蹙,一脸担忧。回了府听说妹妹不好,他放心不下便要过来看看。“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

 沉澪绛突然从上爬起来扑向他,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双目赤红,表情狰狞。看样子她是连他都记恨上了,就因为当初他与魏玄戈说的那番话,得他远赴边境参军,导致现在的局面发生。

 “阿绛!你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你哥哥!”魏氏被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将她拉开。沉庇则淡然接受她的责问,垂眸不语,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沉澪绛像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恍惚的松开了手,颓唐的跌坐在上,摇着脑袋泣泪“是我不该…是我…不该!”她明知道,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会送到她的面前,只要是对她好的。

 就算是千难万险的事他也会拼了命的去做。“大郎,你先回去罢。”免得待会沉澪绛的情绪又会波动,魏氏对他劝道。沉庇则抬眸看了一眼上颓靡的女子,心痛万分,他的妹妹,何时这般狼狈落魄过…沉庇则走了以后,魏氏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想起自己那短命的外甥,又忍不住哽咽:“为何会这样…”恐沉澪绛再大吵大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秋兰偷偷在香炉里放置了安神助眠的香料,又和魏氏趁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哄她躺下,想来是闹得累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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