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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水含波
 时值五月初,天气清和,英国公府,芍园内,此时花光璀璨,好不繁盛,叫人还未走近已是一阵浓郁香风扑鼻而来。奚容行至中途,突然停下脚步,让身后仆从出一些不安之,世子方才从老夫人园中出来。

 奉命往芍园看望小病初愈的世子夫人,二人虽是新婚,却是众人皆知不和,此刻停下,不知何意。

 好在奚容并未久停,遂又迈步走向芍园,近门口时让仆从候在此处,不必再跟,正当午后,园中静悄悄的,乃至奚容走到内室门前,一路上却未见任何侍女。向来有“玉人”之称的面容闪过一丝愠,幸而自己未让仆从跟着进来,以免撞见什么不该看到的。

 奚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室内颇为宽敞,装饰华丽精美,无一处不是大婚前她派人前来国公府所置。

 就连屋外园中那一片片五颜六的芍药,也是将从前的竹子砍了去所植,从此竹园变成了芍园。屋内似是点了香,似浓非淡,绕鼻尖,幽幽不已,他寻着源头而去。

 正是碧纱橱后边的寝室里。顿步而望,面色已冷了三分,然而推拿中的桓却浑然不觉,她正舒舒服服地趴在上,着后背的大片肌肤让圆润涂抹她新做的芍药香膏,用以滋养。

 部以下的地方皆被一夹罗薄被所盖,可很难说较之不盖哪个更让人血脉张,薄薄的细之后便是两团隆起的股,甚至有半分股沟隐隐约约并未被遮住,真叫看者无端升起冲动想掀开来看看底下的春光。

 桓脸朝里边,并未察觉有人走近,仍自顾自地在圆润的巧手下发出舒服地呻,还不忘夸耀自己“幸好嫁进来前我叫人移栽了这些花朵,既好看又实用,哪像那些破竹子,不中看也不中用。

 无非是用来沽名钓誉以示君子之风罢了。”见圆润未附和,桓又道“你说说,那些竹子能做成香膏吗?”圆润此刻哪敢胡吣。

 她一抬头便见着世子站在了前,眼见世子脸色不太好,一个眼神便叫她止住了呼声,只好悄声快步退了出去。

 桓见圆润既不答话也不继续推拿,渐渐觉察出不对,还未转头便听见人道“自是不能,但万物皆有功效,就像是竹子,也可拿来入药,祛病养生。”

 桓被来人惊得仓皇出声,翻身坐起来还不忘揽过腿上的被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只是慌乱之中难免手忙脚,像是前那两团雪就不免被奚容看光了去。桓裹着被子坐在牙上。

 此时已是受惊得粉面通红,心中直跳,可偏要强作镇定,嗫嚅道“你如何来的?”奚容本就因此藏着怒意。

 此刻正中话柄,沉了脸色道“我一路从园外行至主屋,未见一个下人,你就是这般驭下,胡乱纵容的吗?”***桓实不知奚容为何如此生气。国公府规矩森严,仆从侍女皆行止有度,断然不会胡乱闯入。今天气正好。

 她就给园中的侍女们放了个假,允许她们午后小憩一番,直到饭点再来伺候,何况她又不是一个人待着。圆润在她身边啊。难不成是生气无人他进门,她怎么从来不知他这般架子大?桓想了想,最终把答案定为了自己说他坏话被听见,故意撒气罢了。

 桓不想和他争执,以免让府中老夫人担心,加上也是自己倒霉,谁知道他会在午后无缘无故来,于是很快低头认错道“是我不好,世子别生气了。”

 如此一来,奚容便不说话了,桓见他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不解其意。

 但无奈奚容生得实在是好,面如冠玉,姿容更美,此刻身处室内也丝毫不减其风仪,明明出身英国公府,却全然没有贵介浊气。

 他便是时人所追崇的那种公子,濯濯如春日柳之貌,朗朗如风间竹之姿。桓不争气地脸又红了,心头不有些羞恼,羞得是自己还是会被美,恼得是与之相比起来。

 自己则是时下并不大认可的那种美。以至当初赐婚圣旨一下,不知多少爱慕英国公世子容貌的痴儿们表示他二人并不相配,简直是一块美玉搁在了一团胭脂俗粉上。所以她,就是那个胭脂俗粉。奚容看她眼波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甚至原本裹在身上的薄被也不知何时松了些,出了一截雪白的颈子,细得叫人想要掐上去。

 奚容遂叹了口气,沿着檐坐了下来“以后不许一个守门的都不留。”见奚容语气和缓,桓便也主动靠近了些,悠悠的芍药香沁人心脾,亦格外勾人心魄。

 “都听世子的。”奚容忽的俯身嗅过去,桓躲闪不及就被扯住了身上的被子,下意识地缩了脖子,但还是被人偷香了个正着。

 他的鼻尖抵着桓耳下的那处软,嘴却是似碰非碰地挨着粉颈,呼吸之间觉察到桓有些轻微地发颤,不由得低声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桓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独自闹得那些别扭。

 原本以为是自个生闷气,原来奚容是知道的。所以他明明知道,这些天也依然对自己不闻不问,连一句关心都没有,想到此处,桓红了眼圈,忍不住落下泪来。

 听到气息声不对,奚容抬眼望去,只见桓一副委屈极了的娇模样,山微蹙,秋水含波,雪的双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原本的无边丽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来。

 “哭什么?”***桓用被子轻轻拭泪,搭搭地半真半假道“我还以为世子再也不理我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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