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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新帝发下圣旨
 正襟危坐,目光跟随吴王进殿。陆怜清有孕在身,身为女帝的姐妹,可在孕期免除行礼。纵然如此,她依旧吃力地向端坐主位的陆重霜行大礼,额头一层薄汗。

 “阿姐过来坐,”陆重霜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陆怜清脚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自己与陆重霜的关系究竟如何,在座者心知肚明,何德何能担得起陆重霜一句阿姐。

 “阿姐是怀孕怀得连耳朵都背了?过来坐。”陆重霜道。陆怜清屏息,趋步走到陆重霜身侧。

 “腹中的孩儿可还好?几个月了?”陆重霜说着,往陆怜清隆起的腹部伸手。陆怜清惊得往后退缩半步,陆重霜也未将手再往前探,悬在半空。陆重霜抬眼,神态似笑非笑。

 “怜清近来体乏,怕害圣人沾染病气。”陆怜清急忙说,神色恭顺。陆重霜鼻翼发出一声轻哼…收回手,又当着三位宰相的面对陆怜清说:“莲雾公子因身子不适,歇在了大明宫,寒川公子正照顾着。过些日子病好了,朕便派人送他回府,还望阿姐莫要挂念。”

 陆怜清道:“多谢陛下,能在宫中休养是莲雾三生修来的福分。”“还要多谢于宰相,”陆重霜执起陆怜清的手,看向于雁璃“于宰相教导有方,寒川公子有礼有节,见莲雾公子身体不适,自愿留在宫中照顾。”

 “臣不敢。”于雁璃起身行礼。“犬子有幸得圣人挂念,臣感激不尽。”陆重霜松开陆怜清发凉的手,并未答话。敢与不敢,不看话语,看行迹,她带饵的鱼钩已经放出去了,聪明的鱼儿是不会咬的。

 入夜,陆重霜歇在自己的寝殿,睡前命人去温米酒来,想小酌一杯热酒。今晚长庚当职,寝宫内走动的多为他手下的侍从。

 陆重霜右手举杯,左手食指对准手中剔透的水晶杯,言笑晏晏地询问一侧眉目清秀的奴从“你来,告诉朕,这杯子是青色,还是赭黄?”

 当值的奴仆沉默良久,磕磕绊绊地答:“回陛下,是赭黄的。”赭黄是天子,亦是龙袍上的色彩,故而他如此回答。

 “不对,是绯紫。”陆重霜故作姿态地挑眉。“你这眼睛如此不好使,干脆不要了吧。”奴仆听闻,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了?”陆重霜放下酒盏。那小奴生怕自己被活活挖眼,连魂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只不要命似的磕头,偌大的殿宇只听他一人咚咚咚地磕头声。陆重霜抬脚踹向五体投地的小侍,笑骂道:“赶紧滚吧,蠢货!”

 话音刚落,奴从如蒙大赦,又是几回叩拜后,步履匆匆地退出寝殿。长庚在一旁静静看着,竟淡淡笑起来“陛下今遇到什么喜事了?”

 他单膝跪下,服侍主子去鞋袜。“长庚,天下最快活的事儿莫过如此呀。”陆重霜撑着榻,身子微仰,长舒一口气。

 “我说白,没人敢说黑,我指鹿为马,天下人都要将鹿认作是马。大殿之上,我说莲雾身子不适,歇在大明宫,寒川公子正照顾着,在座的,那陆怜清。

 那于雁璃,夏鸢跟沉念安,谁不清楚我的话的真假,但她敢说嘛?不敢,不但不敢,还要千恩万谢,称颂朕的仁爱…有趣,真的有趣。”“陛下开心便好。”长庚微笑。“更开心还在后头,”陆重霜开长庚披散的长发“我可是个很记仇的人。”

 虽事发突然,登基典礼筹备不够,这大典也因其久违的庄重受世人敬仰。参加祭祀的人员皆清斋一宿,洁身静心以示诚敬。一鼓开宫门城门,二鼓召集文武百官,三鼓奏请出发。仪仗绵长,光是弹奏雅乐的乐工便有五百余人,纵然站在宫墙上,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天子着赭黄龙袍祀圜丘,祭告天地宗社,一如鸾和帝退位诏书所言…此乃昊天之为。又于大殿传玺,执行对皇帝的“册立”继而在大典上受百官朝拜,群臣高呼万岁。

 晋王府众人入主太极宫,夏文宣封帝君,史称文德帝君夏氏。宫内各项仪制与晋王府略有不同,分女官与内侍,其中界限分明。女官由葶花统领,负责帝王饮食起居,一些隐蔽的内诏也从她们这里发放。

 内侍长官仍由长庚担任,主管后宫事宜。宫中各司听帝君调遣,而内侍只听命于女帝,他们服侍有封号的公子们,亦监管发放公子们的月俸,递女帝的赏赐等。帝君迁入宫中的各项事宜,便是葶花统筹后予长庚,再是长庚命人打点。

 最后由夏文宣的身边人确认无误。入主皇宫、封为帝君,是夏文宣自小被教导的理想,可真在寝殿坐下了。

 那种不真切的恍惚感才奔涌而来,他在殿内四处巡视,偶尔仰着脑袋张望梁上雕刻的围着凤凰腾飞的蛟龙,也只有这种时候,他身上才会有些十六岁少年郎的孩子气。

 “这是哪儿来的?”夏文宣指向榻旁系着的胭脂香囊。殿内负责布置的奴仆还未离去,听帝君发话,赶忙上前行礼。“回帝君,这是用来祛祟辟的。”那人答。夏文宣听闻,凑上去闻了闻,觉得香气甚是熟悉。

 “用的什么香料?”他问。“这可难住小人了,”奴从道“熏香都是内务统一发的,当然,给您用的尤为贵。”

 夏文宣摘下香囊,拿在手里反复去闻,隐约觉得里头藏着丁香的气味,他这下才明白为何会感觉香气熟悉…陆重霜常用的香料里有一味便是丁香。

 她思虑过重,常用丁香等物开九窍、舒郁气。夏文宣将胭脂绢帛织造的香囊在枕边,觉得后她不在身边的晚上,都能闻一闻香囊的味道,然后一直想她。

 ***天下易主,于多数生民而言,并无特别。真正受到震的,是长安城内身着绸袍的官员。

 这些离权力中心如此之近的女人们是皇城脚下的草,但凡宫闱内漏出一点风,便如烟般飘动不息。鸾和二十年,临近中元节,新帝发下圣旨,要求文武百官恢复旧制。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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