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个世界上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戴上老头桌上的这副专用耳机,恐怕刘能家客厅中的任何动静都难以逃脱。
“那个人不是你老婆了,哎呀,你瞎点什么?”身后老头埋怨道“好心让你来,你不要瞎搞好不好?你起来,我把视频调给你。”说罢他欺身上前,就要用手去抢鼠标。我手肘一格,未使他如愿。
而是迅速点开了视频b。视频b的内容则让我无比震惊了,画面里,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主卧内那张双人
的特写。“怎么会这样?连里卧你也监视了?你不是说不清楚里屋的情况么?”我回头质问老头。
那视频c又是什么呢?洗手间,原来壁挂的廉价摄像头确实如刘能所说,是没有通电的。真正起拍摄作用的,是这些精心分布的隐藏式探头,正儿八经的专业设备。
我弄懂了这些编号的含义,文件夹是住户对象的名字,a代表客厅,b代表卧室,c代表厕所,d次卧。
而a—1,则是在客厅的第一段视频,以此类推。至于视频
期,画面右下角便是。长短都是人为后期剪辑的,他只留了那些认为有收藏价值的内容。
而梦洁一定是搬家收拾物品的时候,偶然之下,发觉了这些摄像头的其一,她选择找房东算账的诸多行为,才在情理之中。我忽然想到什么。
为了应征我的猜测,连忙打开了监控软件,在四个分屏画面中,分别可以清晰看到刘能主卧次卧客厅洗手间的状况,及显示各自声音的竖型量条。
奇怪,意识到自己被偷摄的梦洁,正常反应是
然大怒,捣毁设备,并拿着物证与房东理论才对。可这四个画面,却全都运行正常。
而这正是使我疑惑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何梦洁不想刘能知道摄像头的存在呢?而且此问题还有新的延伸,为什么梦洁要保持监控继续运行?为什么明明知道了隐藏摄像头的存在,梦洁找房东理论时依然以客厅壁挂为由头,那么问题又回过来了。
为什么梦洁要把我卷入其中,引我亲自与房东
涉,是何用意。想着这诸多古怪,我不再急于去找回梦洁被偷摄的
爱视频,而是定下心神,转过电脑椅,把视线对正老头。“老先生贵姓?”我问道。
“免贵,江。”“以后我可以称您江老么?”我问道。“这…你要干嘛?”老头显然对我忽然的古怪措手不及。“江老先生。其实,额,这有点难以启齿。”
我一面找着措词,一面弯下
,把鞋从脚上褪下,鞋底朝上,恭恭敬敬地摆放整齐。
“我见着您时就感到特别亲切,您还愿意这么帮助我,”我酝酿着情绪,以
含感情的认真态度向老头说道“正由于亲切,见不得人的家丑我也不对您隐瞒,连同我自己,也不必隐瞒。”
“吓?”老头被我说蒙圈了“我其实想坦诚,我同江老先生一样,也是对生活有特殊见解和独特喜好的人。”我低头垂目,老头只要不傻,应该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江老头犹犹豫豫,微微一指书桌的方向。方才他还后悔让我窥探到他的黑暗喜好,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苦恼不知如何打发我。
现在听我一转态度,不仅不斥责他偷拍
子,反而神情恭敬,摆出后辈的模样来,连之前没
的鞋,如今都整整齐齐摆在一旁。我点点头,眼角瞅见老头紧绷的面孔放松了,这时可以缴纳投名状了。
“嗯,其实我不仅喜欢窥探。”“还喜欢什么?”老头连连称奇。本来他偷摄房客,心底总是有着道德方面的压力,可没想到我的道德层次更低,更不堪,在我面前,他竟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还喜欢亲眼看…不,是亲眼欣赏,仔细欣赏自己的
子被别的男人肆意玷污的场面,以前只能在脑中想象,可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是的,这显然是违心之话,我并无
变态的自
倾向,但此刻,我就觉得梦洁正是期盼我如此对老头讲述的,这也是我现在的主要价值,她的真实目的,我已猜出一二。
“孩子,我…你让我说什么好。”老头惊讶不已,他虽然听说过有那么一类人,以此为乐,但一直以为是诓骗傻子的流言传说,可没想到眼前就活生生有这么一号人。
“我实在不能理解,让自己的
子…”老头喃喃道,他啅着嘴巴,
着一杆并不存在的空气旱烟。
“江老,原本我也是正常的,这种嗜好不是天生的。小时候父亲早去世,我特别担心失去年轻漂亮的妈妈,因为总有亲戚说妈妈要改嫁。”老头眼中的瞳孔变大了一些,他表情变得肃重。
“可不知怎地,这种担心渐渐变成另一种感受和冲动。再后来我结婚了,可幸福并不长久,
子开始和刘经理有染,我也痛苦得辗转难捱,无时无刻不痛苦,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担心被妈妈抛弃一样,”这些都是虚假的经历,是我编造的,可老头相信了,他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柔软。
“直到有一天,我转化了痛苦。每次老婆夜宿在外,我就特别兴奋,我想象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自渎。
痛苦变得特别的刻骨铭心,可是随之的快
也特别的、嗯、回味深长。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不是对的,可它就这样忽然存在了。”我倾诉道。
“对错在很多时候不重要,尤其是世俗的对错,他人强加的对错。”老头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同身受,他附和并试图用他的人生领悟来开导我。
“可是这是不是一种病态?错误的
癖?”我低头,装出难过迷茫的神情。“不会,不是,只要能给你带来确实的快乐,只要并没有伤害到他人。”
老头断言道“这件事你必须得听听老人家的,你能在痛苦中找到慰藉,其实是一种幸运,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天赋。”
“就说我,我有时就想一死了之,年纪这么大了,身子骨说到底各处毛病,不灵了,老伴过世后,我每天都很,哎,不说了,不能说了。”老头擦了擦眼眶,他哭了。
“女儿做生意,钱倒是赚了,人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我沉默了,某种层面上,我并不算骗了这老头的眼泪,这个世界上,试问谁人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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