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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缠绵缱绻
 他改名换姓,便好像将自己过去的人生也都抛却了,楚王、周景宵…他前半生,竟从没畅快肆意地活过一天。“七郎,昶儿太小了,五哥没有可托付之人,唯独你…”说到此处,皇帝不由苦笑起来。

 “还记得母亲临终前,叫我一定好生照顾你,叫我们相互扶持…但我,竟没有尽过做兄长的责任。”

 “反倒你扶我坐上帝位,老四他们不安分。若不是你早就要生事了…你又平叛、剿,夷灭乌瑟,替我大梁打下这偌大江山…”

 说到此处,萧璟忙开口,皇帝示意他稍安勿躁:“你的功劳人人皆知,从前是我听信谗言,如今就将昶儿交给你,他若好时,这帝位可由他来坐,他若不好,你尽可取而代之。”说着,示意夏兴递上一道密旨,萧璟展开来一看。

 只见其上竟写着将摄政王周景宵立为皇储,若新帝亲政时品行不佳,不堪为君,便着皇储继位,他心内霎时间翻江倒海,纵是历遍世情,亦惊骇悲痛难言。

 皇帝死死抓住他的手,弥留之际,只道:“五哥欠你的…只待,只待来生…再还了…”哗啦啦的声音里,雨势忽然变大。

 冷风吹得萧璟手中油伞飘飘摇摇,见玉姝打了个哆嗦,他忙取下斗篷披在她身上,顿了顿,轻声道:“姝儿,我要辞馆了。”***玉姝一惊,霍然抬头,只见萧璟黑瞳如海,眸底一抹幽蓝却似天色一般的晦暗。

 “我已给程公去了信,大爷也允了,家中有要紧的急事,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摄政王…说来这是多尊荣夸耀的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是皇帝,其实也不如他手中握着的实权,但身处这云谲波诡的漩涡之中,从封他为摄政王的旨意传行天下开始,萧璟便再不是萧璟,亦身不由己。

 他无法拒绝兄长的临终嘱托,但也不能将玉姝扯进这一滩明暗箭无数的浑水中,保护她的最好方法,就是离开。话毕,萧璟从袖中拿出一物,只见这是一对羊脂白玉雕就的同心佩,一大一小,触手生温。

 但质地虽无暇非常,雕工却算不上巧,痕迹拙,竟有几分异族风味。萧璟将小的那枚珍而重之悬在间,大的托于掌心:“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嘱咐我若有朝一娶了,各自佩上,一大一小,同心相连。”

 他许过的承诺,便不会失言。纵后不能再朝夕相处,待他料理好一切,必然会风风光光地娶她,许她一世安稳。

 但萧璟没有资格要求玉姝等他,纵不舍心痛,也只道:“我只盼你能将它收下,不必佩上,若有一不想要了,或是扔。或是…”

 话未说完,玉姝已拿过那枚玉佩,同样也悬在间丝绦上,只见她展颜一笑,竟将满天风雨冲破,夺云而出:“我等你。”…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处却说秦雪原盘亘在娘家,但她本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如今忽遭山陵之崩,自然也要入朝守制,随内外命妇一道举哀哭灵。

 因而她不得不打点了衣裳行李返回霍家,但与霍陵打了照面后,依旧是不言不语,漠然视之。霍陵知道她尚未气消,到底她肯回来,也算是好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每打叠起万般的温柔小意,只盼能消弭夫间的裂痕。因此。

 他白里要入朝,除了哭灵跪拜,还要带领一众虎贲布防巡逻,守卫宫,谨防有人在先帝的丧仪上趁生事,不知耗费多少心力。

 晚间回来,一整天的劳累疲惫后,又要对子的起居处处关心,时时留意…哪怕无论他如何做,都得不到秦雪一丝一毫的回应。偏偏此时白鹤观里又传来玄昭病倒的消息,霍陵因事务繁忙,也无暇去探望。三厢夹击之下,他渐憔悴。

 这先帝之灵停入帝陵,来往折腾数月有余,扶灵的一众人马方才浩浩抵京,霍陵一手扯着马缰,方在门前滚鞍下马时,竟脚下一个趔趄,双眼一闭,晕倒在了雪地之中。众人登时大惊,有那胆小的当场就吓哭起来。

 秦雪的马车已入了二门,下了车,正在青杏的服侍下往里走,忽有人匆匆来回:“!大爷…”秦雪听到“大爷”

 二字,眸光一动,但脚下不停,只当没听见一般,青杏道:“什么事这样急脚鬼似的,大爷若有话只管说与我,不犯着来搅扰。”一语未了。

 那人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方才吐出后半句话:“…大爷晕倒了!”再看清油伞下,那素服的丽人原本亭亭袅娜,淡然如常,此时身形一晃。

 只听了这一句话,一张脸霎时间惨白,竟头晕目眩,也要当场晕厥过去。可怜秦雪这段时,虽说表面上平静从容,但心里如何不是油煎的一般?若她与霍陵一个在秦家一个在霍家倒还好,既不在一处,彼此冷静,也能让她理清自己的思绪。

 偏生因这一场山陵崩,前次的隔阂还未消失,如今又要朝夕相处、相对。霍陵对她越好,她心中自然感动,可一感动,便想到他的弥天大谎,想到自己若接受了他,便不得不接受共这等背德之事…那感动便化作痛恨,既恨他,亦恨自己难以割舍。

 因此她白里对霍陵不假辞,夜间一人独处,亦是辗转反侧,心神恍惚,此时乍然闻得霍陵晕倒,纵使给自己筑了再高的心防,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轻易原谅这个男人,那防线也是轰然坍塌,她舍不得他。

 正如霍陵不舍自己。哪怕他因为手足之情要将她分享出去,哪怕从此以后她一个幼承庭训的公府千金要做那一人侍二夫的妇人。这或许,就是她的命罢。

 ***一时秦雪垂泪不止,待霍陵服过药后悠悠醒转,只见她守在边,两只眼睛肿得桃儿一般,不伸出手去碰了碰:“我…不是在做梦罢。”

 秦雪听他声音沙哑,双眼里都是血丝,上也有一层浅浅青色…似霍陵这般世代簪缨的王孙公子,打小儿就是端容整肃,从未在人前有这般狼狈之貌。

 她不由愈发痛心,捉住他的手:“我们不和离了,后纵你想赶我走,我也不走。”如此,夫二人重修旧好。

 霍陵放下心头一块巨石,因他身体素来健壮,精心调养几便康复了。奈何如今朝上事多,不得空闲,不过每下朝后与娇温柔厮磨,绵缱绻,一夜尽后将她小得满满的,恩爱更胜往昔。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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